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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如果说,上午看到苗邈消息要给他做饭,是贺沅一天中最嘚瑟的时候,那现在一定是最苦恼的时候,是检验他作为一线刑警是否具备正义感,责任感和担当的时候。

      很明显,贺沅选择了正义,他轻咳几声,正襟危坐在苗邈桌沿上,摆摆手:“今晚继续加班,这条线索不能放过,通知外勤人员仔细顺着这条线索摸排,如果说胡兵参与到周德受贿案里,那周康明的死很可能是分赃不均的被迫受害者。”

      整个临港市局里,放眼望去最了解贺沅的一定是高晨,哪怕贺沅放个屁,高晨都能八九不离十猜出来吃过什么,此刻他看透了贺沅的表情,那是落空感和失去最宝贝东西的表情,高晨站起身踩着脚尖挪到贺沅身旁:

      “老大,今晚我值班,你回去休息吧,有事我给您打电话。”

      贺沅闻言一喜,眼中的失落感直接灰飞烟灭,伸出手揽住高晨,用力把高晨往自己强壮的胸肌上挤了挤:“好儿子,不亏是要接我班的人!懂事!”

      高晨像一个狗腿子一样,忙着递上贺沅摩托车的钥匙,点头哈腰的把贺沅送出市局,又专门从换衣间拿出一件崭新的外套,暖心的给苗邈披上,还不忘嘱咐一路平安。

      贺沅带着“孺子可教”的笑容启动了摩托车,无视苗邈很无语的表情,在一串摩托车的轰鸣声中载着苗邈冲向家的方向。

      超市门口,杜卡迪甩着车尾停住,前面的人由于把头盔强塞给后面的人,导致整个发型走向新时代杀马特小伙,而后面的人横跨着两条大长腿,迟迟不肯从车上下来。

      贺沅:“苗大爷,咋了,下车啊,不买菜你咋给我做饭?”

      半晌后,苗邈掏出手机,食指指在屏幕上:

      苗邈:身上有味,晚上去你家洗澡。

      贺沅:好处?

      苗邈:我下厨煮面给你吃,但手艺不是很好。

      贺沅:没事,我不挑食啥都吃的进去。

      苗邈:……

      ——

      手机黑屏后三秒,苗邈摘下头盔,随手抓了抓头发:“你家没有面条还是没有锅?”

      半个小时后,贺沅拖着抵抗无效消极应对的苗邈从超市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被塞的满满当当的大号购物袋。

      “啪”贺沅打开了客厅的灯,苗邈应激的后退一步看向地面上那一堆红珊瑚尸体,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抬起脚尖垮了过去,做贼心虚的直奔厨房。

      厨房的场景是贺沅儿时的梦想,可惜他爸妈一直拍戏顾不上他,这种父母在做饭,身为儿子的他在一旁认真观摩,让贺沅的内心升起温度。

      虽然不是冬日的夜,也没有刮起凌冽的风,厨房那个做饭的还是贺沅的苗大爷,但贺沅还是微微勾起嘴角,十分有耐心的观察他。

      那个人认真观看菜谱的每一步骤,一步不差的照做,白皙修长的手指捏起葱葱郁郁的小葱段,手指松开葱段掉入热油中,发出滋滋的声音。

      小葱段的香味带着若有若无的温度钻进贺沅的鼻腔,他轻倚在厨房的门框上,内心像一壶开封的陈年老酒,散发着又浓又醇厚的香气。

      挑拣,过滤,葱油放凉,每一个动作都不带一丝的烟火气,像一个顾家的男人又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家务机器人。

      突然,苗邈的动作停顿住,皱起眉思量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额……贺队……适量是多少?”

      两人犯了难,菜谱上的各味调料提示适量,那适量是多少?一个从小娇生惯养连糖盐都分不清,另一个虽然辗转于亲戚之间,但也没进过厨房,这简直就是两个小孩子过家家现场。

      贺沅捏起一撮盐放进嘴中,“嘶——”他皱起眉头:“这么点就这么咸,就放这么多吧。”

      “那生抽……老抽和糖呢?”

      苗邈的问题带着电闪雷鸣劈在贺沅头上,他硬着头皮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出老抽,倒了一勺吧唧吧唧嘴,摇摇头表示不好吃,就不要放这玩意了。

      餐桌上,两碗模样比较好看的葱油面摆在两人面前,却都没人动筷子,许久之后苗邈开口:“还是点外卖吧,我请你。”

      “浪不浪费,勤俭节约八荣八耻要背好!”

      贺沅说着拿起筷子,总要有人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味道平淡过了头,可以说什么味道都没有,除了油大就是腻。贺沅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现出很好吃的样子,缓缓竖起大拇指:“味道不错,可以进军餐饮业,以后你就是餐饮业的龙……”

      “呸……”苗邈吐出嘴中的葱叶,表情淡漠的拿出手机下载外卖软件。

      在外卖小哥登门后的二十分钟,贺沅和苗邈终于填饱了天雷滚滚响的肚子。

      浴室里水雾飘渺,苗邈站在花洒下,水流顺着他的身体轮廓流下,他伸手关水,“啪!”沐浴露被碰翻在地,紧跟着外面传来了焦急的脚步声,两秒不到浴室的门被推开。

      “苗邈!你没……事吧……”

      潮湿温热的水雾扑在贺沅的脸上,他感觉自己的耳根都快烧红了,苗邈转过身关了水淡淡道了句“没事。”然后拽过浴巾裹在身上,绕过呆若木鸡的贺沅向外走去。

      几分钟后。沙发上的苗邈裹着睡袍翘着二郎腿,抱着一杯温牛奶正在出神,大腿间的风光一览无遗,贺沅咳了一声:“你这是勾引我?”

      苗邈愣了两秒,二话不说站起身带着全身的力度把贺沅死死摁在墙上,眼神狠厉语气冰冷:“我不喜欢男人。”说完甩手回了房间。

      这下贺沅彻底呆了,他这是第一次见到苗邈发脾气,几分钟后他活动了一下刚刚撞的生疼的后背,蹑手蹑脚的走到苗邈卧室门口,说:“大爷,你别生气,我给你道歉。”

      床上的苗邈像换了个人,刚刚扎手狠厉的气势全消失,整个人缩在薄被里,这是一个试图寻求安全感的姿势,一下变得格外让人心疼。

      许久床上的人发出一声淡淡的“嗯。”

      贺沅提着胆子退出房间,一会捧着一杯蜂蜜水轻轻放在苗邈床头,试探着开口:“大爷,你背上的伤?”

      那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砍伤,从苗邈的肩头一直到腰间,痊愈后的暗色增生和周围白皙的皮肤格格不入,贺沅闯进浴室时,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伤口,但当时面对□□的苗邈,贺沅只顾着祈祷自己别长针眼。

      床上的人稍稍换了个姿势,几秒后坐起身,潮湿的发丝还贴着脸颊,眼底水光泛滥,贺沅一下慌了神:“卧槽,不会要哭吧!”他心想。

      “这伤是替卜铭挡的,不然怎么接近他。”苗邈别过脸眼神停留在蜂蜜水上,半晌才继续说:

      “起初进入‘羊群’就设了这个局,我那时候还是个小马仔,孙厅的意思是找几个线人假装刺杀卜铭,我来保护卜铭争取得到卜铭信任……结果那个线人的斧子太沉他没收住。”

      千言万语在贺沅心中汇聚,最后脱口而出:“我丢哦,这都行?报工伤了吗?”

      苗邈慢悠悠的抿了口蜂蜜水:“没有,要不贺队你给报了?”

      贺沅的目光不受控制的从苗邈湿润的发丝,一路下移到颈间秀美的锁骨上,最后停留在胸前一点绯红上,几秒后贺沅强力的吸了一口气,强行把脑海中的画面格式化,缓缓蹦出一个字:

      “报。”

      夜空中几颗本就不明亮的星光慢慢藏到乌云后,从天边席卷来的冷风掠过山川,穿过灯海最后钻进半开的窗户里。

      贺沅平躺在床上,脑海里□□的苗邈和后背暗红的伤口画面不断切换,终于不耐烦的坐起身借着手机光找到了烟和火机。

      这样的状态上一次出现还是贺沅刚从警时参与的扫黄行动,一屋子□□的人交盘在一起,那一晚贺沅失眠了,硬生生靠各位老师女神的指点才勉强入睡。

      火苗升起的瞬间点亮了贺沅的脸,硬朗的面容上竟然有一丝丝怀春的形态,他把烟狠狠揉进肺里,低声骂了一句心想:“我不会是弯的吧。”

      次日清晨,贺沅翻了个身重新把自己捂进被子里,几秒后手机铃声如平地一声雷炸响,贺沅条件反射从床上直接蹦起,闭着眼四处摸索手机。

      “说。”

      “老大!胡艳的舍友报警,说胡兵去过胡艳的宿舍,就在刚才!”高晨的声音想起。

      迷迷糊糊的贺沅霎时睁大双眼,脑海里山崩海啸了许久才开口:“人呢?”

      “人跑了,胡艳舍友害怕胡兵动手,人都走了才报警。”

      “操!通知外勤痕检去胡艳宿舍看看。”

      贺沅狠狠摁断电话,抓起衣服边走边穿,此刻苗邈还在熟睡,贺沅直接推门而入,拍醒苗邈。

      床上的人眼还没睁开,手就已经摸向枕下,紧跟着翻身下床,一把明晃晃的40厘米西瓜刀在贺沅胸口几厘米处停住,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任何停滞。

      “我靠,大爷你这刀哪来的!”贺沅惊呼。

      苗邈微楞了几秒:“从你厨房偷的,有事?”

      贺沅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把西瓜刀别开,说:“胡兵去胡艳宿舍了,你是准备和我去看看还是继续当你的西瓜刀大侠?”

      苗邈不语,随手把西瓜刀扔在床上,抓起贺沅准备的衣服囫囵着穿好,走向洗手间。

      洗手间里水流的声音,漱口的声音全部传入贺沅耳中,他想起上次回来给苗邈找空调遥控器时苗邈的反应,还有刚刚的西瓜刀,贺沅微微眯起双眼,像审视自己猎物的狮子一般看向洗手间。

      “你为什么会这么警惕。”贺沅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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