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上瘾》慢慢书

2、Chapter/2 对她

　　刘子豪一往无前，硬生生地把人推开，起身回头，看见安书墨一把抓住少年的手。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她拉着他的手，紧紧握着。

　　淦——
　　老大没看见他刚才这么英勇吗？

　　少年没有动作，甚至连点反应也没有。

　　她又道：“跟紧我。”

　　她一头短发如春日的嫩叶，眸子里泛着潋滟水光，少年忽然朝她看了过来。
　　原本没有生命气息的眸子有了亮光。

　　十指紧紧地扣着。

　　有人想上前抓住安书墨，被她反手一书包扣倒在地。
　　打架的事她没少做，但是一挑十，这还是头一次。

　　很快，就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安书墨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眼瞅着对方的手已经抓了过来。
　　眼前忽然出现一道身影。

　　安书墨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惊讶，嘴唇半张，她清楚地在少年的眼睛里看见了转瞬即逝的狠厉。
　　他半抬着手，扣住对方伸出的手腕，再用力一拧，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替安书墨挡住了攻击，同时也把她护进了怀里。

　　顺着她的视线可以清楚地看见，他在一群人的推搡中，强大得宛如堕落人间的神明。
　　下一秒也将如神明般振翅高飞。

　　如果没有周围对他恶言恶语的小混混，安书墨会觉得眼前的这一幕美得像画卷，

　　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她和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他安静对视。
　　他微张了唇，但是一句话也没说，甚至一个音调也没发出。

　　有人猛地袭击，安书墨吓得缩了缩脖子，却被他护得很好。

　　像是盲人突然寻到了光明，他的嘴角以极为缓慢的速度上扬，五官扭曲，明明是笑，看起来却更像哭。
　　抱着她的动作越发用力。

　　“你……”
　　安书墨惊呼出声，右手被一股大力拉扯着，很快就被扯出少年的保护圈。
　　暴露在空气里。

　　她还想挣扎，却见着为首的混子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在银色的刀面上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她的倒影。

　　少年右脚抬起，还想和他们打。

　　“等等——”安书墨像一只护仔的母鸡，把刘子豪和少年护在身后：“我认为我们可以友好协商的，你们想要什么？”

　　“老大别怂，我和他们拼——”
　　刘子豪还不认怂，狗头从安书墨身后伸出来，瞥见那把袖珍水果刀的时候，又识趣地缩了回去。

　　他小声在安书墨耳边嘀咕：“动刀动枪不好，老大，这次咱们就放过他们，”

　　“呵，知道怕了？”混子头把刀横竖比划了好几下，像是随时都会朝她们飞掷过来。

　　“是不是给了你们东西，就可以让我们离开了？”

　　“那得看你们有什么好东西孝敬了。”
　　刚才被撞的几个地方至今隐隐作痛。
　　混子头不想在小弟面前扮弱，只能佯装没事。

　　安书墨把手伸进自己的包里，鼓捣半天，那群人面面相觑，毕竟都是半大的娃娃，又不能真把她们怎么样，吓哭以后没完没了，耽搁的时间越长，心里越是没底。

　　混子头以为她要掏出什么武器，后退一步吆喝道：“我告诉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有点数，别自找苦吃！”

　　安书墨已经快要把自己的裤兜掏穿了，才勉强掏出小半块没吃完的口香糖，递过去：“够吗？”

　　“……”
　　他有一句国粹不知当讲不当讲。

　　混子头一把揪过那半截口香糖，低头瞥了一眼，手上动作不停，飞快撕下包装纸，往嘴里塞去。
　　含糊道：“就这？”

　　“不够？”安书墨见他们这个反应，有些苦恼，她的兜现在比她的脸还要干净。

　　这下，不止他们，就连安书墨也把主意打到少年的身上，他一声不吭的时候，就像一个包装精致的洋娃娃。
　　她离他最近，转身就开始在洋娃娃身上乱找。

　　刘子豪捂着脸：“老大，大丈夫威武不能屈啊！”

　　安书墨动作不停：“你行你上！”

　　刘子豪成功闭嘴。

　　安书墨还在安慰： “你不要怕，遇到这种情况把东西给他们就好了！”
　　见义勇为见成这样，她也是够丢人的。

　　话说回来，这群人出门抢劫居然带刀！
　　真不讲武德。

　　少年身上一贫如洗，裤兜比她的还要干净，也就脖子上挂着一条红绳，上面嵌着个好看的玉牌，写着‘沈清陌’两个字。

　　“清陌？”

　　少年忽然有了动作，原本呆滞的眼神依然呆滞，只是转移了一个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安书墨总觉得这空洞的眸子似乎在看着她。

　　这链子不错！

　　她踮起脚尖，将手伸到少年的脑后，少年迟疑片刻，居然配合着她低下头。
　　磕磕绊绊许久才将链子摘了下来，递过去。

　　“喏，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她这么上道，硬是把这群小劫匪唬得一愣一愣的，细想之下，好像确实也没必要再把她们拦住。
　　为首的人摆摆手，拿着项链垂涎欲滴。

　　这货色，就是个在行也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安书墨牵着少年的手，谨慎地盯着这一群人，顺着蔷薇花墙离开。

　　她俩刚离开，那群混子学生就开始蹲在地上清点战利品。

　　走了许久安书墨才停下，怕他舍不得那些东西，她安慰他：“钱财乃身外之物，金钱都是粪土，想开点！”

　　面上云淡风轻，确定身后没人才靠近少年耳畔，极小声地保证：“没关系，明天我去给你讨回来！”

　　刘子豪在一旁起哄：“放心，老大出马，绝对揍得那几个屁滚尿流。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安书墨的忠诚度，高得令人发指。

　　典型的小迷弟。

　　沈清陌没理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安书墨。

　　她笑吟吟地盯着小巷尽头：“呵呵，旭日小学五年级三班，出来打劫也不收好自己校徽，活该倒霉！”

　　刘子豪也跟着朝那个方向恨了一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沈清陌，一点反应也没有。

　　花巷走到尽头，刘子豪回家了。

　　安书墨强行扯回自己手。
　　她微微一笑，露出缺了一颗牙齿的门牙缝，她笑的时候眼睛很亮，像装满了星星的湖水。

　　“小帅哥，我得回家了，你住哪里？明天我来找你。”

　　沈清陌没有回答，注意力似乎突然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伸出手轻轻摸上安书墨的脸蛋。
　　鲁莽的，强硬的，不容人拒绝地摸上了她的眼睛。

　　“你干什么？”安书墨尖叫着退后一步，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打架打惯了的，她埋怨：“你怎么乱扣别人眼睛。”
　　刚才那动作，要是她慢了一点，她说不定就瞎了！

　　沈清陌什么也听不见，见她后退一步，他居然朝前欺上一步，距离和她后退的差不多，两人始终保持着紧密的距离。
　　那只手倔强地要和她亲近。

　　安书墨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人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不说话，不会笑，眼睛黑得吓人，却没有一丝光亮。
　　没有动作，就像是电影里的吸血鬼。
　　还像是傀儡，空洞得没有灵魂。

　　安书墨一愣，一股冷气瞬间从她的脚跟往上窜，浑身打了个冷颤。
　　这个人怎么……他是人吗？

　　想到某种可能——

　　“啊！！！！！！”树上一群乌鸦振翅乱飞。

　　一声尖叫，让原本还雄赳赳气昂昂，像一只斗胜的公鸡的安书墨转眼就癫得满院子乱窜。

　　她不住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后退。

　　亮光没了，沈清陌脸上露出着急的神情，紧张而渴望地看着她。

　　等了好久都没有反应，安书墨张开两条指头缝，不看还好，一看简直吓疯。

　　他就站在她面前，不哭不闹不笑不说话，眼神直溜溜地盯着她，目不转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书墨一边尖叫一边逃跑，还好她家离得不远，沈清陌没一会儿就被她甩得老远。

　　笑话，她和同学们爬树翻墙捉鱼逗狗惯了的，跑步这一项，她还没认输过。

　　跑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就要到家了，安书墨停下脚步，坐在凉亭里歇了一会儿，正喘着粗气，眼角忽然瞥见一道身影。

　　“？？？”他居然追上来了，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跑起来游刃有余，一点都不喘气。

　　“卧槽——妈——妈——救命——”
　　这两声简直鬼哭狼嚎，平时被舒雅追着打的时候都没哭得这么凄厉，肝肠寸断。

　　她一路狂奔回家，反手扣住大门，确定把门反锁以后，才松了口气。
　　没等她放下书包，就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她还太矮，够不到猫眼，搬了半天弄来把椅子，爬上去一看。

　　沈清陌果然已经站在她家门口了。

　　“呜呜呜……哇……啊……是人是鬼你走远点！”说不出是尖叫还是大哭，安书墨坐在地上，抱着双膝，整个人浑身抖得像是筛子。
　　哭声隔着大门都清晰可见。

　　沈清陌听着声音，眼睛转了转，眉心微蹙，突然很着急地想要突破这道门进到里面。

　　嚎了好一会儿，安书墨逐渐冷静下来，浑身大汗淋漓，一双过分漂亮的眸子此刻红了整整一大圈，伴着啜啜抽泣声，她小心爬上椅子，透过猫眼看见门外立着的某人。
　　他就像机器拔了发条，扣了电池，再次恢复了巷子里被人欺负也一声不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