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光阴》唯我独损

36、第三十六章 彻底脱困

　　这从天而降的巨石，若砸凡人的话可以轻松砸成肉泥，但要砸死申公豹这种程度的仙人还远远不够。深知这点的雷震子进行追加攻击，他从空中降下，大喝一声，举起雷光棍用力一砸，并未砸在石头上，而是砸在离巨石不远的地面上。若是砸在巨石上，大部分破坏力都会由巨石承受，落在申公豹身上的很小，不但无法重伤他，反而会助他破壳而出——这也是胸口碎大石的依据所在。

　　雷光棍所触的地面顿时裂开一张大口子，片刻之后就延伸到压着申公豹的巨石下；更有一道看不见的□□之气在地下潜行，融进巨石下的沙石岩土，结合地脉之力，轰地一声从巨石下爆裂开来。
　　□□的发动，将上面的东西一股脑都炸上了天，包括巨石，还有原来站在上面的龙须虎，不过申公豹和白额虎却不见踪影。哪吒在后面看得清楚，发动□□的同时，巨石下面一道遁光飞出，估计是申公豹连人带兽进了土遁脱身。

　　遁光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显现出申公豹和白额虎的身形。申公豹仍然骑在白额虎身上，不过冠也歪了，袍也破了，脸也灰了，鼻尖上还沾着一块泥。挨打的申公豹真正生气了，他嘟着脸，杀气腾腾，二话不说抽出背后宝剑。

　　情况不妙……总之先拍他一砖。念头一起哪吒就立刻行动，金砖刷地一声就朝申公豹飞去，可惜，没打着。
　　哪吒的准头没有问题，申公豹也没有去闪，金砖之所以落空，完全是因为半空中忽然一个黄巾力士，把申公豹领子一揪，拎走了。
　　大家顺着一边挣扎一边被拎走的申公豹的轨迹往上看，看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哪吒及雷震子，以及才赶过来的黄天化，都不认识这位神秘爷爷，正想询问，挣扎着的申公豹透露了他的身份“南极仙翁！放我下来！”

　　众人（包括刚爬起来的龙须虎）齐刷刷地向南极师伯行礼问好，南极仙翁微微点头，然后神情微敛，对着还在挣扎的申公豹训斥：“申公豹，你身为长辈，却无长辈的样子，竟然欺负起小辈来了！现在拿你回玉虚宫见师尊，看他如何处置你！”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在身长好几丈的黄巾力士手里，申公豹像被拎着的小猫一样奋力挣扎。南极仙翁不理会他，授意黄巾力士将申公豹抖了几下，一个核桃大小的东西从申公豹袖子里掉了出来，飞入南极仙翁手中。申公豹一见这东西更加起劲挣扎起来：“不要！我好不容易抓到的！”

　　南极仙翁一甩拂尘，那东西越变越大，竟是两仪鼎。南极仙翁又一甩拂尘，鼎盖自动张开，吐出一片氤氲之气，气中飞出一道白光，落下来现出身形，乃是之前被吸进去的杨戬，但仍是姜子牙的模样。申公豹脸色铁青，拼命向杨戬的方向抓挠着：“师兄！师兄！“
　　不等杨戬有所表态，南极仙翁已经收了两仪鼎：“我带申公豹回去复命，你等尽速赶往岐山。”说完便转身，与黄巾力士驾云而去，白额虎也无奈地跟走。众人再次齐刷刷低头行礼相送，直到申公豹“师兄！师兄！”的哀嚎消失在云端，才抬起头来。

　　龙须虎单脚跳到杨戬面前行礼：“师父，您受惊了吧。”
　　哪吒笑着把手搭在仍披着姜子牙皮的杨戬肩上，对没搞清状况的龙须虎说：“你认错了，这是杨戬。”
　　龙须虎一瞬间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坏了，直到杨戬变回真身，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是杨道兄，变成我师父作甚？”
　　“这都是为姜师叔分忧。”杨戬微笑着说。
　　雷震子皱着眉头：“对付申公豹就算了，刚才在南极师伯面前，你居然还装成师叔。”
　　“未曾料到师伯会来，而且申公豹还在，变回来就穿帮了。”杨戬颇有装就装到底的风范。
　　“难道南极师伯也没看出来吗？”龙须虎不解地问。
　　“应该看出来了，否则他会和师叔多聊几句。”
　　大家回想起南极仙翁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深感师伯为师侄掩护用心良苦。

　　“对了，你这是从哪里来？”哪吒问起乱入的龙须虎。
　　“喔，师父让我去楚州修堤坝。”
　　哪吒记起当时西岐属地楚州连降暴雨，有发洪水的危险，姜子牙觉得龙须虎能发石头这点可以利用，就派他填堤坝去了。为了防止他以独特的相貌忽然出现惊吓到当地百姓，特地派了金吒送他过去。
　　“这好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吧？才修好吗？真不容易。”
　　“不是……”龙须虎挠挠它的角，“十天前就修好了。”
　　“那怎么不回西岐？”哪吒问道，虽然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我找不到西岐在哪……”龙须虎不好意思地用爪子挠了挠角，“我从东海附近出生后就没离开过故乡，所以这次出来就转向……”
　　哪吒了然地点了点头。记得当初和大哥一起找到龙须虎时它是在北海边上，不知道是它记错了出生地，还是在日常活动中渐进到北海了。
　　“那你怎么出现在这里？”雷震子接着问。
　　“哦，我正在找西岐，忽然听见有喊叫声，就想过去找人问个路，正好看见师父被人抓起来……对了，那人是谁？”
　　“那是姜师叔的师弟……”杨戬看到龙须虎一脸“师叔为什么抓师父”的表情，“这事一言难尽，我们先去岐山，路上再说。”

　　众人赶到岐山，发现岐山景色大变：山上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都掉没了叶子变成了秃头；山谷被凸凹不平的巨冰封住，里面横七竖八地夹杂着树木和商兵的躯体。有一队周兵裹着厚厚的冬装，顶着六月凛冽的寒风，在冰面上艰难地行走。众人下去询问，得知他们是受姜丞相之命，来抓鲁雄、费仲与尤浑。
　　这差事听来简单，执行起来颇有难度：这片冰谷是先从山上泄下洪水，然后再冰冻而成，商营的帐篷都被冲得七零八落，里面的人也不知道冲到哪个角落，十分难找。冰上很滑，障碍又多，不时就会滑倒绊倒，找人就更不容易了。幸好这时哪吒等人赶来，先是在空中眺望到疑似中军大帐的残骸，把这些已经摔得鼻青脸肿的士兵带过去辨认，然后又用法宝和法术（火尖枪！风火轮！莫邪宝剑！火雷！）强力刨冰，把目标刨了出来。
　　周兵万分感激地拖着三具带冰碴的尸体返回西岐。目送周兵离开后，雷震子看着遍地冻尸：“师叔这次做得太狠了。”
　　“也许师叔是情势所迫。”杨戬宽慰道。
　　哪吒也觉得这次姜子牙做得很不正常。自从开打以来，无论是正面冲突还是半夜偷袭，姜子牙的一贯策略都是针对对方将领，尽量减少双方士兵的伤亡。其一，阐教尽量避免无谓的杀生；其二，俘虏的敌方士兵可以增长我方力量，逃跑的地方士兵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变成我方的力量；其三，突出武王的仁政，增加武王的威信和号召力。而这次不仅把敌人杀光光，还严重违反时令，破坏环境，给我方将士也造成了不小的困难，实在太不正常了。哪吒抬头看着一片萧杀景象的岐山：记得封神台就在岐山上，也许和这有点关系。

　　正说话间，天上浓黑厚重的云幕裂开一条缝，一缕六月的阳光挤了下来，并且越挤越有劲，很快就把乌云挤到了看不见的远方。一直肆虐的阴冷贼风也停了，骄阳似火，直射在冒着寒气的冰面上，好一个又冻又晒的天气。
　　几人进山搜师叔，很快就在山顶附近一个土台上找到了姜子牙，以及敖丙。姜子牙为没见过敖丙的杨戬黄天化雷震子引见，敖丙有礼有节地一一见过，不过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相互介绍寒暄之后，姜子牙问：“你们申师叔可好？”
　　此问一出，原本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唠家常气氛顿时消失，早就想告状的雷震子看了一眼算是外人的敖丙，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了：“申师叔他想煮了我们吃肉。”黄天化也在一旁点头。
　　这话立刻吸引了敖丙的注意力，开始关注事态发展。作为众人关注中心的姜子牙却不以为意：“这是他在和你们闹着玩呢。他年纪还小，你们要多体谅。”
　　他年纪都够你叫祖宗了！不过这话阐教三代只能在心里说说。雷震子试图让姜子牙醒悟：“不仅如此，杨戬师兄变成师叔的模样去劝说，也被他抓了。”
　　姜子牙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不要紧，小孩子一时兴起，很快就会放了。你看，这不是放出来了吗？对了，他现在怎样了？”
　　雷震子内心血泪：师叔没救了！杨戬出来答话圆场：“申师叔（哀嚎着）跟着南极师伯回去了。”
　　“哦。你们这几天也算辛苦，先回西岐吧。”姜子牙吩咐道，“但我在这里的事不为人知，你们回去不要说。”

　　最近降温，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