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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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苏铁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去，请我吃香蕉，被我拒绝了。然后他问我：“你不爱吃吗？我还以为这是宁远最近的流行食品呢。”
我听出来话里有话，也只得装傻充愣：“是么？但是我不爱吃，我最近对香蕉有点适应不良。”从码完“妖精霏霏”里那幕深喉，我就对形状类似某物的香蕉开始敬谢不敏了，这倒是实话。
苏铁微微一哂，打开了手头文案谈起了工作，我松了口气，希望没被他看出来如释重负的表情。
因为心里有愧，晚上回到家我表现的特好，做饭擦地洗衣服的。然后我在洗衣篮里发现一条火辣辣的子弹头型小裤裤，拿过去问苏铁道：“你的？”
“嗯，怎么？”他眼睛仍然盯在笔记本上，头也不抬的答。
“没……什么。”就好奇你怎么突然改换风格了？我心虚的笑笑，脚开始往门边移，忽听他说了句：“我以为穿这个风格的衣服，某人会喜欢。”
我淡定，傻笑。
继续蛋腚，继续傻笑。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去洗衣服了。”
可是他伸出一只手将我的腕子扣住，说：“不急，让我们先来验证一件事……”
我问了让自己特后悔的一句话：“什么事？”
“我还不大熟悉那种据说我非常喜欢的花式热吻……嘉里，要不你教教我？”
后来我得出一条结论，那就是千万可别沾小便宜吃大亏。
小楼说：“我都不忍心问你，猪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愤愤不平，“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他耸耸肩：“起码我对情敌的态度是明确的，你死我留!不像有的人，根本就回避这个原则问题。”
我先是呛了一口，他情敌不就是我么？好在没有因为他一句话我就倒霉的喝水呛死。但是转念一想，我好像从来就没把小姿当情敌过。自来她就是那上天注定的完美而强大的存在，不容我有丝毫撼动的念头。即便是在苏铁明显示好的今天，我仍不敢放松心防。
重新接受他唯一的条件就是他能像爱小姿那样爱我，但是他能吗？我连问问他们现在是否分手都不敢，怕那回答令自己情何以堪。
小楼说：“你这只缩头乌龟！”
说归说，他拿了出差带回来的玳瑁手镯给我，迎着光去看上面有着美丽通透的花纹，透明的丝缕状深入甲片内。其实小楼总送这样的小礼物给我，不会很贵，但是都别致讨喜，关键是都在我可接受的范围内。他这人蛮横起来不讲理，细心起来却也周到。我心里喜欢，嘴上却说：“干嘛？”老话里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结果小楼他没令我失望，“你帮我问问阿云，他到底肯不肯跟我走？”
他说的是个老问题了。如果薄云天他肯这样做，两个人早就在国外逍遥自在双宿双飞了。我知道有个著名的同性恋歌手不但结了婚，还通过代孕的方式有了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子，他们已经被该国社会主流所认同。
小楼会动心，这并不奇怪。谁不想跟自己心爱的人光明正大在一起啊？但是他能拉得动顾虑重重的阿云跟他一起吗？
薄云天说：“小楼他就是个大孩子。”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然而眉梢眼底有着说不尽的温柔。
我叹息一声，既然明知道他的脾性，为什么不顺着点他呢？“他签证已经下来了，你到底什么打算？”小楼他向往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二人世界，可薄云天的字典里有的是“担当”和“责任”，这样的两个人，最终能够走到一起吗？
我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又很怕，怕那答案并不是我想要的。
薄云天没说话。他开始抽烟，一支接一支的抽，直到房间里烟雾缭绕。我说：“香烟不是个好东西，可有时候你明知道不好，却架不住喜欢。”
是啊，你喜欢。
我恍然大悟，为什么千百次提醒自己不要一见了苏铁就丢了魂神丧失理智，却没有一次成功……我喜欢，我对这个男人的爱，已经无法从灵魂中剥离。
那颗拴在红线上的纽扣，再一次被我从妆匣中取出来悄悄戴上。我想起了月老祠里那句流传已久的箴言：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
薄云天和小楼是有情人，我愿他们俩能够终成眷属。至于我和苏铁，究竟是错姻缘，还是姻缘错？颈上的红线被悄悄勒紧，我懵然不知疼痛。
当苏铁向我递出了象征和平的橄榄枝，我毫不犹豫给人家pia飞的时候，没想到自己还有低头求和的一天。
他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中，手拿文件，视线微抬，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你不生气了？”
我大汗，也只能厚着脸皮说：“嗯……你呢？”
因为低着头，我没有发现他弧线优美的唇角微抬：“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没问题。”继续低头小声嘟囔着，没想到入了对方法耳：“没问题吗？”
“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
“真的……”
“你确定？”
“.…..有问题。”
当他的轻笑逸入耳中，我猛地抬头，发现自己再度像见了猫儿的耗子般唯唯诺诺。强烈的不甘让我壮起了不大的鼠胆，诘问他道：“干嘛故意逗我啊？”
他说：“你知道我在逗你啊？”言外之意我就是不识逗，每次都当真。
我怒了，解开包裹着颈部的丝巾露出几颗明显的红草莓说：“那你弄出这个来到底什么意思？”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虚掩的门被人推开了，是宁远在江北的销售总监经沛，熟不避嫌的举动给自己找了个大sprise。我们看着他红着脸迅速败退，然后门被关上，话题得以继续。
“你说吧。”苏铁发话道。
我脑中只想着经沛那张大嘴巴，懊悔不已的系上丝巾：“说什么呀，都这样儿了。”
“好，那我说。”他一本正经的，“你那天嗓子疼，我是好心帮你治治，但是高估了自己的水平，对不起。”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想起了道明寺最著名的一句话是，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再说你明明就不会刮痧，就别拿我当试验品啊……你拿我当试验品也没有关系，但是病没治好还整出点暧昧吻痕来可就很对不起我了！
这厢我兀自气鼓鼓，那边人家干脆利落：“晚上请你吃饭吧，就咱们俩。”
“啊？”
他说：“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故意的。所以我错了，请客吃饭赔罪。”
这逻辑强大的，丝丝密密入扣，但是我怎么就觉得，好像又上当了呢？
我们去了汇丰顶上的“爆鸟”。这里的日本料理很地道，正当季的紫海胆是空运来现场打开，海胆肉新鲜甘甜，口感极好。我喜欢拿紫苏叶子包了来吃，去其一分肥腴，那种鲜美的滋味在紫苏的馨香下衬托得更加完美。
所谓的“神户牛肉”入口即溶，味道非常正宗。烤到七分熟裹了生鸡蛋来吃，味道好到让人不忍停箸。
这里的服务很好，他对我也是格外的体贴照顾。落地窗视野开阔，绚丽的浦东景色一览无余。面对如斯美景，我一时有些恍惚了。
从前我们俩在一起，最多的娱乐活动就是出来吃饭。就像我们四年的婚姻生活里，多的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这样的小事，情感的交流却极少。很多时候，并不是我们不想交流，而是找不到共通的交集。
像晚上做完家务，年幼的宝宝也终于熟睡的时候，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捧杯热奶茶对着电视看韩剧，而他如果在家，一定是进去书房与书籍或电脑为伍。而如果他坐在客厅看财经新闻之类的节目时，我肯定百无聊赖的钻电脑前上网去了。
我知道在身边，其实这样的夫妻不在少数。有很多感情其实很好，未必就貌合神离。中国人的情感含蓄而内敛，像舒婷在诗中写得那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但我知道，当时的我们只是两条无限贴近却永远不会有交集的平行线。认知到这一点的时候，四年的婚姻它就走到了头。
离婚时态度坚决的是我，四年来看不透放不开的也是我，到得今天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怦然心动的还是我。我感到自己就是一笑话，彻头彻尾。
于是我决定破釜沉舟，问他：“苏铁，你和Gloria到底怎么了？”
他轻轻放下筷子，正容看我：“怎么这么问？”
我在椅子上动了动身子，浑身不自在起来，然而只得硬着头皮，直视他深如渊海的眼眸：“你对我……你和她，怎么说呢，”懊恼得挠了挠头，“总之不管你们俩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我总归不能对不住阿云。”
他没有说话，长久的凝视着我，然后开口：“你就这么在乎他么，你的阿云？”
我知道这时候不宜梗着脖子直认，应该云淡风清的浅描，但没把握自己能做到几分，“嗯。阿云他是个好人，我不想失去他。”
苏铁脸上的表情莫测难辨，最后他说：“一件东西如果他是你的，那么谁也拿不走。”把牛肉夹到我盘子里说：“快吃吧，吃完我们回家。”
神户牛肉号称牛肉中的劳斯莱斯，此时我吃在口中只觉味如嚼蜡。他虽然不承认与小姿之间出现了问题，但两人的爱情观，惊人的想像。我清晰地记得在苏铁生意失败的时候，小姿临出国前的一番话，她说：“会变质的爱情，那就不是真正的爱。”
我垂下眼睫，大嚼着盘中的牛肉，不管怎么样，看起来一副蛮享受的样子。心里却乱如麻，纠结缠绕，无可收拾。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