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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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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床上的东西,汪呈虎口夹着下巴作思考状。
“叠放得都很整齐。”痕检跟汪呈报告道,“除了床上的东西之外,他只有一个小箱子,里面是替换衣服和洗漱用品。”
汪呈带着手套,翻看了一下他的笔记本,笔记本内是日记一般的形式,记录着一些日常琐碎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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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 买菜 花费20
12:30 阶梯教室上课批改的作业记得带。
直到最后的一页最后一行写的是:20:30 后日就要出院
顾年祎开口道:“师傅,这病房里住满了吗?”
“住了五个人,这会都清出去了,找了个办公室等着。”汪呈站直身体叹气道,“哎……惨哦,对了,局里对死者身份确认完了吗?”
顾年祎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翻看局里刚传来的热乎资料,这是他们知道被害人姓名后第一时间传到局里,配合公安内网中第一时间搜索查阅到的,这个黑溪公安自主开发的平台,被他们内部人员戏称“黑溪大脑”得重要辅助工具内,吕凡的所有信息一目了然。
顾年祎念道:“被害人叫吕凡,黑溪建筑工程学院的心理教育学的教授,五十八岁,弥州人,长居地是黑溪,除此之外在警局没有录入过其他的资料,生平也没有其他犯罪史。”
顾年祎把平板收起,继续道:“……医院给予的说法,三天前入院治疗腰部和颈椎,之前几年一直在这里做定期的疗养和治疗,期间没有和病房里的人有过矛盾也没发生什么异常。事发时,他们的楼层是关闭的,因为在装修。”
汪呈道:“早晨也是几个建筑工人去顶层天台发现有人躺在水池中。”
“既然对方是教授……人际关系中或许会有和他有矛盾冲突的人,继续详细筛选一下。”汪呈抓了抓头发,“亲戚、学生这些……从近到远逐一排查他们这段时间的时间线,有问题的都找来带回局里!”
顾年祎看着他床头的病历卡,他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看了每一个病人的名字、年纪和照片,以及症状,提问道:“同一病房的人……都和他并不认识吧?”
“应该不认识,但也难说。”汪呈抱起双臂,也跟着他的身体转悠,“这个医院有点疗养院性质,像他们这种护理病房这里只有两间……但如果真是这么说,没必要特地凑一间住。”
汪呈又重新看向了床铺:“还有这些,这人是平日生活习惯就这么强迫症,还是另有隐情?”
顾年祎没说话,默默一个人在旁边观察和记录。
“汪队。”门外有人叫他。
汪呈道:“来了。”
汪呈喊了他一声:“顾年祎,一起过来。”
“……”顾年祎转头,“哦。”
“人都被集中到隔壁了。”组里的同事道,“只能先短暂问一下情况,我们不能太耽误医院的工作。”
“汪队汪队!”有人跑来道,“法医叫您去一趟天台现场。”
“行,来了。”汪呈转头对顾年祎道,“我去趟天台,你一个人可以吧?”
他又指着顾年祎的腿:“反正你这破腿刚好,也别上上下下跑了。”
顾年祎本能想摇头说自己不可以,但被汪呈把话堵了回去:“你给我去问!别什么事儿都要我兜着。”
“……”顾年祎啧了一声,道,“师父,我们的测算系统什么时候可以投入使用?我真的很烦和人打交道。”
“应该快了吧,但测算系统关你什么事啊。”汪呈说,“至少现在它没有,以后投入使用了也不能百分百靠AI啊,该自己审得还是要自己审,你别偷懒了,盼着他那玩意儿不如盼着赶紧问出点可靠线索,你给我动起来!”
顾年祎撇撇嘴,英俊脸上红白一阵,他不情不愿转过身,脸面向了走廊的另一侧。
和汪呈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上,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顾年祎到了隔壁临时腾出的病房,把之前被害人病房内的人都走入就能看见里面有两张床,一张上面坐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另一张上面坐着两个男人。进门前他们就在互相交流着什么,声音压得很低,看顾年祎进来了立刻停止了声音。
顾年祎今天没有穿警服,随便抓了件黑T恤当便服,外面是袖子卷起的衬衫。虽然休闲,但他的气质实在是有点引人注目,还有与身俱来的压迫感。
顾年祎粗粗掠过他们的脸,伸脚把一边的小椅子踢过来,一屁股坐上去,大马金刀地岔开腿,蹙眉道:“我是市局刑侦支队重案一组的警察顾年祎,目前正在调查一桩凶杀案,具体的我们组的同事应该已经告知你们了,所以希望你们配合一下,回答我的问题。”
“警官你不会怀疑我们吧。”其中一个男人道,“我们就是来做个护理……”
“如实回答我问题就可以了。”顾年祎口气严肃,让那男人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录音笔,结果顺便把钥匙打火机都一股脑翻了出来,叮铃哐啷掉一地。顾年祎更烦躁了,只能低头弯腰去捡东西。
“最后一次见到被害人吕凡是什么时候?”他边捡着边抬头看床铺上方的人。
“昨天晚上吧,我不太记得了。”那年纪稍大的男人道,“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
“你住了几天?”顾年祎又问。
“我住了四天了,本来今天要出院的。”那男人继续道。
“和被害人之前认识吗?”顾年祎说。
“认识。”那男人点头,“他三个月来一次,和我治疗周期差不多,我们经常见面的。”
顾年祎把钥匙塞回去,低着头,手里捏着那塑料壳的打火机看,道:“印象呢?”
“很爱干净的一个人,很和善,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是知识分子。”那男人道,“我和他年纪差不多,比他小个三岁吧。他是985的教授嘛,一点都没架子,我们还有个微信群,没事还一起分析养生知识。今年我孙子要高考了,上次见面他还帮忙择校。”
顾年祎点点头,手指磨着那打火机,抬头看他:“所以平时他有叠放衣物的习惯?”
“有啊,不光是衣服,他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的。”那年纪大的男人说,“每次,换洗的衣服什么的都会叠好放床上,被子也会叠起来,我之前还问过他是不是当过兵,他说没有,就是习惯。”
顾年祎道:“昨晚有没有什么异常?”
那年纪大的男人手指着兜了一圈:“我们这里的人都在病房里,哦,除了他。”
他手指指向了角落里坐在床上正低着头的男人:“他……他是今天早上来的。”
顾年祎的目光绕过最前方的老伯,到了他旁边那个正斜靠着枕头坐着的瘦弱男人,他安静坐着,正在低头看着手机。
“你。”顾年祎看着他,一双鹰似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今天早上来的?”
“是的。”那男人终于抬起头来。
顾年祎和他对上了眼,发现了男人有一张极其干净清秀,又可以说是漂亮的脸,五官精致小巧,而他头发有些长,柔软搭在肩头和眉眼间。嘴唇薄颜色浅,乍眼一看好像一个透明的假人。
他总觉得,这感觉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哪里熟悉。
“你叫什么。”时间紧迫,顾年祎决定不纠结这个问题。
“我叫许洛。”男人带着微笑,神色温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