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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 16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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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慢悠悠的走到距离赤王周防尊二十米远的地方，二人看似相隔甚远，但对周防尊而言，想攻击也就抬下手罢了。
另一边的福泽谕吉见状也上前几步，手中单薄的书页用巧劲甩出，远远的扔到周防尊面前。他虽然自认实力强大，可也不想接近一个快死的王权者。
周防尊一手接过被甩来的书页，转头扫向太宰治。
太宰拿着书页，神情淡漠的询问，“你知道怎么编制『书』吗？”
他不等周防尊开口，主动道：“『书』是需要封皮的，只要找到书页中的第一页，并用拥有者的血抹掉上面的内容，就可以开启编制模式。”
说罢太宰治从自己宽大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颇有弹性的袋子，像个装满了水的气球。
“我手里的书页正好是第一页，袋子里则是拥有者的血。”他将袋子上捆着的绳子抽开，干净利落的将血倒在手中的书页上。
被血侵染的书页一片猩红，太宰治直直的盯着书页，直到血液从书页渗到他的手上后，突然扭头看向后面的百鬼丸。
‘太宰又在骗人了。’
百鬼丸没注意太宰的动作，只是看着他手里染红的书页，那上面的内容没头没尾的，根本不是第一页。太宰的说辞，恐怕只是为了不让这页的内容被周防尊看到而已。
‘一点表情都没有。’
太宰治用目光勾勒着百鬼丸精致的眉眼，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时，对方就是这么面无表情的将他给无视了过去。
他垂了下头，额前刘海覆下一片阴影，遮挡绑着绷带的一只眼睛。
当时自己对此有什么反应？好像什么反应也没有，更没有产生任何多余的想法，甚至不觉得两个人会有第二次交集的时候。
直到他在警局门口看到百鬼丸将敌对势力首领一刀两断的场景……
‘一刀断头，没有丝毫痛苦的死亡，能笑着死去可真令人生羡啊。’
他羡慕被百鬼丸杀掉的人，以至于想让百鬼丸也这么给他来一刀。
太宰嘴角拉的笔直，露出的一只鸢色眼眸看不出情绪，在各个强者的包围下，明目张胆的发起了呆，甚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锵——
刀剑轻撞的清脆声响起，惊醒了陷入回忆的太宰，他入目就见百鬼丸单手甩掉长剑的剑鞘。太宰目光一寸寸向上，就能看到对方紧抿的唇和沉凝严肃的双眼。
‘啊，百鬼丸看起来像生气了。’
侧头深深的看一眼百鬼丸，太宰治重新转回身面对周防尊。
此刻这个赤发的男人已经面露不善，如果自己再不把书页扔过去，恐怕会立刻动手。
“拿到手里，你就会明白怎么编制『书』。”太宰治也不打算拖时间，直截了当的将染血后的书页扔给周防尊。
随后他后退，站到百鬼丸的身边。
书页全部落到周防尊手里，他先是看了看染血书页，一股莫名的信息突然塞入大脑，他晃神一下，就见上面的血液开始被书页吸收，一点点的褪去血色。
周防尊见到这古怪的一幕，冷静的观望片刻。
直到血色被书页全部吸收，露出下面空白无一字的书页，他才凝聚力量，在书页上用火焰灼烧出一个单字：书！
按照拿到书页后莫名得到的信息，他还得将剩下几张书页标上页码才行。
取出口袋中的书页，照旧用火焰灼烧页码，周防尊也不怕烧坏，如果书页这么简单就被破坏，那他也没必要编制什么『书』了。
“书？真是简陋直接的名字。”太宰有些想笑，“如果是我拿到书，一定要写个特色鲜明的名字！例如……”
他思索片刻，眼睛一亮，“自杀小套路一百零二招！”
“太宰。”百鬼丸侧头看他。
“怎么，你也觉得很不错吧！”太宰颇为自满。
“如果我现在将书页都抢回来……”
“那天上的剑就掉下来了！”太宰连忙摇头。
“你应该很期待才对。”
“死掉确实挺让人期待的，但计划了大半天却没能执行到最后，会给人一种浓浓的挫败感！”
百鬼丸默然，他侧头看向太宰，压低声音，用非常轻的音调道：“刚刚你看着我的样子，就像在求我杀掉你一样。”
就仿佛太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比死更难受，所以才会在那一刻想要死。
“什么时候？”太宰不解反问。
百鬼丸想到刚刚太宰看着自己，伸手摸着脖子面色暗沉的样子，就越发想要戳穿面前这个装傻的太宰，让他将一切都讲明白。
可他不能，他不能无理的要求太宰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只能隐晦的请求，甚至称得上是乞求，“之后的计划，我要你更自私的顺你自己的想法做，就算是陪你一起死亡，陪你一起走向绝路，都可以。”
他其实看的出来，当『书』编制成功之后，自己就已经解脱了。
想要编制『书』，就要先抹去书页上的内容，这也就意味着神明制订的规则被抹除。他凭借神明规则通过信仰力永生这件事，也将成为过去式。
他将重新成为一个虽然生命力强大，却也会死的存在。
太宰睁大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我不想你经历比死更难受的事情，难受到产生想要被我杀掉的冲动。”百鬼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有种拉住太宰治的手，然后将他带向一个无人之地的冲动。
“如果真的要死，真的要自杀，我也想看到，你是因为想要自杀才这样做。”百鬼丸猛地抓住他的手，用力到让太宰疼的皱眉，“心甘情愿的自杀，不是因为其他更复杂的事情。”
太宰从来没有哪次是真的想死，真想死的人不会怕疼。过去百鬼丸不懂，但现在他发现太宰治的自杀更多是想要躲避什么。
‘心甘情愿的自杀？’
太宰治看到，百鬼丸是真正的想要看到这种事。他的眼神很执着，抓着自己的手也很用力，用力到仿佛怕自己会跑掉一样。
‘哪有人会心甘情愿去自杀？’
念头升起的一瞬，太宰治神情顿时阴沉下来。他似乎无意间否定了自己的自杀理念：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
“诶？我本来就是这么做的呀！”太宰想要提一个轻快的语调，但他的表情着实难看阴暗，“你没看到吗，我可是每天~每天~都在热情洋溢的奔赴自杀的旅途哟！绝对——绝对的心甘情愿！”
“我没看到！”百鬼丸打破太宰的自欺欺人，扭头看向周防尊的方向，“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也讨厌让你露出这种模样的计划，不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我都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哪怕后果是死亡。”
“我跟着死了也没关系？”太宰问道。
“嗯。”百鬼丸轻轻点头，“糟糕与更糟糕之间，我选择前者。不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死在我之前的。”
太宰治没有阻拦，他知道计划不会因为百鬼丸的行为有任何改变的。他只是望着少年的背影，看他一步步走向周防尊。
此刻被周防尊编制好的书页正叠起放在地上，十二道暗色的线条正连接在半成品的『书』上。
其中两道从旁边九尾狐和另一神明的尸体上延伸出来，就像正在抽血的细管一样从暗线逐渐变为红线。另外十道则从虚空穿透而来，其中八条同样由远到近由暗线变为红色，最终灌注在半成品的『书』上。
一共十二条线，十条红色，两条暗色。
站在边缘的青王始终注视着周防尊的行为，他第一时间出声，“数量有问题，十二道线，但只有十张书页！”
或许是因为两条暗线无法连接到相应的书页上，『书』的编制被卡住了！
百鬼丸怔神，突然想到六道骸手里还有一张，但他从头到尾就没出现过。但这也仅仅十一张，还缺一张！这就意味着……
还有神明没死！
“还有两个……”周防尊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他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望向青王。
两人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了紧张。
他们已经无力去猎杀两个神明了！
“晶子，离开这里！”福泽谕吉见情况走势有些不妙，带着身旁少女就走。天上顶着一把快掉的剑，这种情况下若是遇到神明，谁也无法安心战斗，只能被拖入相互干扰的境地！
临走之前，他扫过周围，发现没见到学园都市的人。
“能力和智力成正比……”想起记忆中对学园都市的印象，福泽谕吉很有理由怀疑他们是猜到事情走向，所以才没接近这里。
不敢停留，福泽谕吉很快带着少女消失不见。
『书』的周围，所有人都陷入沉凝的氛围，每个人的表情都难看沉重，他们不知道还活着的神明会以一种怎样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
百鬼丸的目标就是杀光神明，他不会离开『书』这个能有效吸引神明的工具。周防尊需要『书』改变命运，他也不会离开。青王沉着脸靠近周防尊，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露。
相互靠近的三人气场逐渐沉凝！
“太宰，走远点。”百鬼丸不敢回头，看着『书』的同时，余光也紧盯着另外两人，脱去剑鞘的剑尖微微拖在地上，将土石划出一条细细的长痕。
或许『书』的存在真的吸引了神明，又或者是神明的大量死亡引起了最后一个神明的注意。
咔——
空间突然传出碎裂的声音，一条细细的线凭空出现，黑色的雾气从空中裂开的细缝中逸出。
“谁动了我的世界？”怒吼从黑雾气响起。
周防尊金色的瞳孔低垂，他从口袋掏出一包烟，像个老烟枪一样动作熟练的点了一根，咬在嘴中静静的抽着，态度认真的仿佛正在享受这辈子最后一根烟。
“九尾狐？叉肺？还是……人类？”
黑雾撑开了破碎的空间，将身体挤入这方世界，低吼声清点着名字，当他彻底挤进来后，入目见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的神明，而是三个人。
最后一个神明全身漆黑，穿着一身遮挡严实的铠甲，仅在眼部露出一条缝隙可见内部闪着红色的眼眸。他身高三米，体型壮硕，黑雾缭绕周身，还提着一把镶嵌着铆钉的铁棍。
三方对峙被突然出现的神明打破。
神明扫过地上半成品的『书』，顿时了解到目前的状况，他感知片刻，语调沉闷下来，“其他家伙终究是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了……”
百鬼丸缓步靠近神明，他受过伤没有胜算，可敌人已经在面前，他不能退。
“你也走远点。”百鬼丸看向周防尊，“我不想战斗的时候还要警惕不明坠落物会砸在头上。”
周防尊目露诧异，如果能活那他自然不想死，速度的向后退去，完全不打算插手这场战斗。
青王握剑的手微松，面部紧绷的轮廓缓了几分。
“你也是，离我远点。”百鬼丸目不斜视的快步冲向神明，长剑却指向青王，“如果敢靠近的话，连你一起攻击。”
他本来就胜算不大，如果战斗中再来一个随时可能干扰到他的变数，那翻车的概率将无限增加。
比起团体合作去战斗，他更擅长单打独斗！
“竟然想单人挑战我，小矮子。”
神明低头看向百鬼丸，在他三米多的身高下，百鬼丸的确显得矮小。
百鬼丸直冲而上，现在已经不是废话的时候了，只有杀掉这最后一个神明才能去想接下来的事。
冲到两米多的距离，百鬼丸单手持剑，凌空跳起，猛地斩向对方的脖颈！长剑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呜咽声，在半空中留下一道亮白的剑芒。
神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既不攻击，也不防御，红眸冰冷的看着他。
锵！
铁器相撞的声音传出去老远，百鬼丸眉头紧锁，神明用身体硬抗了这一剑。反震力传到手上，让他左手阵阵发麻。
神明表情也不好看，他没受伤，但他铠甲被斩开了！
“如果再进一点就能伤到我，值得嘉奖。”
神明说话间铠甲被斩出的痕迹也如血肉一样快速愈合，随后他突然消失在面前，破空声从身后传来，百鬼丸连忙低头。
一只镶着铆钉的铁棍从他头上划过，这一击又快又狠，从空气的尖锐撕裂声能听出力道不容小觑。
百鬼丸侧跳出几米远，看向神明，对方浑身漆黑铠甲，如同一个金刚石锻造的壮汉，看不穿打不透。如果短时间内无法杀掉对方，自己的伤势会导致他毫无胜算。
不过考虑到身体的适应能力，他有了几分把握。
心中拟定方案，他决定用换伤的方式去战斗。
百鬼丸一言不发，神明战斗开始后也不再说话，双方相互对峙。
几秒后，百鬼丸突然暴起，几个跨步冲向神明！
一剑斩出！这次他选择的位置是手臂，面对会自动恢复的铠甲，攻击要害和攻击四肢的差别不大，相反四肢更容易重复攻击到，也更容易制造伤害。
剑芒划过，百鬼丸没退，在相同的地方再斩第二剑！
神明高抬铁棍，无视攻击百鬼丸的攻击向他锤来，百鬼丸侧头躲过。
躲过一棍的同时，百鬼丸右臂短刀狠狠刺进空门大开的胸口！
神明嘴中发出低沉的闷笑，硬实漆黑的手掌掠过一道残影，径直抓向百鬼丸的右臂！
啪！
百鬼丸右臂被神明抓住，可他神情淡定，这是一只义肢，他损的起。另一只左手将长剑向上一抛，快速换为反手握剑，用力刺向神明暴露在外的眼睛！
一剑刺出只是顷刻间的事情，神明来不及做太多考虑，他松开义肢后退躲避。
可百鬼丸不可能放过这种机会，倾身而上，用左臂抱住神明的脖颈，不依不饶的右手短刀又刺了过去，目标依旧是对方的眼睛！
噗嗤！
短刀刺入神明的眼珠，神明则伸手拽住了他抱过来的胳膊，另一边高高抬起来铁棍！
这次是一只真手，被砸中必断。
躲不过，挣脱不开，百鬼丸后仰身体，目视铁棍砸向手臂。
用一只手换一只眼，值得。
没了左臂他战斗力不减，顶多少一只可提剑的手，可没了眼神明必然会受到巨大影响。
锵！
四五道蓝芒突兀从远处飚来，垂直着横劈向神明！一道劈在神明身上，将他的铠甲劈出一道裂缝。
见蓝芒威力强大，神明抓着百鬼丸的手不甘心的猛地用力后松开，连忙后退躲避。
刷刷——
蓝芒从百鬼丸和神明中间飞了过去，两者同时余光瞥向侧面，可见青王握着剑后退两步，抬起一只手以示友好。
收回目光，百鬼丸抬起左臂查看，只见手腕处一片青黑，他尝试握剑，虽然有些刺痛，但好在没骨折，能继续用剑。
神明血液从头盔的缝隙中流出，口中喘着粗气，愤怒的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交手两个回合，他就损失了一只眼！更令他愤怒的是，有十张书页被编制，这也就意味着神明的规则已经被抹除了百分之九十，他的能力被削减了很多！
换成全盛时期的他，弄死百鬼丸这种蝼蚁只需随手一击！
“一群垃圾！”心中咒骂着丢了书页的其他神明，他愤怒的恨不得把这群垃圾复活过来再鞭尸一遍！
不管心里想了多少，百鬼丸和神明战斗时都没有说话的习惯，场上只有他们移动时发出的脚步声。
百鬼丸的身体突然前倾，作势要攻击，神明立马警惕起来。
可这只是假动作，从神明瞎掉一只眼后，战斗节奏就落入了百鬼丸手中。他向神明右侧偏移，神明瞎的是右眼，这一片成为他的视野盲区。
面对百鬼丸的侧步移动，神明不得不跟着他侧身移动视角。
百鬼丸再次作势前冲，神明扔掉铁棍，双手张开形成爪型，时刻警惕他的靠近。
可百鬼丸只是猛地将左手长剑甩了出去，目标神明的另一只眼睛！
叮！
神明侧头，长剑和头盔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借着对方侧头视角移动的机会，百鬼丸疾步冲上前，身形陡然加快，直接冲到神明的视野盲区！
神明此刻也意识到不对，在他的右侧有急速破空声袭来！
一点寒芒出现在神明的视角内，那是一把短刀的刀尖，神明脊背发凉，太近了！这一剑太近了，他躲不过去！
噗嗤！
短刀刺入神明另一只眼，让他成为彻底的瞎子。
可在失去视野之前，神明的愤怒让他不顾一切的抓住了百鬼丸的右边！铁制的护手将他右边上臂覆盖的义肢都捏的破裂！
眼前漆黑一片，神明知道他死定了！适应黑暗需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足以让周围的人将他杀个千百遍！
“人类，一起死吧！”
神明收紧手掌，咔吧一声，百鬼丸右臂义肢被彻底捏碎掉落！
义肢被捏碎，反而让百鬼丸摆脱了神明的手掌，他灵敏的快速后跳，尽力压低脚步声。
青王并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他认清局势后，立刻用他的剑进行远程的剑芒攻击，这攻击阻止了神明对百鬼丸的追杀。
“呼……”脱离战场，百鬼丸低呼一口气。
最后一个神明比想象中更好处理，接下来只要对目盲的神明放风筝和暗中偷袭，就足以将其耗死。不过这个时间不能太长，如果让其适应黑暗下的战斗，恐怕局势又会发生逆转。
“接下来交给我就够了。”青王知道百鬼丸不想和他共同作战，主动将杀神明的任务揽在身上。
一个目盲且因书页被编制而失去绝大部分能力的神明，如果连这都杀不掉，那他也不配称之为王了。
百鬼丸乐的如此，正好可以保存点体力。
他走到『书』的旁边，这种能实现一切愿望的东西，太宰接下来不管计划什么，都不可能绕过『书』。守住这个，就意味着他也能将太宰守在身边了。
周防尊没有拦他，神明死后掉落的书页，很明显会被青王拿到。但一想到下落未知的最后一张书页，这本『书』到底能不能被编制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作者有话要说： 医院+家里连漏一星期雨…每天电闪雷鸣有点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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