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科举生活》我不爱吃香菜

8、定亲风波

　　待得天光放明，先是顾大旺一家忙碌起来，毕竟女方今儿要登门了，顾然更是羞答答的，不停捣抻自个的形象。

　　顾老太虽然心里不太愿意她大孙子结这门亲事，可到底是顾家的事，不能落了脸面。

　　所以从她那宝贝的炕头柜里拿出了一些花生米，炒黄豆的零嘴。

　　顾家人吃过早食，顾老爷子带着三个儿子去了田地头犁地，因着顾然要相看，李氏跟他都在家等着贵客上门。

　　顾谦锻炼完毕就回屋里看起书来，又做了两篇策问，等着回书院让林青山评比。

　　这半晌午过去了，突然院门口传来推门声，接着一个刻薄的声音飘了进来：“娘，这乡下地方脏死了，啊啊啊！还有鸡屎，黏我鞋上了。娘，我要回去！”

　　来人正是顾然相看的女方一家人和作为冰人的李家大姑。

　　男人家姓田，全名田德福，杂货铺老板，他婆娘田氏以及他们女儿田桂芳。

　　田桂芳长得明艳，走起路来扭着腰，她正嫌弃的瞧着顾家院子。

　　李氏热情的迎了上去，说道：“哎呦，这闺女长得水灵。田老板，田夫人快屋里坐。”

　　一旁的顾然眼光火热的盯着田桂芳看。

　　田桂芳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这就是她娘给她定的男人，黑不拉几的难看死了。

　　堂屋里，顾老太坐在上首，板着脸，看着女方家一进屋里，就眉眼乱瞧，瞬间她就皱起眉头来。

　　田家人在凳子上落座，田桂芳拿出手绢擦了好几遍的凳子才敢坐下去，又避开那黑漆漆的桌子。

　　“田姐儿，吃零嘴。”李氏迫切的把桌子上的两盘花生黄豆移近些。

　　田桂芳不动声色，也不叫人，自顾自的玩起手指头来。

　　李家大姑活跃气氛，说道：“妹子，你也别忙活了，也坐下来商量亲事。”

　　李氏听了她大姐的话，又把顾然拉过来一边坐着，于是两家人开始谈起聘礼来。

　　田氏说道：“李婶子，我们就一闺女，从小就是甜窝里长大的，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这才把她养得这般姿容，原本能挑的好儿郎多的是，可是我们俩就怕闺女嫁入高门被欺负了低人一等没处找理，所以啊我们就想给她找个老老实实的人家，对我闺女要好的。

　　当然了，也不是什么乡下农家就可以娶我女儿的，这不是李冰人说了顾家出了个读书人，回回旬考第一，我们就想着要是考中了功名，顾家改换了书香门第，倒也配我闺女了。”

　　李氏低声说着“是是是”，难免被田氏一番话说的弱了气势。

　　顾老太“哼”了一声，说道：“这商人啊自古地位就排低等，这有啥大脸面能跟读书人比。老婆子看你混不拎清，要是没那份诚心，赶紧走人。”

　　“娘！”李氏急了，没见着田家人听了顾老太的话脸色难看生怒了。

　　田氏敞着声音说道：“李婶子，啥意思，合着顾家没有结亲的意思！”

　　“田夫人，我们然哥儿是真真喜欢田姐儿的。娘，这田家镇上人，家境也好，关键田姐儿长得好，屁股大着呢，好生养着。”

　　李氏劝和顾老太跟田氏，一旁李家大姑帮着说道：“哎呦，今儿是来成就好事的。顾家阿奶，不是我吹，这田姐儿心地好，人长得好，还孝顺，真是好姑娘，再说了，要是然哥儿跟田姐儿成了，这也就做了田老板的半个儿子，到时候再给然哥儿在铺子里弄个轻快活计，不比种地强啊。”

　　顾老太软和了下来，闭口不言了，李家大姑调和好了，说道：“田夫人，我侄子然哥儿憨厚老实人，我这妹妹做婆婆也好说话，这田姐儿嫁过来不会差的。”

　　“既然说到这份上了，顾家打算出多少聘礼呢？这婚房可有了？”田氏问道。

　　李氏看向了顾老太，她做不了顾家的主，这银钱都握在她婆婆手里。

　　“农户人家不兴大场面，除了给新媳妇做一身新衣外，顾家三房婶娘都会给个压箱底的。至于婚房让老大俩来堂屋的左厢住，再把现在的右侧房给了小两口住。”顾老太说道。

　　“啥！就一身衣服，还住那破屋子！顾家的，你就是这么喜欢我闺女的。”田氏怒道。

　　顾老太“啪”的一拍桌子，喊道：“田家的，顾家就这些家底，你闺女爱嫁不嫁。”

　　一旁从进屋就未说话的田德福嗯哼了一声，瞬间，田氏的态度立即转变，她笑着说道：“顾老夫人，田家是真心看中然哥儿了，这聘礼再商量着，好歹填个盆头。”

　　顾老太心里惊疑，她都说的这么难听了，这田家人不应该甩袖而去吗！

　　“好事多磨，咱先不急，老婆子还得跟我老头子商量着，这填盆头甜多少算数呢！”顾老太打算拖延下去。

　　这时，顾谦走了进来，田家人看了瞬间眼睛一亮，这白净公子哥看着可不像农家小户子弟啊。

　　田德福眼珠子转动，起身笑着说道：“这位想必是顾谦了，果然少年风姿绰约啊。”

　　顾谦进屋子的时候，有一道粘人的视线盯着他，他顿生厌恶之感，看过去才发现正是那田桂芳眼含娇羞之色。

　　顾谦皱起眉来，心里起了一丝疑心，他先将它按压下来，说道：“田老板，今日很是不巧，刚赶上农家春种时节，顾家老爷们都去了田间，这顾家的女人这几日也都在水田里忙活，回来就一身的泥水，不知田家姐姐可能操持田活，若是不会，倒是可以跟大婶娘学学。”

　　那田桂芳一听这话，眉头就皱起了，她可不想去那脏兮兮的田地里，说不定还有蚂蟥啥的！

　　“呵呵呵，我家芳姐儿但凡入了顾家门庭，便由顾家婆母教管，我绝不参手。”田德福笑咪咪的说道，一转眼，倒是他与顾谦之间话里有话的交锋起来。

　　“只可惜我是一九岁小儿，做不得顾家的主。田老板，这婚嫁之事到底是结顾田两晋之好，得由顾田两家家主说定，方可按着纳采、问名等婚娶流程进行。

　　今日田老板不防先归去，我阿奶同大婶娘既然相看过了田家姐姐，想必心里已有一份印象，倒时再跟我阿爷一说，待阿爷同意了，顾家便带着聘礼上门正经纳彩如何！”顾谦说道。

　　“你都如此明言了，也罢，那田某人就等着顾家给个音讯了。”田德福以退为进的说道。

　　“一切待我阿爷定夺。”顾谦说道。

　　一旁的顾然眼看着定不下来心上人，心里急切，嘴里便要说出话来，却是正巧迎上顾谦的寒眸，那般锐利，直视他一眼，瞬间就跟被针扎破了的气球那般焉了，不敢说话。

　　待着顾谦送出了田家人，回身来到堂屋里，与他奶明了的对视一眼，顾老太便说道：“李家大姑，劳烦你帮着介绍了”。

　　说完，她从盘里捞了一把炒黄豆塞给李家大姑，把她也打发走了。

　　待屋子里剩下自家人了，顾老太板起脸来说道：“老大家的，当真就非这田家闺女不娶了？”

　　“奶，我。。。我想。。。想娶田小姐。”顾然一副春心荡漾，显然被那田桂芳的艳丽模样迷了眼。

　　“我老婆子说句实话，这门亲事我不同意！这田家既然有钱，干啥把闺女嫁给个庄稼汉子，里头有说头呢！

　　不是我做奶的埋汰你，你这模样性子也压不住他田家闺女！趁早歇了些花心思，好好找个门当户对得农家女过安生日子。”顾老太说道。

　　顾然心里不服气，脑子里都是那田桂芳的嬉笑怒骂。

　　顾老太看着他眼烦，就把李氏跟顾然赶了出去。

　　“唉，就他个没心眼的憨子，能是人家的对手，那田姐儿我看着花里胡哨的，骨子里不正经呢。我这做奶还能害了他不成！”顾老太叹息着说道。

　　“奶，家里就先稳着，田家的根在镇上，我明儿回书院找人打听清楚田家的作风，田小姐的品性。”

　　顾谦想起那道让人恶心的视线，究竟这田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要调查清楚了。

　　午时，顾老爷子们回来了，一问起田家相看的事，顾老太就说道：“老头子，这大孙子成家哪里能急心思的，多看几家不是。”

　　顾老爷子跟顾老太相伴几十载，自然能明了他老婆子肯定对田家闺女不满意。

　　另一边，田家人坐车回到了镇上，在自家里说起了顾谦。

　　“娘，那顾家五郎长得可真俊。”田桂芳羞红着脸，似乎还想着那顾谦面如冠玉的模样。

　　“唉，这顾谦长得是好，还是个读书人，确实不错，可惜他比你小了七岁，要不然哪里轮得到一个庄稼汉子。”田氏说道。

　　田德福啪的一声打在桌子上，面容扭曲的说道：“别去招惹那顾谦，他可不是寻常的黄毛小儿，不好对付。”

　　“爹，那顾谦可只有九岁，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田桂芳撇撇嘴说道。

　　“哼！你懂个屁！他九岁又如何，还不是入了鹿鸣书院，成绩优异，刚才那些话峰是一个九岁幼年能说的出来的，顾谦此人绝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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