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繁花》落雁玄冰

73、第 73 章

　　当沈叔和陈妈带着人赶到顾守亭房间的时候，只看到了窝在床头一角哭泣的顾若凝和一旁大睡不醒的顾守亭。
　　看到眼前的景象，陈妈心中立刻明白了大半，她冲上前去用被子紧紧地包裹住顾若凝，赶紧扶着她离开了那间屋子。
　　回到顾若凝的房间后，陈妈心痛地问坐在床上哭个不停的顾若凝：“大小姐，是不是，老爷他，他欺负你了？”
　　陈妈话音刚落顾若凝就扑倒在了陈妈的怀里，
　　“陈妈，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好孩子，别怕，别怕！陈妈在这儿呢！”陈妈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顾若凝，她知道这件事情对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女意味着什么，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着她，不能让她做出任何的傻事，她要保护好太太唯一的女儿。
　　第二天，顾守亭在沈叔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他显然也对昨晚的事情懊悔不已。但是事情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他不知道还能对顾若凝弥补什么，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给顾若凝提供最好的照顾了。
　　而在这之后，沈叔和陈妈则让当天晚上在场的全部佣人都离开了顾家，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原本以为这场风波就能这样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地被人所淡忘了。但不久陈妈就发现顾若凝的胃口越来越不好，还时常呕吐，这不觉让陈妈慌张起来，顾若凝不会是怀上了老爷的孩子了吧？
　　当陈妈把自己心中的疑问向顾若凝说出时，顾若凝也愣住了。她虽然没有经验，但也知道一些常识，自己的月事已经两个月没有来了，难道说她真的怀上了顾守亭的孩子？
　　顾若凝在意识到这一切后，忙紧紧地抓住了陈妈的手：
　　“陈妈，你快帮我弄掉这个孩子啊！我不能生下它的，我才十五岁，不行，不行的……”
　　看着顾若凝的样子陈妈也落下了眼泪，可是她却不敢让顾若凝用堕胎药，她知道这药对身体是很损的，弄得不好终生无法生育是小，还有可能会丢了性命。她是绝对不能让顾若凝冒这个险的。
　　“大小姐，你听我说，你不能吃那些药弄掉孩子的，这样你自己也会丢了性命的。你还这么小，身子骨还嫩着呢，怎么经得住这样的折腾啊！”
　　“陈妈，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你要我生下这个孩子吗？这怎么行？这怎么行啊……”
　　“大小姐，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你放心，一切交给我，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得干干净净的。”
　　“陈妈，陈妈，我好怕，我好怕啊！”
　　“不怕，不怕，大小姐，只要你听我的，我们一定会熬的过这一关的。”陈妈抱紧了怀中的顾若凝，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坚毅。

　　从此顾若凝过起了足不出户的生活，陈妈把这件事情瞒得很严，甚至于连沈叔和顾守亭都不清楚事情的内幕。
　　五个月后，当宽大的衣服再也遮不住顾若凝凸出的肚子时，陈妈就让顾若凝不再走出自己房间了，对外则推说顾若凝得了麻疹需要静养。她每日只让心腹的丫环给顾若凝送食物，她要好好地保护住顾若凝身体上的秘密。
　　但陈妈神神秘秘的举动瞒得过顾若夕和底下的丫环，却怎么瞒得过精明的沈叔呢？沈叔很快就收买了一个丫环并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当沈叔把一切向顾守亭说明的时候，顾守亭也吓了一大跳，他没有料到自己那晚的醉酒竟然酿下了如此的恶果，他顿时觉得对顾若凝充满了愧疚。但很快他又有了另外的想法，他一直没有儿子，现在他真正的骨肉只有顾若夕一人，如果说顾若凝真的可以给自己生下一个儿子的话，这倒真不失是一桩额外的好事。想到这里，顾守亭让沈叔不要声张，依旧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同时对顾若凝的生活起居也开始格外关照。顾守亭静静地等待着他生命中最意想不到的孩子的降生。
　　几个月后，终于到了顾若凝临产的时候了。那一天顾守亭特意支开了顾若夕，也让家里大部分的佣人都回了家。他和沈叔正在书房里焦虑地等着孩子出生的消息。
　　但过了很久，都没有听到有孩子的哭声传过来，他不觉有些奇怪，就走出书房上了楼。
　　顾若凝的房间外面围着几个亲信的佣人，此时这些人都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
　　“怎么了？还没有动静？”顾守亭奇怪地问周围的佣人。
　　良久才有一个人怯生生地站出来答话：“老爷。那个，陈妈说，孩子一生下来就死了。”
　　死了？一生下来就死了？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顾守亭立刻觉得自己站不稳了，身旁的沈叔忙上前一把扶住他。
　　“老爷你先坐下来，你别急，你别急！”
　　坐在椅子上的顾守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辈子是要命中注定无子了。
　　他无力地摆了摆手，对沈叔说：
　　“今天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剩下的就让陈妈处理吧！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