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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奢望的救赎(上)【已修】 ...

  •   握着比手还大上几分的马克杯伫立窗前,风景依旧的世界,绚烂的霓虹掩映下浮华的悲歌,依旧是一个人的房间,一个人的驻足。没有熟悉的风景会再现。不由想起幸村的谎言,尽管是虚无的,她还是愿意去相信那个灯火通明的夜,在身边的那个人就是他,而非善意的伪装。轻呼一口气,不再看窗前的景色,酌了口犹带着温暖的液体。

      醇正的香味,诱人的甜,入口却是苦涩无比的滋味难言,却恍若品后还有丝丝回味在心头的奇妙,她爱煞了这样的物事。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十分的警醒,它的功用,所以不需要去思考其他的什么,只要,在每一个空闲的夜,轻呡一口,哪怕是一小口,沉默在做不完的案例中,也好过想起那人印刻了许久的容颜。也许,她的以后都会变得漫不经心。

      也许是一个星期,也许是一个月,公司高层的机密文件被盗,接连有几家公司出台了与本公司相差无几的方案,且总是抢先一步公之于众,让萧氏员工多日的心血化作乌有不说,几乎是同一时刻萧氏国际的股价也开始急剧下降,大盘只跌不涨。犹如暴风雨般迅猛的紧接而来的噩梦——公司的财务账户遭黑客侵害,莫名其妙的账户冻结致使公司的资金运作遭遇从未有过的巨大灾难。
      纷至沓来的萧氏国际的相关产品相继出现了不大不小的质量问题。始于一名女士的化妆品过敏事件,这原也无甚大事。待调查后,若是属实,便向客户解释原因后赔偿和解了事便可;若是诬陷,动用些法律手段也无可厚非。

      然事情远非如她所想的那样,那名女士自称受害人,死活闹着他们把问题化妆品直接交给了某资深媒体,以至事情始料未及地持续恶化。萧氏竟因一刻的疏忽造成重大损失,她派人深入调查时却发现与之相关的人和物事消失得无影无踪,竟恍若蒸发了般。萧氏信誉受损却是既定事实,而后由于资金周转引发的一系列后续问题导致银行贷款迟迟不能兑现,萧夏一方面要顾着公司的变化,探查事实真相,一方面密切关注立海大伙伴们的近况,老狐狸的身体状况,她绝不容许她在意的人有一丝的意外。

      没能制止颓势的扩散,她启动了暗卫。所谓暗卫,就是公司发展之初,老爷子所建立的信息情报阻止,具有强大的信息搜查与军火实力,至于实力究竟有多少,她不清楚,身为好友的萧忆对此更是不知情。她也只是接下了组织却从来没使用过它。既是明面上不好交易的事,只能私下解决。再加上公关费……足够了。

      那日日美友谊赛还令她心有余悸,她的对手充分地显示了对她的了如指掌。很清楚,她的软肋就是身边的人。却从不与她正面交锋,即便是陷害也不与她挑,而是将所有的伤害都指向她身边的人。公司的厄运因失了机密而始,化妆品事件她没能足够的重视而一发不可收拾,妖孽沈墨予在只有她俩的休息室里受袭,而她却安然无恙,专挑她身边之人下手。然那人如果想着这样就能逼她就范,那就错了,大错特错!那人千不该万不该越过了她的防线,竟将手脚动在比赛上,绝对不能原谅!

      是时候会会暗卫了!

      下定决心,循着老爷子所给的信息,找到了基地所在。那是位于东京郊区的一栋别墅,极其普通的一栋别墅,坐落在空气清新的乡间别墅群中,毫不起眼的黑白墙面,丝毫察觉不出任何异样。行至门口的她几乎快以为自己找错了地儿,却将警戒提到了最高点。凝重的氛围压抑着声带,她甚至觉得自己会被窒息。

      掏出房子的钥匙,白皙的手持着色彩怪异的卡探上门锁——“嘀”——突兀的声音惊醒了谁的谁。她只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空无一人,泛着丝丝森冷的气息,似乎在逼退着来人。

      原本有些担心的她反而不再小心翼翼,虚张声势的作态却是让她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一丝轻松的契机。重新收拾好情绪,还是谨慎地迈入其中。双脚迈入的同时,“嘭”地,大门自动上锁,外边明朗的天空变得阴郁,似是进了完全不同的世界——尽管只是一门之隔的距离,隔着截然不同的空间。

      “嗖嗖”两声,锋利的箭簇擦耳而过,幸而未曾放下的戒备又使得肌肉紧绷起来,尤其是面部的肌肉,零星的响动都能被全数收入其中一般。蜕变成深邃的紫色的眸不再是无害的色彩,澄明得可怕。若如此持续,体力会大大消耗的。暗下决心,十分钟解决问题。深吸一口气,闭起了双眸,以耳当目,飞身躲开暗袭而来的冷箭,低喝出声:

      “都出来吧。”

      不再是一支两支的冷箭,而是成簇的冷箭携着恶作剧的粉末带着阴风迎面袭来。现在该后悔自己穿着一身休闲了,若是劲装,她绝不会出现现下的状况——一个不留神地她的裤脚被轻易地定在壁沿。该死,她不待犹豫地以袖口的小刀利索地切掉钉住的部分,展开全力反击。幸好接住的箭无毒,料定机关一定在这房内的某个关卡。先将一面全部攻破当作自己的后盾,又把箭全数执在手中,一面分别朝着四周的方向飞射,一面灵巧地躲开袭击。就快十分钟了,不能再拖下去,依据来箭的方向重拳出击。直至冷箭全体停止了运作。

      拍拍手掌,弹去身上的灰尘道:

      “见面礼我收到了,出来吧!”

      暗处传来“啪啪啪”的掌声,沉闷中的清脆,硬是给肃静的空气带来了分生气,当然还有随着掌声相伴而来的冷枪,拜流动的空气的异样所赐,她侧身躲开了,却还是迫于空间的狭隘,擦伤了肌肤,留下淡淡的红痕。

      灯光猝然通明而宽敞,眼前出现的人的面容亦变得清晰,很平凡的一张脸,不辨男女,在她身前垂手而立,她却闻见了一丝不同寻常。

      “主人。”无声地跪于她跟前。

      斜睨了跪于身下的人,他的背后还有机关——早他一步发现异样,将他负于身下,死死地制服于地。

      “何如?”冷声道,犹如寒冬腊月的风霜,刺骨的冰寒,森罗般的面容让下首的人不寒而栗。

      垂首的恭顺:“请主人手下留情。”已经没有了初时的杀气与疏离,有的只是臣服。

      “帮我查清楚这件事的背后主谋,尽快给我答复。”资料甩手而出,丢下一句话的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没有来得及看到背后之人欲语还休的脸。

      顿时映入眼帘的万里无云的天空,对于比赛练习自是非常惬意的,确实是难得的心旷神怡,清朗的风吹拂着,炎热的夏日顿时暑气消去了不少。她心中的焦虑积聚已久,却在那里得到了好的发泄。思忖着暗处的对手下一步会如何,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抓抓肩上的银发。

      柔顺的发丝缠在手指了无生气地任她摆弄,或是她太过焦躁,发丝太过脆弱禁受不住,不期然地缠成了结。她扯了扯,干脆直接把缠成结的发丝直直拔将下了,头皮的微疼触感丝丝传散,不由想到近日的霉运连连:

      “竟是连头发丝儿都不得安宁!”郁闷得紧,不由想到一个假设,要是,要是小季在就好了,要是,他在就好了。

      如此想着,不免又陷入沉思,猛地甩了甩不清醒的脑袋,以手轻按因疲倦而微疼的额头,颓然倒于办公椅上,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她不胜烦扰。

      当是时,“笃笃笃”地敲门声响起,催化着她烦躁的心,不由郁郁地低喝道:

      “谁?!不是说过让我一个人静静的!”

      敲门声顿了顿,继而又响起,轻缓了许多,她的火气不晓得发哪门子神经愈窜愈上,“嘭”地甩开了大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吼道:“不晓得规矩是不是……”待她看清来人,直直刹车已是来不及,他的俊颜赫然眼前,她懊恼地低咒了自己的冲动,她怎么会莽撞得一丝理智都不顾便朝着他人发火呢,复又抓了抓银丝,过了几秒,她才恢复了面上的平和,歉意地说道:“抱歉,不知道是你。”

      面前的人但笑不语,她说不出这是怎样的感觉,似是晗旸又像是幸村,几乎是融合了晗旸的淡淡书卷气又有着幸村精市的坚毅与执着,绝美的容颜上迷惑人眼的闪耀的笑容,让她移不开眼。深紫色魅惑的眼,更彰显了他的神秘幽然。

      只听他道:“你呀……”

      有如清风拂面的话语,是心疼的叹息,也是无声的宠溺,是谁的低吟浅唱,又或是谁的幡然醒悟,一语点醒梦中的她的娴静,她只觉得心平静了,焦躁减了几分。

      “怎么?”她听见自己不真切的声音。

      他自身后拎出一袋儿极富古典气息的东西——她的眸随他的怪异而露出不解,他要做什么呢?笔墨纸砚依次自袋中取出,小心置于她桌上,旧迹斑斑的上好徽砚斑驳地折射着小时的影子,缺落的一角是她的任性所致,瑕不掩瑜,砚台上有他用心的修补痕迹,那狼毫也是她最初用的那支,话说当年她死赖着老狐狸好不容易才“夺来”的,她吃惊地看着他掏出笔架,亦是她惯用的最初的那份,又取了墨锭与她。

      “笔洗与墨匣未带,你将就着吧!”他盈盈笑意浅浅道。

      “做什么?”

      “求字。”

      “如此而已?”她反问。

      “是。”

      中文发音掷地有声,珠玑入耳,饶她再如何也知其意愿何往了。她不再接话,提笔深深呼吸。书法之事最需心境平和方可渲染其所书之言的精气,沉敛了焦虑片刻,她蘸了砚中浓得化不开的却清晰得映出人影的墨汁,如何也下不得笔。

      静以养神,养神则保形。唯心静方能写出好的字来,道理她非是不知,只是这关头,叫她如何静心凝神,他人的行动随时会威胁她身边之人的生命。

      “什么都不要想。”他道。

      “可……”

      “没有可是,你只管写就是了。”心气神的统一能助她更好地思考,理清纷乱的思维,拨得云开见日月。

      她定定地感染了他的鼓励与他殷切希望,她冲他颔首。浑不知此刻身前之人多想悄无声息地变成了那个他,最爱她的他,走入她的心底。目色灼灼,紫色渐暗,演变了醉意的深沉。只想用希望犹在、忧伤暗染的眸光默默地守着她,凄然而深情,以后的她会是怎样,离开了那个人的她依旧会守着那人的眷恋继续怀念吧。无边的寂寥下不得不伪装坚强坦然去面对现实的残酷,再者她若知道他与她说的是谎话又该如何去想他,怕是此生都不会原谅吧,是呢,这样骄傲的她,这样彼此依赖的他们,怎能容许他人随意的插足……

      不期然,他的眼对上她的眸,没来由得琉奈觉得自己的心哀伤至欲哭无泪,忙低头,再看一眼笔下的字,凛然是晗旸二字之解:

      晗,欲明也。(语出《集韵》)旸,日出也。(语出《说文》)。

      晗旸二字,初升之日,她的精神支撑,那个书香淡淡的男子。倏地,她眼角滑落的一滴晶莹将新书的墨迹晕染,宣纸的强大的透水性即刻吸收了她的咸涩的滋味,她补救不及,是愧疚还是感动亦或是爱意初萌,五味杂陈,字,终是毁了:“对不起……”看着她慌乱中的措手不及与动不动道歉的模样,不禁泛起丝丝心疼。

      而她此刻想的却是,自己真真算是没用的人,居然就在他人眼前掉眼泪了,做人越做越失败。

      “不要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是我才对。”幸村的嗓音怎的变哑了,她熟悉的一贯温柔,熟识的男子回来了不是,朦胧中的视线再次与他的交错在一起。

      “晗……旸……”纵是平常不叫的名字飘然而出。

      他淡然一笑:“我是否该庆幸你肯直呼我的名?”目色缱绻,近在眼前而遥不可及。他于之渴望了多久,然,上天的玩笑开得真当讽刺,他等到了,可这次,她,真的要放手了。亲自去揭开伤疤的谎言——

      “幸村,谢谢你,”她看到他猝然变色的脸,一字一句地眼睁睁地看着幸福再一次变成泡沫,嘴唇微动,“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可……”

      “不要说……”他退后。

      “可你终究……不是他。”

      飘散在风里的残忍,诉说着谁与谁梦境的破灭,温柔在你胸怀留着余热的暖,幸福却将我撕开,为什么非得说出来呢?难道,救赎就那样艰难?爱恨,怎能如此纠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奢望的救赎(上)【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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