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巡逻人》树若

6、第 6 章

　　“起来了！”

　　“生前何须久睡，死后必会长眠！”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现在都是黄昏了，在不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耳边一声声的鬼哭狼嚎，吵的卓然从睡梦中醒了。

　　“鬼叫个瞎哔哔，嚎丧呢！”没睡醒，火气大的卓然翻身破口大骂。

　　破树苗也不恼，笑嘻嘻的说，“你的丧还没办呢。不嚎那么快。”

　　滚！

　　“等我先说完正事在滚。东山顶梨树下，埋着好些坛酒，有好几百年，我们去挖一坛来，尝尝。”

　　“过期了，不去。”卓然一口否决，显然还有起床气。

　　“真的不去？百年老酒，又香又醇，现在还没人知道，晚了那可就没有了。到时想喝都喝不到。”

　　卓然犹豫两秒，立马下床，抬脚就出发。

　　“没铲子怎挖出酒来。”刚踏出门口的卓然说道。

　　“早已准备好了。”说着建木掏出了铲子和碗。

　　作案工具已准备好，一人一树往目标地走去。

　　走出城门，伴着树林走着小道，踏着前人开辟出来的小路，脚步未停的向上攀爬直至到了梨花树下。

　　此时的梨花树枝繁叶茂，站在树下仰望，似伞般遮天蔽日。

　　远处灯火璀璨，热闹非凡。近处森林寂静，飘渺无声。望着明月洒若天地。卓然的心安详起来。

　　卓然正感受着天地之安详，正看着这就见建木围着树转了一圈，从树根底下往外走了八步。

　　“应该是这儿了。”

　　卓然拿起铲子轻轻的挖了起来，一边说道，“你怎知道酒在这儿？难道是其他的树告诉你的。”

　　“当然。”

　　“照这般，还真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那也不一定，只有开了神智的树才能沟通，其他的普通树不过是死物。”

　　一边挖，一边闲聊之间，就将酒坛挖出来了。

　　卓然小心翼翼的将其中一酒坛抱了出来，然后把身上的现钱全部放下去。再将土覆盖回去。

　　“但愿有人发现时，这钱还没有化掉。”

　　一人一树随地而坐，将就酒盖拔出，顿时酒香四溢。

　　果然是百年好酒，味道芳香、绵甜、醇厚。喝进胃里皆是暖暖的醉意。

　　伴着清明的月色，一人一树细细的品味，半坛酒转眼便没了。

　　一阵清风吹来，建木听着风声，“有棵植物要成精了，我去看看。酒给我留着，别喝完了。”

　　说后便走了。

　　卓然身靠着石头，一手为枕，一边喝着酒，仰望着苍穹。

　　“路过此地，忽闻酒香，不禁而来，兄友可赠与我一碗。”

　　卓然转眼望去，朦胧之间，一人静静的立在那里。

　　“随便。”

　　卓然回望苍穹。

　　男子席地而坐，自顾自的将酒倒至酒杯中，各自静默的喝着酒。

　　“你终于来找我了”卓然幽幽的学着鬼叫。

　　男子瞥了一眼，继续喝酒，丝毫不理会少年的鬼叫。

　　“哈哈，李兄好镇定。”卓然笑着，接着又道，“李兄下班也来喝酒。”

　　“夜游鬼回，早日归舍”这算是对室友一种劝告，同时还扔下了酒钱。

　　卓然拿起扔在身上的东西，睁大眼看着“石头？”

　　“酒钱”说完李玄便不见了踪影。

　　“要给就给那里”卓然指了指埋酒的地方，在转头一看人就不见了。

　　“人呢？真是个怪人。”

　　卓然喝完这碗酒，便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辰，浩瀚而又渺小，眼皮一下比一下低。

　　就在微醺之间，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却被醉意打败。

　　“你知道是什么成精……”

　　建木远远的就看到，卓然倒地下睡着了。

　　“怎就醉了，也不拍妖怪把你吃了，蛇把你咬了。”

　　一盆冰凉的水倒了下去，卓然顿时醒了。整个心都是瓦凉瓦凉的，无奈的道，“你就不能有一句好话？”

　　说着便起身，一个东西便从身上滚落了下来。

　　“那是啥？”建木说道。

　　卓然捡了起来，看了看“石头吧。”

　　“看着不像，放我土里”建木说道。

　　“随便”卓然说着便往山下走。

　　“这便回去了呀！”

　　“不回去干嘛！酒也喝了，地也睡了，水也泼了，人也醒了，还留在这里干嘛？养蚊子呀”卓然说道。

　　“说好的酒给我留着的，你怎都喝了，半滴也没留下”建木控诉的道。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卓然无辜的说道。

　　建木气道：“没醉时说的比天好，喝醉后便翻脸不认。”

　　“好了！好了！，你泼我一身的水，我都没说什么，算是扯平了”卓然又接着道，“你去干什么了？”

　　“有棵植物要成精了。我去看了看，”建木接着又笑道，“你猜，是什么植物成精了。”

　　“不是说建国后不可成精吗！”卓然说道。

　　“那是城里大都市，这是偏远乡村，这些生了灵气的动植物们，连教育义务都没学完，知道个毛线。而且都是野生放养的。有谁闲着没事去管这个。”建木无所谓的道。

　　“是什么植物成精了”卓然说道。

　　“含羞草”

　　“含羞草？”卓然吃惊道，“这儿又不是什么仙山灵地，只是风水也略好一点而已。怎连个含羞草都能成精了。”

　　“这你就要问问它了”建木伸出一根树枝来，里面挂着一棵含羞草？

　　看到挂着的含羞草，卓然惊道：“你怎么把它也带来了？”

　　“你别看它刚成精，却也知道这儿灵气不足，神魔鬼怪多，一不小心就会被炖了拌菜。所以就死扒着我不放，没办法！你也知道我是个心软的植物，见不得别人哭，一哭我就少不得答应了。”建木晃了晃含羞草，末了还自夸了一番。

　　树都是木头长的，芯软？

　　从没感到心软的卓然，给木头长的树苗留点面子，并未说些什么。

　　“既然你要带回，那它今晚就和你睡吧。”卓然说道。

　　“不行，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绝对不行。”建木坚决的否决说道。

　　“老婆也不可以进？”卓然笑道。

　　“院子里不是有花盆吗，谁便找个都行。老婆是可以的”建木说道。

　　聊着聊着便到了家，进了家门，卓然在小院子看了看，没找到花盆，只有拿脸盆临时搭个窝，对着含羞草说道：“你今晚且先在这儿住着，我明天去给买个花盆来。”

　　含羞草害羞的点点头，将身子埋进了土里。

　　安顿好含羞草后，卓然洗完澡，便将换洗衣服拿来洗，一洗便感觉有个硬物，拿出来一看，是建木要的那块石头，便随手一放。

　　洗好衣服后，晾好。将那块小石头丢进了院子西北角。

　　那块地是建木花了两三日，从各处淘来的东西。有不同地质分布的土层，土层中还埋着各种东西。连动物的骨头都有。还有各种植物、花类、树类，有岩石，小溪，河流，暗流，沼泽，还有微小的生物，小木屋。就是个微缩的森林。

　　自建好这微缩小森林，建木便在里面安了家。

　　卓然分辨着与森林融为一体的小树苗，用牙签轻轻的敲了敲小木屋的门，说道“睡了没。”

　　小溪边上的树抖动了两下，树根从土里拔了出来，坐到了小溪边的岩石上，把树根伸到小溪中漂着。

　　卓然看着泥土从树根脱落，随着水流飘走，笑道“今天怎么想到换地了。”说着就端起茶杯来

　　“醒酒。”

　　卓然正喝着茶被着理由给一呛。“咳，咳，好吧！，说说那草是怎的回事。”

　　“就那么回事，”迷的说道。

　　“得了，这儿又没别人。”卓然说道。

　　“院里里连个扫地的没。”

　　“谢了，我竟不晓得你还知道扫把放在那儿。”卓然白眼说道。

　　“不用谢，可见你是多么的忽视我。喝了那么多酒，树叶都掉了几片，我要回去睡了。”建木耍赖的说完，就与森林融为一体。

　　卓然无奈的遥遥头，突然想到刚才在山上，似乎与他人喝过酒，又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可仔细一想，却又想不起来。只好放下，将灯关了上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