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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赴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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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风潇潇,荡起圈圈涟漪,平静的湖面顿时烟霞万顷,波光粼粼,远方传来得知安悦有喜的庆祝声,遥远而悠长,黄昏时许,这是少有的宁静,无名的鸟儿唱着欢快的歌儿,从湖的上方掠过,粉色纱裙轻柔地飘起,女子的目光望向远方,而青碧色的瞳孔中有着淡淡的莫名的愁绪,似乎与这里的宁静与欢快格格不入,女子的心事过于复杂,或许,连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而愁,见到了几年不相见……不知该怎样称呼,应该是师兄吧,毕竟他俩也不会再有过多的瓜葛了,而他与我的湘亭之约,我该不该去呢?我在怕什么?清者自清,我早已挥剑斩断情丝,我到底在怕什么?怕相见会是难堪么?安悦,你到底在怕什么,不断的反问让自己无所适从……
“小姐。”思绪万千飘荡之际,似是一个不和谐音出现在了此处,安悦慌忙的收回思绪,“日落天凉了您又有身孕,我们进去吧。”说着,婉儿迎了上去,为安悦轻轻披上一件缀满亮片的白袍披风,安悦的身子微微一颤,眼神像被惊醒了似的,但又马上恢复了往日的淡定的微笑与从容的态度,婉儿搀着她缓缓走向内房,她的脚步轻盈,内行一眼便可认出此人有着一身好武功,自160岁退出江湖,她已决心好好爱诞君,不再习武,渐渐的,力量也被她一次次的抑制收敛了起来,可今日,为何被封尘多年的力量会慢慢释放……婉儿毕竟是个丫头,虽然小姐对她栽培不少,可终究改变不了自己粗枝大叶的毛病,看着非比常态的小姐,她也无心多想些什么,只是一步一步向房内走去,“嗯?”看着她突然停下,婉儿用目光淡淡的询问,“诞君……”她有些吞吐,“诞君他今天还来么?”“诞君……”婉儿的心被吊起,一股酸楚涌过心头,她知道小姐善于观察,于是马上把挂在脸上的表情换成微笑,轻松地说:“小姐,你忘啦,你已经有身孕了,不便侍驾,他……自然不会来啦!”婉儿在措辞方面还是避过了“诞君”两个字。“是嘛……”安悦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径直朝房中走去,今晚,该是怎样的孤独啊……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太医院中,清秀的男子,帅气的脸庞,蹙眉,用手抵着下颚,颜色平淡,是思忖,亦是纠结,门外聚集许多仰慕他的宫女,在小声议论着什么,他思绪紊乱,听着这些“麻雀”的,他眉头紧皱,一股燥热穿透全身,他左手握紧拳头,在挑战着自己最终的极限,“轰”的一声巨响侍女们都吓了一跳,鸦雀无声,那一拳真狠啊,桌子上深嵌这一个拳头一般大小的凹槽,染着血迹,模糊了整个桌子,“呵呵”,他想:她,她居然怀孕了,但是,我自己亦不知该祝贺他们,还是怨恨?但是,雁痕,你又难过些什么呢,你有资格难过吗?他苦笑道。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月儿挂在枝头,夜是静谧的,银色的月光优雅的倾洒在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夜莺清脆的啼叫不时回荡在远方,这个夜,是柔和的。
湘亭是一个很小,又极其隐秘的地方,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亭子,没有任何的装饰与点缀,但那座亭子散发出来的古老气息,只有岁月才能铸成,白天,这座亭子就很少有人往来,夜晚更是廖无人烟,未到午时,院里便有一位一位青衣男子饮酒任诞,他恨,恨诞君,可又为何生恨?恨他夺走了自己的女人?可他从来也没有得到过她,又怎算夺走?“如今,她却怀孕了,这场游戏我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当年牵着手,并肩走的小师妹,短短十年,现在却已成了别人的新娘?曾经最爱的悦儿,现在为何显得那么陌生?”触碰到了情殇,他潸然泪下,冰冷的泪珠如尖刀似的划了下来,心如刀绞……
像是在天穹的另一头,在截然不同的那一边,迷惘的双眼,望着天色,愁云弥漫在天空,远方的雷声滚滚而来:“现在几时?”“快至午时了,小姐,我帮您打盆水,您早点歇息吧。”不等应允,婉儿便退出房外,他知道小姐一般多会允许,待婉儿的脚步渐渐远去,安悦小步走到梳妆台前,缓缓地坐了下来,像是在作者什么重大的决定,她的目光变的没有焦点,望着镜中的自己,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安悦,你被打倒了,你曾发誓不为荣华富贵所倾倒,可如今,雍容华贵,不正是用来形容你的么?”安悦探手取下了雍容华贵,“或许,再让他看一次最后一次的自己吧,也好做个了断了。”
“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红衣女子翩翩而来,湘亭中男子抬头,赫然一惊:“你……你怎么会来?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据我推测,公子应该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吧。”女子用手玩弄着发丝,淡淡的说道。“你,你什么意思?”雁痕屏息,“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带进宫的?”女子目光变得妖媚,“我知道你喜欢安悦,可是你就是缺一步。”“什么。”“勇气和胆量,你太过于中规中矩,怎能得到她?我向来喜欢成人之美,需不需我助你一臂之力?”女子歪着头,坏坏地露出一个诡异笑容,走到男子身边,用手指抵着男子的下颚,然后挽住过男子的脖子,“啪”男子忽然站起来,打下女子的手,“嗯?这算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雁痕不语,低下了头,“好,我会助你,决不食言!!哈哈哈哈哈……”内心的邪恶与贪欲,四压迫了很久在瞬间释放,鲜红的嘴唇张得老大,令人生畏……
时间的脚步从未停歇,步履匆匆,转眼,月而已爬上山腰,场前的女子神色淡定,目光投向远方,那是湘亭的位置,那里,他已在等了吧。
“吱”,们被推开了,婉儿提着一盆水,进了屋,安悦应声回首:“你先下去吧,今晚,我想独自静一静。”玩儿犹豫了一下,“哦,好,小姐你早点睡。”婉儿关切地退了下去,心中似有疑问,却丝毫不露,正是应了那句话: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
安悦身着轻绿纱衣,发髻盘起,蹲在橱边细心地翻寻着什么,“啊,摸到了。”她低呼。手缓缓带出的是一个用黄段子包裹着的东西,双手托起,轻搁在桌上,不料“赤露”袋子上打的结,忽然自己脱了开来,好像有一股力量在争先恐后地冲出,淡淡的白光下,一把利器重生,铭刻着“倩影”的长剑放出了刺眼的光芒,一闪即逝,“倩影”,“光影”,这是一对双剑,有着无穷的力量,长剑劈天,以震乾坤,星辰万古,唯吾独尊,这两把剑在铸成前就威慑江湖,当时他们的师傅一把给了她,另一把,在雁痕手里……
即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需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抄起剑,大步迈向湘亭,奔驰中不禁抬头,心中一惊,一片阴云将月光遮蔽了去,有该是怎样的一场暴雨啊,一袭青衣在蜿蜒中来回穿梭……
“啪”的一声响,虽然很轻,但仍惹得亭中男子一惊,一丝绿绸不偏不倚系在了湘亭的亭顶上,绿绸的远方,青衣女子踏绸而来,倏地落在了湘亭内,亭中男子脱口而出:“师妹……”带着有些欣喜,男子凝视着来者,红衣女子低头担了担身上的衣服,抬起头,撞上了男子的眼睛,含羞坐了下来,倒满一杯茶,一饮而尽。此刻,站在面前的,是安悦,还是师妹,是别人的妻子,还是我的……男子无所适从。
“我已经不是你的师妹了。”淡淡的一句话如冷铁一般,酪在了雁痕的心头,无比疼痛,“哗啦啦”闪电闪过,第一滴雨滴,重重的坠落在了地上,大雨随即而来。雁痕想看清楚安悦此刻的表情,但仿佛有种隔阂,再也看不清。
“呵呵,安悦,你别忘了,你和诞君只是假结婚,你是岚旋族的族人,你到孜亭,也只是一场政治婚姻,你们的相遇到相爱也是师傅刻意安排的,你其实是,无耻的奸细!”情急之下,说出了这句话,言语字字犀利,或许是为了激怒她,让她放弃诞君,他也只能……
“我……我没爱上他……没有爱上他,没有……”她申辩的声音越来越轻,是啊,这样违心的话,连自己也不相信,不过他也说得对,自己本来是被师傅派来的探测底细的间谍,现在只是爱,也早已失去了资格,她真的没爱上诞君,因为她根本没有资格去爱。
“还说没有?你自己也不相信,安悦!你醒醒吧,你准备背板岚旋了么?”
安悦紧急下岔开话题,“那你寻我来所为何事?是让我回去继续做你的小师妹么?”安悦脸上没有表情。“我……”如此一问,雁痕一下呆滞了,原来占上风的他,现在无所适从,支支吾吾地憋出一句话,“我只是来……来找你叙旧……”
“真只为叙旧?”从小一起长大,安悦对雁痕是最了解不过的,可此时,她却不知,这样的问题给雁痕带来了多少尴尬。
“我……”雁痕蹙眉,不等他说完,安悦笑笑,目光陡然犀利:“千方百计进宫,也只为叙旧?”安悦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但想想现在不断,以后会演化成无绵的悲愁,也只能狠下心,即已决定,何必回头,趁这次彻底断了雁痕对她的念头。
雁痕:不是了,真的不是当年的师妹了,女孩终究变成了女人,让人看不透,琢磨不透。
依稀看见雁痕不知所措的眼神,可是安悦的头脑越来越混乱,眼中的图像越来越模糊,她使劲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晕晕乎乎的感觉慢慢浸透全身,身体像陷在泥潭中拔不出身来,“水……水里有毒,你……”她怒目相视吐出最后一句话,雁痕也是一惊,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走向安悦,“扑”的一声,安悦跌落在了他的怀里,无力的挣扎着,“师妹!师妹!!!”雁痕大叫,可安悦丝毫没有作声,“哈哈哈哈哈哈哈……”邪恶的笑声传入耳中,红衣女子再次出现,“你,你怎么还没走!”雁痕托着安悦叱问道,女子笑着走上前去:“我说过我要帮你,决不食言。”“你,你对她做了什么!!”他手指直指女子鼻尖,女子伸手握住他发指的手,又走近了一步:“哟,你心疼啦。”“别废话!!”雁痕再也抑制不住愤怒,重重地把手抽出,厌恶地看着她,“没事,她只是暂时失去知觉,没什么大碍。”雁痕舒了一口气:“那你还不快给她解……”话没说完,女子似乎料想到了后面的话,“你真想这么快就解毒么?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红衣女子在笑声中消失。
怀中的安悦清秀的脸庞依偎在雁痕的身上,分外迷人,“诞君啊诞君,你让我痛苦,我会加以偿还!”他抱起安悦,徐步走在路上,似乎每一步都在作斗争,
“吱呀”门被打开了,月光的照耀下,漆黑的影子,是一男抱着一女,女子被轻柔地放在床上,男子走上床榻,那一刻,空气凝滞了,呼吸慢慢地变得急促不安,时间停滞在了这一点……
广和宫。
寒玉雕琢成的精致小靠椅上,诞君独自一人,眉头紧蹙,“岚旋族已调动人马至孜亭十里外的屿国,似意与我军交战。”奏折上这样叙述着,他不知所措,或许是他太过于疲倦了吧,他累了,他困了,可是他不能睡,今晚,他将会独自一人就寝,抱着冰冷的枕头,该是怎样的冷啊,想到这里,他不禁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正值此际,一位侍卫悄悄地走进来,在诞君耳旁说了些什么,诞君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玥妃驾到。”一声长吟,诞君听到玥妃,精神一振,玥妃知书达理,只是心机太重,在安悦出现之前,她是诞君最宠爱的女子了,她曾多次陷害其她贵妃,但出于对她的喜爱,诞君也从不追究,依靠裙带,她的叔叔也稳当宰相,可惜她迟迟怀不上龙胎,而且安悦出现后,诞君也冷落了她,她在宫中的势力渐渐瓦解,地位遥遥可危。“诞君。”温柔妩媚的声音传入耳帘,使人的心都酥了,妖娆人身姿出现在眼前,玥妃向诞君作揖,缓缓开口,“臣妾知道安悦今晚不来,想来你闷得慌,特来陪你。”显然她不会放过每一个机会。诞君放下奏折,玥妃已走到眼前,扑入诞君怀中,千百次了,每一次见他,她都会这么撒娇的夺取他的注意,诞君顺手地牵住玥妃,欣慰的笑了:“还是弦玥深知我心。”
笠日清晨,骤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气息,一切都那么详和,可是,东方的屋子里却传来隐隐的哭声,清晨的阳光射进屋子,照亮一切黑暗,朦胧的床帘下,女子胆小地蜷缩在床的角落,失去了以往简傲绝俗的姿态,不断啜泣着,她拉紧被子,把脸深埋在臂腕中,床的另一头,一位男子依靠着墙壁:“对不起。”只是轻轻的一句,似乎这空间再也容不下他,男子抓下衣服便离开了,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下女子孤单一人哭泣……
事情已经发生了,哭也不能抹去伤痛,望着架子上的青色纱衣,她无奈,她所能做的,便是隐瞒隐瞒再隐瞒,她爱诞君,她终于承认她深爱着诞君,因为在背叛诞君后,她是那么痛苦,可是,这一夜…… 只愿君心似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