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成这样我是被迫的》陈子呀

53、嫁女

　　飞机落地，青禾叫了车，两人都坐在后排，肩抵着肩。
　　行至半路，高瑾祁的手不安分起来，他的手搭在青禾的大腿根，偏头小声说：“哥，你听过一个词叫社会性尴尬吗？”

　　“嗯？”
　　高瑾祁狡黠一笑，用略带魅惑的声音说道：“哥，你到我这儿来嫂子知道吗？”

　　青禾一愣，高瑾祁的头已经凑了过来，在自己的耳廓轻咬了一下，还伸出舌尖舔了舔。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偷看的样子落入青禾眼里，不禁失笑，伸手往他腰摸去，狠狠掐了一下，“老实点。”
　　小崽子自从跨年那晚上在这么多人面前亲过他之后，胆子就越来越大，亲热也不避人，把论坛上发生过的那些乱七八糟事情都忘干净了。

　　“哥哥，你捏疼我了。”
　　“……”

　　司机大叔的神色从好奇变成了惊恐。
　　青禾叹口气，往窗边挪了挪，不想理他。

　　高瑾祁玩儿得开心，怎么能允许青禾溜走不配合，他心里的小恶魔可能笑得脸都变形了。
　　他也跟着青禾移到最边上，把青禾挤在角落，用气音说：“哥，你亲我一下就不玩儿了。”

　　“坐好。”青禾脸微红，根本不敢看后视镜。
　　他哥脸皮薄他是知道的，用胡子意的话来说，他哥就是精英模样，脱不掉高冷的皮，就算和他在一起没那么冷，但也是不接地气，飘着的。
　　他得治治这毛病。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行，穿上裤子就不认人。”高瑾祁说完还双臂环抱，傲娇地噘嘴。
　　青禾：“……”

　　“这才在一起多久啊，就腻了，真是……！”
　　话还没说完，高瑾祁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捏住了，还特别用力，大手带着他的脸朝向手的主人。
　　他眨眨眼，看着青禾眼里的戏谑，下意识一缩，干咳一声，眼神乱飘不敢对视。

　　他听青禾说道：“小崽子，玩儿得挺开心？”
　　看着他哥的脸，怂劲儿漫上来，心里暗自打气道：高瑾祁，你心慌可以，脸上不能慌！吞咽一下说：“还行。”

　　“最近看什么了？霸总小说还是搞笑小视频？我给你演。”
　　高瑾祁想动一下脑袋，这个姿势吧……脖子有点累，但下巴被捏住真是动弹不得。

　　“那也不用。”高瑾祁干笑两声，趁青禾冷哼的时候，他猛地往前，凑上去“吧唧”亲了青禾一口。

　　“哇～”司机大叔感觉自己看了一场大戏，嘴里不自觉地冒出一声来，视线从后视镜里和这两个帅哥的视线对上，立刻有点尴尬，“我没看见，你们继续。”

　　“谢谢您嘞，来，哥，我们继续。”
　　“……”青禾服了他，想了片刻真跟着他的思路演起来，伸出食指朝他勾了勾，“男朋友，靠过来。”

　　高瑾祁挑了下眉梢，靠过去半躺在他怀里，听他在自己耳边小声说：“男朋友，我来找你约会，你嫂子不知道。”

　　“草！”高瑾祁捂住脸，憋不住的偷笑溢出声，顿时笑得像个傻子。
　　青禾被他感染，跟着笑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笑成一团，等到了大院门口，都没停得下来。
　　站在车边上等着司机大叔帮他们拿行李，隔壁单元的钱奶奶买菜回来，看到他们立刻招呼了声，“小禾回来啦！你们两兄弟笑什么呢？”

　　“奶奶好！”高瑾祁恭恭敬敬打招呼。
　　司机大叔拿行李的手一顿，“兄弟？”
　　高瑾祁抚了抚胸口，顺下这口气，朝着司机大叔点点头，“嗯，亲兄弟。”

　　司机大叔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放下行李回到车上，油门一踩就溜了。

　　高瑾祁又笑弯了腰。
　　“瑾祁你小子出去念个书怎么还念傻了？”钱奶奶担忧看他。
　　青禾给他拍了拍背，害怕笑得背过气去，“奶奶，他刚刚看了个笑话，别管他。”

　　“小禾几年不见这么大了，哎，小孩子真是一年一个变哦，我回去做饭了，你们赶紧回吧，昨儿还听瑾祁他妈在念叨孩子快回来了。”钱奶奶说完就转身往里走了。

　　“好，奶奶你爬楼梯慢点。”青禾挥手送走钱奶奶，低头看小崽子，也不知道他能笑多久，“笑够没，亲弟弟。”
　　高瑾祁抹了下眼角，“你看见刚刚那大叔的表情没，哈哈哈哈。”

　　青禾无奈，“还不是你，走了。”
　　高瑾祁拖着行李箱跟上，“我就想折腾下你的，没想逗他，哈哈哈。”
　　“臭小子。”

　　“这语气，好像我妈。”高瑾祁依旧笑着，“这么久没当面听我妈的大嗓门，还有点想念呢，有点馋我妈做的糖醋鱼，不知道她做没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家门口，高瑾祁家在5楼，青禾家老房子在3楼，经过的时候，还特地看了眼熟悉的防盗门。

　　“等会儿吃了饭再来看。”青禾推着他继续往上走。
　　“干妈干爹回来吗？”
　　“回，下了班他们过来吃晚饭。”

　　老楼没有电梯，他们提着箱子爬到五楼，都有点喘，高瑾祁还想在青禾耳边开句hs玩笑，话都到嘴边了，结果瞥见自家门口的两大包东西。
　　用编织口袋装着，阵势有点像搬家。

　　他疑惑了几秒，没动大包，上前敲了敲家门。来开门的是高母肖丽，扫了眼二人，淡淡说了句：“回来了。”
　　“嗯。”高瑾祁有点忐忑，这语气，感觉不太对啊，出柜的气还没消呢，“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你们先去放行李，收拾好了再上来吃饭。”肖丽说完就要关门，又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打开，“地上那堆，一起带走。”

　　“砰——”

　　高瑾祁：“……！？！？”
　　青禾也有点懵，完全没料到肖丽会是这态度。

　　高瑾祁颤颤巍巍蹲下，拉开编织袋的拉链，全是他的东西，一包是衣服和他房间的小玩意，一包是他的被子枕头。

　　“……”高瑾祁“哇”地一声叫出声，委屈巴巴像是要哭，“我妈不要我了！妈！妈！你开门啊！妈！”

　　门又开了，“嚎什么！你干妈不是说钥匙寄给你了吗？滚下去收拾，收完了给你爸打个电话叫他回来吃饭，一大早不知道遛哪儿去了，女儿女婿回来也不知道帮忙做个饭。”

　　“砰——”

　　高瑾祁、青禾：“……”
　　“那个…肖阿姨的彪悍不减当年。”青禾感叹了一句。

　　“我去念个书，性别都给我改了，亲妈。”高瑾祁扫了眼地上的编织袋，“用行李箱装也好啊，这一块钱一个的编织袋真的太丑了，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都不爱我了，呜啊！”

　　“走吧，回家收拾东西。”青禾揉他的头顶。
　　高瑾祁蔫了吧唧的，踢了一脚编织袋，“嗯，老公，你帮我提吧，我提不动。”

　　“嗯？”青禾偏头盯着他，这称呼只在床上叫过，这会儿叫，心里酥麻一片，让人想入非非。
　　“我都是女儿了，力气小，提不动，老公提。”高瑾祁没那旖旎的心思，纯属破罐子破摔。

　　“好，那你先下去开门？”
　　高瑾祁手一甩，连自己的行李箱都不提了，背着书包空着手就下楼去了。
　　青禾笑着摇摇头，一手一个箱子先提下楼去。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就是有点空荡荡的。屋内除了必要的家具，什么都没有。
　　哦，不，有三个和楼上过道里异曲同工的编织袋。
　　这会儿有了前情提要，都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的行李。

　　两对爹妈真是下了苦功夫，把他们俩的行李都给打包丢出来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套衣服就准备上楼吃饭。

　　锁上门上两层，这感觉有点特别，而且三楼的这套房子是真正意义上他们的小窝。
　　刚进屋，就听见高瑾祁他爸他妈吵吵，这场景是常态，吵吵二十多年了，他们也不是吵架，就是嗓门大，阵仗大。

　　高瑾祁进门还是惯性地推开自己屋的门，本来还想怀念一下，结果里面的摆放让他怀念不起来。
　　他的床都不知道拆哪儿去了，正中间放了一张机麻桌，衣柜倒是还在，但柜门拆了，里面的格局也改造了一下，一格一格的，放了不少茶叶和酒坛子。

　　高瑾祁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抬着颤抖的手指着屋里，“我……要跟他们拼了！”
　　青禾笑着安慰他，“我能想象我房间的样子了。”

　　“吃饭！”高母一声吼，把两兄弟和高瑾祁他爸都给吼到饭桌边了。
　　满满一桌子，色香俱全，高瑾祁受伤的小心灵得到一丝安慰，谁料高母第一筷子的菜夹给了青禾。

　　“没地位啊没地位。”高瑾祁甩着头自己吃自己的，谁也不看了。
　　了无期待。

　　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个屁。
　　他妈简直把青禾当亲儿子了，照顾得无微不至，转头对他就是一顿吼，到最后还支使他去洗碗。

　　“阿姨，我去吧。”青禾忍着笑主动说。
　　高瑾祁疯狂点头，只见他妈一个眼刀子飞过来，他脚上像是装了弹簧，立马收拾碗筷去了厨房，顺手拉了他爸一把。

　　亲妈叛变了，好歹还剩爸爸，想到自己的房间变成机麻房，心里那个苦，“爸，你们真不要我了啊？”

　　“没说不要你嘛。”老爸喝了点酒，说话像是带着唱戏的调子，“别委屈了，我书房都没了，我那两台电脑给挤在卧室去了，我还委屈了嘛。”

　　“……改成什么了？”
　　“客房，青治两口子来了好住。”
　　“行吧，平衡一点了。”

　　说是父子俩一起洗，其实还是高瑾祁一个人干，他爹抱着手臂捻一支烟，想抽又不敢，只能等会儿去阳台抽。

　　青禾过来，老爹看见点了下头，一边说着“老头儿不打扰你们了”，一边往外走。
　　“马上就洗完了你才过来。”高瑾祁手上洗碗动作没停，咂咂嘴表示不满意。

　　青禾走进厨房，反手关上门，从后面抱住他，“一会儿回家睡会儿午觉，下午去市场逛逛，房间布置交给你？”
　　“哥哥，你再靠近一点下午我们就出不了门了。”

　　青禾下巴垫在他肩上，歪了歪头，“不出门也行，老公陪你睡觉，完成为所欲为的任务指标，嗯？”
　　高瑾祁手微顿，似是呜咽一般“嗯”了声。

　　晚上青禾父母都来了，到楼下就打电话让青禾下楼拿东西。出于礼貌，青禾高瑾祁一块儿下的楼，看着几个大袋子都条件反射觉得又是行李。

　　高瑾祁上前拿，摁了一下软软的，便问：“干妈，这是什么？”
　　“叫我什么？”
　　高瑾祁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喊道：“妈。”
　　“嗯，四件套还有被子棉絮什么的，你们拿上去铺上。”

　　青禾闻言皱了下眉，他妈虽然一贯说话带笑，但今天直觉不太对，他打开袋子，里边红彤彤的。
　　“妈？这…嗯？”
　　“嗨呀，喜被嘛。”

　　这位年近半百的女人脸上疑似出现了害羞的神情。
　　“……妈，不至于，我们……”高瑾祁有点头大，这回来才半天的功夫，惊喜一串，都要成惊吓了。
　　“不小了。”青妈抢话过去，拍了拍高瑾祁的肩，“拿上去吧，乖。”

　　走在楼梯上，高瑾祁还晕晕乎乎的，突然冒出一句，“哥，我有点腿软。”
　　“做/爱做的。”

　　“不是……吓的……我竟然有种……女儿出嫁舍不得爸妈的感觉，要不你退个婚，我再回家住两年，回头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