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白莲》喵木君

147、第 147 章

　　又开始疼了。

　　自从再见万单甫，夏清觉得自己无时无刻都处于被逼疯的状态。他什么也不敢说，他怕林骁察觉。

　　满腔的委屈。夏清想我被人打，我中了一弹，我才刚刚醒。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以前也不会这样的。

　　夏清咬着牙。他想，林骁一定什么都知道了。

　　关于名为夏清的罪孽。

　　“你不是都知道了，你还想要我说什么？”夏清一开口，伤口就跟着疼。

　　林骁的眼那么冷。惊得夏清绷紧了身子。就像是麻醉过了，醒了，一切都疼得钻心。

　　但他也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夏清。长久的沉默令夏清烦躁不已，突然就爆发了，夏清大喊：“啊是啊！！他杀了我最重要的人！我报仇，我杀过他，结果谁知道他居然没死！！！”

　　大量空气灌入胸腔，伤口跟着，扯得夏清头晕眼花：“他不死，我睡不着。林骁，这个答案你满意吗？你还想知道什么？”

　　“……夏清。”林骁伸出手，他捏住夏清的脸。

　　夏清：“呃！”

　　“你想要谁死，你想杀谁，你和我说一声，”林骁说着，那双漆黑眼瞳，毫无温度，“你不需要大费周章，不需要花这么大力气来装你爱我……”

　　“你说什么？”夏清打断他。

　　林骁几乎能感受到指腹下，夏清面部肌肉的颤抖。

　　夏清几乎要哭出来：“你觉得……我对你……我……我是为了让你帮我杀他？”

　　林骁：“……不是吗？”

　　几秒的沉默。夏清突然推开林骁，他的头皮发麻，几乎呼不上气。

　　“哈哈哈，”夏清捂着胸口大笑，“一直以为，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

　　林骁：“……”

　　“对。你是对的。我不择手段。我就是在利用你。我拥抱你亲吻你把我的一切都给你——都是演技。”

　　夏清吞回了眼泪。这一刻，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呢，我这样想哭就能哭，想哭的时候也能笑出来的人，谁又会信我呢？

　　林骁：“……你知道我的子弹打中你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

　　夏清：“……”

　　林骁：“我不在乎你把我当谁的替身，也不在乎被你利用。可是夏清，我爱你，所以我没有办法容忍任何人伤害你。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夏清：“林骁。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能呼风唤雨还是能预知未来？我——”

　　但他说着，突然就倦了。夏清突然觉得，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林骁也不会信。

　　他拼命想要改变。想要逃离曾经的自己。

　　但他最爱的人却不曾信任过他。从来没有。

　　林骁：“夏清。我不是责怪你。我只是……只是希望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不需要你涉险。”

　　“你觉得，我还有要杀的人？”夏清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林骁：“夏清！”

　　夏清慢慢吐出一口气，他整个人向后靠，姿势看起来十分舒服。

　　“林骁。既然你知道我只是利用你，又何必说这么多？我又不爱你，你恨不得杀了自己——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话语刚落，林骁眼中闪过一层暗光。

　　“你说什么？”

　　夏清：“如你说听如你所见。我不爱你，你只是他的替身——”

　　林骁的动作太突然。夏清根本来不及反应。他被对方压在病床，无处可逃，只能直面对方全部的怒意。

　　夏清笑起来：“你在生什么气？”

　　却措不及防被对方掐住了喉。夏清想用手挡，下一刻林骁已经吻了上来。

　　夏清：“呃……”

　　他完全被林骁掌控着，未知的恐惧让他微微地颤抖。他的衣服也跟着褪去，林骁看到包扎的伤口渗出血。

　　林骁停住了。

　　林骁站起来，半阖着的眼，看不出来情绪。

　　片刻后，林骁才开口，说了什么，夏清脑子一直发麻、嗡嗡直响，听不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护士医生进来查房、然后孙雨南和cheery来探望，他才慢吞吞地回忆起来。

　　林骁刚刚说，他走了。

　　孙雨南一进来，就见到夏清呆坐在病床上，眼泪啪嗒啪嗒直落。他惊呼：“怎么了这是！”

　　Cheery推了把孙雨南：“别吵。人家病人。”

　　孙雨南瘪了嘴。Cheery拿纸巾给夏清擦脸，柔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孙雨南：“林骁呢？”

　　他这话一出，夏清哭得更厉害。Cheery狠踹孙雨南一脚：“闭嘴把你！”

　　孙雨南只好端个板凳坐下削苹果了。

　　夏清的情绪非常糟，中间还哭晕过去，吓得两人叫来医生。医生开了点药，但夏清也睡得不安稳。

　　孙雨南和cheery也不敢走。孙雨南和Cheery说：“我是真没见过他这样。”

　　Cheery说：“联系上林骁了吗？”

　　孙雨南摇摇头。他给林骁打了不少电话，但对方一直关机中。和牧河俊联系，那边短暂的沉默一阵，牧河俊才开口：“我还有戏，过段时间吧。”

　　孙雨南：“……”

　　往常成日都有人围着转的夏清如今却落得这般。连孙雨南也不禁唏嘘。Cheery说“心疼？”

　　孙雨南：“我不知道。就……心情复杂。”

　　Cheery：“你要是想搞什么趁虚而入旧情复燃的鬼事情，我就掐死你。”

　　孙雨南：“我是那种人吗！”

　　说完，立刻有点心虚。孙雨南对Cheery说：“你要相信我。”

　　Cheery也懒得说这些，孙雨南转个身，继续打林骁的电话了。

　　夏清断断续续醒了几次，Cheery给他喂了点吃的。夏清也吃不下。

　　他只问：“林骁呢？回来了吗？”

　　Cheery沉默片刻才道：“没……”

　　夏清扯着嘴巴苦笑了下：“嗯。他不会回来了。他不要我了。”

　　夏清这样Cheery看着都心疼：“你别这么想，他一定是有别的事情耽搁了……”

　　“不，”夏清摇头，“他讨厌我了。我自己说的，他走了。”

　　那边孙雨南时隔三四个小时，林骁那头终于是接通了电话，孙雨南烦躁不已，大声嚷嚷：“你怎么回事？！夏清病成这样你——”

　　“我知道。是我开的枪。”林骁回答。

　　孙雨南差点被他一句话呛死：“咳咳咳！你说什么？”

　　林骁：“我和他说过了，我走了。他知道。”

　　孙雨南立刻就被他点炸了：“什么意思啊你！你开的枪？！你走了？？你不管他了？！”

　　林骁：“……嗯。我去A国了。”

　　孙雨南：“卧槽！！你他妈的是人吗？！你——你知道夏清他妈的多喜欢你你你你你——”

　　孙雨南的声音太大，被护士警告，他就冲去安全通道里吼。

　　“林骁你跟我说清楚了，你到底发什么疯？！”

　　林骁：“……他喜欢我？”

　　孙雨南话一哽：“你……”

　　林骁：“你以前也觉得，他喜欢你吧。”

　　孙雨南：“……我和他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你……我跟你说我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

　　林骁顿了下：“……恭喜。”

　　孙雨南：“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骁叹了口气：“你知道季元洲吗？”

　　“谁？”孙雨南皱紧眉头。

　　林骁：“不知道。我花了许多时间去查，查不到。不过，他是夏清的初恋。听说，和我们长得像。”

　　不。应该是，我们长得和他像。

　　孙雨南：“……”

　　孙雨南：“就因为这个？”

　　林骁：“……”

　　孙雨南：“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你现在回来，夏清的状况非常不好！”

　　林骁：“……”

　　林骁：“我只是明白，他不爱我。”

　　我明白，你不爱我了。

　　孙雨南想起，当初他对夏清说过的话。

　　孙雨南长长叹出一口：“不不不，林骁，他爱你！夏清他爱你啊！！”

　　林骁笑了声，透过听筒，听起来那么寂寞。

　　林骁：“你怎么知道他爱我。他想假装爱我，谁能看得出来呢？”

　　孙雨南突然就怒了。

　　他的声音拔高几度：“你就这么想他的？！你他妈居然这样想他？！”

　　孙雨南一脚踹向垃圾桶，垃圾桶直接滚下楼梯。

　　“林骁我告诉你！我认识夏清这么多年！他什么样我没见过！！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夏清他绝对不会做欺骗你感情的事情！！他不爱的人绝不会给他机会！！！”

　　林骁：“……”

　　林骁：“真……”

　　电话突然断了。

　　孙雨南一愣，喂了几声，怎料对方竟不在服务区。

　　但，从林骁最后的态度看，应该是想通了。孙雨南呼出一口气，转身回了夏清的病房。不知Cheery和夏清说了什么，夏清脸色看来好了不少。Cheery听见门被推开，笑嘻嘻地看了孙雨南一眼。

　　夏清轻声道：“恭喜你。”

　　孙雨南看了Cheery一眼。对方背对夏清和他疯狂眨眼。孙雨南跨着大长腿往夏清床前一坐：“到时候记得和林骁一起来参加啊。”

　　夏清一愣。孙雨南敲他脑袋：“怎么，我婚礼，不来？”

　　“不是……”夏清声音小小，刚刚好些的情绪又下去，看得Cheery简直想揍孙雨南了。

　　夏清说：“我和林骁……”

　　“我和他通过电话了。”孙雨南说。

　　夏清本来垂着的脑袋，慢吞吞抬起头。孙雨南不敢承认自己被萌到了，眼神有点飘：“他……有点事去A国，办完事马上回来。”

　　像是有两只小耳朵从他的脑袋顶冒出来。夏清本来眼睛就红红的、很湿润。现在真是像极了小兔。

　　“真、真的？”

　　孙雨南不耐烦重重点了下头：“是的！所以你好好休养听见没！！免得他回来看到你这副鬼样子，跑来找我麻烦！”

　　夏清噗嗤一下笑出来。他点点头，说：“好。”

　　孙雨南看着他。本来还想和夏清聊一聊他和林骁的事，但想想还是算了。

　　Cheery托人做了骨头汤，正好送来。给夏清盛了一碗，孙雨南说他也要，被Cheery赏了一个白眼：“没手没脚吗你？”

　　孙雨南：“你盛的香！”

　　Cheery笑起来：“懒不死你！”

　　夏清看着两人，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在夏清这儿呆了挺久，天色也不早，夏清催他们快回去吧。两人都不太放心，但也不好直接说。夏清说：“医生护士都在呢，没事。”

　　孙雨南便也不推了：“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啊！好好吃饭！我会来抽查你的！”

　　夏清说好好好，开始推人。等到两人离开了病房，门轻轻地合上，他才终于绷不住了，倒在床上。

　　他想，林骁不会回来了。

　　眼泪流出来，夏清看着扎在手上的针。眼中渐渐失去了光彩。

　　然后他伸出手，拔了针。

　　血流出来，一直流，沾在白色的病床上。

　　……

　　“夏清？”

　　“夏清？”

　　是谁？

　　林骁？

　　你回来了？

　　夏清觉得身子特别沉，眼皮怎么也撑不开。他好像又睡过去了。就这样反反复复，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夏清终于挣开了眼。

　　牧河俊猛地起身，夏清来不及说什么，对方已经冲出去叫医生了。

　　夏清：“……”

　　然后又是一大堆检查。牧河俊脸色很差，也不知守了夏清多久。

　　等到检查结束，医生交代完事情，已经过去几个小时。

　　牧河俊全程一言不发，嘈杂的病房突然静了。夏清动了动，不知该说什么。

　　牧河俊突然开口：“你和林骁吵架了？”

　　夏清：“……嗯。”

　　夏清：“今天几号？”

　　牧河俊：“你昏迷了三天。夏清，你差点死你知道吗？”

　　夏清：“……”

　　牧河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吵个架也能要命了？”

　　夏清的头开始疼。他皱了下眉：“跟你有什么关系？”

　　牧河俊揉着眉心：“是啊。和我没关系！也就我了，戏都不拍了大老远跑来还要被你冷嘲热讽！”

　　夏清：“……”

　　牧河俊：“我就不该把你让给他！”

　　夏清揉着眉心：“牧河俊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呆着……”

　　“然后让你一个人再搞出些鬼事？夏清，林骁去A国了，他不会回来了。他不要你了！”

　　夏清：“你闭嘴！他不要我又怎样？！他就算不要我——我也不会喜欢你！！！”

　　牧河俊：“……”

　　夏清：“……”

　　牧河俊的眼慢慢红了。他注视着夏清，吸了吸鼻子。片刻后，他说：“我……我在外面站会儿。你有事叫我。”

　　夏清闭了闭眼：“牧河俊你走吧。不要管我了好吗？孙雨南都能有自己的生活，你为什么不行？”

　　牧河俊：“我又不是孙雨南。”

　　夏清看向他。

　　牧河俊：“我爱你。有什么问题？”

　　夏清摇摇头：“何必呢。”

　　牧河俊没有回答。他走出去，合上了门。

　　大概是先前睡了太久，这一次夏清始终没有睡着。他没有吃东西，也感觉不到饿。他试着握了握手，握不紧，没有力气。

　　夏清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像极了小时候，他费劲心思复仇，一切结束，他一点也不开心。

　　他为什么要逞强，林骁说什么他听着就好了。林骁打伤自己，他一定很难过。

　　夏清想，自己为什么不能体谅他、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争辩。

　　我好后悔。

　　林骁你回来好不好。我不闹了。我们好好聊一聊。

　　林骁。我好想你啊。

　　“哈。”

　　一声轻笑。刹那间夏清背脊发凉。声音是从背后传来，夏清想要翻身，却在有所动作之前，被人从后面掐住了后颈。

　　刀刃冰冷，划过夏清的脸颊。滑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他听到那人说：“好久不见啊，夏清前辈。”

　　云……盛？

　　夏清脑子乱成一团。

　　为什么？他是追着牧河俊来的？

　　他来杀自己的？

　　为什么？！

　　云盛的声音总是带着笑，如果是平日里，大概会觉得他可爱。但现在，这样的深夜，只剩可怕。

　　“前辈你一定有很多想问的。你这么聪明，不如来猜一猜看吧，我来干嘛的？”

　　夏清像是毫不害怕的，他说：“我怎么猜的到，我又不疯？”

　　云盛挑起眉。他用刀在夏清眼前乱晃几下：“你真令人讨厌。”

　　顿了顿，云盛又说：“好吧。直接告诉你。你的大仇家万单甫花了许多钱，让我跟着你，恶心你。不过这工作从你退圈之后就不太方便……嗯……昨天我收到他汇来的一大——笔钱。让我杀了你。”

　　夏清：“……”

　　万单甫还活着？！

　　不可能！！

　　云盛转了一把刀，抵在夏清的喉：“事情就是这样。我在业界向来温柔，一定会告诉目标死因。前辈，你想怎么死？”

　　夏清：“……”

　　云盛本以为夏清会挣扎，但手下制住的人却在一瞬间放松下来。在云盛看来，就像是一只鱼，瘫在案板，完全放弃，连锤死都不挣扎了。

　　云盛笑起来：“这是怎么了？哦对了，你和那位林小哥吵架。”

　　夏清不说话，云盛自顾自能说一堆：“唉，其实吧，这事有好也有坏。他不在，我杀你也比较轻松。只可惜啊，我本来还打算连他一起杀。”

　　云盛像个多年不见的好友似的，还唠嗑起来了。

　　“前辈你知道吗。这位小林哥的脑袋可不便宜。是万单甫买你脑袋的好几倍啊。我要是能杀了他，这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夏清突然出声：“那你可被万单甫坑了。”

　　云盛微微眯起眼睛。夏清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搞死我？”

　　云盛：“说来听听。”

　　夏清突然反问：“简哲在你们那悬赏榜，值多少钱？”

　　云盛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夏清笑起来：“云盛。我是简哲的人。”

　　云盛：“……你少骗人。”

　　但云盛知道不是。正常的、普通的、一般人。他们的嘴里绝不会出现简哲这个名字。

　　云盛知道夏清没有骗他。

　　夏清说：“我觉得你可以找万单甫多要点钱。我怎么，也应该比林骁贵。”

　　云盛：“……”

　　云盛的沉默让夏清有些紧张。但夏清很快便冷静下来。无论云盛接下来怎么做，他都……

　　门突然被推开。牧河俊走进来：“你怎么还不睡……”

　　云盛：“！！”

　　夏清：“……”

　　死一般的沉寂。云盛还是第一个开了口。

　　他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真的蛮好听，连叹气都有点甜。

　　“你说你，跑进来做什么。”

　　牧河俊：“你在做什么？！”

　　云盛终于不笑了。他一字一句，冷得像另一个人：“你看到了啊。我要杀了夏清。”

　　“云盛？！”

　　云盛突然变得异常暴躁：“你还不滚？我连你一起杀——”

　　牧河俊完全愣住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

　　云盛抓了把头发，然后猝不及防扬起手中的刀刺向夏清。好在夏清反应够快，一下子从床上滚下来。

　　但手臂还是被割破一道深深的伤口！

　　牧河俊终于意识到云盛不是在开玩笑。夏清体力不支，从地上爬起来已经花光他全部的力气。牧河俊赶紧把人背起就跑。云盛啧了一声，不声不响地藏在暗处。

　　牧河俊一路狂奔，深夜的医院非常安静，偶尔遇到值班的小护士，还想追他。但牧河俊跑得太快。

　　牧河俊：“去哪里？到底怎么回事？！”

　　夏清脸色苍白，牧河俊想起他伤没好，还挂着水！

　　夏清：“……先离开医院。云盛他……是别人花钱雇来杀我的杀手。”

　　牧河俊：“……”

　　夏清咳了几声。他只穿了病服单衣，牧河俊想停下，让他穿自己的外套，夏清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人灭口……你……总之我们先离开医院。我怕他对普通人也下杀手。”

　　牧河俊：“……他居然是杀手。”

　　夏清：“也是不容易。被杀手事业耽误的唱跳选手。”

　　牧河俊：“……”

　　看得出来牧河俊平日锻炼还是很勤的，背着夏清一口气跑这么久也不怎么喘。两人刚出医院。四处也没有什么人，夏清便说：“放我下来吧。”

　　牧河俊：“你想干嘛？我们直接去警局。”

　　夏清：“……”

　　夏清：“你不了解他们……”

　　牧河俊：“闭嘴。”

　　说得简单。但这半夜三更，哪里来的车。牧河俊自己开车过来，但他也不敢去停车场取车。

　　夏清知道云盛一定已经追上他们。却不动手。他在等什么？

　　夏清心里急：“阿俊。你听我说。你放下我，你不该被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