《[红楼]花式拯救大房》杨雨梦

34、第 34 章

　　太上皇脱离危险，病情稳定以后，礼部上折子说，新皇登基，该接受四方朝贺了。那就贺吧。朝贺其实只有一天，可是召见宴请各方使节就用了好多天。

　　这天好不容易送走了大庆国北方各部的使节，章凯回到坤宁宫休息。

　　“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林苒头也不抬，从炕桌上乱七八糟的卷宗里，随便抽了一本给章凯。

　　“荣华长公主，永康十六年生，永康三十一年，下嫁北方图玛部图玛王之嫡长子图勒，永康三十三年病故。公主……”

　　章凯看完这个又拿起另一本。

　　“荣寿长公主，永康二十年生，永康三十七年，下嫁北方……”

　　再换一本。

　　“荣福公主，永顺十一年生，永康九年，下嫁北方……”

　　林苒终于写完，放下笔，用扇子轻扇，“这些都是从大庆国立国以来，嫁到北方各部和亲的公主郡主。一共三十一位，出嫁年龄最小的十三岁，最大的十七岁。年纪轻轻无子早逝的一共有十六位；有孩子但早逝的八位；丈夫死于各部争斗被迫改嫁的三位；正在守寡的两位；真正有夫有子，过的还不错的仅有一位。”

　　字迹干了以后，她把总结好的表格递给章凯，“看看吧。有何感想？”

　　章凯瞟了一眼，这统计分析表上的内容可比林苒说的更详细，“用女人来换取和平，国家无能，皇室无能，朝廷无能。”

　　“这次来朝贺的公主一共有三位，荣贞大长公主，荣淑长公主和福安郡主。这位荣贞大长公主就是那位过得还不错的，她是太上皇的幼妹，太上皇登基的时候她尚在襁褓之中。荣淑长公主是太上皇第三女，今年三十三岁，守寡已经十多年了。福安郡主才刚刚二十二岁，去年北方各部混战，她嫁的部落被赫喀部吞并，她作为战利品被胜利的赫喀部继承了，现在是赫喀王的王妃之一。”

　　章凯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看的关于北方各部的卷宗。

　　大庆国建国的时候，北方异族共有七十二部，这些年隔上十年八年的就要来一场大混战。去年又是混战之年，打完之后，北方各部现在只剩下十八个部落了。

　　章凯说：“根据以往的历史经验，北方应该会迎来十年左右的和平。看来在给北方各部几年时间，他就会成长为一股威胁大庆国的势力。”

　　“呵呵~”林苒讽刺的说：“根据以往的历史经验，朝廷又该嫁几个公主郡主的到北方去和亲了。这次你准备嫁谁？”

　　章凯把统计分析表拍在炕桌上，冷笑一声说：“我一个都不准备嫁，只要我当一天皇帝，就不会再有一个女孩子被送出去和亲。”

　　靠和亲是换不来和平的，一个国家想要和平，就必须拥有一个强大的军队。大庆国的军队多年不打仗，而且军权大部分都分散在四王八公的手里，皇帝对军队的控制力不大。趁着这次朝贺，章凯准备来场大的，威慑一下这些番邦国家。

　　把自己手里的筹码翻来覆去想了两天，在北边驻防的军队掌握在北静王和荣宁二府的手上。现在的北静王水溶，也才刚刚承爵不久，想要掌握北静王府在北边的军权，还得荣宁二府帮忙。这事找他没什么用，还是得落在荣宁二府身上。

　　“爸爸，不是有句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贾家最终的结局是被抄家，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忽略了贾家背后的能量。”小芸豆被章凯找来查资料。

　　章凯忽然茅塞顿开，他这是当局者迷了。贾家两代人在军中经营了几十年，才有今天的地位。如今贾代善才死了不到十几年，贾家的后代子孙虽不争气，但是贾家的根基并没有损失多少。

　　这么一来，原著中贾元春被封为贤德妃或许不单单是因为秦可卿的事，还有可能是皇帝以贾元春为突破口，来收拢荣宁二府的兵权。一旦兵权到手，荣宁二府就从助力变成威胁，可不是要被除掉。

　　说来说去要实行他的计划，还是得要荣宁二府帮忙。也好，贾敬是老义忠亲王的伴读，从秦可卿的事上就能看出，他这人还算重情义。贾赦的话，本来就是他拯救的目标，利用这次机会作为突破口也不错。

　　太上皇虽然病着，但朝中的权利大部分还掌握在他手中，章凯不敢贸然行事，只能私下联系贾敬贾赦。

　　大朝会这天，京中有品级的人都得来上朝，可不管你有没有实职。朝会结束后，章凯安排了一个小太监，秘密的把贾赦请到一个偏僻的宫殿。

　　“贾赦，你可知朕找你来所谓何事？”

　　贾赦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说：“微臣不知。”

　　章凯冷笑一声，“拿给他看看。”戴权就把手上捧着的锦盒送给贾赦。

　　锦盒里面是一沓密折，贾赦拿起最上面那份，仅打开看了一眼，就腿一软跪下了。这是他贾家人在金陵卖官鬻爵的折子，折子上说，贾家在金陵就是土皇帝，说话比金銮殿上的正牌皇帝都管用。

　　“皇上，这~”

　　章凯悠闲的端起茶品了一口说：“哟~这就怕了，底下还多着呢，都看看，看完再说。”

　　贾赦只好继续看，越看越害怕，冷汗把后背都打湿了。包揽诉讼，强抢民田，放印子钱，结党营私，甚至密谋皇位。等他看完了，连句冤枉的话都说不出，整个人以头抢地，请罪道：“臣罪该万死。”

　　“万死？”章凯讥讽的说：“你倒是想得美，朕就是把你们贾家满门抄斩，灭了你九族，你也凑不够万死。”

　　这下贾赦抖的更狠了，连万死都喊不出来。心里把贾母和贾政，王家，甄家，恨得咬牙切齿。

　　“土皇帝做的舒不舒服？想来比朕这个朕皇帝都舒服吧。”

　　“臣不敢。”

　　看把他吓的差不多了，章凯说：“贾赦，朕就给你贾家一个机会。贾家未来是抄家灭族，还是重现祖上荣光，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贾赦大喜，“皇上圣明，臣万死不辞，必将肝脑涂地效忠皇上。”

　　章凯让戴权把那个装贾赦罪证的锦盒收回来，重新给了他一个锦囊，“拿着这个锦囊去找你堂兄贾敬，这上面的差事办好了，朕就给你们贾家一线生机。”

　　贾赦高举双手接过锦囊，等章凯离开后，由带他来的那个小太监又把他送出去。

　　宫门口，贾珍正等着他，“赦叔父，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出来？”

　　“还能去哪儿？茅房。”说着，贾赦拿出一个小银稞子塞到小太监手里，“这位公公，多谢你给我引路。”

　　小太监拿了银子，喜笑颜开的说：“贾将军客气了。下次要是再有需要，还可以找我。”说完就走了。

　　见这，贾珍没有怀疑，跟贾赦一前一后上轿回家。

　　轿子一摇一晃走起来，贾赦才松了口气，贾珍就是个和老太太贾政穿一条裤子的人，不可信，那密折上的罪名，有一半都要算在贾珍头上。

　　新皇登基的朝贺，不只是番邦国家和朝臣朝见皇帝，还有王妃公主，内外命妇进宫拜见皇后。贾母就是利用这个机会，联系了宫中的眼线，来询问甄贵太妃的事。林苒一直盯着她的动作，意外的发现，不只是荣宁二府，四王八公，朝中重臣，机会家家都在宫中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一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林苒就毛骨悚然。她找小芸豆用大数据帮她整理了宫中宫女太监的名册。借着新皇登基，放出去一大批宫女。

　　紫禁城里的宫女和太监来源不一样，太监大都是日子过不下去的穷苦人家，或者是一些流民之类的，进宫来讨个生活。宫女却都是内务府出身，小选选上来的，家中关系盘根错杂，非常复杂。想要改变这种情况，要么就改变小选的参选人员范围，要么就把权利责任分散出去。

　　在章凯的帮助下，林苒效仿隋唐时期的女官制度，重设六尚二十四局。女官女官自然和宫女不同，六尚的女官都有正经的职位，绝不是与前朝的官员相同。圣旨刚下的时候，还有前朝一大堆官员反对，特别是礼部的老学究。后来章凯说，他在位期间，后宫不会进人，参加大选的秀女，女官制度就是为了安置这些大选秀女的，若是他们都不同意，就取消大选。

　　其实大选最重要的功能之一就是联系前朝后宫，官员们送家里的女孩儿选秀，也是为了让宫中有人，跟皇家联系更紧密一些。后妃当不了，在皇后跟前做事，总比彻底跟皇家断了联系好。再说了，皇帝可是明说了，当女官和当宫女不同，宫女是伺候主子的奴婢，女官那就是堂堂正正的官员了。

　　女官选秀的规矩是林苒定的，想要入选，就跟男人考科举当官一样，须得参加三场考试才行。第一场海选，第二场初选，第三场复选，通过三场阅选的人，才能通过成为女官。

　　永宁元年，本来就是大选之年，家中有待选之女的早就做好的准备。好些真心爱孩子，不愿意孩子进宫的人家，都到户部去销了名字。最后名单报到林苒手里，还有五百多个。

　　“红梅，前些日子盘查内务府，不是差到两年前太上皇要给公主郡主选伴读，有几个人被人恶意划掉了，那几个姑娘要是年龄没过，就把她们加在这次的大选名单里。”

　　正陪着林苒一起翻阅整理大选资料的红梅说：“娘娘，一共五个姑娘，三个过了年龄，一个已经嫁人，唯有紫薇舍人之后薛宝钗年龄合适。”

　　“那就把她加上。”她只是想要把薛宝钗从贾宝玉身边弄走而已。

　　梨香苑中的薛姨妈等人正在接待宫中出来的嬷嬷。

　　“内务府新立了规矩，若要划掉选秀名额，必须要本家父母亲自去户部销去名字。贾二夫人不是薛家之人，因此皇后娘娘让我来问问，销去选秀名额是否是你家的意愿。若不是，娘娘恩典，你家大姑娘可以参加今年的大选。若不愿，便亲自去户部销去名字。”

　　薛姨妈看向宝钗，宝钗心中早已波浪滔天，但面上强迫自己镇定，“辛苦嬷嬷跑这一趟。圣上下旨，今年大选与往年大不相同，我家里父亲亡故早，寄居在荣国府中，对此并不了解，不止可否请嬷嬷给咱们解惑。嬷嬷大恩，我家必有厚报。”

　　能出来传话的嬷嬷，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一听就知道薛宝钗是啥意思，把这次选秀的内容清清楚楚的讲了一遍，末了劝说道：“不是嬷嬷我托大，自永康二十六年我入宫起，就跟着年长的嬷嬷们办理每年选秀之事，从小宫女到如今自己做了嬷嬷，近三十年的时间，见过的姑娘千千万，只今日这一面，我就知道，如姑娘这般品貌的人物入宫，必然能够脱颖而出。”

　　听了嬷嬷的话，薛姨妈喜上眉梢，宝钗倒是淡定，“嬷嬷谬赞了。宝钗不过紫薇舍人之后，与那些世家大族家的女孩儿们没法比。”

　　收下薛姨妈送上的两张银票，嬷嬷似乎对上面的数额非常满意，“你是个好姑娘，合了我的眼缘，我就在多一句嘴，若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把银票贴身装着，嬷嬷接着说：“依你家这般境况，姑娘进宫一搏是个不错的选择。”

　　送走嬷嬷，薛宝钗对薛姨妈说：“妈，我要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