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之间》噗扭酱

6、第六章

　　你能获知的信息就到此为止，瓦希里从储藏室里拿出了所取的东西，你并没有亲眼看到，可能他在里面已经收好了。
　　出于一种考量，你轻轻牵住他的左手，温度果然比你低许多，知道了大概他是从冷冻室之类的地方出来，或者他拿的东西需要低温储藏。

　　“手很冷，会觉得难受吗？”你只是搭住了一会儿，捂了捂就松开了手。

　　那双苍翠绿眸的主人，他因少女的举动凝望着她，紧闭着唇，然后唇角的弧度上扬。他大概能体会到塞德里克的心情了，你是那么的耀眼，而他自身却要站在远处凝视。
　　瓦希里并没有全部了解关于你身上的谜团，他只认为你是被塞德里克救助的普通少女，除了在外貌上过分好看这一点。

　　“不会，和一想到迟早要和你分开，这点冰冷算不上什么。”

　　“——嗯。”
　　你多少了解到他的性格特点，对他习惯性的玩笑，多少有了免疫。跟他的笑容相比，你这暗含无奈的面无表情，多少在他眼里有了一丝可爱。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还要想很久，才能获悉一些你想知道的东西。那个LOGO的图标，你悄悄记了下来，苏醒后你的记忆力状况并不好，只能一遍遍地去回想，重复加深记忆。

　　这或多或少导致你的神色，有点呆滞，对瓦希里接连呼唤的几声，完全没有反应。甚至对他已经停下脚步，站在前面看着你也没有察觉，突然就撞在了他身上。

　　在你快跌倒的瞬间，瓦希里拉住了你。

　　“请保护好自己，我也有护不住你的时候啊，小小姐。”

　　你道了声谢后，慢吞吞地说：“我不会让人一直保护我的，如果可以，我更愿意成为能保护和援助别人的人。”

　　奇构局那摊糟心的事请，真的影响到了你，你认为弱者为自己抗争是正确，但不该用其它方式去欺负别人，那么这和霸凌者有何区别。更何况，他们的心思也并不存粹，否则你就不会出现在这儿。
　　你也清楚瓦希里可能也不是准确意义上的好人，甚至说也许他的人生履历，与他展现出来的并不一致。

　　可你想有些东西不能要求太多，但是要有这是不正确的态度，受到欺压一定要反抗。是的，你不觉得自己的性格坚强，甚至说非常软弱，但你不愿意看见那些不公平的事情。

　　瓦希里没有多说什么，用充满期待的语气回复：“一定会的，是小小姐你的话，肯定能做到。”所以不要让他失望啊。

　　作为从其它地区到这儿生活学习多年的瓦希里，非常明白上下层区的差别，可以说在历史记载的第一次地区联合会议后，就改变了许多。
　　在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都得不到保障的大部分地区，这里的下层区已相对好了太多，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外来人前往。

　　塞德里克在他心目中，太过理想化而最初的信念又渐渐冲刷掉，一个人的力量站在时代洪流的冲击下，想做出扭转与改变太难。

　　“好啊，”你快然地从喉咙里吐出了句子，期许下约定不是什么坏事情，你唇角的弧度上扬，“算是我与瓦希里你之间的约定吧，似乎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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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你那边还算融洽温馨的气氛不同，瓦希里的接头人，在指定接头的地方等待许久，整个人看着森冷。那个人正是上一次与塞德里克碰头的易正雅，他心里正犯愁，一个两个惹了事都来找他擦屁股。

　　他钱包上次还被塞德里克打劫一空，总得加下来，他眼下的黑眼圈重了不少。
　　幸好这磨人的等待没有被辜负，白发的少年与紧随他的红眸少女，终于来到了他的面前。

　　“真没有时间观念。”易正雅先发制人，对瓦希里呛声道。

　　“手摇式发动的汽车，我就只有抢农收的时候开过，还要带着她确保安全，所以开得就有些慢。”瓦希里全然没有负罪感，只是简单解释了句。

　　没错——
　　你和瓦希里搭乘着手摇式汽车，一路颠簸地慢慢赶来，尽管驾驶工具非常老旧。不过瓦希里的坐在司机位上一脸认真，有惊无险，没发生交通事故。

　　“手摇式？那车的岁数都可以入博物馆了吧，你别在路上看到一辆，就坐上去启动。”易正雅细嚼对话之后，才慢悠悠注意到瓦希里身后的你。

　　红眸的年轻美少女，关于你的描述，在他的脑海里好像有印象。
　　你也发觉了他对你的审视，颇不自在地偏过头，像一颗被棒槌敲下去的钉子，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对于这个陌生人，你也没什么探查的念头，瓦希里认识的人都很奇怪。

　　易正雅在你眼中没有奇构局那个头目，看着厌烦，但也没有什么初见钦佩的想法。你估计他和塞德里克是差不多的岁数，而且你能嗅到那股淡淡飘散着的尼古丁的气味，你并不喜欢。

　　但你又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看着和塞德里克落魄的状态相似，可是他的眼中还闪动着光火，还蕴含着对希望的烛火的追求。

　　“你认识她吗？看来塞德里克这次是真上心了，不过你得告诉他，我暂时不能把小小姐她还回来。”瓦希里喝了口水，对他道。

　　听到塞德里克的名字，你的眉头动了动，“我想知道…塞德里克他的伤口，怎么样了。”

　　“他还好，命一如既往的硬。”黑发男人回答了你的问题，视线转向了瓦希里，问道：“不愧是一个老师带出来的，后几届的学生我是看不懂了。”

　　“我就当这句话是夸耀收下吧，噢，对了，你还得转述他，现在这位小小姐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后面他们那群人不会找她的麻烦了。或许以后还会有别的牵扯，你是知道我家的情况，还有那群人的算盘弹得多响。”

　　“未婚妻这个词你都能随便说出口，你——一个二个都那么胡来，别指望我再帮你们干事情了。”他的神情显然是被瓦希里气得不清，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转口说完下半句。

　　“谁叫你太好说话了，人生总有意外，这不过是我选择后的拖延战略，也许后面会有更好的，但起效最快的只有这个。即使双方都认为这很假，为了将暂时的和平维持下去，都不会拆穿的。”

　　易正雅没想现在将那些事告诉瓦希里，他知道你部分的来历，你现在就如春雨凋敝满地的樱树下的落樱，有种孱弱需保持距离的美丽。

　　“请问这位女士，你对他的说法有什么补充，或者有自己想表达的说法吗？不用理他，想说什么就说。”他灰色的眼睛直视着你，语气温和，像小心翼翼下的试探。

　　你不安地握紧手心，两个不太熟悉的人绕在周围，多少让你的内心紧张。固然瓦希里他帮了你不少，他也只是个同你没认识几天的陌生人，你最多能以他当前的表现，认为不是个坏人。正如他口中那样，多数事情需要割裂拆开看。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既然先生你知道的话，请告诉塞德里克，我会迟点回去。”

　　“那个人啊，到时候我会说，放心吧。”他点头，算是同意你的请求。

　　迟一点会是多久呢？你想离开这闭塞的空间，这一切你都不太清楚，自你醒来失去记忆以后，外面的一切除了是陌生未知，似乎还夹杂着些嘲弄。

　　“麻烦您了。”你礼貌地道了谢，坐的位置恰好是易正雅的对面，你那点小情绪，被他察觉一空。

　　瓦希里也不是什么读不懂空气的人，他的唇角上扬，决定活络下这奇怪的气氛：“不需要那么拘谨，我们不是多高贵的人，好像我和他在欺负你一样。”

　　你愣了愣点点头，想起刚刚瓦希里握方向盘开车的狼狈样，不禁唇角上弯。手指收拢，小声道：“我每次都想太多，有够让人难为情的……对了，瓦希里把我顺路带过来，没有别的原因吗？”

　　他很爽快地承认：“当然有。是因为再过五个月，这个地区的秋季改换任层区区长了，这事情说重要也不是很重要，听上去很厉害，实际上只能作为已经安排好的稿子的传声筒。但我们也不能让别人破坏里面的公正，要不然也太没意思、太黑暗了。”

　　“我居然能从你嘴里面说这些，难得。”易正雅听完后，鼓了两下掌，阴阳怪气了一句。

　　你仔细咀嚼着他的话，仍有些懵懂，你不认为自己能有多大能耐帮上他的忙。
　　“那么我该做什么？”

　　“不必一开始就用同意的立场代入去做这个决定，我认为你可以选择拒绝噢，如果塞德里克知道的话，可能会把我们两个揍一顿吧，让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去冒险。”瓦希里的食指弯曲敲击了下他的额头，可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

　　这样的交情并不差啊，都是些心软的人啊。
　　你笑着想到。

　　咝——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