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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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系统的窜戳下，半决赛开始之前，黑子对着黄濑说了些暗示性的话，把自己一直视他为对手的话跟他说了说，那人看起来特别亢奋，然而好感度一动不动，着实令人郁闷。
不过黑子此时也没心思计较这个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比赛。第一次和黄濑在正式的比赛中对决，黑子切身体会到了青峰所描述的那种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可怕，也可能是因为现在的黄濑比之从前强了太多，光是单独面对奇迹世代任何一个人都很困难，更何况是同时跟奇迹世代进行对决，期间黑子的队友吐嘈了一次又一次。
比赛还是赢了，黑子很开心，非常开心，但看着黄濑不甘心的眼神，心里又有一丝遗憾，果然黄濑的状态不是最佳的话，他没有办法满足。虽然光是面对这样的海常，就已经令他们精疲力竭，如果黄濑的状态全满，他们想要获胜只会更难，甚至可能会输，但他还是想和状态最好的黄濑君一较高下。
成功赢下总决赛，听着队友们的欢呼声，黑子仍然有种不真实感。
虽然和奇迹世代的比赛每一场都无比艰难，但这绝对是他们打过的比赛中最变幻莫测的一场，当然，也最混乱。
双方都经历了数次反转，连赤司的第一人格都逼了出来，战况极度紧张，所幸最后还是赢了。
和队友们围在一起呐喊庆贺了一番，黑子习惯性将目光投向观众席最高处，寻找那道黄色的身影……
嗯？
黄濑君呢？
明明刚刚还站在那里为他加油来着，为什么比赛结束就不见了？
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对他而言意义深重，他最希望一起分享的人偏偏不在。
黄濑这个大模特本来就忙，有时候经纪人一个电话他就得马不停蹄赶过去，黑子不是不能理解，可理解归理解，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队友们还在为胜利狂欢，他却已经开始因为私人感情暗自消沉，这样好像不太好，黑子拍了拍脸，扯出微笑，跟着大家一起列队，致敬对手，然后退出球场，回到休息室。
黑子打开背包，取出里面装着的校服，结果手机也跟着露出了半截。
信号灯忽闪忽闪。
黑子心脏狂跳了几下，紧张地打开手机，果然是黄濑发来的邮件。
黄濑凉太：比赛我看完了，小黑子的表现真棒！！对了，我临时有点事所以先走了，很快的，用不了几分钟，小黑子那边结束以后可以来体育馆对面的天桥下找我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心底的低落被喜悦取代，黑子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心情可以这么轻易被人左右。
他迅速换了衣服，背上背包，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各位……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急事，想先走一步，就不跟大家一起了。”
“啊？不是……你不参加庆功宴了？教练的爸爸不是说……”火神茫然地开口，话说到一半就被日向捂住了嘴，素来严谨的队长冲着黑子笑了笑，“没事，黑子你有事就先走吧。”
“谢谢。”
黑子攥着手机，快步往外走，刚出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日向的咆哮。
“火神你是笨蛋吗，这么重要的时刻黑子肯定要跟那谁分享啊！”
黑子面上一热，他们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黑子抬起手背蹭了蹭发烫的脸颊，稍微降了些热度，才飞快地朝着目的地奔去。
现在是晚上，天桥下有一盏陈旧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勉强给这个无人经过的角落带来些许光亮。
路灯下站着他心心念念的金发少年，朦胧的光线打在他身上，看上去异常的柔和。
黑子一路跑来，现在还有点喘，稍微缓了缓才慢慢地走到他面前。
“小黑子你来了。”黄濑高兴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变出一大捧红玫瑰，送到黑子面前，“恭喜你获得了冬季杯的冠军！”
黑子下意识接过，昏暗的光线下，这束红玫瑰颜色有些暗沉，宛若干涸的血液，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黄濑君，你刚刚说的有事就是去买这个？”黑子压下心头那丝悸动，淡笑道，“送我花干嘛？庆祝比赛胜利？”
“啊？”黄濑愣了下，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虽然我是想为你庆祝，但送你花不是因为这个，花是用来表白的。”
看到黑子听完这句话后越发沉重的脸色，黄濑心下一沉，暗暗吸了口气，鼓起勇气继续道，“老实说，察觉到自己对你的心意后，我惶恐了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怎么会喜欢男生呢，而且还是我朋友，这太可笑了！但后来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莫名有种就该这样的感觉。看到你的时候会很开心，看不到你的时候会疯狂地想念，还会怀念初中时期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黄濑尴尬地挠挠头：“抱歉我现在有点语无伦次，可能因为我以前太不把感情当回事，总是随随便便跟大家开着喜欢你的玩笑，现在真的喜欢了，反而有点说不出口，况且就算说了，小黑子大概也不会相信。所以高中以来，我一直都不敢跟你说我的心事，但是……”他一改往日的不着调，脸上的表情诚恳又认真，“我真的很喜欢你，是想跟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是时时刻刻把你挂在心上的那种喜欢，是想让你眼里只有我的那种喜欢。小黑子，可以请你跟我在一起吗？”
黑子低头看着手中的花束，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
如果没有系统，他想他会很高兴地接受黄濑的告白，和他成为一对羡煞旁人的情侣。但因为系统的存在，他可以清楚地了解到黄濑对他的好感度，差的那1分始终是卡在他心上的结，这种情况下，他没办法纵容自己顺应心意，跟黄濑在一起。
所以……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黑子面无表情地将那束玫瑰花塞回了黄濑怀里。
黄濑呆呆地看着他，失神地说：“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么？”
金发少年失魂落魄的模样刺到了黑子，他犹豫了会儿，狠下心冷硬地说：“黄濑君，你知道两个同性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你考虑过未来可能面对的困境吗？你做好准备迎接世人异样的眼光了吗？如果这些你都没有细想过，你凭什么觉得现在的你可以对自己的感情负责了呢？”
黄濑被他说的一脸茫然：“可是……我们现在还是高中生啊，高中生难道不是应该先活在当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么？”
“是这样没错，”黑子也觉得这个话题过于沉重，索性换了个说法，“但黄濑君应该不喜欢男生吧，你真的可以想象自己跟一个男生交往的情景吗？恋人之间的交往不可能只是局限于勾肩搭背这么简单，他们会牵手、会拥抱、甚至会接吻，这些你都能做到吗？”
黄濑从来没见过小黑子在自己面前说这么多话，而且语气还有点咄咄逼人，但他急于证明自己，没有细想便脱口而出：“我当然可以，只要对象是你！”
“那好。”多说无益，黑子拉近与他之间的距离，拽着他的衣领迫使他低头，然后踮起脚尖，双唇毫无预兆地覆过去。
两人的唇瓣即将贴在一起的时候，手上的玫瑰落地，黄濑下意识推开了黑子，接着往后退了一大步。
黑子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形，心底那丝希望幻灭，眼中的光也黯淡了几分，他竭力让自己维持镇定，淡淡地笑了笑：“看吧，黄濑君根本做不到嘛。”
黄濑从慌乱中回魂，看着黑子冷淡中带着讽刺的笑，心下完全乱了阵脚，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黑子说，他不是做不到，他只是紧张，渴望了很久的事即将实现，他有点不淡定了，大概类似那种近乡情怯的心理。
解释再多也没有用行动说话来的干脆，黄濑头脑一热，逼近黑子，抓着他的手，将他带入自己的怀里，右手扣在他后脑上，迫使他抬头，然后二话不说低头狠狠地撞了下去。
这个用词并不夸张，确实是撞，黑子还能听到牙齿碰撞的声音，老实说，有点疼。黄濑似乎很紧张，黑子还能感觉到那人双手隐隐颤抖，当然他自己也没有好多少，他只是表面淡定，实际上黄濑亲过来的瞬间，他的大脑就彻底停止了思考。
黄濑堵着他的双唇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伸/舌/头。两人都没什么经验，亲/吻的初体验极差，生硬而又晦涩，好几次撞到牙齿，但他们心下却因为这个晦涩的吻泛起了丝丝甜意。
［叮！黄濑凉太好感+1，目前累积好感为100，恭喜宿主成为封测期第一位攻略成功的玩家！］
［卧槽！我惊呆了！你离满分居然只差一个吻！这操作可真他妈秀啊，黄濑凉太我看错你了！！］
系统化身哔哔机，在黑子的脑内疯狂叫唤，当然更多的是对黄濑的鄙夷，觉得这人最后的愿望太简单，也太下/。流。
黑子弯了弯唇角，没搭理它，他现在已经不需要系统为他说明什么了，这个吻足以证明一切。他勾着黄濑的脖子，沉浸在这个甜蜜的亲吻中。
毕竟两人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持续了约莫三分钟，终于支撑不住分开，倚在对方肩上拼命从湿冷的空气中汲取氧气。
黄濑缓和过来，在他耳边低语：“那我们现在算是交往了？”
黑子轻轻嗯了声，想起过去两年多复杂的心路历程，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间重重掐了一把。
“你知不知道我以前追你追的有多辛苦？”
“啊？”黄濑顾不上疼，懵逼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追过我？”
“合着我那一年多的便当是白送的吗？”
“那不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么……”
“你再提那个词试试？”黑子冷冷地瞪着他。
天知道他这两年来因为这个“好朋友”纠结了多少次，黄濑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黄濑默默噤了声，紧紧搂着他，不再说话，心里满满的幸福。
空气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听得到寒风呼呼，还有桥上行人路过的声音，黑子突然意识到，系统好像很久没有动静了，他试图在心中呼唤了几声，一向吵闹的系统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难道说，协助他攻略成功之后，系统的任务已完成，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已经被游戏开发者回收了？
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是觉得大脑好像少了点什么，过于安静了。
和黄濑交往已经一个月了，这个月以来，这家伙一有空就缠着他练习接吻，如今早已脱离了最初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吻技磨练得炉火纯青。
彼时正值春假，两人约在之前打水漂的湖边会面，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最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心里本该被幸福填满，黑子却感觉有点怅然若失。
过去这一个月，黑子尝试了无数次在心中呼唤系统，都没能得到任何回应，那货好像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黑子原以为自己应该会挺高兴，世界终于清静了，但现在这个过分安静的大脑令他很不适应。
虽然系统的聒噪和嘴欠经常令他百般嫌弃，但它毕竟是自己跟黄濑爱情的见证，而且它出现在黑子的世界中近乎三年，陪伴他度过了初中时期最艰难的一段时光，对他而言系统早已不是单纯的游戏道具，而是朋友，是最了解自己的朋友。
但现在，这个朋友真的永远消失了吗？
黑子靠在黄濑肩上，心下突然有些惆怅。
［宿主宿主！我回来了，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
正抑郁着，脑海突然炸开，熟悉的声音响起，黑子心头一喜，然后在心中平静地说：“没有。”
［宿主你好无情哦！］
“你又回来干嘛？”
［咳咳……是这样的，上头又给我派发了个任务，让我继续跟进你们两个的恋爱进度，不过这点你不用担心，没有惩罚的。］
［说起来，这个任务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啊！别的情侣谈恋爱都是循序渐进的，唯独你们两个还没交往就已经把牵手拥抱接吻都做了，佩服佩服！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不行不行，你们还没成年呢！］
“闭嘴！”黑子被它说的脸上一热。
“怎么了？”因为黑子依偎在自己肩上而暗自偷乐，全程没有说话的黄濑茫然地看着他。
情急之下居然说出口了吗？
黑子莫名有点窘，强作镇定：“不是说你。”
黄濑不依不挠地追问：“那你在说谁？小黑子跟我在一起还会想别人吗？好伤心啊……”
与此同时，脑内系统也跟着叫唤。
［就不闭嘴，我好不容易才被放出来，宿主你不要强人所难……］
好烦啊！双胞胎吧你们两个！？
两个聒噪分子内外夹击的感觉那可真是相当的一言难尽，黑子头疼地捂住了耳朵，手臂遮住了微微扬起的唇角。
初春的阳光洒在身上，照的人心里暖烘烘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