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得道者不恋凡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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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仁很珍惜这顿饭，如果可以，他希望下午晚一点到来。
闻人尘用双手支着下巴坐在一旁，温顺可爱又乖巧地等沐仁吃完饭。他如同闹铃一般，在沐仁起身送碗时提醒道：“沐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再晚会被祝导师强制丢进大山里的……”
沐仁：“……”
挣扎着，沐仁看看时间。
十二点五十七分……
他还能再休息三分钟！
果断拖到了最后三十秒倒计时，在祝先生出来催人前，沐仁沉重地带上学妹送的小零食出发了。闻人尘轻松地跟在后面，晃晃悠悠亦步亦趋，像是伴少爷进京赶考的书童小跟班。
这里的午后青山绿水，万里晴空。空气清新，环境优雅。清风吹过树叶，枝头传来鹊鹊鸟鸣。如果不考虑山间的魔兽，这里确实是个游山玩水组团踏青的好地方，也很有诗意，适合隐士们建个竹庐隐居。
然而沐仁始终在都市里宅久了，林间的生活才过几天便开始有些不自在。最近他的手机电量都是靠学弟学妹的充电宝过活，他的手机里没下什么游戏，也没什么能联系的人，但手机不开机总感觉生活好像少了点什么。他盼望着早些回到学校里。
沐仁匆匆查看了下祝老爷子发的地标。他发现手机小程序里有地图导航系统。于是他试着四周的信号强度，企图长久维持这个路痴小助手。
通往终点的路显现了出来。沐仁放大发现，坐标处竟然在地图上拥有姓名，名为“沉灵洞穴”，显示为附近热门景点，距离约五千米。
祝老爷子的饭前散步果然与众不同，谁会饭前半小时的时候去五千米开外的地方兜个来回散心啊！都已经是“山的那头，水的彼岸”了！
之前他纳闷过，自己在营地里呆了也有几天，从来没看到过附近有什么危险的山洞，祝老爷子又是从哪找到还有大型魔兽居住的洞穴。果然他还是低估了祝老爷子的下限，只要这山里有的洞穴，估计都能被他模糊为“附近的洞穴”。
见师兄的表情不对劲，闻人尘被勾起了好奇心。反正他们俩人的目的地相同，闻人尘索性没打开自己的手机搜索路线，而是直接凑过来看沐仁的手机屏幕。
“原来是那里，这下麻烦了。”只是扫了一眼，闻人尘便认出了这里是哪里。他哀叹。
“你知道这里吗？”沐仁没想到身边还有一个移动的人工导航，这下他不用担心在山沟沟里迷路了。
闻人尘却是摇摇头：“我只知道一点相关的消息，但并没去过那里。听说那里麻烦事太多，我索性每次来时都离得远远的，早知道以前就去凑个热闹了。”
“那里是个什么地方？”沐仁好奇。他一边问着，一边用浏览器搜索起了关键词。
回忆了一会儿，闻人尘聊道：“细节记不太清了，沉灵洞穴应该是这山里最受欢迎的试炼点。据说山洞附近住着一种速度很快又喜欢恶作剧的魔兽。很多学校每年会来山里抓点这种魔兽，用于学生的期末反应力测验。”
“它们的实力一般不过筑基期，体内也没有最具价值的内丹，没有很强的攻击性……”闻人尘皱眉，似乎没想通祝导师为何没选头金丹之上的魔兽难为他们。
“对半只脚踏入修仙圈的人而言算是无害吧，听说很多来山上试炼的新人都会先去那里练习，”闻人尘大概估了下危险程度。他看了看地图，大概记下了路线，“当然，对于筑基境界都不稳的新生而言，应该还是有些危险的。”
无害？这不像是祝先生的作风......
在揣测祝老师行为逻辑方面，沐仁和闻人尘的脑电波难得同步了。
沐仁翻了翻关键词搜索界面，没有百科之类详细的介绍，偶尔有零散的三言两语。沐仁挨个点进去看了看。
……
“兔爷祝我考试及格！”
“发出猛男嘤嘤的声音。”
“耳朵以下的毛里一定全是肌肉！可爱都是错觉！”
……
……
这些只言片语似乎只是吐槽，并没有严厉告诫别人里面的魔物有危害性。
也许，真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
随即沐仁想起了什么，他在学校论坛里搜了搜，还真翻到了几篇带关键词的水贴和一个加了精品标志的相关旅游攻略长贴。
来不及挨个细看，沐仁果断先收藏帖子。只要他找到了答案，四舍五入就是做完作业了。沐仁对任务有了底气，就好像考试前最后一刻钟被老师告知这次是开卷考试能用手机一样。
“师兄安心。祝导师虽然喜欢坑徒弟，但多半是有意义的好事。”闻人尘顺势拍拍沐仁的肩膀，如此劝慰着。
自家导师的皮皮虾作风，闻人尘他多少也有些了解。有句话说的好，坑被人踩得多了，也能被踩成一条弯弯曲曲的路。祝导师在实战方面倒是未曾马虎，以前踩过的坑现在想来，半数都可以被原谅。
好像确实没有出现过极端危险的事情。沐仁思量了一下。闻人尘说的在理。叹了口气，他认命地走进深山。
闻人尘大步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儿，一路游神的闻人尘才察觉出不对。他随即问道： “师兄我们走路去吗，那要走很久的……”
他也喜欢和沐师兄一起散步。但师兄才刚恢复些元气，能偷懒当然不必选择用脚走。
沐仁也知道要走很久。曾经的他可是两点一线，步行距离在三千米外的世界想都不想去。
但这种深山老林又不可能打到车或者看到什么共享单车，不走过去难道还飞过去吗？
随即沐仁想起，他还真有可能会飞……
“闻人，你发现了盲点。”沐仁哀叹。
闻人尘：“？”
沐仁当然不会暴露自己惯性思维导致欠考虑这件事，他一本正经地召出宝剑，然后苦逼了。他还没有独自开过飞剑，学飞经验半小时的新手司机直接上路，会不会成为空中杀手。
台阶已经踏上去了，他不好意思对闻人师弟说天气真好他就拿出剑耍耍，其实不咋会御剑飞行。
温柔地来回抚摸剑柄，沐仁心下一横，准备输入灵气，同时他在心里自欺地祈祷：“你已经是一柄成熟的飞剑了，应该学会怎么自己自由飞翔......”
闻人尘一眼认出沐师兄拿的是祝导师的飞剑，他以为沐学长和他一样对祝导师的飞剑有阴影，刚刚在犹豫是否使用这柄飞剑。于是他愉快地提议道：“学长，要不我载你？”
等的就是这句话，闻人师弟真乃及时雨。沐仁心道庆幸，表面却凛然正色地点点头：“那就拜托师弟了。”
“不用客气，沐仁师兄。”闻人尘舒心地笑笑。他随手一展，一只泛着淡淡寒雾的洁白纸鹤出现在掌中。
“去。”闻人尘轻声说。
纸鹤宛若活物般轻震翅膀，它眷恋地啄啄闻人尘的指尖，而后拍拍翅膀飞起。在缕缕微风中，纸鹤并未随风飘飞，而是逆风而起。
“呼哧——呼哧——”
硬纸翅膀有力扇动着，纸鹤越飞越大，如同两米长的白鸟。
竟是折纸为物。
“沐师兄，抓紧我。”在师兄呆愣间，闻人尘握过沐仁师兄的手。
他的沐师兄任由牵引被带上纸鹤，如往常应对意外时常做的那样，沐仁很快用平淡的神色掩盖住了刚刚的一抹惊讶慌然。沐师兄侧坐在他的面前，却没有看向他，而是状似自然地理着被风吹乱的外衣，似乎在重整情绪。
纸鹤飞向天空，远离鸟唱虫鸣的林里。
那一刻，闻人尘有一种两人命运交融的错觉。可惜，在那晚灵气入体时，他就大概发现了，他的师兄早已是亿人之上能运转天地灵气的半神，传说中的化神境之上。
那是他此生都难以感知到的境界。
就如同现在，沐师兄静静俯视远方连绵不断的大好山河，不言不语。天地灵气流淌在他的身周，为其补充着前些日子损耗的灵气。一切浑然天成，宛若自成一境。
如果不是沐师兄留在他体内的灵气还未散逸干净，他连天地灵气流动的端倪都感知不到。
闻人尘的心情沉沉的，谈不上失落，他知道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旁观者皆以为那道雷劫是属于沐师兄，只有他知道，那道雷劫是属于他的。
当时他体内的天地灵气确实快突破金丹到达元婴期，可惜他没有能力留下沐仁师兄送他的天地灵气。闻人尘没有纠正这种误传，反正本质而言，确实是沐师兄引来的雷劫。
沐师兄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境界。闻人尘也不愿意主动点破。
传说，得道之人，看破红尘。
他的师兄依旧沾染着红尘。
真好......
闻人尘裹裹毛衣，柔柔地望着眼前的沐仁。他伸手，轻轻抚摸过纸鹤的身躯，一点点勾勒着沐仁的轮廓。纸鹤入手，如同肌肤般冰凉滑润……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得道者不恋凡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