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胡子里的真实》浴火小熊猫

5、夺回领地的土狼

　　我的新邻居土拨鼠，做的皮萨不错啊。
　　味道和他挥舞铲子的动作一样精彩。
　　津岛先生也是这么想的吧？

　　“今天在学校还好么？”
　　“嗯。”
　　“真希，要试着交新的朋友啊。”
　　“嗯。”
　　“明天，我们自己做饭吧？”
　　“啊？”
　　“咖喱好么？”
　　“嗯。”

　　津岛先生好像不太对劲啊。
　　我一边想着，一边收拾明天大概要用到的画具。进美术部，只填申请表是不行的，还要通过测试。真神气啊。

　　土拨鼠男孩——野间忠一郎，并没有因为我吃了他做的皮萨而对我更亲切或者更疏远。
　　他仍然保持着警惕。时不时的观察我。兴致盎然的看我削铅笔，或者胡乱画些什么。

　　他不知道，土狼也在观察着他。
　　我身旁窗口的玻璃，就像镜子一样。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狡猾土狼的眼睛。
　　每次在我削完一支铅笔之后，我就会转向窗口，假装在观察笔尖削的是否完美，其实，玻璃窗里可以看到土拨鼠带着微笑的侧脸，好像对这种简单的，不需要精密机械或者复杂计算的事情感到快乐和欣赏。这让我多少有一点得意和感激。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土拨鼠同学那样欣赏这种平静的近乎卑微的快乐。堀川老师就不行。
　　我想他其实是终于受不了我了。于是，在我一边观察玻璃窗，一边用铅笔描画的时候，他从讲台上跑了过来。没有任何的废话，他收走了我装铅笔的袋子，削铅笔的刀和所有他找到的铅笔。还有那副没画完的画。画上，是窗外的小树林，以及一个少年的侧脸轮廓。

　　“津岛，我的课就那么无聊么？”
　　“不是。”
　　“那么，你为什么不听？”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不要告诉他物理对我而言像外星人的语言一样难以理解，即使外星人亲自来教我，恐怕我也感觉很困难……？还是放弃说实话，虚伪的道歉然后立下自己明明知道是谎言的保证，说今后不再这么干了？
　　在我犹豫的时候，堀川脸上又露出了一脸同情，好像在说：“啊，这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听不懂吧？让我来帮她吧。”
　　他把收缴的东西还给我，严肃的说：“回家后要把公式记熟。记住了公式，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
　　如果我可以记住公式的话，那就不需要外星人的辅导了啊。
　　不过，我没这么打击好人堀川。只是向他鞠躬，然后离开了。

　　其实，和物理课比起来，学校里还有更恐怖的存在。那就是女生们。
　　入学几天之后，与其在课间被她们和她们那些粉红色的、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所包围，我更愿意上物理课。

　　对于她们的问题和好意，我真的是感激的。可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回答。我似乎已经对这些粉红色的，少女的东西完全失去了兴趣。
　　我能够做的，只能是面带微笑着说：“哦，是么？”并且希望她们对我的兴趣快点淡去。

　　有时我想，如果妈妈没有离开的话，现在的我，一定和她们一样，谈论的是电视剧里的人物，讨论学校附近哪家店的蛋糕比较好吃，在放学后一起去逛街，买些没有一点用处可是很可爱的东西，还有，偷偷的谈论学校里的某个男孩子。

　　所以，我能做的，只是在某天逃离了她们的包围。在下课的时候，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对不起，大家。”我在心里说。

　　逃离的我在校园仓库的后面发现一块空地，那里有一大堆被胡乱弃置的文件柜。锈迹斑斑。人迹罕至。
　　这里是土狼的第二块领地——第一块已经被二年六组的粉红少女们占领了。

　　第二天的课间，我来到这里，选了最破烂的一个文件柜，放了一个塑胶夹子进去。盒子里装了几支笔，一卷纸。我坐在一个倒在地上的文件柜上，把盒盖当作画夹，画了起来。
　　在这里，连上课的铃声都听起来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我在学校的安静被重建以后，我才发现津岛先生的世界发生了大改变。
　　他从在东京拼命工作，没有家庭和妻女的无聊中年人变成了一个努力学习家务每天按时回家的新娘学校学生——尽管他做的料理真的很难吃。
　　有一次，难吃到完全无法下咽。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说：“真是难为真希了。今天去买东西吃好么？”
　　“唔。”
　　“想要吃什么呢？”
　　“批萨吧。”我脱口而出。啊？
　　“要一起来么？”
　　“不要。”

　　土拨鼠男孩的批萨和上次一样好吃。津岛先生也赞叹“美味啊。”
　　我不知为什么有点得意。
　　“跟这个比起来，我的料理还真是失败啊。”
　　“没错。”我笑了。
　　津岛先生看着我，沉默了一下，说：“真是难为真希了。”
　　我很害怕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弄得我哭起来的话，赶紧站起来去拿水了。

　　其实，我大概能够猜出来津岛先生会说什么。比如“今后要当个称职的爸爸”之类的。
　　对于曾经的工作狂津岛先生，现在的这些转变是对历史无能为力的。
　　如果，他早一两年这样的话，妈妈也许就不会爱上别的男人吧？那么，津岛真希就不会变成全校闻名的“暴力少女”了吧？那么，我们也不会离开东京来到这里了吧？

　　也许津岛先生也觉得妈妈还会回来么？

　　我知道，并且希望很快失去女生们的喜爱。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快。

　　那天下课以后，我像往常一样迅速从教室消失。在生锈的文件柜里拿出画具以后，我发现这周围所有的景物都被我画过了。用笔敲着纸。我突然想到堀川并没有把我画了一半的画还给我。从窗口能看到小树林和土拨鼠，那么从树林里能够看到窗口和土拨鼠么？

　　答案是：可以看到窗口，可是完全看不到窗口里面的情形。光线的问题吧。
　　我盘腿坐在树下，把画板和纸放好，开始画。
　　正在我画的起劲的时候，光线又变了，我的纸上有一片大大的阴影。
　　我猛的回头，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大个子站在我的身后，盯着我的画板。
　　我眨眨眼睛。干什么？
　　我站起来，微微抬头和他对视。
　　这家伙，好像是个外星人做的橡皮人形。没有表情。不说话。

　　“你挡到我的光线了。”
　　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继续在那里站了一两分钟，才转头走了。
　　莫名其妙的人，我画画的心情完全被破坏了。

　　回到二号领地。我的心情突然变的很恶劣。我把画了一半的画放进文件柜里，拿上速写本，决定翘掉无聊的地理课，去改变一下心情。
　　于是，我咬着速写本和铅笔，爬上了湘北的墙头。

　　当我踩着铃声在国文老师的注视下匆忙走进教室的时候，我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直到一个纸团从天而降。
　　我正要把它打开的时候，前面的女生在我桌上放了张纸。然后，更多的纸条飞过来了。

　　在我发呆的时候，国文老师发现了二年六班的失控，回头大喝了一声。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心怀叵测。

　　我打开纸条：
　　第一张纸条上写着“津岛君，你怎么会和流川枫单独在一起？这在湘北是绝对被禁止的，知道么？”
　　第二张纸上写着“湘北女生公约：第一，不可以和流川枫独处；第二，不可以向流川枫表白；第三，申请篮球部的经理要经过委员会的同意；第四，……；第五，……，……”我没看完全部十一条，这公约下面还有签名的地方——是在开玩笑吧？
　　第三张纸条是有落款的， “津岛君，请尽快在湘北女生公约上签字，不然她们会找你麻烦的。对不起，一直没机会告诉你这件事。真的对不起。早川。”
　　其他纸条都是些奇怪的警告。

　　这是怎么回事？外星人在我不在这里的时候占领了湘北么？流川枫是谁？为什么像对待隔离病人一样对待他？看来，这世界上有比物理公式更加难以理解的东西。

　　我看看我旁边的土拨鼠少年，他还是那副随时保持警惕的样子。还有一点点不安。
　　我又看看放在桌上的这叠纸，突然间做了件我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情——把那叠纸放在了他的桌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土拨鼠少年是很靠得住的人”的感觉。大概是见过他制作匹萨饼的样子吧？
　　可是，当他发出一声只有受到惊吓的猫才能够发出的奇怪笑声并且写下“湘北女生偶像”字样的时候，我突然不太确定他靠得住了。

　　偶像？粉红少女们的偶像不应该是面带迷人微笑，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的阳光男孩么？怎么会是一个外星人遗落在地球的人形机器人呢？而且还是忘了安装表情的。究竟是湘北的女生们出了问题，陷入了一场集体的疯狂呢？还是我不做粉红少女太久了已经不知道现在流行的是这种类型了？

　　努力回忆一下橡皮人的样子，嗯，从纯美术的角度来说，是挺英俊的，可是……
　　想到他不说话的样子，我觉得这狗屁公约实在太欺负人了。是什么人想出来的啊？不签的人又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混蛋。来吧。看看津岛真希会不会害怕。

　　当我对着再次入侵一号领地的粉红色女生们说出了我心里想说的话以后，我觉得，平行世界的津岛真希，和我重合了。

　　虽然我留给入侵者们的是离去的背影，可是，我知道，土狼的领地被夺回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真希跟父亲的对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