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狭缝之外》碎石怪

9、episode 08

　　今天的见面也许只是为日后埋下个悲剧的伏笔，就算早知道，也一定还是会像个只会按照剧本走剧情的无名演员那样说出同样的话语，做出同样的选择，露出同样的微笑。毕竟个体是多么的渺小，根本无力抵抗，只能在掌控此空间无上的意识的操纵下学会放弃挣扎。

　　从来都只是在发呆的时候才会想到的事情，没想到现在竟然就这么付诸于实际了，天空很高，即便有的时候是阴沉的灰色但仍旧有种想要伸手去抓住什么的冲动。
　　自由？
　　现在的我算不算是自由的呢？不再是局限于那个小城市，不再是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对这电视机打游戏，不再是艰难但也成为了习惯的给自己身上缠上绷带，不再是感叹着每天一成不变的无聊生活，可以尽情地在这片大陆上，甚至是海洋上，海洋那边的大陆上奔跑，撒野。用这双眼去见证，这双手去触碰，这双脚去抵达，所有的一切都将是无尽的可能。
　　世界的宽广，一定要亲身经历过才能够明白，除了自己以外的世界，然后彻彻底底地看到自身存在的渺小。这样渺小的我，那些无聊的想法岂不是更加无所谓吗？如论我做什么，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又会影响到什么呢？于是这样想着，于是那样做着。
　　这就是自由吧。
　　“呀呼——”发出奇怪的叫声，不知道做过什么处理的摩托，甚至还有插着小旗子的，清一色奇怪的衣着和发型，这群莫名其妙围过来的人怎么看都是典型形象的，暴走族吧？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欸，还以为只有漫画里才有这种人咧。
　　“哟~想不到这种时间还有小弟弟在散步啊~~~~小鬼，夜游是很危险的哟~~因为有我们这种人啊~~哈哈哈哈~~~~~~”
　　似乎是老大的人很开心地笑着。怎么说呢，虽然他无论是打扮也好，还是说的话的内容也好都像是彻头彻尾的坏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们其实只是单纯地看到大半夜还有人在高速上走路感到很好奇所以才过来围观的，如果真的是离家出走或者迷路少年什么的说不定还会好心地送回家的那种人，直觉吧，毕竟，太不像坏人了。
　　但是！！你那只眼睛看到是小弟弟了？！！
　　不就是突发奇想剪了个短发，略长的刘海差不多可以把左眼极其外上方的蛛网图纹挡掉，顺便戴了副反光用的黑框平光镜，外加偏大的黑色帽子，长袖T恤以及有点不合季节的中裤配上的是到膝盖下十公分左右的靴子，背后背着装着我家当的登山包，而已嘛，哪里像是小弟弟阿混账！！
　　话说在高速上看到有一点点的可疑的人就直接过来搭话，这个习惯很不好啊，遇到我就算了，要是其他人的话说不定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啊，比如说上第二天报纸的社会新闻，搞不好还能上头条也说不定的。标题，高速公路惊险二十具死尸，之类的。
　　三更半夜的为什么会走在高速公路上呢，其实本来是傍晚没有目的性地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发现夕阳照在海面上的样子非常漂亮，于是便沿着靠海最近的高速走啊走的，没想到太阳彻底西沉了之后，月光下的大海竟然更加的，呃，找不出形容词了，总之就是非常让人感动的画面，于是继续沿着海边走，结果，回过神来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莫非其实我是天然属性的？阿阿，不要啊，才不要沦落为自己说自己天然的家伙啊！！
　　好吧，一个人脑残着的时候突然意识到目前属于被围观中，故作镇定地干咳一声，“咳，夜还很长，这种时段随便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看到人不要随便搭讪，作为人生的前辈还是后辈这些都无关紧要先忠告你们，这种情况下危险的绝对是你们，建议回去借点恐怖电影阿动画片漫画什么的增加一点常识。说起来要是你们从来都没有觉得在路过前一个出口大概有四十公里距离前一个路口大概有二十公里的全封闭式高速上看到有人在不依靠任何交通工具走路是件很诡异的事情的话，你们也是蛮厉害的。”
　　说起来侠客给我手机居然还有GPS功能，实在是高级阿。除此之外，银行转账阿，上网写博客什么的平时都是用手机完成的，而且最高级的是这手机没电的时候还能直接靠念来运行。
　　就算现在的月光惨淡得甚至可以用黯淡来描述，但用来看清楚这些人的表情已经很足够了，况且还有摩托的前灯。没看错的话，似乎都有点发绿。
　　果然，虽然同为这个世界上渺小的个体之一，差距这种东西以这种个体来看，确实还是非常大的。
　　从一开始就注定的“不同”，所以从一开始自己就注定没有办法在那个世界里融洽地生存，也可以说，自己是被那个“普通”的世界遗弃的吧，或者说是抛弃、嫌弃都可以。
　　看吧，那些略带狼狈流着些许冷汗的人们，什么时候开始，可以用这样近乎居高临下的态度去看待这些，弱小。明明自己也不是强者，这样的傲慢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呵呵，谁知道。
　　嘛，反正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是不要废话太多的比较好。“但不管怎么说，叫一个未成年少女小弟弟实在是件很失礼的事情……”
　　一点点恶意的念，姑且当做是送夜游的人们回家的好了。
　　说起来时间确实蛮晚了，要不自己找个地方睡觉去吧，反正这种时段的高速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车的吧。那样的话，要稍微加速一点了，向下一个城市~~

　　后悔，很后悔，为什么剩下的这么二十几公里路非要用我那个刚开发出来操作还不是很顺畅的念能力飙过来阿！！！谁说大半夜的高速上就没有车的！！没有车我是撞什么撞成这个样子的啊！！！
　　不大不小的参观里，窝在角落里泄恨地用吸管戳着杯子里漂浮着的冰块，位于酒保身后的电视机放着午间新闻，什么高速上凌晨发生一桩离奇车祸，一辆货车像是和另一辆车相撞了一样翻在路边并伴有明显的冲撞后导致的车身变形，但从现场看却怎么也找不到究竟这辆货车是跟什么东西撞了，而司机目前为是意识还没有恢复什么什么的。
　　为什么的是“什么东西”阿，明明是被一个活生生的人撞了嘛！还有那个司机绝对有超速了！
　　没有想到对面会来车所以一不小心没有控制好就撞上去了，反应稍微慢了一点，等用上硬的时候似乎有点晚了。明明好不容易脱离绷带有一段时间了的说。
　　不过也无所谓啦，反正这种程度的小伤，睡一觉就好了。当然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而是对面那个，正在不停地往嘴巴里面塞食物的男人。
　　事情是这样，早上的事故发生了以后，很不巧，库存的绷带全部用光了，所以只好到这个小城市的药店去买。结果因为早晨太早的缘故药店居然没有开门。本来想在门口等到开门再进去买的，没想到路边花坛里突然窜出来了个人很紧张又出乎意料地好心，不但提供了我急救箱，甚至还自告奋勇说要帮我包扎。不过最后还是我自己给自己包上的。
　　这个人把他那个箱子打开了之后还没说满三句话就昏了过去，饿昏的。所以出于不想欠莫名其妙的人的人情，所以就顺便提供他一天的伙食当做感谢。
　　还真是能吃啊，到底饿了多少天才能饿成那样啊……
　　“说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呢，我叫雷欧力，欸，年龄17岁半，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虽然目前处于贫困时期，但等到我通过了下一届的猎人考试，一定情况会有所改变的！！”
　　吃完了似乎觉得没什么话题的那谁，好吧，雷欧力便开始从最基本的自我介绍上开始尝试拓展话题。17岁半阿，和我差不多嘛，真好啊，已经有了这么个明确的目标了啊。
　　“那小弟弟叫什么呢？”
　　“……安尼娅”第一次这么咬牙切齿地说出自己的名字。话说为什么12个小时内就连续被人叫做小弟弟阿？！！
　　和压抑着不断爆出来的青筋的我不同，雷欧力一边笑着，一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欸~~很像女孩子的名字……哇啊！！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啦！不像女孩子！！一点都不像！！能够这么利索给别人一拳的怎么可能像女孩子呢……啊啊啊，我错了啦！！都道歉了，很危险阿，哇！！……”
　　怪叫着躲过我的拳头攻击，就算打架方面我是大外行，不过这人能够全部躲开看来……没有念能力的话打架我实在是太弱太弱了！！嗯，决定了，找人教我打架！！
　　正好也在外面乱走乱看了蛮长时间了，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就算是我，也是有能够回去的地方的，对于这点，一直都，心存感激。蜘蛛的身边，目前的我。唯一的容身之处。
　　抽出餐桌上的便签纸，随手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当然不会是手机号码这种都市小说情节，而是，“照着这个号码去买彩票的话应该可以中个什么几等奖，就算奖金都是分期付款的起码一时半会饿不死你。”
　　对于自己和异类的同步率我自己是绝对有信心的。不过居然说我不像女生，我，“哦，对了，雷欧力，其实你的话，比起现在身上穿着的这种休闲款的更适合西装墨镜这种，正好配你的手提箱不是很好嘛。将来要做医生的人当然还是穿正装比较好~~”
　　小小的报复一下而已，所以只用了一点点念，在说那段话的时候，这样比较有说服力嘛。
　　留下几张纸币，起身离开，太多无谓的交集，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就这样吧，大家都当对方是曾经帮过自己的路人好了，再见什么的，不需要。
　　拿出手机，按下快捷键，没过多久就接通了。
　　“团长……”
　　果然，自由这种东西对于我而言是不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