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来自千年的诅咒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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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感到日子开始变得缓慢了呢？
心里默念着时间，你麻木的打开煮药的陶罐盖子，用光滑的木制搅拌棒往里面搅了搅。这是父亲拜托你熬煮的药材，他最近终于会拜托来送药的仆人与你联系了。
你虽然有些没那么开心，但是他说最近的研究越来越有苗头了，治愈少爷的病只是日子问题了，而你所要做的……
你看着自己还算光滑的手心，握紧又松开，迟迟下不了决心。
说起无惨少爷，你本以为那次你犯了大忌，推开了是你主人的他，应该会受到不亚于鞭打致死的折磨。可是少爷只是在用你的手杀死小啾之后，还是如往常般的要求你服侍他起居，为他煮茶，穿衣……喂药。
想到这，看守汤药的你舀起一瓢清水漱口，将试药的苦涩粘稠味去除，拿起蒲叶扇将药炉的火控制好。
这药煮的越发的多了，而无惨少爷最近半夜惊醒的频率也变多了，一旦犯起病来就没日没夜的咳血，无法安眠。每当这时，府上的所有仆人都会愈加的紧张急迫，四处奔走，用尽各种方法为他祈祷。
而你所能做的，就是彻夜不眠的看守在他身旁，为他轻轻拍打颤抖不已的后背，又或者是将手臂放在无惨的手中，让他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你的皮肤，而切身感受也不到他痛苦的十分之一吧。
“紫阳！”
有人叫了你的名字，在这府邸之中，已经很少有人会同你交谈了，也是呢，毕竟是那个家伙所看在眼里的侍女，常人是不敢随便接近的吧。
不过是一个用来打发时间的玩具，若是某日因为得意忘形而做出逾距之作，连其存在很快就会消失了。
心想这是谁这么大胆，你望向声音的主人，认出他是为产屋敷家送木炭的灶门家的少年，因为能干且性格活泼开朗，在这宅子里很是有人气。虽然好奇他竟然敢踏足无惨少爷的后宅里，就算这只是个用来煮药的小厨房也过于大胆。
望着他没有变化的灿烂笑脸，你不动声色的皱了眉头，眼睛不着痕迹的在他的身后瞟了瞟，确认没有其他下人的身影，也不松懈手里的活计，只是冷淡的让他赶紧放下手中的柴火和背篓里的木炭后，快些离去。
想必是那些犯懒的仆人看这个少年好说话，就吩咐他把木炭搬进这来了吧。
但是灶门少年放下木炭后并没有离开，反而蹲下身体，尽量和你的视线平齐。他看着你手中的蒲扇，好奇的问。
“又在煮药吗？从我见到紫阳的第一天起，你的身上就总是沾着很重的苦味呢。”说完，他似乎在炫耀自己出色的嗅觉，笑眯眯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的嗅觉可是很厉害的，紫阳是医馆家长大的孩子吧。”
“……赶紧离开这。”你不想与他多有交流，虽然你们二人之间没什么过节，反而是你还在产屋敷家的医馆时曾为他指过路，这才有了交集。
但是这个单纯的家伙若是被那个阴晴不定的无惨少爷发现，肯定会被斥责不知哪里来的小虫子也敢踏足他的居所，然后……是生是死，可是未知的。
“我有东西给你哦。”少年似乎没看到你板着的表情，自顾自说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绿黑相间的市松纹布料，将柔软的布料打开后，露出的是非常漂亮的，用绢布制作的紫阳花簪子。
淡紫色的绢布细致的分了几种颜色做成了小花，簇拥在一起来做成渐变的效果，其中点缀的翠绿色绢布也是在模仿盛开中的紫阳花叶，簪子本体则是由樱木打磨，刷上了半透明的黑色油漆。
“啊……”你没注意到自己竟然已经出声，只是呆呆的看着这簪子移不开视线。
灶门看到你的反应，非常开心的笑了，他似乎能猜到你的神情，有些得意的用手指勾了勾发热的脸颊，就要将簪子送给你。
“前段时间我去花街送货，在那里的店铺看到了这个簪子。想着第一眼的瞬间就冒出了紫阳的笑脸，所以厚着脸皮让老板卖给我了呢。”
你刚想拒绝，可是灶门就已经说着“冒犯了”，将发簪插入了你的发间。
细致柔软的绢花衬得你的黑发越发的乌黑，白皙的肤色也泛着粉粉的血色，整个人鲜活极了。
“好漂亮。”灶门少年看着你的脸，脸红的更甚。“紫阳真的好漂亮，就像月亮上的辉夜姬。”
“我不能收的。”被他的夸奖转移了思绪 ，你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直白的话，你和灶门对视着羞红了脸，但很快就伸手想要将发簪取下。
你正想起身，但是久坐的腿突然发麻，身体向旁边一歪斜，是灶门接住了你。
在少年的怀抱中，你能感受到他的吐息打在了你的头顶上，是略带有松香味的炭香。
你愣住了，任凭对方谨慎地将发簪重新插稳在你的头发中，你都没有动作。
“我说啊，紫阳。”少年小心翼翼的视线不敢全然的洒在你的身上。
“我。”
“我会等你的……”
你没有说话，沉默着伸手摸了摸那只发簪，指尖发烫。
——
“那是什么，一团破布。”无惨靠在被褥中，伸出的手修长而干枯，你正在为他修剪指甲。
听见他的话，你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用心的将本就不长的指甲修的圆润，然后用软布浸了水，擦拭他手上的碎屑。
无惨伸手将发簪抽走，你的头发也因此全部散落下去。他锐利的眸子不悦的拉长，捻着上面的花瓣，不屑的嗤笑。
“真是廉价的破烂，你就喜欢这种东西？”
“过几日医馆的人会来送药，他们说会是最后的药剂了。”你将父亲说与你的话重复了一遍，眼神始终都没有放在那根被称作破烂的簪子上，为无惨掖好被角。
“无惨少爷，不久后，就可以见到太阳了呢。”
你始终保持温柔的完美笑容，等待他让你离开。
“……啊。”
无惨缓缓移走簪子上的视线，梅红的眸子映着你的脸定了几秒，不做声的敛了目光，嘴角不再像往日那样总是抿紧。
他似乎是笑了，拉过你的身体倒在他的怀中，将你发间的簪子取了下来扔到一旁。
他的唇边落下了你的一缕黑发，他伸出舌尖将其卷中口中，又拉起你的胳膊，将尖锐的牙齿死死的陷进你的肌肤中，鲜血直流。
“紫阳，你可是要死都在我身边啊。”
——
配比严谨的汤药，就连要何日何时开花的紫藤也只要那恰好背阴的一朵。
你沉默的阅读着上面所需的药材，手里的动作不停。无惨嘱咐让你来煮药，这在一定程度上给了你机会。
小小的药罐内，沸腾的泡泡不断的打破又重组，你冷冷的盯着盖子不做声色。
取下染上暗红的紫阳花发簪，尖锐的尾端放置在被无惨咬伤的手腕上，因为每日都有打磨，所以不用多用力，就刺破了皮肤。
鲜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腕部凝聚成一条细线，不断的滴入药罐，红与黑融为一体成为了更深的暗。
混入药方中不曾拥有的物质，你没有犹豫的将伤口刺得更深。
“哈……”被疼痛吊着清明，你缓缓吐露生息，将鼻尖陷入绢布的紫阳花中，细嗅上面残留的炭味、苦味、铁锈味……
“要等我什么的，我很快就会和你相见了啊。”
“笨蛋。”
你起身端着盛有药水的碗，一步步踏入恶鬼的巢穴。
——
“那之后呢，紫阳花的少女怎么样了？”
好奇的小女孩不听从母亲的话，追问着街边卖香人这个故事的结局。
而手里仍在鞣制紫藤花熏香的女人抬手擦了擦额头留下的汗水，滑落衣袖下的手腕用层层纱布裹紧。
“是呢，怎么样了呢。”
女人似乎在发愁如何编纂下面的故事，微微歪头，露出了插在发间的一根旧到只剩下木棍的簪花。
她久久思考着，像是终于有了主意。
“意外掺入紫阳花少女血液的药治愈了他的病，却将小少爷变成了真正的恶鬼。”
“一个惧怕阳光的恶鬼。”
而恶鬼再也无法和紫阳花少女一同站在阳光下。
他们成为了地狱也厌弃的罪人。
获得了名为永远的诅咒。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来自千年的诅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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