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外春（杨戬x哪吒）》折招

24、建木迷踪

　　沈琰踢开门将他放在床上，手搭在脉上，见气血涌动频繁，又想起那狐妖的话，才恍觉这人中了什么药。

　　果然灵珠子不安地挪动着身子，衣襟也被扯得大开，难耐地将脸埋在他胸口，无意识地蹭着他。
　　沈琰喉头一滚，觉得自己也跟着热了起来。

　　这药乃是妖族的药，不发作出来的话也不知会不会伤了身体。而灵珠子心智不全，甚至不能算是个成年男子，显然不知该如何纾/解。

　　他自然知晓怎么让对方舒服，只是哪吒到底还没答应他……

　　“难受……呜……”灵珠子的脸贴在他颈侧，呼出的热气宛如挠痒。沈琰浑身一颤，难以自制地将他搂住。

　　“乖，”他轻咳一声，将手伸到人衣下，握住滚烫的那处，轻声哄道，“我帮你。”

　　灵珠子呜/咽着，将身体交到他手中，全然是信任的模样。他额上沁了汗，发丝也泛着潮意，看着很是可怜。

　　沈琰被他蹭得也全身发热，只是面对的是灵珠子，少了些欲/念，也不敢进一步冒犯，只轻轻用嘴唇碰了碰他眉心眼睫。

　　灵珠子头一回遭遇这种事，不一会儿便登了顶。大概他也明了这种事情很不好意思，泄在人手里时羞赧极了，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藏得很好。

　　“好了，我去净个手。”

　　灵珠子便滚到竹榻里侧，抱着薄被不吭声，只是白净的后脖颈红了个彻底。

　　沈琰再回来时便见那一双肩膀微微颤抖着，似乎还在别扭，他便轻轻将人搂在怀里，脸颊贴上了那翡玉似的耳朵尖。

　　“好些了吗？”

　　灵珠子嗯了一声，半晌又转身面对着他，小声对他道谢。

　　沈琰失笑，捏了捏那有些肉的脸蛋，顺手将他发丝理好，很是担忧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叮嘱：“万事都要等我回来，除了我，莫要让别人碰你。”

　　灵珠子立马瞪大了眼睛立誓：“不会！只喜欢你！”

　　沈琰心口一暖，同他鼻尖蹭着鼻尖，拍着背哄道：“睡吧，梦里我也在。”

　　灵珠子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他同样很是餍足，今夜虽有些奔波，好在怀里的人没事。他在灵珠子心里的地位非同凡响，想必在哪吒那里也少不了许多。

　　却不曾想第二日是被踹下床的。

　　哪吒惊魂甫定的模样，还拢着自己的衣襟，仿佛他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抱歉。”哪吒才回过神，尴尬地坐在榻上抱着膝。

　　沈琰好梦被打断，又见他如此神色，不免有些失望，却还是鼓起勇气，坐上榻边离他近了些。

　　“昨日你……”

　　“沈大人，我看这地方挺宽敞，虽说军中之人不拘小节，可你身份贵重，也不必同我挤在一处。”哪吒心中叹了口气，才斟酌着将多日的考量缓缓道出。

　　他与那记不清的道侣似乎存在着极深的牵绊，那人生死未卜下落未知，他不能再招惹沈琰。

　　晨时他思绪不明，只觉梦中浑身温暖舒畅，待意识清醒才发现自己被沈琰抱在怀中姿势暧昧。而他昨夜记忆全无，好在身上清爽毫无别的痕迹，并未出现不可挽回的结果……

　　“你昨夜旧伤犯了，我便守着你，睡时举止无状，冒犯了。”沈琰眼神里透着些失落，勉强笑了下，“你现在可好些了？眼睛呢？”

　　哪吒身上妥帖，只是没有昨晚的记忆，心里便知晓他不是说谎。放心之余又觉得歉疚。

　　“无事，多谢了。”

　　沈琰见他神色冷淡，不免对比起昨夜纯真热情的灵珠子，心中失落更甚，一时间两人都无话。

　　待走到赤城，已过了辰时，日头渐渐升高。

　　哪吒自从黄府出来，便觉一路上都有股熟悉之感，桃山、赤城，似乎他多年前来过这些地方。

　　“有何心事么？”沈琰的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看那秀气的眉峰轻蹙着，开口问道。

　　哪吒摇摇头。

　　清晨日晖笼在他白净的面庞，照得发暖，细小的绒毛微颤，看着很是鲜活灵动。沈琰不自觉地伸了手想替他拂开吹至眼角的额发，又被哪吒躲开。

　　“咳，前面便到了吧？”

　　赤城王庙就在不远处，沈琰随着他指的方向点头。

　　“这是这座城最热闹的地方，那老婆婆告诉我，这赤城王使得便是那三尖两刃刀。我在天庭百余年，未曾遇到过其他用这兵刃的同僚。”

　　“嗯，我也未曾见过。”哪吒附和，抬脚进了庙宇大门。

　　前来参拜的行人见了他二人，皆窃窃交谈，神色震惊。

　　哪吒沈琰面面相觑，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两人虽未易容，却也隐了金身，穿着的不过普通道袍，若说只是样貌出众，倒也吸引不了如此多的目光。

　　待走到正殿前，才明了为何这里的人如此神态。

　　那台上供奉的赤城王雕像，与沈琰的样貌足足撞了十分六七。

　　沈琰一怔，摸了摸自己鼻子，很是意外。

　　“我做凡人时从未到过蜀中，也未听闻过有这样的人物，想来只是凑巧。”

　　哪吒的目光落在那雕像脸上，那股从来到这里的熟悉感更加浓厚。

　　赤城王确如那老妇人所说，右手持着三尖两刃刀，肩上停着一只雄鹰，高大英武，气度不凡。

　　哪吒同那一双眼睛对视，却不知为何，脑海里蓦然浮现出中秋那幅画。虽没有画出正脸，却让他身处此地，莫名地觉得匹配。

　　加上此地那股强烈的故地重游之感，令他没来由地一阵怔忡。

　　“自出黄府以来，你便一直神思恍惚，可是过于担心炳灵公？还是旧伤复发难以支撑？”沈琰的目光从神像移开，发现同伴久久无言，轻轻在他眼前一晃。

　　哪吒闻言才从思绪中走出来，心中迷雾更甚，却逐渐笃定，自己和此地一定有某种联系。或许黄天化的伤、记忆里的那个人，也很此城有关。

　　“并非。离开黄府时，我大哥同我说，伤天化的妖邪，许是引我二人下凡。来到此地，我脑海中似乎也有一些记忆，时不时想起一些画面，和……一个人。”

　　“什么人？”沈琰立马抓住了重点。

　　哪吒摇摇头：“记不太清了。桃山同赤城如此近，这赤城王又用的三尖两刃刀，或许能从此处入手罢。”

　　他不等沈琰再问，走到那对他们外貌惊奇的人群中，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八卦的人。

　　“兄台，我二人初来此地，对这赤城王甚是感兴趣，不知道他有何功德，能被供奉于此？”

　　“哎，这你可问对人了，要说赤城王的功德，那还得从建木说起……”

　　他二人本就吸引眼球，这个问题一开口，众人便有了讨论的由头，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

　　建木，传说中可通天地的神树，恰好生在蜀中，是蜀人的宝树。

　　因通天之术，自长成之日起便被各类妖魔惦记。而蜀中地势四面险塞，易守难攻，加上赤城王一家倾力守护，才让建木安稳庇佑蜀中子民。

　　而千年前妖魔大举入侵，赤城王家中又生了变故，千钧一发之际，是那位赤城王牺牲了自己才将妖魔挡在蜀中之外。

　　只是建木也这场大战失去了生机。

　　“天庭的藏书阁中并没有关于建木与这位赤城王的记载，许是改编杜撰的呢。”沈琰走在哪吒身前，将挡路的枯枝一一削断，有些不解。

　　“他们说这赤城王是天上的仙女同凡人所生，若是真的，这对天庭来说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自然不会被记载。”哪吒答道。

　　他对这个故事很是熟悉，只是从身边或记忆里却拼凑不出与这相符的哪一号人物。再多想一点，那多年来元神的撕裂感便渐渐涌出。

　　正事当前，哪吒不敢细想，左右到了此地，那真相便就在眼前，着急不得。

　　从赤城王庙出来，两人找了当地的土地询问神树建木的踪迹。只是那土地法术低微，建木又非普通宝树，寻常小仙难以窥见，只能说得大概。

　　因沈琰样貌过于受瞩目，二人便也化了凡相，仍是之前下凡的修道者模样。

　　赤城背靠巍峨群山，远处的山顶遥望过去覆着皑皑白雪，眼前则是成片幽静的山林，土地所说有关建木的传言所在正是此处。山里灵气充足，人烟亦不算稀少。

　　他们走进绿林深处，这里的景象除了幽深不见天日外，也并无多少差别，只是灵气比外面更充沛了许多，简直可以选作神仙修炼的洞府。

　　“这里的景色倒是好，只是太过安静了。”两人一路走来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大半日过去未有进展，气氛不免沉闷，沈琰便主动开了个话头。

　　哪吒拿着随身携带的水囊饮了一口，随后抛给了他。

　　“是，赤城，同这座丈人山，凡人安居乐业，山林灵气馥郁，想来传说中的赤城王一家治理得不错，这么多年也未有妖魔侵占此处，当是余威尚在。”

　　沈琰听他如此夸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赤城王，心下竟有些吃味，默默接过水囊，欲饮时才反应过来这是哪吒方才用过的，于是那小小的酸味又烟消云散了。

　　他倚着树干任思绪浮游，却没注意那树枝像手一样动了起来。

　　哪吒提了枪正欲向前继续探查，只听见一阵窸窣声响，回头望去，高大遒劲的树枝已然将沈琰缠住，腾空而起。

　　“这是什么怪物？”哪吒皱了眉，火尖枪已经聚了力正要掷出。

　　“我没事，”沈琰神情放松，双手还有空闲地将那水囊收好，“它好像并不是要伤害我……”

　　那树枝的确如此，将他举到半空，一整树的枝丫全部涌过来，到了他面门前却又倏地停下，仿佛只为看他的相貌如何。

　　待看清后，又都快速散开，随后将他轻轻放到地上。

　　周遭树木见此，皆通灵般朝两边散开，为他二人让出一条路来。

　　哪吒同他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朝前走，都有些欣喜，亦非常好奇。

　　正要走到尽头，待要揭开那传说中的建木谜题，却不想又生了变故。

　　远处传来阵阵喧闹声，听闻此动静，那树木群又快速合拢了，仿若方才的灵性并未存在过。

　　哪吒跃到半空中，才看到不远处的山头浓烟滚滚，烈焰四起。

　　有人在放火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