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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十二章 ...

  •   陈阿娇湿了眼眶……

      刘彻骨子里沉稳,于兄弟面前更是办事周全,以至于她不经意就忽略了这些年他遭遇过的事情,忘了他也会脆弱难堪。

      是啊,多少次的太液湖畔乌篷船上,他总以肘做枕,呆呆的看着她,三番两次与她说:“娇娇,我不许你嫁给别人,你只能嫁给我刘彻。”

      那时候陈阿娇她以为这不过是刘彻的霸道之言,身为太子、身为男儿对心悦之人的占有欲。

      原来,他怕她不嫁给他,他怕失去她。

      刘彻心悦她,喜欢的小心翼翼,甚至内心百转千回,喜欢的胆战心惊。

      其实陈阿娇清楚,皇家的人,情深似海的太少了,刘彻他生在皇家,对皇家历来的的手段再清楚不过,皇家的儿郎,多少人为了爵位,为了权利争斗的你死我活,兄弟反目、父子成仇、夫妻成仇、母子隔阂的比比皆是。

      皇家的人,哪个不是自幼练就的一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虚虚实实、尔虞我诈,更是对旁人的无限戒备,纵使枕边人,被算计更是不计其数。

      可刘彻他从未对她提防。

      她陈阿娇亦是,两情相悦本就就已属难得。刘彻对她那么迁就、温柔,与她真心相待,刘彻他是天子,她是他的皇后啊,她怎可……

      她是坏蛋,她心里如是评判自己。

      陈阿娇心中泛起一层酸涩,扯了扯锦被,就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囫囵道:歇了罢。

      隐约听到了刘彻的一声低笑:“好。”

      陈阿娇忽然羞臊,她没别的意思,只想说天不早了,早点歇着吧,就是字面道意思。

      可是刘彻的笑,仿佛误会了.......

      陈阿娇继续将自己倚在锦被里,一双耳朵却细细的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娇娇 ~”

      他宽大的手掌扯上被角......

      陈阿娇又裹了裹......

      刘彻开始用力将被子拉开。

      陈阿娇不是对手,在刘彻将被角彻底掀开前,她深吸一口气,赶紧将芙蓉面钻了出来,她心中早就与刘彻和好了,可是嘴上傲娇惯了,将自己身上的锦被扔到刘彻身上,言不由衷、故作姿态疏离道姿态,道:“陛下早些安歇。”

      陈阿娇说着的同时,从宽大的床榻一侧叠摞的那一层层锦被中,随便扯下了一条,极快的将自己的身体卷了进去,然后,以一个恣意且利落的姿势,直直的睡到了床榻下、满殿绒毯的地上,

      这……自然不会冻到她。

      刘彻看着陈阿娇一头乌黑长发零零散散的披在腰间,寝衣里隐约魅惑光泽还未来的及细细瞧,只是一瞬间,陈阿娇整个人就裹进了锦被里。

      “夫妻哪有一个睡塌上,一个睡地上的。”

      “娇娇~”

      “阿娇~”

      “仙姿玉骨的娇娇~”

      “天之骄女,我的娇娇~”

      ……

      陈阿娇不理他,佯装睡着。

      “狡猾的小狐狸,哪里能逃脱猎人的魔掌!”唇角上扬的刘彻利落的掀了自己身上的锦被,大步迈下塌,直奔地上绒毯上背对着他的陈阿娇。

      刘彻喜好弯弓射箭,平时更是喜好带着随从去御马监骑射,力气自然大。

      他肩背部的肌肉线条亦是匀称有致,此刻,他极利落且大力的探掌伸进被子,将陈阿娇拦腰抱住。

      陈阿娇即刻就被刘彻捞了进了怀里,入怀的同时,陈阿娇身上的寝衣也被刘彻利落的褪下,她整个人被刘彻紧紧的禁锢在怀中。

      他声音温柔,柔情蜜意的在她耳边轻语:“刘彻的掌中娇歇何处,刘彻便歇何处。”

      霓裳美人,芙蓉鬓香......

      刘彻仿佛拥着罕世的珍宝般,将陈阿娇时时刻刻的揽在怀中,他心中惶惶,生怕陈阿娇弃自己而去。

      他抚着她的一头散落的青丝,鼻尖传来她的发香阵阵,还有心跳声,此起彼伏。

      她实实在在的在他怀中,他安心。

      他轻轻呢喃:“阿娇,你就这样在我怀中一生一世,时时刻刻不要离开我。”

      他继续呢喃:“我们就这样一辈子,两辈子,三生三世,永生永世。”

      他温柔又道:“娇娇呀,你明明内心是个心软良善的,然而无论面上、或者口中,总傲骨嶙嶙,咱们自幼时至今,之前在学堂上,每每有争论、亦或私下你我二人斗嘴嘻乐,意见不一时,你从不肯与我说半个字的软话,每次都是昂首傲然的一幅俏模样。”

      刘彻自顾在她耳边低言,继续道:“可无论你是哪副模样,你都是我心尖儿上的娇娇啊,你是我的娇娇啊。”

      怀中的人呢喃道:“阿彻,我永远在你心上吗?”

      他直言:“永远。”

      她低声道:“刘彻你也永远在我心上呐。”

      “娇娇,娇娇,娇娇,呐,我的娇娇!”

      “无论皇朝如何更迭,哪怕下辈子,咱们哪怕是长安城外一草民,我也愿意与你一起。”

      ……

      待夫妻二人帐暖春宵过后,刘彻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之前还不忘念叨:“娇娇,莫要忘记收好那宝物火齐镜。”

      刘彻朦朦胧胧的叮嘱着,陈阿娇轻嗯几声后,便听到刘彻的均匀呼吸声在她耳边响起。

      而陈阿娇反而却睡不着了,想来是下午睡够了。

      此刻殿内一片漆黑。

      想到刘彻予她的那个宝物,她好奇心使然,此刻陈阿娇摸索着起身,蹑手蹑脚的迈过刘彻睡熟的身子,赤脚下了塌,小心翼翼的将刘彻今日予她的那个什么宝物火齐镜打开。

      那是一层红锦布帛包裹的镜子。

      她脑海中思索着那究竟是什么样一面镜子,竟让刘彻那般宝贝?

      漆黑一团的寝殿,她悄悄走到那放宝物的案几旁,遂即轻轻盘坐。

      她小心翼翼的揭开红锦布帛......

      揭开一瞬,便惊骇无比,那宝物......火齐镜......

      它居然发光,虽然是微乎极微的光亮。

      可殿内没有烛火,没有照明之物,它.......这是什么妖物?

      那光微的镜中,渐渐的出现了人影,渐渐的仿佛有人言、有人语,有景有物.....

      细细看去,镜中!镜中!火齐镜中的人是她陈阿娇,可......又仿佛又不是她。

      仿佛......

      陈阿娇瞠目结舌呆呆的看着镜中人......镜中的画面,镜子中的一切......

      镜中人在与镜中的另一人语:

      镜中的陈阿娇一袭红衣红裳曳地,她的脊背傲然挺立,只是声音已然带了几分悲切:“我与刘彻...自年少青梅便两情相悦,后…又于未央相伴十余载春秋...”

      说罢,镜中的陈阿娇黯然神伤,欲哭无泪,一字一句又道:“治理河晏!”

      “度过瘟疫!”
      “筹建羽林军!”
      “予万民休生养息!”
      “和睦后宫!”
      “教导子嗣!诞皇儿育皇女!”

      ......

      镜中陈阿娇字字泣血、五内俱崩,昂首继续道:“我陈阿娇对的起刘彻!”

      镜中陈阿娇只觉得数十年仿佛一场梦,一场同床异梦。

      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冷冽道:“陈皇后对的起大汉天子。”

      “你这一刀两断的一旨诏书,十分可笑,皇后无子,行巫蛊之祸。”只两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将她从前种种,彻底从史书抹去,只落到一个废后之名。

      镜中陈阿娇掖了掖赤狐斗篷,心中透骨凄凉,面上缺仍旧傲骨铮铮。

      只是内心,哀莫大过于心死,心已死,那从前的一笔笔,纵使抹去又有什么关系?

      镜中陈阿娇悲声载道:“就连这一旨诏书也浪费我大汉一尺布帛,还不如就当我这几十载从未出现过,从未来过,把我整个人从大汉抹去又有什么关系。”

      “如今情尽,恩断义绝!”

      “金屋一诺,竟成一场笑话!”

      镜中的景象长安城未央宫,椒房殿。

      镜中是岁末隆冬,一场大雪漫了长安城的时节。

      陈阿娇做了十一载的皇后。

      绵绵皑皑的雪花飘落,宽大的红裳曳在雪地上,密密麻绵绵的雪渍落满了她的青云髻上,她一丝不苟的行了叩拜礼,声音清冽,只道:“陈氏阿娇拜别大汉天子。”

      盈盈一拜,这一拜,夫妻情尽。

      镜中的陈阿娇习惯的伸手等着阿楚来扶,恍然,亦怆然,跟随自己多年的阿楚早已不在人世。

      陈阿娇拂了拂裳,起身、昂首挺胸,迈着步子走出中宫,无一丝留恋,更无一丝流连,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陈阿娇走了,去往属于她的长门宫,那个母亲俸与刘彻的园子,如今那里是自己的归地。

      是单单属于她这个废后的凄凉之地。

      镜中的她,那傲然的背影消失在中宫椒房殿外的宫道上。

      镜中的刘彻,他头脑一片空白,见陈阿娇越走越远,待反应他过来,追出去,只见中宫外的宫道上,那一抹孑立傲然的红色倩影,头也不回的踏着积雪、昂首迈着不紧不慢步子,再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镜中的刘彻望着那抹背影,泪水糊了眼眶,几欲上前,终究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他深知希望那一抹傲然的身影回头,奔向自己,喝骂一声,刘彻你混蛋!

      亦或质问他一句,阿彻,曾经片石三生的誓约都不作数了吗?

      他定然悔道:娇娇,从来都作数的。

      他想着 ,哪怕她回首,奔回来,一边傲娇、一边撒泼撒痴的“讨饶”半句:刘彻你岂敢废我。

      亦或是恼他半句,唤他阿彻,亦或依然像往昔般唤他刘彻,问他:你忘了你的誓言了吗?”

      可惜那抹倩影,那陪伴多年的人,不肯回头,亦不肯向他讨饶半句,也不肯恼他半句。

      更不肯看他一眼。

      镜中天子步子沉重,失落的回到中宫,巍峨的椒房殿,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座座中宫的殿宇,都尚在,仿佛陈阿娇的音容笑貌亦在。

      可惜中宫再无阿娇,她的椒房殿,她就这般不稀罕?

      他开口,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长叹一声。

      ……

      火齐镜中的情境实在诡异,且令人大骇。

      此时此刻的陈阿娇颤抖着双手,不敢再看。

      她愣怔片刻,极力将颤抖着的双手平稳下来,将眼前的火齐镜又用红锦布帛小心翼翼的包好,待见那镜中微光又渐渐消失在眼前,她才长吁一口气。

      陈阿娇抚着手中那已经被红锦布帛包裹上的火齐镜,也不知将它如何是好。

      这夜半所见所闻火齐镜中的景象,实在是奇罕。

      她微微调整脊背端坐正直,依然注视手中的布帛,陈阿娇心中思绪万千,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将火齐镜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面前的案几上。

      黑夜中的寝殿内,传来刘彻均匀的呼吸声与呓语声,陈阿娇望向刘彻,目光落在酣睡的刘彻身上,殿内,一切都那样的静谧祥和,只是,此刻端坐的陈阿娇久久不能回神......

  • 作者有话要说:  多给点意见和建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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