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成为神小喵的饲主》温柔的彗星

99、第 99 章

　　“啊呀对不起，我来晚了。”小光有些抱歉地说道，顺便把身上的挎包取下来放在一边。
　　“凹没，我，我也刚到。”诸星本来是想站起来，走过去帮小光拉开她那边的椅子的，没想到动作慢了一点，她已经自己拉开坐下来了。他有些局促，又想挽回一些局面地说：“我们点菜吧，这家的烤比目鱼挺好吃的。”
　　“好啊。”小光从善如流地笑笑。
　　诸星叫来侍者点菜，待确定好餐品，侍者鞠躬离去，见小光的目光朝自己看过来，他有些不自信地扯了扯自己身上，很显正式的衬衫领带，领带夹上还镶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跟我，不太搭嚎。”
　　“还好啦。”小光笑着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倒是表现得很自然。
　　诸星也放松下来，只是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他确实很少在小光面前这样穿，但她完全没多想，也没有多问，好像对他的不平常毫不在意，不在意他为什么今天和她见面要穿得这样正式。
　　诸星再次看向小光，一时竟有些恍惚；他现在才发现，说到不同，她的变化才更大。
　　她从前一直留的是齐肩发，头发有时会扎成一个小尾巴，而现在是已经养长的浓栗色长发，尾部还带着点俏丽的卷，像光滑的绸缎一样披散着，有一摞垂在身前。她身上也早已不是学校的制服，而是稍显职业的黑白格子斜领衬衫，加上她脸上淡淡的妆容，举手投足间已经非常有女人味了。
　　但是也有一些东西是没有变的。比如中袖衬衣的袖口外面，露出的一节手臂还是细细白白的，还有那双又大又圆，黑珍珠样的眼睛也一直没变。之前他无意间听夏目和牧闲聊，夏目说，第一次看见小光的眼睛，她脑海里闪过一只小鹿在潺潺的溪流边轻轻跃起的画面。
　　似乎还是以前那个跳脱稚气的小女孩，眼神清澈明亮。但她在灯光映照下显得那样温柔妩媚的脸庞，却让他曾经叫了无数次的那句“小孩”再也没办法喊出口。
　　餐品被戴着白手套的侍者有条不紊地一道道端上桌，色泽诱人，香气四溢，做得都非常精致。不过，确实像藤真说的，分量非常少，是吃不饱的。
　　小光划开鱼皮，夹起一小块鱼肉吃了，还忍不住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藤真。
　　“我准备回我爸的公司实习了。”听见诸星说这话，小光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诸星因为之前她被冲野劫持做人质的时候开枪而被解除警籍的事情，她已经从藤真那里知道了。对此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因为从头到尾，诸星会做警察，完全是为了莉奈姐姐的事，现在事情都解决了，自然是要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我爸他，年纪也大了，虽然我姐夫一直在帮忙打理，但他还是希望我可以回去的。”
　　“这样也挺好的。”小光觉得，诸星身上的变化似乎也有好的地方，他比以前更能够体谅别人了。
　　诸星看着小光握着筷子，夹了一条芦笋，翠绿的颜色青翠欲滴，很是诱人。他记得小光是喜欢吃这些的，这一点似乎也没变。
　　两个人沉默地吃完了饭。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等待甜品的间隙，诸星拿出了那个铁盒子，递给小光。
　　“这是什么？”她接过来。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算是，生日礼物吧。”
　　“是这个书签啊，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光惊喜地一张一张拿出来看。
　　“啊？凹，有时候会去买早餐什么的，送的就，放着也没用，嗯，就给你吧。”诸星说的话和他的心思一样，饶了不知道多少弯。他很想告诉小光，他每年都会在她生日那天，去那家他们从前每天放学都会路过的甜品店买这些东西，他很想告诉小光，他是如何用了心地在守护他们之间珍贵的回忆。
　　“我很喜欢，谢谢你。”小光仔细地把东西重新收好，盖上盖子。
　　此时舒缓的音乐像是跃进了诸星心里似的，之前顾及着牧的反对和告诫而没能对小光说的话，他现在看着小光柔丽的脸庞，突然就很想问出那个问题。
　　鬼使神差地，诸星有些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像乐曲中缓缓而来的大提琴声，“小光，我想问你一……啊！”
　　乐曲的音调突兀地高扬。
　　诸星其实刚才一直有意无意地往藤真那边瞟，看他落座、点菜、上菜、吃饭……此时诸星的脸上呈现一种夸张的惊讶状表情，两眼瞪着藤真的方向，和他身上矜贵的着装还真是不太搭。
　　小光也转头，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藤真的对座多了一个长发的女子。
　　这还是刚才诸星走神的时候发生的事。
　　透着一股“我现在很不高兴”气息的藤真正捏着勺子喝汤，忽然眼前投下一片阴影。还没等他抬头，对方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是藤真健司先生么？”声音不粗不细，是非常清爽的音色。
　　藤真抬起头，与对方对视。眼睛很大，而且很有神采，异常灵动。
　　“你好，我是诸星大的未婚妻，花江百合子。”女子落座，并朝藤真伸出了手，浅紫色的中袖上衣，显得优雅从容，却掩盖不了那一丝干练。
　　藤真很浅地笑了笑，伸出手，但只短短地和百合子轻握了一下。
　　百合子好像对藤真的冷漠毫不在意，她叫来侍者要了杯咖啡，然后对藤真说道：“我本来以为，你不会让你女朋友来赴约的。”
　　“普通朋友吃个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藤真的架势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和他平时对待女性时的绅士样子有很大不同。
　　百合子没有接话，等咖啡端上来，她浅浅地抿了一口，再把杯子放回托盘上。她轻轻叹了口气，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藤真地说道：“你说，诸星会不会和神重归于好？”
　　藤真没想到对方会这样问，微微楞了一下之后，往小光那边看了看，“你大概多虑了。”
　　“藤真君对自己的女朋友这么有自信。”
　　“花江小姐对自己的未婚夫没有信心么？”
　　百合子回头看诸星，正好对上他表情夸张的脸，还有对着她温和微笑点头的小光。她也笑着点了点头。
　　“是你的女朋友么？”小光看诸星保持了一晚上的稳重形象忽然破功，就猜想这个人和诸星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嗯~未婚妻。”诸星撇撇嘴，漫不经心的表情里有一点愉悦和轻松，“她是我姐姐的好朋友，从我姐姐出事到现在，她帮了很多忙。她比我大一些，我爸希望我可以快点结婚，快点稳定下来。”
　　小光觉得，他们之间应该不是简单的父母中意的家族联姻，那段黑暗无助的岁月里，滋长出的也不仅仅是感激和依赖。尤其是看到一整个晚上都好像被什么东西绷住似的诸星，此时流露出的别扭表情，却异常的鲜活。
　　真像从前那个男孩又回来了。
　　小光挖了一块蛋糕，歪着脑袋轻轻地笑了笑。
　　诸星挠了挠鼻子，不太懂小光在笑什么，也把刚才想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刚刚结束早诊的森医生一行人正往手术室走，田山医生一脸不安地迎面小跑过来。
　　“森医生，对不起啊，今天的手术我参加不了了。”田山医生沮丧地把纱布裹着的右手移到身前。
　　“这……”森医生立刻皱起了眉。
　　“早上出门太着急，被公寓的电梯夹到了手。”田山医生有些无奈地低头笑了笑。
　　“那也没办法了。”森医生直接绕过田山医生，继续往手术室方向大步走去。
　　田山医生等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走廊里，才默默朝观影室走去，微微上扬的嘴角在进门之前就落回了原处。
　　“院长。” 他向坐在第一排的老院长鞠了个躬，对方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一些没有参加手术的后辈和他打了招呼后，田山医生疑惑道：“诶？仙道去哪里了？”
　　“不知道哈、一大早就不见人了。”物部转着脑袋扫视了一圈，说道。
　　大屏幕里手术的准备已经就绪，大家也停止了窃窃私语。
　　“患者比嘉修，年龄9岁……”担任辅助的护士长开始核对患者信息。
　　“一助金津胜郎。”
　　“二助原田弘木。”
　　“三助神知光。”
　　“麻醉师前岛理美。”
　　“辅助、器械，宫城彩子。”
　　所有位置的人员就位，森医生精锐的目光朝摄像机看了看，随即朝众人点点头。麻醉师打开计时器，宣布手术开始。
　　而在手术室外的等候区，比嘉诗织紧握双手，一脸紧张地坐在手术室的正对面。和她隔了两个位置沉默坐着的仙道，看着手术室的磨砂玻璃门，幽深的眼睛像一望无际的大海，看不清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