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繁花》落雁玄冰

21、第 21 章

　　然后，是顾若夕。想到她纪衍觉得矛盾而又困惑，他见过上海滩不少的名门淑女和富家千金，她们或优雅可人、或高贵大方、或盛气凌人，不论美貌与否，在纪衍眼中她们至少都是真实的，她们会有自己的喜厌，会有感情流露。但是顾若夕不同，纪衍至今还记得初见顾若夕是她眼底的冷漠与淡然，她好像是一个超脱了一切独自在一旁的冷眼看客。这激起了纪衍极大的兴趣，这也就是他在初见顾若夕时就忍不住以无赖的方式戏弄了她一下的原因。
　　可是顾若夕的反应却完全出乎纪衍的意外。纪衍虽外表看上去玩世不恭，在女子面前总表现得像一个风流大少，但他却从来都是点到为止，不会真的和她们扯上什么关系。他更多的时候是把这种态度作为自己的一种掩饰，让暗中的对手轻敌。他的做法显然起到了效果，警局里人人都知道他玩世不恭，喜欢和女人纠缠。虽然以前他也办过几个漂亮的案子但却并有太多人愿意请他，时间久了人们也就慢慢淡忘了，他逐渐成了警局里可有可无的人，对此他只能一笑了之。所以当沈叔到警局指明找他来办这案子的时候他确实有些惊讶。
　　但是顾若夕的反应显然更让他惊讶，在受到自己的无礼戏弄后，顾若夕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或气愤无比地甩他一个耳光，或满脸羞红得不知所措。虽然在那一瞬间他看清了顾若夕眼底闪过的一丝不悦，但那丝不悦却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顾若夕依然如之前一样冷淡而礼貌地回应着离开。纪衍不解，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淡定的女子。纪衍甚至在那天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打破顾若夕坚守的平静，看看她的真实情感。
　　对于顾若夕纪衍有疑惑但更有怀疑，正如他之前所说，顾若夕显然和这件事情的发生逃不开干系，她一回来整个顾家就变得不太平，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顾若夕显然有着犯罪的条件，首先她是顾家的小姐，顾家发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开她的视线；其次她了解顾家的情况，顾家的布局她显然一清二楚；再者三次发生情况的晚上顾若夕都在顾家。毫无疑问，顾若夕有着巨大的嫌疑。

　　还有李剑宇，纪衍和他接触的机会不多，但仅从他在顾若凝出事后的反应来看他对顾若凝的感情应该是真挚的，那种紧张与关切不是能够伪装得出来的。况且他也不具备作案的条件，事情发生的三个晚上他都在家或和朋友在一起，而且是据顾若凝所说第二次发现白衣怪物前不久她刚刚同李剑宇用他家里通过电话，那个时间李剑宇显然是在家里，从李剑宇的住处到顾家需要四十分钟的车程，算起来他没有作案的时间，退一步说李剑宇也没有理由要恐吓甚至于掐死顾若凝，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快大可以分手，根本不需要用这样过激的方式。
　　至于陈妈和沈叔，他们显然对顾家忠心耿耿，多年在顾家的经历让他们对顾家的感情远胜于对自己，纪衍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来害顾若凝。
　　想到这里纪衍停住了脚步，顾若夕显然是最有嫌疑的人。潜意识里他并不希望顾若夕是这些事情的主谋，他承认她很特别、很神秘，但他不愿相信这样一个女孩子要费尽心思地恐吓她的姐姐，甚至于要掐死她。她们之间真有这么大的仇恨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她的眼神又可以如此淡然与超脱呢？
　　“大侦探今日可有收获？”
　　正当纪衍思索之时，身后的身影打断了他，他一回头，发现一身鹅黄长裙的顾若夕正在身后微笑地看着他。他一愣随即收起了自己的思绪，换上了自己一贯的无赖笑容：
　　“收获不大，但是我很开心啊！”
　　“哦，为什么？”顾若夕显然已经习惯了纪衍的样子，不紧不慢地问道。
　　“因为我和若夕妹妹你又可以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了。”说完他微笑着与顾若夕擦身而过。
　　看着纪衍的背影，顾若夕嘴角一扬。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