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胡子里的真实》浴火小熊猫

14、番外1 初夏

　　这一年的初夏，在真希把我带到学校仓库后面的空地之后突然来临了。

　　之后的两个星期，我像是刚破土而出的蝉一样，用一种新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切都没变，而一切又似乎都不同了。

　　樱木他们，最近应该是受了不少小小的震惊吧。
　　从第一次看到真希不客气把便当放在我的旁边开始，到看到她用严肃的目光警告他们“野间现在是我的人了别想欺负他”，再到听到她开始用各种奇怪的名字称呼我：“忠忠”，“小忠”，“大土”，“袋鼠”……还有比较正常的“喂”和“忠一郎”，这帮本来打算看我笑话的家伙，开始对我流露出羡慕和同情。
　　尤其是樱木，他总是一脸哀怨“怎么野间你都可以……”的表情。

　　而晴子三人组和早川她们呢，总是一脸感动的看着我们，好像我们是某对世纪末的命运恋人一样，这让我非常，非常的，窘迫。

　　其实，我的日常路线，并没有了不起的改变。
　　我依然是从家到学校，上课，下课，和大家一起吃午饭，放学后到阿仁大叔那里打工。

　　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在上学的路上遇到真希，会帮她背她那个墨绿色的超大画夹，跟她讨论昨天还有哪些作业没做完，上课时会心的微笑和偶尔在笔记本上暗号一样的“交谈”，吃午饭时有时会收到她不爱吃的胡萝卜和花椰菜，放学后如果她没有去美术社和她一起走回家。还有就是，在阿仁大叔的店里，休息的时候她会跑来，站在橱窗外对大家挥手。

　　阿仁大叔在第一次看到真希在外面对我挥手的时候表现的比我还要激动，他一把把我拉过来，用力的拍着我的背：“忠一郎！你这小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啊！是你的同学么？叫什么名字啊？看起来很面熟啊？光顾过我们这里吧？哦，是上次那个穿连帽衫的女孩子吧？你瞒了我们很久啊！你这家伙……”

　　阿仁大叔，永远都不会给你机会回答他的问题。不过，他把我的休息时间增加了。

　　一次，真希来看我的时候，带我坐在街对面公园里的滑梯上，她指指浓密的树叶，“一个多月前，树叶还没有这么浓呢，坐在这里，就可以看到你在工作。”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层层叠叠的绿叶后面，现在只能看到一角店铺的橙色灯光了。

　　我想象着一个月前的津岛真希，从某天起，定时坐在这里，在树枝后面观察着街对面，我的心好像被一只顽皮的小手轻轻拍动着。我突然问她：“真希，你那天，为什么突然要坐在我旁边呢？”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可是一直不好意思问她。

　　“哦，这个啊，”她拍拍我的肩膀，“前一天晚上我来找你的时候，被津岛先生跟踪了呢。”

　　“什么？”津岛先生，果然还是，和他女儿一样的，诡异的存在。

　　“嗯。嗯。而且他从我一出门一直跟到你送我回家呢。”

　　“什么？他不是建筑师么？”我根本都没发现啊。

　　“是啊。我也这么问他，据他说，年轻的时候本来想做个警探的……”

　　“真希……”

　　“嗯？”

　　“你还没说……”

　　“哦。津岛先生跟踪了之后呢，对我说，对于野间同学这种害羞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直接接受事实，呵呵……”

　　于是你第二天就趁午饭的时候在我所有的朋友面前宣告所有权了是么？无良啊。我含着泪握拳。

　　“虽然看野间同学脸红是很有趣的事，可是……，我看我还是比较心急啊……”真希微笑着叹息。

　　津岛先生——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从第一次看到津岛真希的时候就觉得她是诡异的存在了。

　　这种慢悠悠的生活路线在某天上学的路上被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真希改变了。

　　“忠一郎，期末考试，快到了。”
　　“啊？”
　　“如果我这次物理不及格的话，暑假就要去补习班了。”
　　“啊？”
　　“哎，哎，笨蛋，如果我去补习班的话，就没时间找你了……”
　　“这个……”

　　这天开始，津岛真希，好像装错了电池的机器人，疯狂运作起来。上课时眉头紧皱咬牙切齿，下课时追着堀川问问题。堀川老师面对恶灵附体的真希几乎落下老泪。他吩咐真希把物理书上的题目从第一课开始做一遍，又给她画了无数的例题。“把这些题目都做一遍，弄懂了，一定能及格。”

　　我也怀疑真希被恶灵附体了——在她手臂上出现各式各样的物理公式和注解之后。

　　“这是为了加深记忆。知道么，忠一郎？”她一本正经的说，“用头脑记不住的话，用身体来帮助记忆。”

　　我看着一脸严肃的真希，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那天晚上回家之后，我打开物理书，从第一课开始，做起习题。

　　在吃午饭的时候，高宫看着目光涣散念念有词的真希，“真希——喂——真希！你怎么不像个恋爱中的少女反而像是恐怖片里被诅咒的少女？”

　　“啊，高宫，”她哀叹，“我就是被物理公式诅咒了的少女啊——”

　　她的哀叹引起樱木他们的狂笑：“想不到啊——轻易把野间忠一郎摆平的津岛真希竟然是个被物理公式诅咒的可怜少女……哈哈哈……”

　　喂，什么叫轻易把我摆平啊？你们这些家伙。

　　我拉上目光涣散的可怜少女，回到了教室。

　　“你这样是不行的，要理解公式。”我打开物理书。虽然我也不是很在行，不过，我真的希望可以帮她。

　　没想到效果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昨天回家之后，竟然把这一章剩下的题目都解出来了呢！”真希两眼发光，“忠一郎，周六到你家一起做功课吧？”
　　“啊？”

　　晚上我回到家，憋了半天，总算开口告诉老妈，明天真希要来一起做功课的事。
　　就像我所担心的一样，老妈先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然后眉开眼笑，狠狠捶了我一下，“大男，你速度很快啊！很厉害啊你！津岛小姐那么漂亮的女孩子……”

　　老妈，你太不了解你儿子我了。也太低估津岛真希了。

　　结果，周六，老妈竟然放下杂货店的生意，拜托村山姐加班，自己跑回家——“要招待津岛小姐”。
　　下午两点，真希准时上门了。她穿着草绿色的短袖衫，牛仔裤，白色的帆布鞋，戴了顶可爱的帽子，还背着她的墨绿色大画夹——“黄昏的时候要和美术社的前辈们一起去写生”。

　　老妈和弟弟很热情。他们把真希缠住，一面问各种各样的问题，一面吩咐我去做茶、端点心、拿软垫子……。

　　在老妈还在絮絮的说着家常，弟弟还在不断翻着真希的画小声说“厉害”的时候，我终于受不了啦。
　　“我说，可以开始读书了么？”

　　他们终于安静下来了。

　　“没想到忠一郎的房间是这样子呢。”她把画夹放下来，四处张望。
　　“嗯。稍微整理了一下。”我搬了张大点的桌子，招呼她坐在地板上，“开始吧。”

　　我讲完自己对公式的理解之后，让她做题目，“只要写下解答的步骤就可以了，不必花时间计算，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啊。忠一郎你好像很在行辅导功课呢。”
　　“唔。平时也要偶尔帮弟弟讲一些。”我看看她，“喂，快做你的题吧！”
　　“啊，好的。”

　　没想到，进展相当顺利。
　　做了两章的题目之后，老妈端了些饮料进来。真希稍微休息了一下，跟弟弟站在院子里小声嘀咕了一会儿。

　　又做了一章题目之后，真希坐不住了，她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走，看到我丢在书桌上的书。
　　“《格雷的解剖》？”她捧起来翻翻，“怎么看这么专业的书啊？忠一郎？”

　　呃，我该怎么解释呢？

　　“这肌肉解剖图画的不太对吧？”她指着书上的插图，“还是说，我画的有问题？”

　　她打开画夹，里面是一沓各种石膏像的素描，“嗯，果然，这些石膏像是经过艺术加工的吧？”她一边翻看书上的解剖图，一边看自己的画。

　　突然她转过身，“忠一郎，你做我的模特好么？”

　　“啊？什么？”
　　“做我的模特啊。来，坐到这边。”
　　“啊？”
　　“嗯。”她把我拉到窗口边，让我坐好，后退几步，盘腿坐下，把画夹放在腿上，“嗯，光线不错。只穿牛仔裤好么？”

　　什么？她刚才说什么？
　　“你说什么？”
　　“我说，只穿牛仔裤就好了。”
　　“啊？”这是１７岁的少女能够面不改色说出来的话么？我还在震撼的漩涡里打转的时候，她竟然明确的提出要求了。

　　“我说，忠一郎，把体恤衫脱掉啊，拜托——”她一边夹好纸，一边拿出几支铅笔，在空中比来比去。

　　看我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瞪着她，真希一脸严肃的皱了下眉毛，“喂，你这是什么表情？这是艺术啊，艺术！”

　　看到我还是坐在那里，像条被风干的秋刀鱼一动不动，她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要我亲自动手么？”说着就要站起来。
　　吓的我飞快的把体恤衫扯下来放在一边。

　　“喂，喂，忠一郎，那种表情是什么意思？”她居然还不满足，“现在，把自己当成美术教室里的石膏像好了。唔，跟我学着，摆这个姿势……喂，不许笑……”

　　我看着摆出“思考者”样子的真希，真的忍不住笑。想想，自己也是她那副模样，更是想笑。

　　“这样可以了么？”
　　“嗯。手再提高一点，脸向窗口转一点……好了，保持这样。”
　　然后，她轻轻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始作画。铅笔和纸发出细微的沙沙的摩擦声。

　　几年后的一部灾难巨片里，温暖暧昧的炉火前，穷画家男主角也是这样，轻轻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始为女主角作画。铅笔和纸发出细微的沙沙的摩擦声。那副画，后来被埋在了深海里。

　　“真希，大男——还要橙汁么？”
　　我听见老妈的声音，第一反应是迅速套上体恤衫，嗖的一下坐在铺着书本的小矮桌前面，下一秒钟，老妈端着个托盘把门打开了——“真是用功啊。喝橙汁吧。”

　　“谢谢。正好有点口渴呢，”真希接过杯子，很快的喝了一口，呛的咳嗽起来。
　　“哎呀，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用功吧……”老妈突然匆忙的放下东西，跑了出去。
　　怎么了？

　　“忠一郎，”真希小声说，“你的体恤衫穿反了，图案穿在背后了。”

　　“啊？”我低头，果然，穿反了。

　　真希告辞以后，我跑到老妈面前。“那个，妈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妈拍拍我的肩膀，“大男，妈妈也年轻过，以后进你房间会先敲门的。”然后她转过身对弟弟说，“啊，弟弟也要先敲门知道么？”

　　完了。
　　她不会又在我书桌上放什么奇怪的书吧？我看看老妈，流汗了。

　　周日在阿仁大叔那里，真希跑来找我。
　　我黑着脸跟她说，以后去我家不许带着画具——其实我也想说不许面不改色的命令我脱衣服。可是，没说出口。

　　她点点头，“好的，没问题。津岛先生说可以让我们在客厅画。”
　　“啊？你说什么？”
　　“唔。昨天把画了一半的画给他看了，他马上就说让我们下周六到我家来，还把客厅给我们用。”
　　我看着眼睛亮晶晶的真希。津岛先生你还想的真周全啊——

　　“津岛先生还说，”真希脸上浮现出那个诡异的笑容，“没想到野间同学年纪轻轻，身材已经这么好了……”

　　津岛先生！

　　她停了停，又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绝对，绝对，又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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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抓抓耳朵，这种程度的描写，尺度还好吧？
真希，小攻的面目一点点露出来了吧？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