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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王爷府里的乐容公子被人揍了,宫里的奴才们闻声赶来,就在苑林附近的水榭旁,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逮着乐容正是一顿痛打。宫人们细看才发现那是花司马家的千金花陌,一时间众人都犯了难色,花陌的事谁都不愿上去插手。而此时占了下风的乐容还在推搡之下宁死不屈地高喊花陌是个疯子,惹得花陌气急败坏地继续下狠手。宫人们这才觉得形势大不妙,一拥而上救下了鼻青脸肿的乐容。

      花陌气却未消,拼力拨开阻挡她的人还想着上前继续教训乐容。就在众人围着二人一片混乱时,打远处赶来了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跑到人群前,扯着嗓子高声喊道:“皇上有旨,宣乐容觐见。”

      终于,吵杂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花陌就此停了手,恶狠狠地瞪着乐容。乐容的一双眼睛已经肿得只剩下条缝,可即便如此还是从中透出一道凌厉的光。

      小皇帝宣了乐容,却没有宣花陌。花陌心里觉得不对劲,捋了捋凌乱的发髻,满脸怀疑地白了一眼那传话小太监,问:“你说皇上宣谁?”

      那小太监吓得一阵哆嗦:“乐……乐容公子啊。”

      “没有我?”花陌一把抓过那小太监的衣襟。“看清楚了。我!花司马家的长小姐,花陌。”

      这小太监当然知道她是谁,可皇上交待得明明白白只宣乐容,他能有什么办法啊。花陌见这小太监有苦难言,满面的害怕便一把将其推开,心想着只让乐容一人去小皇帝怎么能行,小皇帝若是听了这小子的一面之词她不得冤死。于是花陌一个飞步又冲过去拽住了乐容,吼道:“一起去!”吓得乐容顿时又大惊失色,抬起手就是乱挥一通。

      那传旨的小太监见状脸也“唰”得一下白了,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哭丧着脸求饶道:“花主子饶命啊,你这要是跟去了,就是奴才失职,奴才几条命也不够死啊。”

      我管你死不死的,你死好过我死啊!

      “没事!我不是第一次了!”

      花陌强拽着乐容就要走,那小太监情急之下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忙说道:“花主子您放心,这花司马还没出宫门呢,机灵的下人已经去唤他回来了,这会儿正赶去承启宫的路上,有花司马在您就放心吧,皇上定不会治您的罪的。”

      花陌听到这那拽着乐容的手忽然就失了劲。什么?她爹去皇上那儿了?那她再去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了。花陌缓缓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再三衡量,这承启宫现在去不得。她看了下四周,所有人正面色凝重地盯着着她,她皱了皱眉。

      “看什么看!还不散了!”花陌一喝,众人惊得齐齐低下了头,也就乐容一人还敢继续看着她,花陌为了不显示弱,除了回他一个犀利的眼神外,还抬手指着他的鼻子尖用力点了点。

      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滚!”最后,花陌冲着要跟她来的奴才一声怒吼,自己朝荣欣坊的方向独自走去。

      这祸福旦夕,全部听天由命了。

      *

      苑林外的闹剧后,花陌在她荣欣坊的闺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已有二日。二日下来也一直没听说那日的事什么后续,她只知道如今自己的名声已经快压过了名满天下的花司马了,出了名的自然是她的骄纵跋扈与无法无天。现在除了送吃食的下人,谁都不敢靠近她的屋子,于是她一人成日就抱着蜜饯盒子倒在软塌上,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虽是塞得嘴里满是甜腻,可心里却不见得有几分的安生。

      直到第三日,实在沉不住气的花陌气势汹汹地拉开房门打算要去找赋闻,却不想迎面而来的竟是她那花枝招展的姨娘。

      花陌见到了姨娘,不由心中有些发毛,别的不说,这等着她的最轻也得是一顿能让她做两晚噩梦的痛骂。

      “跪下!”

      进屋后,姨娘一声低吼,花陌那站没站相的身子立马挺就直了些,听话地将膝盖一屈恭谨地跪在了地上。在府里从小就属姨娘护她最全,管教最严,姨娘她总有千百种法子让花陌变得服服帖帖,所以花陌到了她这儿是什么脾气都用不上。

      姨娘沉着脸坐在花陌的面前,倒好的茶也没有心思喝,一张脸显得焦急而又疲惫:“说了多少次了皇宫不比外面,让你稍加收敛你那性子,你倒好进了宫反而更横行无忌,这次你爹爹都让你气病了,在床上躺了两天了。”

      花陌略感不信,想他爹这是耍上了苦肉计,淡淡道:“他那身子骨不是挺好的。”去年秋天还在围猎场胜了不少年轻力壮门阀子弟,回府后烹肉饮酒,醉醺醺地跟她吹了一整宿牛。

      姨娘听罢狠狠一拍桌,吓得花陌身影一颤。

      “你爹年岁已在那儿了,整日里为了朝中之事又是劳心劳累,身子骨能有多好能容得了你这么气他。”

      花陌无言,看姨娘甚少与她这样急过眼,看来爹是真病了,这好歹是亲爹,花陌怎会不觉得心疼。姨娘见她面露愧疚之色,语气也软了几分:“你爹爹也是近些年觉得自己对朝中事务开始力不从心,加上年岁不饶人,愈发放心不下这花家的基业,你爹走到今日有多不易,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盼着我们花家落败好来分瓜你爹手中的权势。你爹他将你送入宫中,不就是盼你能在后宫中握有一方权力,日后你爹爹他也不必这般劳苦。”

      花陌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话她没法反驳,那些什么为了家族荣辱牺牲儿女幸福的话她是说不出口,他爹也没害她,毕竟夺下至高无上的后宫之位可是件天大好事,怪就只怪她自己不乐意,和那万人敬仰、光鲜亮丽的位置没有什么缘分。

      “姨娘,我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觉得我日后能母仪天下?”她爹能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可笑。

      姨娘听了白了花陌一眼,面上的愁云也有所消散,哼笑道:“谁说不是呢,你这性子若能做上后宫之主,二十年前我早就成皇后了,现在的太后还不就是……”

      花陌听着“呵呵”笑了,被打断的姨娘气得挥了挥手。姨娘言下之意还不就是说她俩是同一种人,既然是一路人自然是能理解她的不情愿,于是花陌挪了挪膝盖伸手挽住姨娘的胳膊想要撒娇,却被姨娘一眼看穿,立马抽回了手道:“少来这一套,有花言巧语别用在我这儿,用去你未来夫君那儿,你如今可是开罪了不少人了,日后能否安然无事就要靠你自己了。”

      花陌撅了撅嘴,不以为然:“这皇上不是也没治罪吗,大不了我日后多忍忍,不出手伤人便是了。”

      “没治罪?”姨娘听了冷冷一笑:“你这次的罪可大了,皇上都已经把你逐出皇宫了。”

      花陌一怔,满脸的不解,而姨娘一直绷着的脸忽然松缓,嘴角含着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皇上啊,已经把你许配给宝瑞王爷了。”

      那瞬间,花陌直瞪瞪地看着姨娘,震惊到忘却了呼气儿。那日出事赋闻只宣了乐容觐见,她没有跟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赋闻允了这桩婚事。

      前日的承启宫,宝瑞王爷赋楚,花司马花研先后入了赋闻的书房。刚听说花陌打了乐容的消息,花司马立在这书房之中面露焦虑之色,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而赋闻却执笔阅着公文,心神专注。

      赋楚就立在赋闻边上,一张脸无波无澜。整个御书房就这般悄然无声,直到乐容进来,战战兢兢地跪到了三人面前,所有人地神色才有了变化。

      花司马见到了脸上满是伤痕的乐容,大吃一惊,立马朝赋闻跪了下来,叩首道:“臣教子无方,求皇上降罪。”

      赋闻瞧了一眼乐容,虽知道他挨了打可还是同花司马一样吓了一跳,出手这般狠毒看来也只有花陌做的出来。赋闻撂下手中的笔,问起乐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乐容顶着一张破了相的脸想了想,这件事还真不知该从何所起。于是他看了一眼在场的赋楚,眼神中满是无辜。

      赋楚见了也是心疼起自己的这个侄儿,便拱手向赋闻道:“皇上,乐容与花司马家的千金素未谋面,必定没有什么大的过节,今日相见可能是有些什么误会,二人年轻气盛,不懂得处世之道,想必也是为此才双双出手。乐容他是男儿却不知与女子退让,理当也有罪”

      出手天地良心啊,他那也能算出手?乐容心中委屈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舅舅,可赋楚已把话说到这份上,他若反驳也是滋生事端,只好据掌叩首,将脸埋得低低的。

      赋闻此时从桌案前站起缓缓踱到了三人面前,止步之后垂着眼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乐容和花司马,发出了一声叹息:“花司马啊。”

      赋闻这一声唤得低沉,带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老陈,花司马跪着的身子微微一动,洗耳恭听。

      “朕知道你就花陌这一个女儿,你送她入宫也是想着让她替你尽一心力照料朕,可是你这掌上明珠处世实在不妥,后宫之事朕本就不想多费心思,可如今她居然出手打了门阀子弟,朕就是有心庇护也难堵悠悠之口啊。”赋闻说此话时眉头紧锁,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花司马听着心中惭愧,也是无颜抬头。

      赋闻见了,舔了舔唇,嘴角微微扬起,他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赋楚,二人对视后赋闻眉梢一挑又道:“不是朕不帮你,估摸着花陌打了乐容的事这会太后都知道了,她如今还是个秀女,按律例叫她受点牢狱之苦都不算重的。”

      “皇上开恩。”听赋闻说得严重,花司马忙呼声大喊。

      赋闻负手一叹,回到他的桌案前坐了下来,抬手拿起笔在砚台中蘸了蘸,低着嗓子道:“朕虽做这皇帝年岁不长,但历代后宫之争也听了不少,花陌这性子留在宫中若做不到万事小心迟早会出大事,朕能保她一次也不见得能保她多回,即便册封为妃朕宠幸她,只怕也是替她招惹树敌。花司马最懂自己的女儿,她可否应对你应该比朕更清楚,你就这么一个女儿,忍心陷她与水生火热之中吗?”

      花研低埋着头,虽说看不到脸,但也能想象他此时内心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赋闻面露赤诚,此番话于情于理都似肺腑之言,叫花研不由细细斟酌了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都一言不发。赋闻见状抬眸扫了一眼在旁的赋楚,宝瑞王爷受了赋闻的目光抿了抿唇,转目又看向跪在地上的花司马,心中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而这一屋子中唯独乐容一人从进门起就似身处云雾之中,看不明白所有人都心思,他跪着如同一个等待等待判罪的囚犯一般浑身乏力,直到赋闻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叫他惊得一时忘了身上的伤痛。

      赋闻说:花司马若不忍心,那就让朕替你做一次主,今日我就将花陌许配与皇兄,赐婚予二人,你看可好。

      花研听罢,大谔,一双混浊的眼珠子不由来去转动,而那头赋闻手中的笔划动,字字都落在明黄的绫缎上,花司马两眼一瞥就看到了那绫缎两旁的玉轴,心中一颤,这赋闻分明已是在拟圣旨了。而此刻,一旁的宝瑞王爷长身而立,他面色淡然目光清冷,似乎对发生一切都未感到意外。

      赋闻的笔已落定,看来心意已决,花研皱眉沉思半晌,最后握了握拳重叩首道:“臣遵旨,谢主隆恩!”

      听到花研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赋闻面露起轻松之色。宝瑞王爷此刻也据掌下跪,领下了这道旨意。

      书房内,沉香幽婉缭绕,衬得气氛看似缓和,其实每个人都各坏心思。除了乐容,他对发生的一切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挨了一顿揍,揍他的人不但没有被治罪,反而成了他的……舅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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