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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踏歌天下行(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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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的家务事告一段落,意料之中,萧夏以绝对股权优势取得了萧氏国际的董事长席位,而她本人,在就任的第一天,仅仅是草草召开了董事会旋即便飞也似的逃离了迎来送往的是非之地。
随着年岁的增长,琉奈的化妆技术日渐纯熟,神来一笔谈不上,炉火纯青绝对当之无愧。这不,在摄像机照相机横行的萧氏总部楼,仅凭天下无双的化妆技术堂而皇之地出现,光明正大地离开,没有任何人的质疑拦阻。哈哈,出逃成功。
事实上,一双鹰隼般的锐利眸光自她踏出萧氏的门槛一直紧紧地锁定了她,神色略显迷惑却是凝重非常地盯着心虚四顾的她。不知道是不是琉奈高兴太过,尚待挥一挥衣袖,说再见了,各位,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时候,躲到角落卸了妆,一头如雪银色柔顺地垂下来,喜滋滋地朝着自由的方向行进,所谓的踏歌天下,且行且止,好不惬意。
猛地,无法动弹,竟让人抓住了手臂,正是那双鹰眸的主人,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不费吹灰之力收拢她的双臂,反剪于身后,随之而来的醇厚的声线不乏冰凉在头顶响起:
“说,你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说!”
琉奈的好心情霎时被他破坏殆尽,居然在自己家门口被抓住,还被人当成小偷的说,真当郁闷非常。好家伙,拽得那么紧作甚?!怎的挣脱不得。琉奈不语,也懒得解释,当下往后一个后踢,那人似是早有准备,轻巧地闪过。
“想跑?”
那人心中进一步认定这女孩绝不是善类,加诸手上的力量有赠了不少。琉奈郁闷,抬了手肘撞向身后之人的左胸,那人意识到之时为时已晚,避开了胸口,却是被琉奈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左手,他吃痛,一声闷哼,左手的力量放松开去。
在琉奈以为自己有机可乘之时,那人的右手原只是要止住琉奈的动作,却是在琉奈的挣扎下紧紧地缠住了她的腰部,无以制止下竟是将她抱了满怀,两人俱是身体一僵。陌生的气息刺激着琉奈的感官,这人,真是,琉奈从不喜欢与他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即使是亲人,她也有排斥。那一次与司马纯属意外加上睡意侵袭,愈发奋力挣扎。
“放开!”
琉奈眼中的深紫一片深邃翻涌,怒意可见一斑,又是羞又是气。立时准备起身,却仍是被制,没法动弹,抬眼看向那人,是——手冢国光!我的天,她方欲发作的怒气不得不收敛起来。更尴尬地是,那人的温热气息源源不断。
那人的第一反应也许同她一样,是立马跳开,但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复又折回来,丝毫不放松地拽着她,道:
“你不能离开。”
见琉奈点头,才放松了力道。可怜琉奈眼睁睁地看着手冢匆匆拨了电话,立于他身侧不远,无奈却无法制止,想是没有人比她更衰的了,在自家门口被人当贼抓,偏生又不得反抗的架势,被制得死死的。
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以快如疾风的速度靠近她俩。
“可疑人物在哪儿?”司马晗旸的清越之声响起,还没等手冢说什么,见到没有变装的琉奈的身影,道,“该不会就是……她吧?”
“你想笑就笑吧,别忍着。”琉奈没好气地翻白眼,不满地说道。
入目之人是熟悉的茶色头发,坚毅而没有表情的冰山脸,大义凛然地叹道:“又是你,手冢国光。”印象中部长大人不像是见义勇为的热血青年,可偏生她遇见的……不禁又多瞥了他几眼,怎么都让她赶上了。
“你不是认得他的?”司马晗旸总算明白她没有挣脱桎梏的原因了,语气中也不免多了担心。
“你认识我?”部长大人的情绪虽说是不形于色,惶惑之意却是难免。
琉奈忍了,手冢国光大部长想必根本不记得她这号曾经救过他的人物了吧,算了,她计较这个作甚。
只听手冢又道:“她的行为鬼鬼祟祟,所以……”
“所以你就把她当小偷了?”司马晗旸意味深长地看向手冢,道,“果然是热血的网球少年呐,不过,幸好你没有使用网球。”
很是认真而郑重地肯定让部长大人的脸由红渐黑,红的是他有史以来抱了第一个女孩子,黑的自然无需多言。但此刻无疑是“雪上加霜”,部长大人的冷气果然不是盖的。
“小季,”琉奈受不了地说,“别闹了!”
司马晗旸见好就收,他可不是沈墨予妖孽,若是妖孽在场绝不会如此放过他们,他会说,为了董事长的名节和名誉,手冢就以身相许好了,你也不亏云云,然后再被琉奈整回来。
司马晗旸看了看琉奈,道:“既是误会便到此为止吧。”
再转向手冢,真诚地说:“谢谢你,国光!不过你确实搞错了,她是……。”
收到琉奈的暗示才改了口:“反正,不是不诡之人便是了。且萧氏的盗窃案已经查出结果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手冢本不是能说会道的多言之人,只是朝司马晗旸微微颔首,一如既往的沉默。
而琉奈听着司马晗旸作如此介绍,她也不欲在身份问题上多做纠缠,对司马晗旸道:“小季,就这样。我也不回去了,别的再让人误解。便把这剩下的事务都处理完了再回去。”
“好。”
“哦,给手冢找个医生看看吧,他的左手。”
她不经意地说,刚好撞上手冢探究的眼神。手冢只有莫名的熟悉感,却怎生想不起究竟她是谁。
手冢的冷清依旧,说道:“没事,老毛病。”
目光如炬,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他的左手问题连天天在一起的队友们都不曾察觉有样,她又是如何发现的,莫名的熟悉感来自何方亦是让他无从适应。
司马晗旸知道手冢的坚持,又不免担心,想了想,说道:“夏夏,你那里不是有现成的?我帮他看看也好。”
“哦。”
顾不上许多,带着部长来到了萧夏的办公室。
沙发上,是司马晗旸细心地为手冢检查,施针治疗的景象。手冢的左手上很快出现了密密的一排银针,只听司马道:“在这里等会吧,针,半个小时后才可以拔去。”
“谢谢。”清冷的声音道,又问,“这……难道是……中国的针灸?”
“没错。第一次见?”正在收拾器具的司马答道,注意回到手冢身上。
“我有学过一些,以前。”他淡淡地说,“其实,夏夏的针灸比我好得多,只是她不喜欢做这个。那个,你放心,我绝不会胡乱施针的。”作为医者,这是十分重要的,没有把握决不能那病人的身体开玩笑。司马晗旸从取针的地方掏出一张行医证书给手冢,即使是朋友也不例外。
手中接过那红色的证书,医学院认证的没错,但碍于不懂中文,只得略微知晓些上面的汉字,意思则是来源于上头的英文。彼时,忽的发现那证书之下令有一张类似的纸,征得司马晗旸同意后,将其翻出,只道是一黑发玄瞳的少女容色赫然跃于纸上,与书桌上的女子容貌相差甚多,银发黑瞳的,却勾起了他某一处记忆。
不由地,手冢国光深沉的眸转向那奋战于文件中的少女。注意到雪发如瀑,柔润而清澈,遮住了她大半边的容颜,发下她的睫微垂,专注于心,再接着是她的鼻子小巧而挺拔,再者她的唇有些薄,唇色或许是因为她咬唇的小动作而泛着不寻常的白。她的眉随着她表情的改变,或微调,或紧蹙,或舒展,不时透着看似与这办公室记不相符却又相得益彰的孩子气。手冢稍稍调整坐姿,想是半个小时的等待并不十分容易。
司马晗旸整理完器具后,换下卫生手套,递给手冢一杯泛着清香的茶:“这是我们闲来自制的茶,试试?”
手冢点头致谢,用空出的右手接过杯子,可能习惯于日本的喝茶方式也欲将其转上三圈,却是司马示意不必如此麻烦,才放弃转动。茶的清香伴着草药的清苦一时滑入口中,初时唯觉些许苦涩,后渐渐地自喉间泛出丝丝甘甜,回味无穷。可又说不清到底是茶的甘甜还是药的苦涩,一时滋味万千混在心头。也许是错觉,手冢再喝了口,却是通体舒畅,竟是捧起茶杯喝了个精光。
“如何,不错吧?”司马既知结果,尚需手冢验证。
“很好。”惜字如金莫过于此,事实证明,青学部长绝非常人。
绿茶本有通畅血液之功效,再加之几味中药辅之以针灸治疗,当然必不可少的放松的环境,自然会让手冢身心舒畅,倍感心旷神怡。
司马也不为难与他,只道:“日后便喝着这茶吧,对你没坏处。”
“好。”低声应道,手冢一如既往的自始至终少言寡语。司马亦不再搭话,递了些网球杂志与他,埋首工作去了。
待到半小时后,细细为他拔了针,尝试着让他自己感觉感觉,手冢的左手看来恢复得不错,只要坚持治疗与预防相结合便无甚大问题了。
此刻,琉奈亦是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见着他的左手如此也是为他庆幸不已。手冢不消一会儿便告辞离去。
琉奈看着他的背影心道,能做的我都为你做了,手冢国光,希望你不会令人失望。目光透着丝淡淡的愁绪。
“做什么露出这么沧桑的表情?”司马心疼地揉揉她绵软柔滑的发线,“你已经尽力了不是?”
琉奈嘻嘻一笑,道:“别拿我做小孩子!”
一时间,语气又是一变:“不知道,今日我是否是做对了,提前为他诊治,究竟是害了他还是救了他。”
“你啊,又想个什么有的没的,他有自己的路,无论是好是坏,都是他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只有让他离梦想近一些,再近一些,他会明白的。”司马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玄色的瞳眸溢满了温情地说道。
琉奈一瞬的释然:“没错,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人生正需要这样的豁达,莫管他人如何,且看我踏歌天下!”
“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司马仍是回护着眼前视若珍宝的女孩儿,又道,“不说这些了,今儿个好像有雅治的比赛,你貌似有答应过的。”
琉奈“啊”地叫出声,她都忘了什么,不忘剜司马一眼,“你怎的不早说!”立时夺门而出……司马晗旸苦笑,眼里的温情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