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一个小可怜[末世]》风和信子

13、13：好转

　　接连三天，季宪始终精神萎靡。
　　终于，第三天深夜，他因异能进化，于睡梦中惊醒。
　　舒楠这几日每晚都充当他的人形暖炉，几乎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季宪脖子后方的印记开始起变化。
　　上一次见，印记还只是一个模糊的图案，可此时，随着白光渐亮，印记愈发清晰。
　　那是一个硬币大小的圆，圆心一点沿着横向直径向外延伸，到达一半的位置时又向该直径的垂线与边缘的交点处蔓延，最终形成一个类似闪电的模样，整体上看，更像一个破壳的蛋。
　　印记形成的那一刻，季宪猛地睁开双眼。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牵线木偶，双眼布满血丝，身体因细密尖锐的刺痛而不断抽搐。
　　好在舒楠有先见之明，提前制住他的身体，在他崩溃呻|吟的瞬间将事先准备好的毛巾塞进嘴中。
　　季宪被舒楠死死按在怀中，连头都扭不了，他额头青筋凸起，无力的双腿此时也极致紧绷。
　　精神力在他脑中如有实形，由零散的状态逐渐聚集到一处，形成利剑，疯狂地往外冲。
　　正是这股冲劲，刺得他神志恍惚，疼痛难耐。
　　但比起上次，季宪清醒许多。
　　他的身体本能地竭尽全力阻止力量冲破某种看不见的阻碍，但他又非常清楚，只有冲破阻碍，异能才得以进化。
　　在两股矛盾的对峙下，季宪的身体剧烈颤抖。每当他放松大脑，更强烈的疼痛就会袭来，待习惯这样的强度时，他会继续放松，忍受更强的刺痛。
　　就是这样来来回回数十次，终于，利剑一举冲破限制，随即重新化作散点，弥漫在大脑中。
　　汗水打湿衣衫，模糊双眼，季宪努力抬头，因身体脱力，这个简单的动作耗尽他的心神，结果不出所料地看到舒楠泪如雨下。
　　他连安慰的话都没力气说，只来得及留下一个疲惫的微笑，便重新睡去。
　　即使已经经历过一次，舒楠依然克制不住的难受。
　　她不能分担季宪的痛苦，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备受折磨，这种感觉，令她内疚。
　　舒楠双手托着季宪，将他平放在床上。随后小心翼翼地扯出他嘴里的毛巾，又用另外备好的干净毛巾轻轻擦拭季宪额头的汗水。
　　因为怕他着凉，舒楠全程都侧躺在被子里，只有一条胳膊在外面动来动去。
　　她看着季宪的侧脸，手突然顿了一下。
　　一个多月的时间，季宪身子渐渐好转，脸上也不像先前那副骷髅模样。
　　他的额头饱满，鼻梁高挺，眼眶也深邃，这么看上去，竟是挺耐看的。
　　若是再多养些肉出来，定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样。
　　嗯，舒楠暗暗下定决心。
　　季宪只是活着，就如此辛苦。而她能做的又少之又少，最起码，要让他吃好喝好睡好。
　　*
　　这一觉又到中午，季宪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带着心情也舒畅许多。
　　感受到身旁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气，他转身，恰与舒楠四目相对。
　　连着看了几天，他好像也习惯了。
　　“好的了？”舒楠瞪着她那双满是眼白的大眼，关切的询问道。
　　“嗯。”季宪嗓子略微沙哑，这一声儿刚出就不自在的捏着嗓子干咳了几下。
　　舒楠见状，二话不说把人带到楼下。
　　昨日一一的胳膊就恢复得完好如初，当晚，他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去海边蹦跶了。
　　将东西收拾妥当，舒楠先烧了一杯热水递给季宪，随后便按老规矩做了些清淡的热粥。
　　季宪老老实实喝下一碗，猝不及防地叫住舒楠。
　　“那天的营养剂，帮我拿来一只吧。”他说得云淡风轻，但舒楠却吓了一跳，“真的吗？”
　　“嗯。”季宪颔首，“去吧。”
　　昨晚升级后，他就察觉到身体机能各方面的复苏，这种时候，急需营养剂来补充能量。
　　他心里清楚，很快，自己就可以重新行走了。
　　舒楠看到对方坚定的目光，不情不愿地去前院取出一只针管，她盯着手里的营养剂再三犹豫，最终谨慎地把手藏在衣服里，紧挨着自己的小肚子。
　　季宪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古怪的景象。
　　他与舒楠面无表情的对视了片刻，最终忍不住歪头轻笑起来。
　　“你能帮我注射吗？”那语气，说不出的宠溺。
　　舒楠乐意至极，她立刻点头，“呢，闭眼。”
　　季宪嘴角上扬，听话的闭上双眼。
　　营养剂的使用说明舒楠还记得，为了便于普通人使用，这种针管注射时不需要找血管，只用捏起腹部的一小团肉，将针头插入轻轻按压殆尽即可。
　　她轻轻掀起季宪的卫衣，从他没什么肉的肚子上艰难的捏起一小坨。
　　“我，注射了。”舒楠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嗯。”
　　在舒楠看不到的角落，季宪双手紧握。
　　他其实是恐惧的。
　　那种针头插入身体的感觉，如果可以，季宪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
　　但为了生存，这又是必须的。
　　所以他总要克服这种恐惧。
　　双手因用力而轻颤，季宪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因为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他感到肚子一片冰凉，只有舒楠捏住的那一片，火一般的炙热。
　　季宪又想起以往每次他胃里难受时，舒楠替自己按摩的感觉。
　　就像一股暖流从她手中流入自己的身体，连血液都带着温度。
　　那是他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自此便沉迷其中，一发不可收拾。
　　“好了。”
　　肚子上的温热猛地消失，季宪迷惑的睁眼，就见舒楠已经替自己重新盖上了被子。
　　这就......好了吗？
　　他不可置信地与舒楠对视片刻，才终于相信，曾经日日夜夜萦绕在自己脑海中的噩梦，就这么不清不楚的结束了。
　　她果然是特殊的。
　　舒楠在季宪睁眼前，就重新把空了的针管藏回衣服里，从始至终，都没有让他看到一眼。
　　将用空的针管收拾到前院的盒子里后，她回到屋里，有些无所事事。
　　这还是一个月来难得的清闲。
　　之前的日子，她照顾季宪宛如照顾一个ICU患者，时刻都要围在他身边。而现在，舒楠既不需要照顾季宪，也不需要整理菜园，更不用来回搬水。
　　日子仿佛又回到以前。
　　没有季宪时，舒楠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看书。
　　教一一识字，学种地，看小说，甚至偶尔还看看野外生存指南。
　　她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不知道季宪喜不喜欢看书。
　　舒楠有些犹豫，她偷摸着瞥了躺椅上的季宪一眼，看他也无聊地盯着壁炉发呆，便有些蠢蠢欲动。
　　收拾完锅碗瓢盆后，舒楠便去了她的小书房。
　　一层整体是一个开放性的设计，厨房、餐厅和客厅相同，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房间。其中一间是卫生间，另一间是一个宽敞的书房，里面一面墙都是书架。
　　舒楠十五年来收集的书根本放不下，因此书桌上、地上也堆满的各种各样的书籍。
　　她这边找找那边看看，也不知道季宪喜欢什么类型的书。
　　不管，先每种都拿一本再说。
　　于是，舒楠把各种类型的小说、散文、诗集、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书垒成一摞，上上下下二十几本，一起抱了出来。
　　这阵势，把季宪都惊住了。
　　人类基地里，书籍是比晶核更值钱的东西。
　　因为末世初期被遗忘，绝大多数书籍都成为人类的遗产。后来，基地日益稳定，开始回收著作，却效果不佳。
　　毕竟没什么人逃亡时会着本书。
　　而末世后网络崩溃，至今还没有修复，电子版的复原更是遥遥无期。
　　物以稀为贵，人类只需提供任何一本书籍，就可以换来一年的衣食无忧。
　　而为了一本没有署名的书，即使是同生共死的队友也可以争得头破血流。
　　谁能想到，竟是一只丧尸将这些书都拯救下来。
　　厚重的书籍落地，荡起一层尘土。
　　“这西，都是，我的，宝贝。”舒楠看到季宪颇为震惊的目光，自豪的说道：“呢，喜欢哪个，可以慢慢看。”
　　季宪目光扫去，里面竟是什么样的书都有。
　　他神色复杂的看向舒楠，然而对方却是毫不知情，只是天真的朝他扬眉，一副我厉害吧的表情。
　　收集这些书，即使是她，也是费了些心思的。
　　挨家挨户，翻箱倒柜的寻找先不说，好多书被发现的时候都已经破破烂烂，沾满血迹，是舒楠自己将封面修补好，缺失的内容能找到的就粘粘，实在找不到便只能作罢。
　　这些书里，有一本格外显眼。
　　“我想看那本。”
　　舒楠顺着季宪的手指看过去，难以置信的眨巴眨巴眼睛，反问道：“呢，确定？”
　　“是的。”季宪自然的点头，又动了动手指，“就是那本。”
　　舒楠犹豫地把这一摞书中保存的最精致的那本取出，又犹豫地递给季宪。
　　这本书的封面是用硬纸重新包过的，上面没有书名，只有四个字母：LOVE。
　　字自然是舒楠写的，意思也非常明确，这本书是她所有书里最喜欢的一本，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还为了便于保存，包了一个新书皮。
　　书的原名是——《霸总娇妻带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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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假一天，周末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