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成为神小喵的饲主》温柔的彗星

32、第 32 章

　　“神。”藤真笑着朝转过头来的小光走过去。
　　而看着藤真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光，不禁抱紧了胸前的文件夹。
　　“晚上好，藤真桑。”小光带着一贯的温柔笑容，只是还微微欠了欠身，恭谨的态度让人很容易感觉到有些疏离。
　　“晚上好。”藤真愣了愣，他不太明白小光为什么会有这种态度，导致他一时竟没办法继续聊天。犹豫了一下，藤真试探道：“你现在准备回去么？需不需要我开车送你。”
　　小光笑着摇了摇头，“谢谢藤真桑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还有一些病历需要补。
　　藤真抬手看了看表，很是绅士地说：“已经过晚上十点了，这个时候回去的话，还是我送你比较好。”
　　小光的手指不安地摩擦着文件夹光滑坚硬的外壳，眼见藤真再次微笑着打算说些什么，小光咬了咬嘴唇，有些胡乱地说道：“藤真桑工作到这么晚已经很辛苦了，真的不用再麻烦了。上次的点心很好吃，谢谢你。”这次小光甚至用了最标准的高级别尊敬语。
　　藤真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哪怕是最初的几次交谈，他不曾听见小光这样和自己说话，他更加百思不解的还有，这种突如其来的过分客气究竟是什么原因。但不管怎么样，至少今天一味坚持自己的想法恐怕不是明智的选择。
　　藤真定了定神，以便继续维持得体的笑容，“那好吧，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还是给我发一条信息比较好，这样我好放心。”
　　小光点了点头，道了句“先走了”便匆匆离开了。
　　藤真垂了垂眼睛，从鼻子里呼了口气，转身朝大门走去。
　　跑到更衣室的小光关上了门，抱着文件夹在中间的长椅上慢慢坐了下来。
　　她看着眼前贴着自己名字的更衣柜出神；前几天才下定了决心，不再和藤真有任何不必要的瓜葛。本来也没什么吧，只是一个认识了一个多月的人，是自己众多患者中的一个。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他曾经是哥哥同校的学长，和牧前辈关系很近。
　　小光甩甩脑袋，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挤出自己的思维。
　　她站起来，解开白大褂的扣子，才发现因为刚才给一个内脏出血的病人插管，身上还沾上了一些血迹。她只能拿出衣服里的东西，一会儿拿去后勤处。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深深的夜色，白色的衣服上的血迹，冰凉的双手，微弱却依然顽强的意识……很痛苦吧当时，有没有害怕呢？
　　小光一根一根取下别在胸口口袋里不同颜色的圆珠笔，第一次见到藤真时的记忆就那样，猝不及防地跑到了她的眼前，像花子调皮打翻了花盆里的水，迅速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小光停下了整理白大褂的动作，扭头看了看窗外深蓝的夜色，心里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难过呢？
　　好想见他。

　　一辆黑色奔驰缓缓驶进一栋门面相当奢华的建筑物里。
　　车一停稳，原本站在门口，系着领结，戴着白手套的侍者便跑过来打开了车门，一个一身黑色西服，器宇不凡的中年男子下了车。
　　“冒昧请问您的尊姓。”侍者将男子引向电梯处，用极其标准的尊敬语问道。
　　“秋山。”男子语气平稳，一股有些威凛的气势却萦绕在周围。
　　“是。”电梯打开，侍者按下相应的楼层，九十度鞠躬直到电梯门完全关上一段时间后，才直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

　　电梯在19层停下，门一打开，一个面目俊朗的年轻男子已经等在了那里。
　　“舅舅。”藤真笑着称呼了一声。
　　“臭小子，很久没见你了。”中年男子一改方才的稳重态度，非常亲昵地拍了拍藤真的肩膀。“怎么样，听说最近你很活跃嘛，上个月那宗特大贩、毒案我也听你外公说了，干得不错。”
　　这位姓秋山的中年男子并不是藤真的亲舅舅。他16岁高中辍学，之后就一直跟着藤真的外公，可以说，外公的公司能有今天，和他出色的能力分不开。
　　本来外公打算把自己的独生女嫁给他，让他入赘秋山家，百年之后把公司也交给他，无奈藤真父亲的出现打断了这个“美满”的计划。最后，在藤真母亲的坚持下，她还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结了婚，但老爷子还是让秋山大叔改了姓，以秋山家养子的身份继续协助自己。故而藤真从小就以舅舅来称呼秋山大叔。
　　两人在硕大的餐桌前相邻而坐，站在料理台后的厨师向两人鞠了个躬，便取过一旁准备好的神户牛肉，仔细地切下薄厚相宜的一块，放在铁板上，娴熟地烤了起来。
　　忽然窜起的金色火焰，掩映在藤真璀璨如星海的瞳孔中，竟有一丝难以名状的落寞。
　　“你今天不太一样嘛。”秋山喝了口酒，精致的白瓷杯被他握在手里。“上次见你，你是从副警部升警部，这次是警部升警视，怎么一点之前的意气风发都看不出来呢。”
　　“正式的任命还没下来呢。”藤真故意避重就轻。
　　“这个眼神，啧，怎么说呢，倒像是失恋了呀。”久经商场的老前辈，看人和体察对手情绪的能力不会比一个优秀的刑警逊色分毫。
　　“看来我控制情绪的能力还是太差。”藤真替秋山倒上酒。
　　“你怎么跟你爸一个德行，老老实实说话会死么。”秋山放下刚拿起来的瓷杯，一脸不悦。
　　“您还是那么喜欢说爸爸坏话。”这次的调侃是真心的，大概是秋山也喜欢过藤真的母亲，他对藤真父亲一直很有微词。
　　“我最喜欢的还是当面说，哎呀别废话，告诉我，是不是谈恋爱了。”秋山把双手撑在了桌上。
　　厨师把烤好的牛肉切成均匀的小块，整齐地码放在面前的盘子里，又取来迷迭香和酱料，点缀妥当后，恭敬地将盘子摆到了两人的面前。
　　藤真两只手打横拿着筷子，看着光洁的白色瓷盘上，分外精致又香气四溢的牛肉，他却有些提不起食欲。
　　不知过了多久，藤真缓缓道：“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喜欢一个人吧。”说完，他还是夹起了一小块深褐色的牛肉送进了嘴里，优雅地品尝了起来。
　　此时，秋山盘子里的肉已经所剩无几了，厨师又取来了一些清洗好的鱼和蔬菜，烹饪了起来。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接受。”藤真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表白被拒绝了？”秋山把盘子里最后一块肉送进了嘴里。
　　“我还没告诉她。”
　　“我就知道。”秋山一脸恨铁不成钢。
　　“不需要说了吧，事情已经这么明显了。”藤真想起那天晚上，小光礼貌又疏离的态度，有些提不起精神。
　　“我以为你有多喜欢人家呢，其实也不过如此。”秋山挑了挑眉，继续嘲讽道：“连面子都放不下，活该人家小姑娘不愿意理你。”
　　“贸然前进，反而会适得其反吧。”藤真辩解。
　　“蠢货啊，你还有理了！”秋山摔下筷子，这回是真生气了，藤真也诧异地看向他。
　　“没有一个女孩子会仅仅因为你贸然表白而决定不和你在一起，但会因为你完全没有表示而打消想和你在一起想法，明白了么？！”说话的间隙还不忘提醒厨师，把鱼给藤真，自己只想吃牛肉。
　　“我并非完全没有表示，我约她吃饭，还提出送她回家……”藤真的据理力争被秋山不耐烦地打断。
　　“健司！吃饭和开车送女孩子回家你可以和任何一个人进行这个动作，甚至是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人。但是把自己真诚的爱慕传达出去的话，只能是那个人。”表情是工作状态下才有的严肃。
　　藤真嘴唇微启，看着秋山的表情有些楞。
　　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自己到底在沮丧什么？一点点不顺就不敢前进，甚至自怨自艾起来，一点也不像他啊。
　　藤真从来都认为，自己可以胜任许多事情，解决许多问题，这份与生俱来的骄傲也使他认为，自己比同龄人优秀得多。而这段时间，自己的表现简直糟糕透顶，自己要先找回自信才可以啊。
　　果然有些话讲出来以后会比较舒服，连吃饭的兴致都高了许多。
　　“下次我再来东京，要听到的不是你又升迁的消息，而是你把心仪的女孩子以女朋友的身份带到我面前来，有问题么？”饭局结束，秋山和藤真并排走出电梯，黑色奔驰车早已等候在门前。
　　“是，我知道了。”藤真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目送秋山的车子缓缓驶离，藤真抬头望了望挂着点点晶亮的深蓝色天幕，微凉的晚风带着让人颇感舒适的味道，藤真深呼吸了一下；突然，好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