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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厂花番外2 ...

  •   望着看不到边的黄沙,头顶毒辣烈阳,陈佳佳手里还端着印有汤字样的马克杯,站在原地不知多久,咖啡已经温了。
      耶耶?!!!

      “一..一定是加班、太太辛苦...产生幻、幻觉..我...我喝口水冷、冷静一下..”陈佳佳干掉这杯咖啡,深呼吸...连打三个喷嚏,吐出风沙夹杂细小灰尘。
      不至于不应该啊,她只是在公司加班太困进休息室泡点提神的东西,今天是和过去每一日一样平凡的加班日。

      ——法克妈惹!

      骂脏话,也不能掩饰陈佳佳内心恐慌,她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但..后天是薪水日!薪水最后便宜谁?

      ——妈惹法克!

      她又倒过来骂一遍,心里塞满各种念头和糟糕情绪,抓乱酒红卷发强忍下来。
      这种大太阳下站稍久,皮肤感觉辣疼,待久了人受不的,扯着薄西装盖在头顶,踩着不适合在沙地行走的高跟鞋,找人或是找个阴凉的地方躲躲。

      翻过一个沙丘又一个沙丘,在享受科技方便带来的后果——现代人退化,陈佳佳恰巧是爬五层楼气喘吁吁的弱鸡,左脚拌右脚一个趔趄,坐在地上,脑袋告诉她必须站起来走,脚没力气动弹。
      嘴唇抿了又抿挤不出唾沫,喉咙像进了沙子在里头刮擦的干疼..她好想喝水,唯一能补充水分的咖啡剩下空空的马克杯。
      面前走不完的黄沙,不见一点绿植或是人迹,身下发烫的沙是陈佳佳的绝望。

      突然她打了鸡血地跳起来,挥舞西装,朝天边看去,黄尘卷起浓烟,浩浩荡荡地。

      对方也看到她,沙尘改变了方向,陈佳佳看到希望,迸发求生欲|逼|着自己站起来往前走。

      十多匹快马片刻功夫冲到来将陈佳佳围了起,她发现这些人样貌大胡子深眼窝,不像亚洲人种,腰间挎着马刀,一身煞气,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神跟恶狼在掂量从哪下嘴。

      陈佳佳心底咯噔,难不成遇上坏人了?!
      这个预想没多久成了现实。
      她像柔嫩多汁的羊羔诱着这帮混迹沙漠半月未见女人的沙匪,尤其西装下白衬衫和紧贴皮肤勾勒出身段的黑色包臀裙,简直是催化剂。

      陈佳佳出于自保用马克杯砸了抓她胳膊男人的脑袋,激发男性骨子里的暴虐因子。
      一记耳光,力道之大将陈佳佳带倒在地,半张脸火辣辣地疼,耳道嗡鸣,没把她的反抗打掉。

      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是一群男人对手。
      衬衫扣子崩裂,打底吊带背心肩带断一根,露出大片皮肤,窄裙成了碎布,好几双手|下|流|抚摸,可以清晰闻到这些男人混浊恶臭。

      陈佳佳明白一些可怕事情即将发生,可对强大的力量无法反抗的愤怒,她用知道最恶毒的词语破口大骂,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在用最无力的方式表达害怕,给这场狼群盛宴增添些乐趣。

      她比任何时候比任何人都祈望英雄从天而降,有..谁来救她。

      像猫抓老鼠,总会先耍弄一番,沙匪厌烦她的反抗,真正的施暴才开始,陈佳佳没挨过第三个巴掌失去意识。

      陈佳佳眼睫颤了颤,人悠悠转醒,脑海乱轰轰仿佛丢了几个炸弹,唯有疼痛感像尖刺一样扎进肉里,让她马上抓住重点。
      屋顶木制的屋梁替代毒辣的阳光,干净衣服盖在身上被褥替代身边可怕的男人..伤口被处理过,..她真的脱离极端可怕的地方?会不会陷入更可怕的地方...

      被打都没掉眼泪,陈佳佳咬着被角压低声音,哭地不能自己,因为是真的,她身上的伤也是真的,后面会有什么等着她。

      身着龙首鱼尾的华服男人站在门外,将里面姑娘哭声听着清楚,却没进去,他满目阴桀,身后带刀厂卫脑袋一俯再俯,恨不得钻进地板下,人不在这最好。

      上一世夫人病故,他守着亡妻牌位半年紧随其后下去寻夫人,他的夫人温柔贤淑,他不在会被有多少野鬼惦记。
      事与愿违,再睁眼,回到接圣旨立西厂那天,与他追捕赵怀安落入大白上皇宫尚差一年,这一次他不会重蹈覆辙。

      他守在杏林镇,与上一世那般,确有记忆中的商队,名字样貌皆能对上,独不见夫人,未听说过艾丽莎名字。
      难道两世略有出入?!仰或是黄粱一梦?
      南京相守二十多年恍如昨日,雨化田不肯信是梦,偏信有她,或许是中途有变耽搁,她一定会来大明,加派人手搜寻荒漠,铲除大大小小沙匪窝子,好让她路上平安。

      听沙堡附近盘踞鞑靼人,领兵前往路上忽闻求救,斩杀鞑靼匪徒,救下的人,与艾丽莎相似,又不是。
      等候多时的艾丽莎迟迟不见踪影,他无名心慌。

      回过神,房内哭泣声断续,还是不见停歇,
      “督主..”
      马进良欲言又止,仅是有些不懂督主对那女人超乎寻常的执着。

      “何事?”
      “出来四月,京中起了些非议。”说完,呈上刚到的飞鸽传书。

      他抿着嘴角,西厂是他根基所在,京城重要不言而喻,但他的夫人..相伴半生的夫人也不能失。
      马进良出言道,“不如属下在这替督主守候。”

      雨化田盯着自己得力大档头,因冰白鬼瞳被人视作异类,走投无路下投身西厂,上一世这身好武艺折在大漠,西厂受重创,一年内无人可当大用,每每想起惋惜非常。

      有他,省下不少事情。
      “再留谭鲁子,你两人在此,寻到人立即护送进京。”
      “是。”马进良略微停顿,又问道,“这位要如何处置?”
      “且等等。”
      马进良不再多言,他信督主自有计量。

      陈佳佳是哭着睡着的,第二次醒来,感觉好些,检查一遍身体,擦伤和一些看起来可怕的青紫,没有更进一步的实质伤害,脸颊的巴掌印消了大半,看水盆倒影,隐约看到一个猪头。

      女孩子没有不爱美,她开始担心留疤。

      嘟囔会不会留疤,门被推开,陈佳佳吓一跳,四下搜寻能当做武器的物件,恰好手边一瓷罐,举着大有同归于尽的准备,定眼一看来人把她给愣住了。

      好帅!原谅她词汇不多,真的好帅!
      超乎寻常的帅。
      突破宇宙的帅。
      又帅又美。

      虽然美色蒙了陈佳佳的心,但没有放下瓷瓶的意思。

      雨化田将那几道艾丽莎偏爱的菜一一摆上桌,笋鸡脯、烧香菇,杏仁豆腐,再回过头看她,那一身戒备,看人带着三分好奇七分不解,一眼能看通透的姑娘。

      古井无波的墨瞳望着自己,莫名地头皮发紧,陈佳佳抱紧瓷瓶,好像这样能生出些安全感。
      颤抖打了个礼节性问好,“嗨,你好。”

      雨化田记得艾丽莎未学官话,却识字,在食盒下一层取出准备的笔墨,写着几个字。
      ——雨化田。

      游走龙蛇,跟画画一样,超好看,但帅哥是哑巴,陈佳佳生出怜爱,为什么要用毛笔?她当做是人家的喜好,笨拙捉笔写道。

      ——你好,我叫陈佳佳,是你救了我?

      雨化田目光微闪,她捉笔姿势和艾丽莎..相仿,歪扭分毫不差,难道她是莎娘?这名字头发瞳色,又是怎地一回事?
      且再看看。

      ——姑娘,先用膳。

      他没有回答,就是默认了,所以..他是救了她,人帅心美,这句话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陈佳佳瞬间就心动了,摸手机想加VX,来点后续发展,掏一会没找到口袋,这才注意到衣服款式的问题。
      古装?!呃..她历史没学好,看不出是哪个朝代装束。

      筷子递过去,雨化田细细看她。
      第一口鸡肉下嘴,陈佳佳眼睛亮晶晶地,人帅还会做饭,好男人!!扫光两碗饭两盘菜,端着帅哥给的汤。
      她真的想矜持,也可能是太饿,饭菜好吃到飞起来,能让她暂时忽略发生过可怕经历。

      一盒药膏推到面前,附带一张纸。
      ——药,莫沾水,两日消肿。

      陈佳佳知道谁给她抹药了,天啊..绝世好男人,同时她绝望,脸上带伤,差点被L,这种人对他有意思,恶心都能吐一盆了。
      一个男人优秀到极点,他在女人心中上升到仙人等级,凡人不配合仙人谈恋爱的,不妨碍陈佳佳表达感谢。
      ——谢谢你,很高兴认识你。

      雨化田看着陈佳佳没有握伸过来手掌,与艾丽莎相处久了,自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用词相似,连这点也是一样,难道她是夫人?
      犹豫片刻,握住它,亦如执手渡过二十多年的相伴温热,心海泛滥,若是夫人..只觉得暴尸沙漠便宜那帮沙匪,当折断四肢剥皮抽筋剁成肉泥。
      他的夫人何曾受过这等欺辱。

      ——姑娘可有去处?

      陈佳佳发现自己没脱离惨淡处境,没有住处,还需要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太惨了,但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人生。

      ——雨先生,衣服、治伤的钱..我找到工作还您。

      他拧着眉头一会,松开,好强没变过一分。
      ——观你谈吐是读过几年书,我这缺一位管家娘子,左右无处可去,不如随我回京城,你意下如何?

      人生地不熟,不知明日着落,陈佳佳身陷窘境,有人伸出橄榄枝,她马上丢掉无用的自尊心。
      反正一个要钱没钱要色没色的猪头能榨取什么价值?不妨大着胆子信,如果假的就当被骗一次。
      他那么好看,被骗也值。
      ——您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

      亲信他人..也是一样。
      越发靠近谜底,雨化田掐着指尖,压着奔涌|欲|望,她没信他,她把他当做外人。
      ——且当我挟恩图报,有一事想请姑娘首肯。

      一来一回才是交往之道,陈佳佳不觉得有多奇怪,反而认为雨化田是直率坦诚的人,好感加了几分。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您尽管说。
      ——有姑娘这句话,我知晓,此事现在不能说,待时机成熟,我再告知。

      这就和看电视剧到结尾为了下一季留着悬念,她抓心挠肺好想知道,再追问,雨化田不再提笔。
      雨化田的药真神,休养几日,肉眼可见愈合,陈佳佳脸能人,搞懂三件事,身处明朝一个边塞军营,雨化田不是哑巴,他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最后一件是——她是不会官话的半文盲。
      相差三百多年,官话和她会的普通话大相径庭,尤其在发音,这可能和当年官员大多来自南方,明代官话接近淮南语,有一定联系。

      雨化田像知道她不会官话会汉字?
      陈佳佳一脑袋问号,可谁都会有点小秘密,她当然不会承认因为雨化田说官话好带感,尾音有小钩子。
      只要够好看,颜狗没有智商。
      庆幸陈佳佳照过镜子,差点错以为雨化田在撩她。
      ——他把老夫的少女心撩起来。

      兵营都是男人,女人在外走动不方便。
      雨化田的原话是这样的,所以养伤到离开,陈佳佳见过外人不超过三根手指头,说过话只有他一个人。
      陈佳佳学习语言的对象是他,共乘马车的对象是他,在没找到女装替换,衣服还是他给的,这么看..好像没什么不妥。

      雨化田看着专心认字的姑娘,低眉顺眼软和一团,就这红发突兀了些,虽不知为何略有不同,艾丽莎便是艾丽莎,内里不曾变过。
      唯有一点,大约是未共患难,难有共情,那便..他勾了勾指尖,日久生情。

      陈佳佳的脸都埋进书了,他在看她?!他在看她。
      内心慌地一匹,仔细回忆今天洗干净脸,还是沾点什么让他看她?借着喝水,摸了摸眼角,确认洗干净,绝对不是眼SHI的问题。
      看看自己头发,红色看着有些特异,三四个月后就正常了。
      陈佳佳恢复自信。

      回京城走的是官道,道面平坦,路上有驿站,景色荒凉逐渐成了青山绿水,也不能改变旅途无味。
      抱着浓重好奇心,努力牙牙学语的幼儿腔和雨化田沟通不畅,丧失很多乐趣,所幸陈佳佳善于自我娱乐,寻找乐趣发现一个酷哥。

      有一只白眼珠子,带着青铜面具,乍一看有些可怖,宽肩窄腰一看就是有八块腹肌的型男,和车里美到神仙等级,他给人一种普通人的安全感。
      被不知自己撩的雨化田撩地心花怒放的陈佳佳大脑分泌过多多巴胺,也就是她想谈恋爱。

      雨化田一直看着陈佳佳,喜欢会从眼神透出来,她未如上一世恋慕他,对马进良意动,未到动情一步,着实提醒,他的夫人..若不看紧些,容易被野花野草勾了去。

      连着两天,不见那个白眼珠子,随车的侍卫换成相貌平平的,陈佳佳乐趣少一半,雨化田给她讲一些风土人情,靠着半蒙半猜,丰富肢体语言,勉强弥补沟通问题。

      月余,到了京城。
      艾丽莎身上伤口全部愈合,也能说上几句官话,不足以胜任府第的工作,她没见过这么好的人,知道她的窘境,请一位女老师教导。
      他太好了,有时候她要自作多情以为这个人是不是喜欢她。
      对着沉静如水的人,陈佳佳把这个念头赶出去,想做些力所能及事情,她发现能做的很少。
      不会做饭,不会泡茶,不会琴棋书画,脱离电脑,她像条废材咸鱼。

      她拍拍脸颊给自己打气,“没关系,陈佳佳你可以扫地、擦桌子。”

      府邸的下人们门清,督主带回来的这位姑娘,极有可能是未来主母,别说扫地擦桌子,稍尖的物件不敢摆在她面前。
      陈佳佳被迫咸鱼下去,看书也有看厌的时候,有一天忍不住和雨化田说想出去走走。
      他深郁目光沿着她面容轮廓蜿蜒而下,无名叫人想后退两步。
      陈佳佳知道这样不对,如要埋怨,只能说自己是女人,这个时代女性十分不公平,快以为要没戏了。
      他松口道,“大觉寺银杏渐黄,景色极好,不如去那散心。”
      陈佳佳愣了一下,激动面色微红,“嗯,我会的。”
      望着离去身影如出笼的小鸟,清冷气质在他压低眉宇刹那如刀锋般凌厉。

      第二天马车停在门口,一切看起来完美,就算路面颠簸,陈佳佳都觉得十分有趣味。
      这种喜悦没有持续太久,遇上一群蒙面人,他们杀人,就像沙漠发生..她以为过去的阴影一直在,永远在。
      之后陈佳佳醒过来回到熟悉的房间,她抓着被角咬着牙忍受恐惧肆虐,房门推开,一丝不苟的人几缕碎发脱离发箍。
      陈佳佳害怕瑟缩,看清来人,她也被搂进冷松香气息的怀抱,心跳好快,感觉得了心脏病。
      “我..”
      “是我的过错,”他先一步道歉,“我应当早与你说。”
      冷静自持的人惶然失色,因为她,这个念头冒出来,陈佳佳没办法假装自己没动心,她是喜欢他的。
      “是什么?”
      他闭眼,在做某种准备,当睁眼,“我是西缉事厂提督,那些亡命之徒要杀之人是我。”
      陈佳佳傻乎乎地看他,迷惑不解,“我知道你是当官,西缉事...”才说一半,她发现问题在哪。
      卧槽..这帅..帅哥居然是太!监!

      她吞咽一口唾沫,嘴巴总比脑袋先动。
      “很..很疼吗?”
      话已出口,陈佳佳捂住嘴,有点害怕,更多是担心胡乱说话会不会伤害到对方自尊。
      雨化田瞧她明白,胆怯缩回去地低垂眼帘安静模样讨他欢喜,拢着人贴近些,“有点,后来就不疼了。”
      陈佳佳咬咬嘴唇,抬眼望着他,乌沉眼瞳像星辉洒落进去,看一眼面红心跳,对他是宦官这件事并不反感。
      就像断臂维纳斯,缺憾也是一种美,他落回了人的范畴。
      他又问道,“讨厌吗?被宦官抱着。”
      陈佳佳扭捏道,“我是不是可以..假设你、你有点点..喜、喜欢我..”

      雨化田垂眸,陈佳佳看不到地方,嘴角微微上扬,“你以为?”
      “我不知道。”

      “我府邸缺一位主母。”
      “这是求婚吗?”陈佳佳眨眨眼不敢相信,摁在胃部,这个消息太惊人了,她需要缓缓。
      “你是在向我求婚?!”

      她眼睛亮闪闪,满怀期待地映满他,不管艾丽莎变成什么样子,总能恰到好处地讨他欢喜,得他心意,
      贴近她的鬓角,他心里恨不得将人压在床榻,声音还能平稳,“你..愿意?”

      陈佳佳不知道着哪门子魔,她喜欢这个人,从第一眼见他就动心,说出那句话都走音。
      “当然,我当然愿意。”

      很多年以后,陈佳佳想起某件事。
      “你当时让我答应你一件事,是什么呀?”
      这么久远事情记得清楚,想起缘由,雨化田失声而笑,坦然告诉她,“若你不愿,我便拿以身相许来挟恩图报。”
      陈佳佳错愕,“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这狗男人一开始就居心不良。
      “后悔?”
      “后悔也来不及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着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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