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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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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谨亲王尼堪进攻全州,破寨五,斩所置文武吏九及其徒四千馀,复兴安、灌阳,复斩李定国将倪兆龙,形势一片大好,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使敬谨亲王的自信无限放大,加上李定国这个战场老将故意派部将领兵佯攻,随即后撤,更让敬谨亲王骄心自用,以为明军不堪一击,即兼程追袭,次日天色未明已至衡阳,与李定国大军相遇。
陷入埋伏的清兵已经人倦马乏,李定国一声令下,全军出击,杀声震天,势如潮涌;清军仓皇失措,迅速被明军击败,敬谨亲王毙命于混战之中,首级也被永历朝的军士砍下。
主帅毙命,清兵不敢再战,垂头丧气的退往长沙。军情传回朝廷,人人大恸,称“自国家开创以来,未有如今日之挫辱者也”。
顺治帝大怒,言:“我朝用兵,从无此失。”
顺治帝听密报,永历军士割下敬谨亲王首级向李定国献功时全军欢声雷动,齐唱满江红,更人有诗曰“东珠璀璨嵌兜鍪,千金竟购大王头”。而发现陷入埋伏时,众部将欲掩护敬谨亲王突围,可敬谨亲王道:
“我军击贼无退者。我为宗室,退,何面目归乎?”
誓与士兵同进退,奋勇直入,力竭而殁。
顺治帝是即痛心又愤怒。心痛是为敬谨亲王——他的堂兄;愤怒是对永历朝。顺治帝发誓,今日的耻辱与鲜血,他一定会让永历朝他日加倍奉还。
正当清廷上下神情沮丧,士气低迷时,吴三桂的军队在川北保宁大败刘文秀,让顺治帝与清廷众臣大慰。
顺治帝龙心大悦的等吴三桂的捷报,但吴三桂除了捷报还同时呈报了另一件事情,使刚刚拨云见日的大清天空再次陷入了愁云惨雾里。
吴三桂言报说“襄亲王在大军与刘文秀的军队初交锋后突染天花,而且病情来势凶猛,五天就殁了。
顺治帝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虽然他们大清入关后因为气候等原因,士兵染了天花的是不在少数,可襄亲王年轻力壮,身体壮的如熊,怎么就这样没有了,更何况染上天花的人并非人人都死亡的。
顺治帝惊疑难信,吴三桂还言称,因为天花会迅速传染他人,为避免军队里大面积的扩散天花,不得已只能把襄亲王的尸体就地火化。
吴三桂明白自己这样隐瞒与处理襄亲王的事难以得顺治帝谅解,所以更是另外写了一份奏折,把当时军情如何紧迫,刘文秀大军的骁勇善战,湖南那边战役的失利对他们军队士气的影响……都大说特说了一顿,把他对襄亲王染天花病故之事隐瞒朝廷没有及时报说解释了个合情合理。
虽然顺治帝知道吴三桂奏折上说的都是实情,确实当时在永历军队“两蹶名王,天下震动”时,襄亲王未战而亡的消息传开来,对大清是不利的,而对永历朝是个让他们欢欣鼓舞的好消息,两军对阵,最怕军心不稳,士气先败。但吴三桂对襄亲王病亡秘而不宣,顺治帝还是觉得心里不爽快,要不是现在八旗兵因为连年征战已经大不如前了,只能依靠这些汉族亲王以汗制汗,顺治帝都有严办吴三桂的想法了,可如今综合现在的现实,顺治帝只能对吴三桂如此做为大加赞扬,赏赐有加。
在顺治帝褒奖与赏赐后,吴三桂接着又派人单独给顺治帝送来了一样东西,看得顺治帝声声“混账”的骂,但就不知道是骂吴三桂,还是在骂绝笔中恳求了荒唐要求的襄亲王。
娜木钟脚步才刚刚踏入御书房,就有样东西飞落在了脚边,捡起来才看了一眼,就被奔过来的顺治帝抢走,可就是这短暂的一眼,也已经让娜木钟看明白是襄亲王写给顺治帝的。
娜木钟伸出手,顺治帝不自觉地把抓着襄亲王绝笔信的手往后藏。娜木钟一性急就动手抢了。
“皇后,朕太纵容你了。”
情急的顺治帝想都不想的对娜木钟呵斥了这样一句。
话出口,顺治帝就后悔了,娜木钟的脸也白了。说出口的话如同倒出来的水,所谓覆水难收。
顺治帝实心实意想要一个孩子,让娜木钟心虚之余也感动,孩子她给不起,她怕自己会因为孩子变的不是自己了,所以她能给予顺治帝的是她身为女人,身为妻子的温柔。
对于俩个庶妃的怀孕,更让顺治帝明白,除了娜木钟,他不稀罕任何女人给他生儿育女,不明白对娜木钟的执着何来,可他明白自己的在乎。
娜木钟的好意被俩个庶妃那样辜负,顺治帝心里弥漫的是对娜木钟浓浓的疼惜,情不知何生,却已经蚀骨腐魂。
娜木钟鼓起勇气问过顺治帝,为什么对她这样好,顺治帝的回答是不知道。很荒唐的,但娜木钟相信顺治帝的话。
然后在一次云|雨后,顺治帝对着他以为沉睡的娜木钟说:
“我以前娶你是身不由己,现在对你是心不由己。”
身体还残留着顺治帝热情余韵的娜木钟被顺治帝这样的自言自语拨乱了心弦。
没有争吵,没有剑拔弩张,有的只是生活点点滴滴的平常,一起和和美美的吃一顿晚膳,顺治帝有时候会任性的要求娜木钟等他早朝回来一起用早膳,可又会被国事与大臣缠扰的忘了时间,回来就怪娜木钟为什么要等他,等不到他就不知道自己先吃。娜木钟真的信了他,自己先把早膳用了,回来的顺治帝会黯淡了眼,对再次端早膳上来的内侍吹毛求疵。
娜木钟好像看见了她想不到的顺治帝几种有趣的样子,让她的心不自觉的忘了很多东西,对着顺治帝的笑真了,有时会有点撒娇。
娜木钟这次不经通报就突然出现在御书房也是顺治帝特意交代梁庸的,他在哪里,皇后就能自由的出入那里。刚刚娜木钟会动手抢顺治帝手上的襄亲王书信,也是这些天养成习惯的下意识作为。
少年夫妻,娜木钟心里最深处少年夫妻的样子,顺治帝一点一滴的在把轮廓描绘出来。
现在顺治帝这样的一声呵斥,把他描绘的轮廓震的面目全非,对娜木钟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她觉得自己奢望了。
娜木钟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向顺治帝跪下,然后道:
“臣妾请皇上赎罪,但求皇上告诉臣妾襄亲王信上所写。”
顺治帝居高临下的看他跪着的皇后,他的皇后端着一张无表情的脸,嘴角却噙着淡的如烟似雾的讥讽。多少努力终白费,一切还是起点,他的皇后再次与他近在咫尺却如在天边远。
“博穆博果尔哪里比朕强,何以得皇后这样有心。”
“呃!”
娜木钟不明白顺治帝何出此言。
顺治帝见娜木钟的表情,觉得狼狈,一挥手把襄亲王的绝笔甩在娜木钟脚边道:
“因为襄亲王是得的天花,这份他的绝笔是吴三桂让得过了天花的士兵临摹的。”
娜木钟匆匆看过了襄亲王绝笔,觉得难以置信,再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想起刚刚顺治帝的隐藏,抬起头对顺治帝:
“皇上,襄亲王此种要求虽然过了,但他其情可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