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勇者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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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瑞雅的话，桑琪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她看着怀里陷入沉睡的芙兰西尔，再一次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疑问。
房间里的魔法元素随着解咒的完成，全部散去，只剩下精灵女王瑞雅四周的绿色光环没有消失。她站在桑琪一臂之远的地方，用一种哀伤又隐藏希望的眼神看着桑琪，似乎是在期盼着什么。
蕾尔没有了魔法束缚，急忙凑过来查看芙兰西尔的状况，看到她恢复成真实的模样后，终于是松了口气。
她不是个傻子，知道瑞雅在和勇者大人说什么。虽然明白这被奉为“元素女王”的强者在做一些挑拨离间的事情，但考虑到现在的情况，蕾尔没有直接挑明。
蕾尔冷静地站起身子，翻开手中的魔法书，选中了其中一个页码。白玉一般的手指抚摸在泛黄的书页上，下一刻芙兰西尔的身子就从桑琪怀里漂浮了起来。
蕾尔望着桑琪，又有些戒备地看着瑞雅，声音低沉了许多。
“勇者大人，现在不是解释这些问题的时候。圣女大人的身体情况特殊，造成这样的局面也并非我们所想……”
桑琪此刻哪儿听得进这些东西？只觉得自己是被巨大谎言包裹着，脾气再也忍不住了：“你是早知道她不是个孩子？”
蕾尔冷静地推了一下眼镜：“我们从未说过圣女大人是个孩子。”
桑琪已经不相信蕾尔说的任何话了，她复杂地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芙兰西尔，又面无表情地回望着蕾尔，冷笑了一声。
“呵。”
蕾尔这人看起来矜持有礼，实际上骨子里刻着大贵族的傲慢与偏见。若不是桑琪的身份在哪儿压着，她早就翻脸了。她一向不喜欢和别人解释什么，但是考虑到桑琪对于教廷以及圣女的特殊性，她还是压住了自己的性子。
看着要继续解释的蕾尔，桑琪怒骂了一句：“闭嘴吧你，骗子。”
桑琪有些憋屈。
她不仅觉得自己被骗了，曾经和芙兰西尔的相处随处都是虚情假意。桑琪竟然一时之间分不清楚，芙兰西尔对自己好到底是因为她把自己当成了同伴，还是仅仅因为“勇者”这个身份。
两者听起来很像，外人可能觉得“你不就是勇者吗？”
但是对于桑琪来说是不一样的。
就算是她看到了水波，隐约知道千年前的勇者可能真的是自己，但没有记忆就是没有记忆，她根本不想去顶着未知的事情去代替别人做事情。
她早就把弱小的、傻逼兮兮的芙兰西尔规划到了自己的领地，进入了自己的保护圈，对她的印象也停留在“圣母”以及“傻白甜”上面。桑琪考虑到她小短腿，还专门找了魔兽给她当坐骑。可是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她被告知自己圈养的“小可怜”根本不是什么人类幼崽，而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说不定接近自己、和自己相处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桑琪心里有些泛酸。
为自己被欺骗的感情，还有芙兰西尔的做法。
既然要骗就利索一点，献什么血！
到头来她倒是像个傻子一样被玩的团团转。
桑琪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骗子两个字砸下来，蕾尔怔了一下。
这件事情虽然事出有因，但确实是隐瞒了桑琪实情，她会这么生气，蕾尔也沉默地受着，没再反驳。
瑞雅看着有些暴躁的桑琪，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作为戳破整个“阴谋”的主者，她很开心不用再看到桑琪被欺骗隐瞒的样子。
“如此一来，你愿意留下来了吗？”
瑞雅出声打断了桑琪的思绪，望着瑞雅那张出尘绝美的脸，桑琪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不。”
蕾尔在心里微微松口气。
瑞雅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她似乎早就知道桑琪会再次拒绝她。
那双浅色的眸子望着桑琪，瑞雅眼里闪过怀恋，嗓音柔软：“我明白。”
果然，不管是过去了多少年，桑琪的性子依旧是没变的。
瑞雅在千年前认识她的时候，自己还不是个精灵女王，当时和桑琪在一起游历的时候她就知道，桑琪是一个自我意识非常强的人。她明确自己的想法，且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执着。
瑞雅帮助圣女解咒并不是为了让桑琪留下来，在她心里很清楚，桑琪是月上光，这种人是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下脚步的。
她只是……
觉得那个女人碍眼。
她讨厌芙兰西尔故意装成小孩子去接近桑琪骗取信任的样子，她讨厌芙兰西尔可以光明正大的对着桑琪撒娇，她讨厌三个人明明都是光明阵营，芙兰西尔却可以名正言顺的和桑琪亲近。
瑞雅讨厌极了芙兰西尔，就像是千年前那样的讨厌。
纤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瑞雅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法杖，她看着桑琪要离开的动作，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伸手去拦截。
蕾尔却不想让桑琪离开，她大声喊着桑琪：“勇者大人！请留下！”
桑琪没理她，直接往外走，经过瑞雅的时候，看见那位精灵女王侧了身子，贴心地为自己让了位置。桑琪看了她一眼，瑞雅还是如初见那样淡漠的表情，仿佛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仿佛前面的那些刺激话都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桑琪憋屈死了。
不仅为自己上当受骗感到憋屈，还为精灵女王的态度。
这尼玛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用那种“我很懂你”的样子看着她？？这精灵女王和教廷都不是什么好鸟，看起来都神经病一样！
桑琪在心里骂了好几声。
“勇者大人，神御不能违抗，蓝月城需要您的帮助。圣女大人也需要……”
蕾尔还在坚持不懈地劝说着桑琪，见她走还跟在后面小跑了几步。因为她之前被瑞雅用魔法禁锢、再加上昨夜的遭遇，此刻她的头发和衣服已经微微乱了起来。担心桑琪离开，往日那冷静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再也没了矜持冷傲的模样。
她不说芙兰西尔还好，一提到芙兰西尔，桑琪脑瓜子都是炸的。
“你们教廷圣女关我什么事儿？”桑琪扭头冷笑了一下，看着蕾尔那微变的表情，心情畅快了不少。她哼哼一声，声音淡了下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管好你的圣女，我去屠我的龙。”
说完这话，桑琪就离开了。
太决绝了，几乎没有什么迂回的可能。蕾尔冷静地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局面，忍着自己想要去追逐桑琪的步子走到瑞雅面前。看着瑞雅，还是保存着光明教廷最后的礼仪，感谢了她的帮助。
——就算她知道，被誉为“最温柔的女王”根本是在扰乱桑琪和圣女的关系。
蕾尔在说什么，瑞雅已经没有认真听了。她看似和蕾尔对视着，实际上思绪早就随着桑琪的离开跑远了。在蕾尔没有看到的地方，瑞雅微微弯曲了自己的食指，从她的食指尖冒出一颗小小的嫩芽，顺着她华丽的长袍慢慢地爬到地面、钻入地下。
“好好留在族里休息吧。”瑞雅淡然道，她看了一眼芙兰西尔，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嘲讽，“等圣女身体恢复再启程也不迟。”
蕾尔沉默地行下一个礼，无计可施的她只能转身照顾芙兰西尔。
……
桑琪一路冲出精灵族，越想越生气的她根本没有控制自己的速度与力量。月白色的光笼罩着她的身体，她如开弓之箭在树林里穿梭着，路径精灵族外的时候，她看到了刚苏醒的萌萌。
本想着把送给芙兰西尔的坐骑收回来，但一想到芙兰西尔那病恹恹不省人事的样子，桑琪还是抿唇打消了念头。
她一路狂奔，在树林间跳跃着，四周的白光就紧紧地跟随着她，没有丝毫消散的痕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桑琪站在暗影之林中间段落的时候，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心跳声轰轰作响，她的心跳速度已经超过了以往的任何时候。
桑琪恼火地握拳砸向身边的盘木树，足有三人才能抱起的树身竟直接被她一拳砸穿、轰然倒地。
见此，桑琪的愤怒依旧没有平息。她觉得自己除了愤怒之外，心脏还有些微妙的不舒服。这种情绪很陌生，让她鼻尖有些泛酸，还有种想转过头去追问芙兰西尔“为什么”的冲动。
桑琪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那与月同在的太阳，心情一直低沉着。
……可能是天道那老不死的任务没做吧，所以给她了点惩罚。
桑琪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若要是正常的人类在这里，就能一眼看出桑琪情绪不对的点出自哪里。
她这是伤心了。
桑琪一直以来都在追求自由，觉得无拘无束的活着最舒服。以往她跟着芙兰西尔做任务不过是为了那三天生命，但这次从精灵族出来，见到瑞雅之后，桑琪就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她要搞清楚水波里的那张脸到底是谁。
桑琪相信天道不会做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既然有了任务，那么她顺着天道的意思走下去才最有希望看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她要去屠龙。
就算只有她一人，这条龙也是屠定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勇者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