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ent》凌夙妖

2、《Silent》下

　　【Noon】

　　What language is thine,O sea?

　　What language is thy answer, O sky?

　　谁说的是谁的语言，用来抒写内心的难忘

　　谁听的是谁的眷恋，平放在古旧的桌子上

　　这是种下的第九株枞树，有人说那是手冢的诞生花，于是不二放弃了多年呵护的仙人掌，在不小的后院里种下了一株又一株的枞树。

　　手冢，这是你离开的第三年，在德国还好么？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失败，明明说好不要想你，却怎么也控制不住。正是思念如潮……

　　电视上直播着澳网的比赛。美女主播兴奋地说，这次的冠军又是日本的种子选手——手冢国光。原来你的光辉，到哪儿也掩饰不住。

　　国一的时候，总是好奇你像冰山一样的性格。寡言少语，不为一切所动摇

　　国二的时候，开始仰望你帝王般的天赋，总觉得，在你身边不管多高都能到达

　　国三，你知不知道看你和迹部对决时候，心像拉紧的弦，在你倒下的那一刻，被人割断。

　　“回来，就是完整的手塚国光了吗？”

　　冷峻的少年微微点头：“是的，完整了。”可以照顾你，安慰你，包容你。

　　不二生生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将手挡住炙热的阳光。没有风的日子，很难想象出沙漠是怎样煎熬。

　　那么，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度过……

　　如果没有手冢，也许就不再有“天才”

　　裕太转学的那天，心里酸酸地想哭，自己的光辉带给他太多的压力。自己爱的究竟是网球还是仅仅因为这样才能更靠近裕太。

　　——手冢？……有什么事情么？

　　不二从沉思中被唤醒，迷茫的神情很快被招牌微笑所替代

　　——不二的弟弟，会没事的。真正的你……

　　真正的自己？从小就是为了让裕太开心，不惜一切，谁知道到头来却因此毁了悬于一线的手足情。左转右转，本来以为在死胡同里出不来了，竟然每次都会遇到一个引路者，这是巧合吗。

　　“谢谢你，手冢。”

　　海水说了一个永恒的疑问

　　而天空呢…？

　　他回答了一个永恒的沉默。

　　日记的扉页有这么一句话，不二很喜欢《飞鸟集》，总觉得那里面每一句话都很深刻。有些就像自己和手冢，生生不息，生生相错。

　　“手冢，如果约定的是三年、五年，或者三十年五十年，你还会记得我们的承诺么……”十年，对我来说真的太漫长了，没有你的温度，就像在冰窖，没有生命。

　　不二摊开手心，银色的指环闪闪发光，当初的匆忙，忘记将这个戴在手冢手上。自己写给他的每一封信，都挂在后院的枞树上，从来没有寄过一封，他自然收不到。

　　“还想听你独一无二的声音”说一句爱我

　　“还想再见你一面”眼里只有我……

　　海水的问题，天空永远也回答不了

　　而天空的答案，大海永远也不回明白。

　　【Evening】

　　We, the rustling leaves, have a voice that answers the storms, but who are you so silent?"

　　I am a mere flower.

　　走了一圈，圆心在什么方向

　　原来的起点，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九年，第九棵枞树。

　　美女主播激动地说世网头号种子选手手冢国光就要订婚了，婚约是从小就定下的，未婚妻是个美丽而且善良的女子。

　　不二走神地盯着电视屏幕，早就听说这样的事情，可从手冢的嘴里说出来，还是不一样的震撼。

　　陡然间，听到心碎的声音。

　　以前，觉得和你在一起，不管多高的地方都能到达。现在是不是也是如此。

　　——他，我们青学的网球部长是也……

　　——即使冒着被罚跑圈的危险也要去调侃他——因为，喜欢看到他脸上出现无奈的表情

　　可现在，却有了一种释然，九年的等待，究竟是不是错误。

　　因为手冢喜欢山的照片，特地去研究了摄影，答应和他一同去雪山，看日出日落。

　　“今年，手冢君还会去滑雪么？”

　　“也许吧”

　　日记定格在一日雪天，看到手冢从医院出来，很着急想知道他的手伤。

　　——怎么不进去？

　　——不打扰大家，而且也在想一些事情。如果我们不同校，会不会在球场上相遇？

　　——我不喜欢空想。

　　那时的对话还真是古板，可惜最后我还是没有选择当一个职业网球手。就这么执拗地等着一场毫无结局的诺言。

　　有时候会投投稿件、摄摄影，不知道手冢有没有看到，每一篇故事都是一首关于我们之间的诗。你的目标是如此之高，总会等待风雨的歌唱。而我，不过一株小花，能沉默就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

　　有时候神就是会开玩笑，明明是他牵在一起的红线，却要硬生生拉断。

　　有句话说，游戏的本身不是一场错，错的是游戏的始作俑者。可是谁才是真正的幕后操控人，不二只能苦笑摇摇头。

　　The bird wishes it were a cloud.

　　The cloud wishes it were a bird.

　　鸟儿说，如果我能陪伴你一生，我宁可做云来包容你

　　云笑了，如果你愿意如此，我愿意变成小鸟，来陪伴你，逗你开心……

　　【Night】

　　I cannot tell why this heart languishes in silence.

　　It is for small needs it never asks, or knows or remembers.

　　转过身，世界都寂静了……

　　从河村的寿司店回到家已经很晚了，邻居家的妹妹递来一份报纸。手冢的照片却赫然印在上面。

　　不二仔细地看下去，脸却一阵青一阵红的。

　　钥匙插入锁孔，却发现门竟然没有锁。不二突然之间变得紧张起来，熟悉的茶色首先映入眼帘。

　　“手冢？”不二试探性地问着，“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手冢没说什么，却一把把他拥入怀中。“对不起，我回来了……”

　　不二没有看到，他的眼里，是珍珠般的泪花，久久不愿落下。

　　他更不知道，就在他聚会的时候，手冢将每一封信都看了。那个婚约，只是个借口，借口回到你的身边。

　　“原谅我……”

　　不二什么也没说，微笑着，将银制的戒指塞入他的手中。

　　“I sit at my window this morning where the world like a passer-by stops.for a moment, nods to me and goes.”不二呢喃地说着。

　　男子皱起了眉，抱紧怀中的人：“如果世界是一个路人，那么我会在窗边陪你向他招手。”

　　Sorrow is hushed into peace in my heart like the evening among the silent trees.

　　林间，寂静了

　　连同鸟的鸣叫，也停歇了。

　　没有忧思，没有悲伤

　　有的，只是一泓清泉般寂静的夜晚

　　【Fin.】05.05.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