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繁花》落雁玄冰

36、第 36 章

　　“是，诺曼教授是我的导师。那又如何？”顾若夕冷冷地回道。
　　“噢，刚才忘了说了。”纪衍依然嘴上带笑：“陆先生刚才说的黑麦萃取物什么的，它的英文缩写是LSD，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艾伯特•霍夫曼先生合成的，而这位霍夫曼先生则是你的导师诺曼教授的好朋友，这点我没有说错吧！”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顾若夕依然话语冰冷。
　　“我一开始就说过，这东西国内根本没有。所以你认为这个家里的其他人有可能会搞到这东西吗？他们怕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吧！”纪衍话语紧逼着顾若夕，忽然他舒缓了一下语气“其实，顾二小姐，你也不用多说什么，只要你愿意让我们检查一下你的房间，看看里面是不是有那个叫LSD的东西，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可是，纪先生。”沉默许久的沈叔忽然开口：“大小姐脖子上的淤痕怎么解释呢？难道幻觉也会留下痕迹？”
　　纪衍叹了口气：“老陆，这么专业的问题，还是你来回答吧！”
　　陆茗微笑道：“LSD作用于人的效果远远大于黑麦角，它不仅能让人产生幻觉，更可以让人根据幻觉中的场景，自觉地做出反应。也就是说，顾大小姐脖子上的淤痕，其实是在她受幻觉控制的时候自己掐的！”
　　“什么？”陈妈惊呼道。
　　“没错，不信你们可以去检查一下，看看顾大小姐脖子上的淤痕和她的手型是否吻合。”纪衍接过陆茗的话：“可惜啊，一开始我也差点被骗了！”
　　“顾二小姐，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纪衍转过头看向顾若夕
　　顾若夕站起身来，嘴角微微扬起：
　　“纪先生，看来今天我不承认是不行了。没错，是我给顾若凝下的药！”
　　话音刚落，陈妈就站起身来浑身颤抖地指着顾若夕：“二小姐，你，原来真的是你！”
　　沈叔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二小姐……”
　　李剑宇显然有些错愕，他虽没有说话，但一脸惊诧全写在了上面。
　　顾若夕继续缓缓地说道：“我做过的事情，我承认，但是我必须要说清楚一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思想，那怕是LSD。我是下药让顾若凝产生幻觉，但是我没有能力决定她会看到什么样的幻觉，若不是顾若凝自己心中有鬼，她怎么会只看到那些让她害怕的事情呢？好了，我有点累了，不管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都留到明天再说吧，今晚请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度过。”
　　说到这里她看着纪衍笑了笑：
　　“你放心，我不会连夜逃走的。”

　　这一夜，顾若夕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她忽然发现原来人没有了秘密是这么轻松的事情。她贪婪地享受着没有任何负担的甜睡，直到，阳光照进屋子，新的一天开始了。
　　顾若夕梳洗完毕，穿上了自己从英国回来那天穿过的那件宝蓝色长裙，她慢慢走下楼来。此刻纪衍和沈叔正坐在客厅里。
　　“沈叔，早啊！”顾若夕愉快地像沈叔打了个招呼。当她看到一旁的纪衍时，她淡淡地笑了：“纪先生，你起得这么早，就是为了等着抓我回去的吗？”
　　纪衍还未开口，沈叔就在一旁说到：“纪先生，二小姐她还年轻，难免会做点错事，你能不能……”
　　“沈叔，你不用求他。他不能拿我怎么样的！”顾若夕向沈叔投去了让他宽慰的眼神。
　　“是，你说的没错。”纪衍深深地看着顾若夕：“就中国目前的法律来说，我没有权利把你抓回去，即便把你抓回去，法官也不可能会判你什么罪。但是，但是……若夕，你觉得你可以对得起你自己的心吗？”
　　当纪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柔情，他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让他牵挂。他不明白，她不是他这些天来一直追寻的幕后黑手吗？为什么想起她昨天说的话，他会觉得她做这些事情或许是情有可原的呢？
　　“心？”顾若夕嘲讽般地反问纪衍：“你以为我还有心吗？早在十年前它就已经不存在了！”
　　纪衍不觉抓住顾若夕的双臂，大声喊道：“你胡说些什么？你不知道你还年轻吗？你还要很长的路要走，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陷在痛苦和仇恨里面呢？”
　　顾若夕苦笑地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走吧！没有人会再害顾若凝了，我们家不需要你了！”她挣脱了纪衍的双手奋力跑了出去，不禁在门口撞上了刚刚进屋的陆茗。
　　“这是怎么回事？“陆茗看着情绪未平的纪衍。
　　“我看她就是个神经病！“纪衍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也会发火啊！“陆茗笑了笑：“我去看看她吧，怎么说我也算半个心理医生！”
　　“这——”仍在一旁的沈叔不安地看着纪衍：“二小姐她……”
　　纪衍看了一眼身旁的沈叔没好气地说：“放心，你们家二小姐坐不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