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花式拯救大房》杨雨梦

14、第 14 章

　　想要取得秀才的功名，要通过三场考试，县试、府试和院试。县试在二月份，府试在四月份，这两场考试邢屹和贾琮很容易就考过了。

　　今儿个是院试出成绩的日子，只要榜上有名，那就是秀才了。俩个孩子对成绩貌似不是很关心，一大早约着出去玩了。留下两个老父亲坐在家里悬着一颗心等成绩。

　　章凯对邢峥的学习进度很了解，所以他表现的比较淡定。倒是贾赦一大早跑到稼穑侯府，在章凯书房转圈圈。

　　“我说，你坐下行不行？我被你转的头都晕了。”

　　贾赦走到章凯身边，问：“你就一点不担心？”

　　要说一点不担心那是假的，不过章凯没表现出来，“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小小一个秀才，对他来说还不是小意思。”

　　贾赦想了想，坐下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了，两个孩子自小跟着一个先生学习。峥儿没问题，那我琮儿也没问题。”

　　这是什么逻辑，章凯很想怼他两句，一个班里的学生，那学习成绩差距大的多了去了。同样是一个老师教，有得学生能考六七百，有的学生三百分都考不到。

　　不过，贾赦好不容易不焦虑了，他不想再刺激他，转而说起别的，“贾环怎么样了？”

　　贾赦得意的说：“前几日那孩子写信来说，在边关过得很好，武艺大有长进，得了上峰夸赞。”

　　贾环今年十二岁，将将达到大庆朝的征兵年龄，年初的时候跪求贾赦把他送到边关当兵去了。

　　章凯还没来得及心疼贾环两句，就听贾赦又开始了，“你且看着吧，我养的贾环将来必然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货真价实的将军，比贾政养的那个娇闺女一样的贾宝玉强多了。”

　　章凯：“……”

　　他还能说什么呢？无论他说什么贾赦都能拐到贾政身上去，一拐到贾政身上，他能滔滔不绝说个几天几夜。

　　好在，派去看榜的小厮回来的快，不然章凯怕自己把贾赦轰出去。

　　“老爷大喜，大姑老爷大喜。峥二爷和琮表少爷都中了，峥二爷第六名，琮表少爷第七名。”

　　“好！好！好！”贾赦听了一蹦三尺高，“我这就回去摆宴，大宴。”说着快步走了，边走边喊，“大舅哥一定要来啊。”

　　据说要不是邢夫人劝着，贾琮拦着，贾赦搞不好要去荣宁街摆流水席了。

　　比起贾赦来，章凯就低调很多，只是在家里摆了几桌，请的都是自家亲戚。

　　不过贾赦的兴奋是有缘故的，因为他们家除了贾琮中秀才一事外，还有一件喜事，贾琏高升了。不是小升一级，而是连升几级，由户部从五品员外郎升任正四品的金陵知府。别的不说，只他压过了贾政这一个理由就够贾赦大宴三天宾客。

　　所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贾琏这孩子正经书读的不多，三教九流朋友不少，家里银子充足。他请朋友打听那些有欠款的大人家里的花销，还有他们家里的大致进项，做好账本，在人家家门口搭个戏台，敲锣打鼓，引着人去听他念账本。

　　贾家的人向来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跟竹竿敢捅破天的。家里只出了个小小的娘娘都无法无天的作死了。贾琏背后站的可是皇帝，他可不是得搅风搅雨，把动静闹得要多大有多大，好让皇帝知道他官没白做，下了死力气办事的。

　　这些借银子的人家，有的是随大流，大家都借我不借不合群，只能象征性的借个十两八两的。有的是真困难，日子过不下去才借的。有的那就纯粹是想占朝廷便宜不还钱的。还有甄家那种跟户部借银子招待的是皇家人，自以为不用还的。

　　随大流的，贾琏第一次搭小戏台吆喝，就火速把银子还了。真困难的，皇帝心里有数，早交代了贾琏，他们的银子不用还。占便宜的，贾琏每月在他们府门口报一次账，买字画，赏小妾，养外室，什么私密事都往外嚷嚷，御史台盯着不说，后院还起火，只能咬牙切齿的还钱。就连甄家也把账面上的银子还了。

　　这场博弈进行了三年，直到户部欠银收回的差不多了，皇上才令贾琏作罢。经此一事，皇帝发现，这贾琏就是个搅屎棍子，放到哪里都能把事搅乱。要说全国现在哪里他的控制力最弱，毫无疑问是江南，甄家是那里的土皇帝，金陵被他经营的铁板一块，他就是想整顿吏治也无处下手。考虑再三，皇帝把贾琏放到金陵当知府，让他在金陵好好搅和搅和。

　　目前朝中，没有人比贾琏更适合这个位子。他出身贾家，是贾代善的长子嫡孙，就算他这一支分家了，他身上的血脉是改不了的。他的嫡妻出身王家，九省统制王子腾是他嫡妻的叔叔。跟薛家连着亲，祖母又是史侯家的小姐。金陵四大家族，家家户户都跟他沾亲带故。还有个在民间百姓中威望很高的稼穑侯舅舅，在金陵的地界上做官，对他来说不难。

　　他对京城没有半分留恋，带上王熙凤和两个孩子就要去上任。不过在上任之前，他还有一件大事要办，那就是参加邢屹和薛宝钗的婚礼。

　　婚期定在正月二十六，薛宝钗刚好过了十七。本来林苒还想在往后拖拖的，但这个时代就这样，女孩子普遍十六七就嫁人，过了十八就是大龄剩女，只好先让他们两个成亲，生孩子的事推后。

　　他们这一对的婚事，实际上是没有什么悬念的，毕竟很多年前就已经定下来，两家也为这场婚事准备了这么多年，一切都很顺利。

　　等婚礼办完，送走宾客，林苒的兴奋劲都没过去，“哎呀，都说这嫁女儿和娶媳妇是不一样的，经历了英莲出嫁和邢屹成亲，我才有深有体会。英莲出嫁那会儿，我虽只是个义母，心中也酸楚不舍，但今儿个，全是高兴。”

　　一边说着一边把头上繁复富贵的钗环都取掉，心中激动，手上没轻没重，取个簪子，自己把自己拽疼了好几次。

　　“毛毛躁躁的，我来。”章凯换好衣服，走过去接手这份差事，“任务完成一半，等邢峥成家立业，咱们就可以离开了。”

　　“还得个三五年吧。”说着，林苒把小芸豆的水晶球拿出来，问：“芸豆宝宝，我和爸爸离开，是不是就是死了？”

　　小芸豆说：“不是哦，爸爸妈妈离开，可是这两个人的数据还在，他们会像爸爸妈妈一样活下去，直到自然死亡。”

　　“哦，那就好。”

　　洗漱完躺在床上，章凯突然问林苒，“你知道今儿个下午峥儿来找我说啥？”

　　“啥？”

　　章凯买关子，“猜猜看。”

　　林苒懒得猜，把手放在章凯腰上，大拇指和食指做出要掐的样子，“说不说？”章凯搜的一下逃离林苒毒手，“我说我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儿个贾赦带着一家子人过来喝喜酒，把林黛玉也过带来了。邢峥不知怎么的，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看上人家。喜酒喝多了，上头，大着胆子跑去找章凯想办法求娶。

　　“他怎么不来找我？”林苒吃醋了，“这种事不都是应该找妈妈说的嘛。”

　　章凯安慰道：“为什么该跟妈妈说呀，我是爸爸，我们都是男人，我们父子俩之间才更有共同语言吧。”

　　林苒语塞，想说给儿子相看媳妇，那不都是母亲的事。可是并没有明文规定，她说出来，一定会被章凯反驳，赌气的说：“好，那这事我不管，你们父子俩自己办吧。”

　　“别呀，这么重要的是没有你参与，对我们来说那是天大的遗憾。”知道林苒耍小性子，章凯说了好多甜言蜜语把她哄回来。

　　黛玉出孝已经一年多，人也已经十五岁，成年了。未免夜长梦多，她生日过后，章凯就去找皇帝探口风。

　　“皇上，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皇帝被章凯问的一头雾水，“什么话？朕说的话多了，你不说清楚，朕知道你说的是哪句？”

　　私底下，皇上和章凯相处说话都是朋友一样的，并不是严肃的君臣奏对。

　　“给我儿邢峥和明柔郡主指婚啊。”章凯说：“明柔郡主已经到指婚的年纪了。”

　　皇帝诧异的说：“你认真的？”

　　“当然。”

　　皇帝提醒道：“你可想清楚了，明柔出孝的时候朕就说过，她招赘不下嫁。”

　　“想清楚了。”章凯说：“臣也早就跟皇上说过，只要臣的儿子愿意，臣没有意见。”

　　“哦？”皇帝端着茶碗，挑眉道：“他们两个私定终身？”

　　章凯声音陡然高八度，“皇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知道知道。”皇帝当然知道，林黛玉身边都是她的人，她每天吃啥喝啥，见了什么人他都一清二楚。“这件婚事朕同意了，不过朕有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章凯听了也很赞同，回家就把邢峥叫到书房。章凯进宫为了什么，邢峥早就知道，这一整天在家里都坐立不安的。

　　“儿子，爹今儿为了你，这张老脸可都舍出去了。”

　　邢峥进屋就听到章凯来了这么一句，赶紧狗腿的亲自给章凯奉茶，谄媚的说：“爹辛苦了，爹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爹。”

　　章凯接过茶，喝了口说：“行了，你小子，别做这副样子。”

　　邢峥坐到椅子上，章凯接着说：“儿子，你可想清楚了，这入赘了不是闹着玩儿的。”

　　“爹，皇上没说要入赘呀，只说不忍林家断了香火，将来明柔郡主的孩儿，必将择一二姓林。”

　　经邢峥提醒，章凯才恍然大悟，自己走进一个误区。不过不止他这么想，天下所有人几乎都是这么想的。林黛玉出孝一年多，都没有订下婚事就是这个原因。

　　从皇上说出要让林黛玉的孩子过继给林家之后，林黛玉只招赘不出嫁的事一夜之间席卷京城。

　　据说是从荣国府里传出来的，林家几代单传，子嗣单薄，林家女不好生养。林黛玉自小体弱，会吃饭就会吃药，能不能生的出还未可知呢。就算能生养也是薄子的命，过继给了林家，自家儿子可就断香火了。

　　谣言传出来后，林黛玉的婚事就更加艰难了。皇后也曾跟几位差不多的夫人暗示过，但那些夫人都拒绝了。

　　“这事先不说。”章凯把皇帝的要求告诉邢峥，“皇上说了，明柔郡主亲父是探花郎，他要给明柔郡主指个探花郎。”

　　邢峥拍拍胸脯，自信的说：“放心，我能坐到。”

　　章凯说：“不是能做到，是你要在二十岁之前做到，等你四五十在考上，怕是明柔郡主的孙子都能跟你同一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