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胡子里的真实》浴火小熊猫

12、真希的我 （终章）

　　我想我处于一种难以说明的状态。
　　从我看到神秘的连帽衫竟然是津岛真希开始。
　　我想我分裂成了几个，一个我胡乱的应付着阿仁大叔他们的问题“是你的朋友？”“是女孩子啊？”“是来找你的么？”另一个我不断猜测为什么津岛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一个我疯狂的问自己这是不是真的。

　　我和她走在一起。她的头顶大概刚好到我的鼻尖的样子。近在眼前的柔软头发，有种水果的甜香。伸手就可以摸到。
　　可能是路上太安静了，我好像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我一边拼命鼓励自己说些什么，一边紧张的手心冒汗。

　　终于，津岛开口了：“我的领巾，就是那天我用来包手指的，不知道去哪里了。”
　　天那——被怀疑了吗？
　　我只好问：“啊，你的手好点了么？”

　　津岛笑了笑。“明天要去上课了。”
　　“明天？太好了。”笨蛋！在说什么？
　　这条路实在太短了。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不敢再出声了。虽然另外一个我不停的催促我说些什么。可是我不能。

　　“那么，明天见？”津岛终于说。
　　“嗯。明天见。”忠一郎啊，你不能一直这样子啊。我要哭了。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啊？”我抬起头，看到她的微笑，突然间好像全身的血都在向脸上涌。完了。我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
　　面对她，我完全不能装出那幅硬汉形象，我听见自己小声保证，“明天，一定。”

　　她笑了，挥挥手，走进屋子。

　　我在关着的门外面愣了几秒钟，快步离去。

　　在这之后，我分成了两个人，一个在店里工作，一丝不苟，像精密机器上的零件，另一个在不断想着关于津岛的事情：

　　她背着阳光，出现在湘北的墙头；
　　她第一次来到二年六组，带着一丝奇异的微笑小声说：“早”；
　　上课削铅笔的样子；
　　我偷偷收藏起的那幅全部由圆圈组成的又寂寞又美好的画；
　　写着暗号一样文字的笔记本；
　　第一次跟我们坐在一起吃饭的样子；
　　体育课上纤长美丽的腿；
　　微微翘起的好像幼鸟翅膀的肩胛骨；
　　左边眼睛下面小小的黑痣；
　　倒在我身上温暖柔软的感觉；
　　把花捧着的时候微微泛红的脸……

　　总之，这些情景和画面，像是占据了我所有的思想。除了她，我不能想其他的东西。直到阿仁大叔喊：“忠一郎，关门了。你可以回去了。”

　　这种晕晕乎乎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我回家。
　　老妈一脸担心：“你喝酒了？怎么脸这么红？走路还摇摇晃晃的？”跑过来闻闻。“大男，你怎么了？”又摸摸头，“没发烧啊。”
　　“我没事。”没事才怪。

　　在二年六班的教室里，看到津岛，是件幸福的事情。我在教室门口看到她的一瞬间，是这么想的。

　　“早啊！忠一郎。”
　　当她这么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只是点点头说，“早。”

　　一下课，她飞奔出去了。
　　在接下来的物理课上，她一直在画着什么。

　　午饭的时候，我终于发现津岛不对劲了。

　　她拿着便当盒，站在高宫旁边，“高宫，我可以坐这里么？”
　　高宫的旁边是我。而津岛，平时大多是和大楠樱木坐在一起的。
　　他不解的看看津岛，又看看一脸茫然的我，向旁边挪了挪。
　　津岛不客气的把便当放下，坐在了高宫的旁边。
　　那个旁边，也是我的旁边。

　　他们四个，全部下巴掉在桌子上的样子。我的脸一定红了。
　　这四个人，看了我和津岛一眼，突然间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们两个……”大楠发呆。
　　“嘿嘿嘿……”高宫发出带着奸邪味道的笑声。
　　洋平看起来稍微平静。而樱木一副“怎么连你都行？”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而津岛，她抬起头，轻轻“咳”了一声。一脸严肃。这倒没什么，可问题是她一脸严肃的“野间现在是我的人了别想欺负他”的表情。

　　我完了。
　　红着脸，抖着手吃着饭。

　　洋平问：“野间，今天是你妈妈生日么？”
　　“嗯。”
　　“那我们放学一起去！”
　　“嗯。”我看看津岛，她一脸“为什么没告诉我？”的表情。
　　于是，我低着头，小声问：“津岛，你也一起来吧？”
　　“好啊！”她马上大声回答。
　　接下来就是这五个人在讨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碰头以及要买什么礼物。我完全插不上嘴。而且，我搞不清楚津岛对我突如其来的转变。

　　下午的课在混沌状态下渡过了。

　　我有点怀疑坐在我旁边的津岛是不是她本人。
　　从“早啊！忠一郎”开始，她就不对劲了。我为什么没早点看出来？

　　忍不住看看她，她还在画着什么，不时看看身边的窗户。这幅画，从上物理课的时候就一直在画了。

　　她，会不会是也喜欢我呢？
　　什么啊？混蛋！什么叫“也”？可是，那种见到她就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走路时不知道先抬哪只脚的紧张，那种看着她就觉得四周的空气是有重量的甜蜜，那种忍不住想要一直一直跟她在一起的渴望……
　　我，是喜欢上她了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又想起她背着光，站在湘北的墙头，我仰着头，看到她的样子。

　　放学之后，去了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买礼物。
　　早川也来了。估计也是来看热闹的。但她说是帮助挑选礼物的。
　　最后，大家又听从了早川的建议，买了包的很漂亮，很大的一束花。“女人总是希望能够收到花的，不论什么年龄。”她这么说。津岛点头附和。

　　一伙人来到我家之后，把花送给老妈。
　　也许早川说的真是对的。总之，老妈很高兴。她招呼大家坐下，不断跟津岛和早川说话，问些无所谓的话——和忠一郎相处的还好吧？早川是班长啊？津岛刚刚和爸爸搬来啊？

　　老妈过生日是不吃蛋糕的。但是她为每年都会准备丰富的食物，还有烧酒。所有在场的人都要陪她喝一杯。然后，她自己把剩下的酒喝完的。喝完之后就开始发牢骚。每年都是这样。

　　“大男啊，期中考的成绩还是没起色啊。”老妈拿着酒杯叹息。
　　“下半年很多货物好像又要涨了呢。”

　　我按着老妈的肩膀，“老妈，等下再发牢骚，我有礼物给你。”
　　“礼物？”老妈呆了一下，接过我手里的信封。
　　是去箱根的车票，还有旅馆介绍。
　　“好好去享受一下吧。给你订了一个星期的温泉旅馆。把店交给我试试，我在阿仁大叔那里学了不少东西呢。”

　　老妈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这个，你是为我准备这个旅行才去打工的？”
　　“嗯。本来是想我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可是，旅馆涨价了，所以……”
　　“大男……”老妈捶了一下我的肩膀，“你这家伙。瞒着妈妈……”
　　趁着她高兴，我赶紧说，“还有，请别再逼我读书了。我不想去上大学，也没兴趣再读书。等我毕业，让我到店里帮忙吧。”
　　“这孩子……”老妈看来是喝的有点多了，眼圈红红的，“哎呀，年纪大了，酒量就不好了，我去洗下脸……”
　　我推推弟弟，他跟着老妈走了出去。

　　这时，我才发现房间里静的惊人。
　　“野间，真想不到……”高宫扶扶眼镜，“我还以为你是要去柏青哥店呢。”
　　“笨蛋。”大楠眼圈也红了。
　　“竟然不是为今年夏天去广岛看本天才称霸全国么？”樱木有点不服气。
　　“那个钱已经准备好了。”我安慰他。
　　“野间君，真的是，很可爱的人啊。”早川说。
　　洋平笑而不语。
　　津岛嘛，她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好像是羡慕，和，一点点……崇拜？
　　“忠一郎果然是很可靠的人啊，”她微笑。

　　老妈最终还是和每年一样，醉倒了。在发完牢骚以后。
　　大家帮我收拾了一下，准备告辞。

　　“野间，你送真希回家吧！”这几个人好像商量好的。
　　我抓抓头，看看她。
　　她对我微笑着，眼睛亮亮的。

　　走在路上，津岛突然问我，“带我去看看你家的店好么？”
　　我有种感觉，对于她的要求，我绝对不会说“不”。

　　“就是这个杂货店了。”
　　“看起来很有历史的店啊。”津岛站在已经关门的店门口，认真打量。
　　“是啊。是我祖父开的。我父亲也在里面工作过。”
　　她又看了一会儿，说，“我们走吧。”

　　津岛的家，真的不太远，所以，我还是觉得这路很短。虽然比从阿仁大叔那边要远一点……

　　“为什么要留胡子呢？”她突然问。看着我错愕的样子，她笑了，“不会真的是为了方便混进某些限制年龄的场所吧？”
　　“啊？不。不是。”我慌忙摆手。
　　“那么……”
　　在昏黄的路灯下，津岛的脸有种柔和的光芒，面对这样的她，脸上带着信任、喜悦和期待表情的她，我一路上狂跳的心，竟然慢慢平静下来了。

　　“我父亲，在我12岁的时候出了车祸，” 我也可以同样对她信任、喜悦和期待，有些话，我不想对洋平樱木高宫大楠甚至老妈说，可是，我想跟她说。

　　“弟弟那时才刚刚上小学。在我国中二年级的时候，有人想收购我家的杂货店。那人来到我家，傲慢的说，我们家连一个有胡子的男人都没有，店是支撑不下去的……”那傲慢的人，在被我揍了几拳之后，很快的跑走了。

　　“于是，开始留胡子了？”
　　“嗯。也是从那天起，决定要继承杂货店的。可是，我老妈她很想让我去念大学，总是因为成绩不好狠狠的揍我呢……”

　　“野间君，”津岛突然变得有点严肃，对我的称呼也变了，“我，”她停了一下，“我是真的很佩服野间君呢。”

　　她的眼睛亮亮的，然后又一下子迷茫起来，“我，我还没想过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呢……”她低下头，声音闷闷的，“真是个任性的小孩子。野间君已经这么成熟了……”

　　“啊？”我又脸红了吧？
　　“其实，野间君你，即使不留胡子，也是个可靠的男人。”好像怕我听不明白似的，她又说：“野间君你，已经是个可靠的男人了呀。没必要……”

　　“啊？”可靠……的，男人……？我绝对、绝对是脸红了。听到她这么说，我有种很骄傲，又很，很不好意思的感觉。津岛真希，是这么看我的么？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津岛家的门口了。
　　她站在门口，好像想了一会儿，对我说，“忠一郎，明天中午，跟我走。”
　　“嗯？”我还没明白过来，她已经消失在门后面了。

　　这天早上，我又在浴室里待了很久。
　　弟弟大喊：“哥哥，你赶快出来啊！我要大便啊！忍不住了！”

　　趁他还没把老妈叫过来，我擦了把脸，打开了门。
　　“看什么？我脸上有花么？”我对这张着大嘴的弟弟吼了一句。
　　他大概是真的忍不住了，冲进去了。

　　我走进教室，在众多惊讶的目光中走到我的座位上。高宫和津岛都还没来。

　　津岛走进来的时候，我仿佛感觉到了初夏的第一缕风。
　　她对我笑着，坐下，小声的说“早啊，忠一郎”。
　　我也笑了。

　　高宫在要午休的时候才对着我张大了嘴巴。他在三次课间分别冲出去买了面包、汽水和饭团，直到这时才第一次看到我。
　　当他看到我跟着津岛走出教室，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的嘴巴开的更大了。

　　津岛带我去的，是学校仓库后面。那里散乱的放着一些生锈的文件柜。
　　她的秘密基地么？我想。津岛真希，果然，还是诡异的存在啊。
　　她从最破烂的一个文件柜里取出一个装订好的册子。
　　我接过来，和送给樱木的小册子相似，里面是各种样子的我，穿着围裙，把面饼抛起来，拉抻，撒奶酪，挥舞铲子……津岛真希，果然还是，诡异的存在啊。
　　封底不是卡通型的我，而是一只奇怪的小动物，好像是，土拨鼠？而且，也没有封面？

　　我疑惑的看看她。
　　“因为每次观察的时候，都离的很远，所以，不能画很细致的图。”她理直气壮的说，好像那个在街道对面偷看的不是她。真是，很可爱啊。想到她每次在树荫后面偷偷的看我工作，我说不出的开心。

　　“野间君，”她突然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我昨天想了整个晚上，将来自己要干什么。我终于想到了。”
　　“哦？是什么？”
　　“我要当一名刑侦科的探员，专长是画疑犯画像。”
　　“啊？”我看看她，“那，很好啊。”
　　“嗯。”她又递给我一张纸，“我觉得自己画得还不错。”
　　我接过那张纸，她画的是我最熟悉的风景：看得到小树林的窗口，还有，玻璃上一个少年的脸。虽然只有轮廓，可是，任何人一眼都能看出是我。

　　“我昨天还想明白了一件事，”津岛再次开口，我可以察觉，她的语气稍微变了一点点。

　　我的心，突然又以猎豹追逐猎物时的速度狂跳起来。这细微的变化给了我一种预感：在这片刻的沉默之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不是那种让地球一瞬间毁灭的事情，可是却会让我的世界出现明亮蘑菇云或是那种会卷起恐龙群的龙卷风的事情。

　　终于，我听见她说：“……就是，我喜欢上你了，野间忠一郎。”

　　轰的一声，我的世界，被巨大的升腾的蘑菇云照亮了，我似乎还看到一群鸭子狂奔，发出“嘎嘎”的声音。

　　我愣了不知多久，直到她拉住我的手，轻轻摇动，“你，也喜欢我的。对吧？”

　　“对。我，野间忠一郎，也喜欢津岛真希。”我早就说过，我有种感觉，对于她的要求，我绝对不会说“不”。

　　我这才发觉，我一直拉着她的手。天那，你这笨蛋可以不要再脸红了么？我对自己暗暗大吼。

　　“哦，还有，”她脸上的甜蜜微笑，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都浮动着水果的气息，“忠一郎，你不留胡子也很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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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
这一章写的真艰难啊。
我最后用了几句井少年在《巡夏》里的句子。细心的亲会发现哦。
本来要跟井讨论了以后才更新。可是，俺的Q瘫了。毕竟，是套用了她的原话啊，是想让这两个文在结尾的地方有点“殊途同归”的感觉。
接下来大概会写一个番外和一些写这文的杂感吧。毕竟，这是我第一个完结的文啊。
哈哈哈哈。
嗯。先写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