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杀死那群斯文败类》温杯凉酒

6、习惯

　　漆黑的房间里有一道细微的蓝色荧光，寂静的房间回荡着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屏幕上一个小红点在地图上行走着，红点突然消失，裴问珺停下手指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将电脑合上。
　　伸手拿过桌子上放着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已经凉了，裴问珺不喜欢冷的咖啡便把它放下了，“真会躲啊，把事情都交给工具，自己躲起来了是吧。”
　　裴问珺追踪关尚已经有将近两年了，她抓到过很多次关尚的踪迹，但是关尚实在是溜得太快了，裴问珺都是第一时间将位置发给方勉他们，但是没有一次抓到关尚，反倒是之前被关尚抓到了自己的位置，虽然及时屏蔽了。
　　但是自己在哪个国家，关尚绝对已经知道了，裴问珺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换地方了。
　　摸黑走到卫生间，裴问珺打开了灯，朝脸上泼了捧冷水，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两年，她基本上白天上不出门，晚上避开摄像头出去吃饭购物，很少见太阳，所以皮肤看起来有些病态的苍白，头发也有了过背的长度，刘海倒是被她时不时的修理一下，还是过眉毛的长度。
　　裴问珺的样貌倒是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眼睛下多了一抹青黑，眼神看起来也有些无神，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沧桑。
　　不单单关尚，她还找不到千红，和关尚不一样，千红一点痕迹都没有，连尸体都看不到，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死活和状况。
　　擦干净脸上的水渍，裴问珺关上灯回到床上躺下，她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的千红还是老样子，千红在哭泣着求救，裴问珺站在那，一动不动，因为她知道她就算想动也动不了，贺九观依旧缠绕在她身边煽风点火，像诱导亚当夏娃吃下禁果的那条毒蛇一样。
　　“不要再去管她了，她是个叛徒，她背叛了你，而且她已经死了，死在爆炸里，你知道的，不是吗？”
　　裴问珺恨不得用刀子划烂贺九观的嘴，但是她做不到，她动弹不得，她不但没办法救千红，还没办法杀了贺九观，藤蔓捆绑着她视野里的一切，裴问珺低下了头，发现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匕首通体血红。
　　再次抬头时，一切都变了，贺九观和千红消失了，面前竖着一面镜子，镜子里她的映像一片漆黑，只能看见一双眼睛，裴问珺能感觉到，她在对自己笑。
　　映像的身后，贺九观拿着一把匕首，和她手上一模一样的一把匕首，贺九观拿着匕首狠狠的划开了映像的脖子，映像没事，伸出手点在镜子上。
　　裴问珺顺着她手指的位置低下头，自己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从脖子处不断流出的鲜血将她全身浸湿，染红了脚下的泥土。
　　耳边一直有人重复念着：“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那声音像是贺九观，又像是千红，在她耳边环绕着，非常的吵，裴问珺的手被抬起，捂住了耳朵，一切声音都消失了，直到，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杀了你。”
　　从梦中醒来，天已经大亮了，裴问珺再次闭上眼睛，窝在被窝里整个人蜷缩着，试图再次入眠，经常做着相同的噩梦，她已经习惯了。
　　千红不在身边的她，几乎睡不好觉，在生活上也处处都是问题，但是时间久了，也就都习惯了，或许是因为和千红一起长大，适应了身边呆着千红的感觉，失去千红后，裴问珺也慢慢摸索会了以前没做过的事。
　　就算是一个人，也没关系，裴问珺这么想着。
　　“咚咚咚！”，大门被人敲响了，裴问珺掀开被子，套上了凉拖，披着床头挂着的黑色风衣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朴福顺”，“朴福顺”看起来和以往有些不同，温和的笑容不见了，现在的她，面无表情，但是眼睛不断的转动着，“合租，合租快到期了，你也应该搬出去了。”
　　盯着奇怪的“朴福顺”看了一会儿，裴问珺歪了歪头：“你是谁，朴奶奶呢？”，没有用敬语，裴问珺凑近了看着“朴福顺”。
　　“朴福顺”听到这话，眼睛瞪大，神色变得慌张起来：“啊，呀，我，我是…这个…”
　　裴问珺仔细观察她的脸：“整容的啊，技术很好呢，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但是我还是能看出来不同的。”
　　然后突然伸出手拨开了“朴福顺”的衣领，看着她锁骨上的伤痕，“啊…让我看看…”，等到“朴福顺”反应过来迅速拉拢衣领的时候，裴问珺已经收回了手。
　　掏出手机，裴问珺脱下右手手套，手指在黑色手机上滑动着，“朴福顺”的呼吸变得格外沉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裴问珺手中的手机。
　　“朴奶奶没有双胞胎姐妹，也没有其他亲戚，身形相同，对朴奶奶有了解的人，那就是……哦，有了，沈春玉…是吧？”
　　翻了很久翻出了一页档案，裴问珺将手机转向她，上面是一张和“朴福顺”完全不同的脸，但是“朴福顺”却是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嘴唇颤抖着，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将手机收回睡衣口袋，裴问珺颇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听说朴奶奶对你很好呢，哦对了，你还有个智力障碍的弟弟对吧，朴奶奶可是很照顾你们的。”
　　“那么，是为了什么呢？嫉妒？金钱？你不会杀了她吧？”，裴问珺靠着门框，看着比自己还要矮一些的沈春玉，眼睛似乎闪过一道红光。
　　沈春玉慌乱的摆着手摇头：“不是，不是我，是他们，我也不想的，映云还需要我，我不可以的…”
　　沈春玉的语言混乱，但是裴问珺还是听懂了一些的：“朴奶奶果然已经死了吗，其他人干的？是谁呢？”，裴问珺声音轻轻的，她向前迈了一步，手指在门框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没关系，你现在是朴福顺，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是谁呢？谁干的？”
　　沈春玉的双手合十不断颤抖着，“我，我，他们…想要房子。”，似乎是下了狠心，沈春玉开了口。
　　裴问珺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找朴福顺的一群人，看起来和朴福顺聊的很不愉快，应该就是那帮人了吧…
　　伸手轻轻揽住沈春玉的脖子，裴问珺靠在她的耳边，“没事的，你做的很好，这都是为了你的弟弟对吗？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从今天开始，裴问珺已经从房子里搬出去了，明白吗？”
　　松开沈春玉，裴问珺退开两步，脸上笑眯眯的：“你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弟弟哦。”
　　说完这一句，裴问珺关上了门，留下呆滞的沈春玉在外面，过了许久，沈春玉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下了楼。
　　裴问珺看了眼自己房间里的东西：“该收拾一下了，真麻烦，又要离开了。”
　　就在裴问珺处理自己购买的家用品时，她的白色手机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裴问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但是她没有立刻出声，而是等着对面先出声。
　　“你好，是裴小姐对吗？”
　　那是一个有些沙哑奇怪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裴问珺压低了一点声线：“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我叫李大范，两年前在北韩，您曾经救我我一命，和一位穿红衣服的小姐一起。”
　　裴问珺伸手抚摸着额头，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最后想起了一个躺在地上，脖子受了枪伤的男人：“记得，不好意思，当时我有些事情先回国了，您身体还好吗？”
　　“很好，真的非常谢谢您当时的搭救，我醒了以后有想要去找您的，但是出了点问题，所以一直没能联系您，也一直没能找到您，…”
　　李大范突然沉默了，好像是在犹豫和纠结些什么，裴问珺也没开口，只是等着他。
　　“我能和您见一面吗？我现在也在南韩。”，听到这话，裴问珺双眼一眯，声音冷了下来：“我可以问问您是怎么知道我在南韩的吗？”
　　“是…那位红衣服的小姐告诉我的，她让我不要告诉您，但是我觉得我不告诉您可能会解释不清。”
　　裴问珺的呼吸一滞，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的，颤抖。
　　“那位红衣服的小姐现在在那里您知道吗？”
　　“我也只见过那位小姐一面，是那位小姐主动找来医院的，她知道我遇到的问题，说让我来南韩找您以后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该死”，裴问珺低声咒骂了一句，她现在的情绪波动大概是这两年最大的，在知道千红没有死在爆炸中后，裴问珺总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千红。
　　和李大范约好了明天见面的地点以后，裴问珺挂了电话，今晚的她，依旧没有能睡一个好觉，她的精神处于亢奋状态，她直接起了床，拿出腰包里的□□细细擦拭。
　　刀锋闪过一道寒光，窗外的红光映在裴问珺的脸上，裴问珺脸上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看起来莫名的有几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