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离殇》汐月漠璃

11、第十一章 却道似无情

　　“一直待在暗处，你累不累？”楚澜很是惬意地坐在罗曼德别墅的屋顶上，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高脚杯，一脸微醉地朝着一片黑暗开了口。

　　事实证明，楚澜是醉了但不是疯了，所以安妮一脸无语地现了身。其实她一点也不想搭理这个醉鬼，但是在这样的深夜，有人陪着说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安妮现身的那一刻，安静的周围也有了动静。安妮清楚，隐藏在暗处的那些杀手，如果不是楚澜在这里，估计在她落入屋顶的那一刻，就会一起发起攻击。那么多蠢蠢欲动又迟疑不定的身影，居然让安妮有些莫名的惬意。

　　“明明知道Ronnie不在还守在这里，我都怀疑他不敢回来了。”嘴里含着酒杯，眼神在游离，可这一点影响不到他找安妮的麻烦。

　　安妮没有理会，却学着他一般，坐在了屋顶，开口道：“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手里的酒瓶是罗曼德最爱的珍藏之一，中文翻译为欲望。他已经大方到这个地步了？”

　　“你没有看错。”楚澜轻轻笑着，眼神中竟然有狂妄的得意，“现在Ronnie没有最爱的珍藏了，他那号称最烈的酒已经被我偷喝了……”

　　安妮冰冷的脸色直接僵住，不可置信地看向楚澜。

　　可这边，楚澜还在一脸得意道：“我早就对这两瓶酒动过心思，果然一点也不让我失望，我不是不会醉，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酒而已。”

　　脸色直接由冰冷化为无语，安妮居然有点幸灾乐祸道：“楚澜，你真的一点也不怕罗曼德会趁你醉了，用鞭子活活把你抽死？”

　　这可不是安妮在夸大其词，罗曼德对这两瓶酒的重视程度连她都非常清楚。安妮坚信，当罗曼德回来，看到烂醉如泥的楚澜，他绝对有这个冲动。

　　不想楚澜竟收起嬉笑的神色，将酒倒进酒杯，再一次一饮而尽。然后才低声道：“我倒是希望这样，你知道吗？被别人杀死要比被自己折磨死要舒服很多。”

　　安妮一点倒不奇怪楚澜神情的变化会这么快，她只是很想提醒他，他如果是这个目的，那他绝对找错了人，因为罗曼德感兴趣的不是杀人，而是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最后安妮只是摇头叹道：“楚澜，所有人都说你是聪明人，依我看你是太聪明了，以至于很蠢。”

　　楚澜笑出了声，一杯接一杯，本来极俊美的脸变得微红，在幽黑的深夜里显出几分妖媚，可他太过忧郁，声音里更是只有对自己的无尽嘲讽：“是的，我是很蠢，所以才在最爱的人的伤口上不停地撒盐，我蠢到了极致，才会让自己陷到一无所有的境地。”

　　“可是，”虽然很醉了，楚澜忧郁的眼神里还是有潜在的明亮，“安妮，你这样固执下去，又何尝不是再走我的路？”

　　“什么？”安妮皱了皱眉，虽然楚澜现在只是一个醉鬼，但是从来没有人会忽视楚澜讲的每一句话。

　　“难道不是吗？安妮，问问你的心，你有多爱Ronnie……”无视掉安妮的愤怒，楚澜毫无任何自觉地继续道，“安妮，我劝你一句，不要再这样下去，如果真到了让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那一天，你只怕连后悔都没有了机会……”

　　“安妮……”楚澜还想说什么，可是一抬头，哪里还有安妮的身影？他只得将最后一杯酒一干而尽，然后便不省人事。

　　也许这便是醉酒的好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要是以前，这些话他绝不会说出口。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说了出来，更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后果……

　　当十辆豪华轿车驶过市中心时引起了不少人侧目，坐在中间一辆车里埃尔默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今天主人难得主动召见他一次，却没有提到什么重点。如果是以前，他必然会松一口气，可现在，一种长久以来养成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仔细算了算，主人留在洛市，已经快到半年了。要知道，除了在总部处理事务，主人从不会在一个地方久留。像主人这种人，不是因为极特殊的原因，绝没有可能打破自己的习惯。不过他对这原因并不是很在乎，对他而言，保护主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排除所有不利于主人的所有因素，哪怕赌上自己的生命，这就是他的使命。

　　到了目的地，他下了车。没走几步，却突然回过头，对紧跟着的下属道：“让所有的人留在车上，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上去。”

　　“是。”身后的人答了一个字，简洁有力。

　　埃尔默很满意属下的反应，作为一个杀手，执行任务是唯一的准则，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原因。当年，自从接手了中国的所有的暗主教的势力，他对属下的要求之严闻名了整个暗主教，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没有哪个国家的杀手势力能够与他抗衡，暗主教所有在中国的杀手也是以最隐忍，最强而著称。

　　兴云商业大厦看似是由十二家企业入住，最大的业主就是三十至三十二层的南隆国际贸易有限公司。实际上整幢大楼就是暗主教中国的总部，而他才是真正的控制人。

　　电梯直接上至32楼，埃尔默走出来时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尽管尸首遍地都是，尽管血腥的味道已近漫溢到整个空气中，埃尔默还是不紧不慢的走着，穿过一道道门，最终走进一个大厅，才停了下来。

　　“不带一个人上来，师父，我常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没有超自然能力。”站在大厅的主位前，安妮一脸的冷艳，右手上的手枪似乎泛着冷冽的光，让人不得不相信，这残忍的一切刚刚由她结束。

　　“如果连徒弟的到访都察觉不到，我这个当师父的岂不是很失败？”埃尔默继续面无任何表情，正是一种天生的灵敏预感，让他在三十楼下有了察觉。可他那种漠然的态度，似乎对属下的惨死毫无任何感觉，“这些人全是你杀的？”

　　“我不杀他们，他们会杀了我。”安妮淡淡的解释。

　　“呵……”埃尔默居然笑了，可声音却更加冷漠，“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弟，可是安妮，为什么你做杀手的时候没有这个觉悟？”

　　“人总是会有明白的时候，不是吗？”面对埃尔默的质问，安妮居然没有辩驳，甚至移开了与他对峙的视线。

　　“可我不觉得你什么都明白了。”埃尔默冷笑起来，“从你离开暗主教的那一年起，我就来了中国，我是看着你是怎么拿到顶级猎人的招牌的，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什么没有一个暗主教的杀手敢找你的麻烦？”

　　“这个我不想知道，也与我无关。”手狠狠攥了攥手枪，安妮居然感觉出自己的语气里有了点涩然，“我选择做了猎人，就不再是一个杀手。”

　　“是吗？可我总觉得，大概你死了，暗主教会安稳不少。”埃尔默继续笑着，可眼中的肃杀之意却越来越浓。

　　安妮清冷地笑了笑：“徒儿还从来没有和师父正式比过，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样的荣幸。”

　　可话未说完两人就一起动了。

　　高手相峙，胜负永远在瞬间，更何况他们不仅仅是师徒，也是最出色的杀手。

　　埃尔默瞬间拔出了腰间的手枪，而那一刻安妮消失了。可埃尔默没有任何神情变化，身体只是变动了三下，两声枪响便已响起。

　　跟枪响同时发生的是安妮出现在了埃尔默的身后。

　　“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用手堵住胸下的鲜血，埃尔默还是淡漠的笑着。

　　安妮闭着眼睛，低声道：“师父说过，我太依靠自己的超自然能力，以至于身法，枪法永远没有突破。”

　　可她一直在心里不服，离开暗主教后，她更是凭借身法与枪法轻松拿下了顶级猎人的称号，哪里还会在意师父的这句忠告？

　　可就在刚刚，她的师父居然像以往一样，无论她消失后选择哪个地方出现，他永远站在她的身前，并在她出现前转身向后开了一枪，让子弹打中了她的手枪。这次他自己却因为手下留情而留下破绽，在他开枪的那一刻，胸口下方中了一枪。

　　“不管怎样，你能打中我，也算是进步了。”埃尔默冷冷的话倒像是几句安慰。

　　安妮丢下被击中的手枪，转身便走。

　　“你就这样走了？”

　　“我没有接过追杀你的任务，自然不能杀了你。”可笑的解释，安妮却说的理所当然，然后头也不会的离开。

　　身体跌落在地，安妮打的那一枪极险，离心脏根本没有多远。此时的他不敢多动，用手机将下面的下属喊上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呵呵，真是一场令人感动的师徒见面啊。”一声刺耳的音调打破了这场寂静。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出现在了埃尔默的身前。

　　埃尔默头也不抬，淡淡道：“你出现的真及时。”

　　“当然，好戏我怎么会错过？”风衣男子笑的极猖狂。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埃尔默的声音突然变的无比阴冷。

　　“我不知道，难不成你知道？”风衣男子讶然的声音，根本就是一种可笑的嘲讽。

　　“我当然知道，你有空应该去欣赏下，叛徒会是怎样一个残忍的死状！”埃尔默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狠戾，毫无意料地从地上站起，向风衣男子发出全力一击。

　　“你找死！”随着风衣男子的一声大喊，埃尔默的身体被甩落在地。埃尔默的身手在暗主教不亚于詹姆斯，即便自己已经身受重伤，但是可以想象风衣男子受到怎样的重击。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再次受创的埃尔默没有了半点声息。

　　看着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迹，风衣男子晦气地脱下衣服，再狠狠地踹了一脚埃尔默的尸体，冷冷道：“这样也好，我不用再考虑怎么让你死的不着痕迹，反正罗曼德会以为你是和安妮那女人动手时中枪而死的。”

　　“真是可惜啊，身为罗曼德的智囊，死的却这么容易，真是让人失望！”虽然极为气愤的他很有冲动要把埃尔默的尸体再好好折磨个遍，但还是忍了忍，快速离开。

　　“主人。”看到罗曼德一直阴沉着脸，詹姆斯忍不住出了声。

　　埃尔默离开不到2个小时，他们就听到了他身死的消息，别说詹姆斯，就连罗曼德也一脸的震惊。

　　且不说埃尔默拥有与詹姆斯不相上下的身手，只说谁都知道，罗曼德的性情阴狠毒辣，又极其护短。他的心腹自然不多，而埃尔默偏偏是极受宠的一位。谁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将他杀死，还在罗曼德的眼皮子底下？

　　可当他们赶到三十二层，看到安妮留下的痕迹时，罗曼德便一直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就在詹姆斯想说话时，罗曼德转过身，什么都没说，便已不见了身影。

　　“你来得比我想像的要早。”站在自己的私人别墅的门口，面对突然出现的罗曼德，安妮居然笑得有些惬意。

　　自己在他的门口守了这么久，如今他居然自动送上门，怎么会不是愉快的一件事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罗曼德看着满不在乎的安妮，脸色阴沉到可怕，“你想杀谁我都不管，可你为什么非要对他动手？可他好歹是你的师父，他曾都是我们俩的第一位师父！他……”

　　“因为我愿意！”安妮冷冷得打断了罗曼德，语句里居然有点玩味的味道，“我倒是很好奇，那么冷血的你居然会在乎一个下属的生死？这算不算一个特大新闻？”

　　“是，你成功了！可是，他死了！你很满意吗？”也许是一切都太过于无法接受，罗曼德的脸色可怕之极。

　　“他死了？”安妮愣住，低声重复了一遍。他居然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连他都杀？难道就是因为受伤太重，没有了利用价值了吗？自己居然天真的以为你还有人性！以为你会因为自己伤了他而愤恨！自己居然天真到害死了他……

　　愤怒中的罗曼德哪里会想到安妮现在的想法，只是不停地质问她：“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我把所有的人都交给你，让你随便杀，你是不是会开心点？还是……”

　　罗曼德向前一步，更加靠近了安妮的身体：“我现在站在这里，给你开枪，让你尽兴，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彻底开心了？”

　　“你问我吗？”安妮看着罗曼德，怔怔地看着罗曼德那深蓝的眸子，那双自己永远也看不懂的深蓝，居然悲凉地笑起来，“你问我想要怎么样，你问我怎样才会开心，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是谁把我逼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谁让我早就忘记了开心是什么东西？”

　　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溢出来，淌满了这个面庞，一向冷漠的安妮居然也可以哭的这么伤心，也可以如此绝望：“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你想怎么样？”

　　罗曼德怔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安妮在他面前哭的这么伤心，即便在暗主教，安妮在他面前又是何等的坚强，可是现在，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自己的女人哭成这样？

　　把安妮一把抱进怀里，罗曼德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只能不停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一丝诡异的笑意出现在安妮的脸上，她挣脱了罗曼德的怀抱，而罗曼德居然呆滞在那里，他的胸口正上方，插进了一把匕首，血红迅速染红了那一片……

　　“我从来不知道，对你动手，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泪水还没有擦拭干净，安妮惨淡的笑意直接刺进罗曼德的眼睛，“不过倒也不枉我费力演了这出戏。”

　　“我死了，你会活的很开心吗？”才呆滞中彻底回过神，罗曼德退后了几步，脸色煞白，第一次笑得这么悲凉，“如果是这样，你就彻底的忘记我吧……”

　　“忘记？”安妮冷笑起来。也许是因为下意识地躲开了罗曼德的眼睛，安妮没有发现，一向傲慢到不可一世的罗曼德，身体居然在微微颤抖。她没有发现，罗曼德看她的神情，居然没有愤恨，没有不满，而是对她所有的爱恋的流露。她更没有发现，罗曼德离开她视线的时刻，是那般的缓慢，是那般的……不舍。

　　为什么？自己还没有下得了手？无力地倚靠在了墙边，安妮还在狠狠地嘲笑自己，不是要杀他吗？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还是下手下偏了？刺在那个地方，对他来讲跟没刺又有什么区别？刚刚自己根本不想杀死埃尔默，才会故意将枪瞄错了地方，可现在，明明很强烈地想让他死，为什么手还是不由自主的刺偏？

　　安妮想起了那一天自己向他开枪之后的那份心痛，詹姆斯说自己再不可能再下得了手，而楚澜很肯定的说自己会后悔……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这只是意外！我只是不小心刺偏了！”犹豫只用了片刻的功夫，很快，安妮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心，目光恢复了清冷，这次她费了那么多心思，甚至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让埃尔默惨死在他手中，结果还是一败涂地，是她的错。下一次，她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主人！”看到倒在地上的罗曼德，詹姆斯大惊，扑了过去。

　　刚刚看到罗曼德消失，自己并未担心，稍稍处理了埃尔默的事便赶了过来，可相差这么点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到罗曼德苍白的脸色，从未慌乱过的詹姆斯彻底失了颜色。

　　胸口的那把匕首触目惊心，詹姆斯想起了什么，立马从罗曼德的口袋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药丸就要往罗曼德嘴里塞。

　　可是罗曼德居然用手将它打落在地，虽然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可他的声音还是很有力：“不用了，这个伤口已经触发了我的心脏病，戴尔现在又不在国内，我撑不了多久。”

　　“主人！”

　　罗曼德挥手阻止了詹姆斯说下去，声音一往的狠戾：“你应该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詹姆斯不再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录音笔，将它打开。

　　罗曼德一字一顿地开了口：“我以暗主教教父的名义做我以下的交代，由詹姆斯代为保管，如果有谁敢对它有任何不敬，立即以教规处死！

　　以下是我的临终遗言，我只做三点部署：

　　第一，我死之后，由暗主教右长老尤利金担任教父之位。

　　第二，暗主教的任何人都不准向安妮复仇，无论谁违反，一旦发现，便以叛教的教规处置！

　　第三，……”

　　说到这里，罗曼德突然停下，看了詹姆斯一眼，才继续道：“第三，为了防止左长老危害尤利金的教主之位，一旦尤利金继位，詹姆斯立即被逐出暗主教，并永世不得反教！”

　　在罗曼德的点头示意下，詹姆斯关了录音笔，收进口袋。而罗曼德的右手紧紧捧着胸口，痛苦至极的他没有哼出声，却用眼睛盯着詹姆斯，开口道：“我知道你会恨我，守着我你本就是为了遵守约定，我死了约定自然会废止，可是我不是不知道你窥视教父这个位子，你也完全有这个能力！我活着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我死了更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詹姆斯一直在沉默，可突然间在罗曼德还没说完话时，从刚刚一直握在手里的药瓶里又倒出了几粒药丸，强硬地塞进了罗曼德的嘴里。

　　此时的罗曼德哪里还有半点力气？任凭几粒药丸滑入喉咙，他胀红了脸，不可置信怒视詹姆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喝道：“你！”

　　可惜身体虚弱的他在詹姆斯眼里已经没有了威慑力，自从成为了罗曼德的仆人，詹姆斯的声音还是第一次回复到他原有的蔑视一切的个性：“主人，你要赶我走也罢，要杀我也罢，最好在你活着的时候，你要是死了，我可不敢保证我能做出什么事来。”

　　身体的重创加上詹姆斯的刺激，詹姆斯的话音刚落，罗曼德再也撑不住，晕倒了过去……

　　“主人！”詹姆斯终于彻底慌了，立即从罗曼德的身上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键。

　　电话的另一头很快出现了一个醉汉的声音：“Ronnie,你能不能不扰人清……”

　　“楚澜，听着！”一向声音极度冰冷的詹姆斯的声音原来可以如此暴躁：“你现在马上带着你的倪医生去你住的别墅，我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

　　果断地挂了电话，詹姆斯稳稳地抱起罗曼德，以最快的速度狂奔，身为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他现在的速度估计不会有任何人能比上。

　　从詹姆斯手里接过罗曼德，楚澜很小心地把罗曼德放在了所有的卧室中最舒服的床上。

　　“倪医生呢？”詹姆斯的声音再冰冷也隐藏不住焦急。

　　“十分钟，他一定到。”现在的楚澜哪里有半点醉意？很显然他比詹姆斯更镇静，“戴尔医生也正在坐飞机赶过来，你现在去三楼，最左侧的房间的最右边的柜子里有医药箱，你去拿过来！”

　　詹姆斯立马消失在了视线里，而楚澜现在才有机会好好看罗曼德一眼。此时的他连气息都快消失，哪里还是原来那个猖狂之极，阴险毒辣之极的罗曼德？

　　楚澜狠狠叹了口气，低声道：“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Ronnie，你可别那容易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