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鬼灭]鬼化炭的平静生活》幸哉

3、第三章

　　炭治郎在村子里暂时停留，一来是祢豆子忽然发烧了，二来是没有找到更大的落脚点。那天看到的可怕的妖怪到底还是给身为孩子的祢豆子留下了阴影，她揪着炭治郎的胳膊，眼睛都哭红了。
　　——她做噩梦了。

　　“炭、炭治郎，我害怕。”被子里露出她发红发烫的脸，炭治郎摸摸她的的体温。“炭治郎的手好凉快。”

　　他的手没有温度，在炎热的夏天摸起来就是冰块，这时刻提醒他他现在并不是人类。但炭治郎很欣慰，他听到了祢豆子叫他的名字，尽管可能是因为烧糊涂了。

　　她勾着炭治郎的小指头：“它长着女人的脸，有一百条腿一百条手，然后……抓住了祢豆子的脚——祢豆子会死吗？”她看着炭治郎，明亮的蓝色眼睛出现了疑问。
　　她觉得自己会死。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在这种医疗条件相对很差的幻境下，一个年幼的孩子很有可能熬不过一场感冒或者发烧。当然炭治郎也有别的选择……只是他不会那样做。
　　“枫婆婆说这不是大问题，她们有祖传的药房，而且祢豆子也很坚强吧？”
　　“嗯嗯。”
　　炭治郎又摸摸她的额头，“祢豆子要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

　　他是出去采药。那天指挥众人的老妪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巫女，古代很多巫和医是不分家的，炭治郎找她要到了药方。只是其中有一味药在荒郊野岭，那里有很多穷凶极恶的妖怪。
　　“你真的要去？”枫对于他的行为表示了担忧，“那里很多妖怪，而且也不是上次碰见的级别。我们可以等两天后去城池交易，那个时候就会有了……”
　　炭治郎觉得两天太漫长了。
　　从上一次祢豆子的气息衰落在病榻之上后，他就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无法接受离别，他只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两天足够发生很多变故，人类的生命毕竟脆弱。

　　不能死。

　　当然他也并不是冲动，那天那只妖怪的水准他衡量过，假如是这个世界一般的水准的话，那么炭治郎遇到大部分妖怪都不会很难对付。何况……他现在已经不再惧怕阳光，假如无惨还活着，肯定嫉妒得要死。

　　无惨一直嫉妒他，嫉妒他的天分，可偏偏又因为怕死一直留着他做靶子。到最后他自己留下的祸根砍下了他的头。
　　临死前的无惨睁大眼睛，鲜红的瞳孔看起来就像浸泡血水的死鱼：“你是……你是怪物——”他留下这样的话，然后不甘心地被阳光灼烧。

　　怪物又怎么样？炭治郎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人了，他也最终接受了这一点。他有时候很羡慕也很疑惑，鬼杀队那些同生共死的友谊，可惜从一开始他就是被鬼杀队追杀的对象。
　　他们一度怀疑他是无惨。
　　无惨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做这个吸引火力的靶子。于是他不断逃亡，不断变强，不断斩杀，然后受到更多的憎恨和怒火，不可化解。

　　童磨也许算半个朋友，只是他仅仅处于对于炭治郎没有起伏的性格的好奇和试探。最后炭治郎杀他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犹豫和愧疚。

　　＊

　　有个人杀掉了半个山的妖怪。

　　一刀一刀，毫不拖泥带水。这个消息迅速传出去了，他们描述那个人的长相：“很年轻，瘦瘦高高的，一头红色长发和苍白的皮肤，看起来很孱弱的样子。他的脖子上还有黑色的纹路，头上有疤痕……最后，他的动作快到几乎看不清楚。”

　　这种强大……实在是，令人颤抖。

　　迅速地，有人发现一批妖怪正在逃命一般地往更远的城池和村落聚拢，就像迫不及待地躲避什么。猎妖人和术士们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一群妖怪感到害怕？
　　是天灾，还是人祸？
　　就算是天灾的话，也不足以让生存力极强的群居妖怪跑掉吧？也有可能是大妖怪？这个想法让猎妖人心里也跳了一下。
　　他们觉得自己应该去看一看。

　　……

　　“阿诺，炭治郎先生？”日暮戈薇看着面前完全剑客打扮的年轻人，“炭治郎先生为什么带着妹妹到处游历？”
　　她一开始不太敢和少年说话，炭治郎的年纪看起来虽然只有十六七，可是脸上呈现出一种极为淡漠的成熟，导致她本能地觉得有些距离。
　　——应该是正常的吧？这个时代剑客本来就是很危险的职业，炭治郎先生可能经历过很多了？

　　炭治郎这时候正在处理草药，他坐在树下用小刀切掉植物的茎，把汁液挤到碗里。动作迅速精准，一斜，一压，一气呵成。
　　他身上穿着非常普通的衣服，只是坐姿笔挺。
　　阳光在他垂落的睫毛上刷上一层金黄色，可惜他好像不太喜欢，露出恹恹的神色。

　　“是需要去更安全的地方。”炭治郎说，“现在只是旅程的一站。”
　　他要给祢豆子更好的生活，也不想再卷入斗争和杀戮里，他们只需要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但如果有人要做什么……

　　他手上的刀微微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