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某人》灵夭厌途

1、苏某人

　　“我叫苏某人，是个男孩子。”

　　“我有一个大爹，还有一个二爹，我原来在孤儿院。”

　　“领养我的那年，我八岁，我大爹二十岁 我二爹二十三岁。”

　　“我一直和很不明白，我大爹和二爹是不是反了。”

　　“我二爹叫苏木，由于我二爹人很冷淡，懒得取名，于是我就叫苏某人。”

　　“而且，我发现，我大爹好像很怕我二爹。”

　　“但我感觉，我二爹对我大爹很好，要是别人这么烦我二爹，早被我二爹打残了。”

　　“我上二年级时，有一次，我想带同学来家里玩，害怕大爹二爹不同意，提前和他们说。”

　　“大爹二爹很惊讶，当然主要是大爹惊讶，二爹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一丝变化。”

　　“但是大爹告诉我，你二爹笑了。”

　　“那一天，大爹和二爹进行了谈话，虽然我听不懂，但我记下来了。”

　　大致如下：

　　大爹：“苏木，咱儿子要带女同学来家里玩，小小年纪真有他大爹我当年的风范。”

　　二爹喝了口茶：“女？”

　　大爹：“要是带男同学回来，怎么可能还要向咱们打报告。”

　　二爹：“你当年身什么风范？”

　　大爹：“哎哎哎，在你之前我可是守身如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而且，难道不是你更受欢迎吗？”

　　二爹：“……”

　　（连他都都能感觉到他二爹那充满威胁的眼神。）

　　大爹：“好好好，我更受欢迎行吗？”

　　二爹：“……”

　　（眼神继续。）

　　大爹：“呃……咱们这是聊到哪儿了？对，咱儿子不能早恋，就是，不能早恋。”

　　二爹：“……”

　　（苏某人对此眼神的理解：我早已习惯了你的傻逼。）

　　·

　　“第二天，我带了一个小朋友回家，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一起写作业，打游戏，有说有笑，玩玩闹闹，我本人是非常高兴地。”

　　“但我大爹显得有些，怎么说呢……惊讶不像惊讶，惊悚不像惊悚。”

　　“那天后，大爹二爹又进行了谈话。”

　　如下：

　　大爹：“某人他竟然带回来一个男孩子，可爱的男孩子！ 难道咱们一不小心领养了同类，说实话我原本的想法是看着我儿子娶妻生子的。”

　　二爹：“你想太多。”

　　大爹：“怎么了，我难道就不能看着我家某人娶妻生子了么？”

　　二爹：“……”

　　（苏某人：他二爹的眼神中透露着深深地嫌弃。）

　　大爹：“怎么办，我儿子还有没有可能直回来？”

　　二爹：“……”

　　（眼神继续。）

　　·

　　那次之后，苏某人发现他大爹看他的眼神有那么一丝丝的变化，每当此时，他二爹总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大爹，而他此时总会偷偷摸摸看一下他二爹的眼神。

　　·

　　两年后，苏某人上四年级。

　　听班里的同学说，他的二爹超级可怕，开家长会的时候看到我二爹，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还说他二爹一看就不像个好人，整个气质就是道上混的。

　　“后来，我大爹二爹的对话让我对此深信不疑。”

　　如下：

　　大爹：“小苏木，你终于回来了，那些白花花的尸体哪里有我好看，每天都回来这么晚，你是不是不想我。”

　　二爹：“是。比起你，我对动刀子更感兴趣。”

　　大爹：“你这个人就是暴力，一天到晚就干那些血腥玩样儿，又动刀子又开颅的，啧啧，那些人真可怜。”

　　二爹：“你想试试？”

　　大爹：“不了不了，毕竟我比你还暴力，是吧？”

　　于是小学这几年，苏某人都沉浸在他二爹是□□老大的情绪中。

　　·

　　“然后我大爹二爹就回家房间去了。”

　　“其实我一直很不明白，为什么我大爹二爹住一个房间，明明家里也不差这一个房间。”

　　“而且我大爹二爹进去后就没再出来，他们忘记给我做饭了，于是，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吃了泡面。”

　　“我本想着我大爹二爹还没吃饭，就去敲门，问要不要也给他们泡桶泡面，但是房门锁了。”

　　“房间里很安静，在外面什么都听不见，但我总感觉在我敲门前还是隐隐约约有一些声音的。”

　　“我立在门外很久，思考自己还要不要敲门。”

　　“突然，我想到一个同学和我说，他父母告诉他晚上不要进大人的卧室。于是，我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我总感觉，第二天早上我大爹二爹面对我的表情有那么一丝的尴尬，也许是因为忘了给我准备晚餐。”

　　·

　　“我升初一那一年，终于知道了我二爹的真实身份，他是法医，小学笼罩在我二爹身上的中二想像从此一去不复返。”

　　“我也明白了现实，我大爹二爹是同性恋，有些人对此很不理解。”

　　“但我感觉，我大爹二爹很好。”

　　“我也明白了以前他大爹二爹说的话的意思，也明白了他二爹眼中的嫌弃的含义，那么小的孩子你就妄想分出他是直的还是弯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直的还是弯的，可能是个双，也可能是个无。”

　　“总之现在，我再也不随便敲我大爹二爹的房门了。”

　　·

　　“有一次，我大爹喝醉了。”

　　“他被我二爹关在房门外，勒令睡沙发。”

　　“然后我不小心被我大爹拽住了，然后他就朝着我瞎说胡话。”

　　如下：

　　“儿啊，你说我精心给你二爹准备的礼物他为何毫无表情。”

　　“他还说出那么绝情的话。”

　　“他怎么可以那么说，他竟然说我送给他一堆生殖器官。”

　　“他怎么可以这么没有情调。”

　　·

　　“那时我突然想起，今天好像是情人节，我大爹不会是把自己扒光了送给我二爹。”

　　“但转念一想又好像不是，我惊觉，大爹该不会是送给二爹一堆补品吧，什么鹿鞭，牛鞭，羊鞭，猪鞭什么的。”

　　“说真的，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我表示深深的怀疑。”

　　“不知道我大爹怎么想的，反正如果让我吃这些我可能会吐。”

　　“再说了，我二爹应该用不上这些东西吧。”

　　“怪不得我二爹这么生气。”

　　“但是现实给了我致命的一击，让我明白我急需清洗。”

　　“第二天，我知道了所谓的生殖器官原来只是一束花。”

　　“那天，我对着我家洁白的墙壁盯了半天，想要变得和墙壁一样白。同时思考我什么时候这么脏了。”

　　·

　　“自升入初中后，我发现我自己不长了，嗯……准确的说，是我长得特别慢，几乎永远是我们班男生里个子最矮的。”

　　“即使已经到了初三，我还是没能突破一米七大关，而且且还长了一张娃娃脸。”

　　“想我二爹又高又冷又帅，我大爹虽然不冷，但又高又帅，而且比我二爹还高。我是一点没继承我大爹二爹的优良基因。”

　　“哦，对，我根本不可能继承我大爹二爹的优良基因。”

　　“于是即使是高二，我也依旧只有一米七，那张脸依旧不能说是帅，只能说是好看。”

　　“我们班里有棵草，接受着全校女生目光的洗涤。他的名字叫叶宵，我第一次见他就对他很有好感，因为我本身就喜欢吃夜宵。”

　　“其实，我也接受着全校女生目光的洗礼。”

　　“毕竟，我和他一样长得很好看，我和他一样成绩很好。”

　　“但是，他是全年级女生心中的男朋友，而我是全年级女生心中的弟弟或儿子。”

　　“这就是差距。”

　　·

　　“升高三时，我告诉我大爹二爹我要住宿，大爹欣然同意了，二爹也没有反对。”

　　“我感觉我大爹就是觉得我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了，所以我走他才那么高兴。”

　　“小的时候还好，现在大了，确实总感觉自己特别亮。”

　　“我们宿舍一共有六个人，叶宵也在其中，剩下的四个人，无一例外，都比我高。”

　　“好像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和叶宵的关系一步步变近。”

　　“高三仅有的几天寒假，叶宵邀请我去去他家复习。”

　　“我和大爹二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本以为他们会欣然同意。却不曾想我大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说：‘你确定？’”

　　“我也不知道大爹突然是怎么了，但是我还是去了。”

　　“因为我是孤儿院长大的，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于是就把我被领养的那一天作为我的生日。”

　　“高三那年的生日是叶宵陪着我过的，不过那次我不听劝，第一次喝了酒，明明没喝多少，可就是喝断片了。”

　　“叶宵告诉我，最后是他把我拉回去的。”

　　“自那之后，我和叶宵的关系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说它诡异，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我没想到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事实证明，我大爹对我的预言成真了，他注定不能看着他的儿子娶妻生子了。”

　　“由于大爹二爹身份特殊，我本以为出柜这件事情很平静就过去了，我二爹确实是很平静，但我大爹很心痛。”

　　“我和我大爹说，我最终还是把别人家的儿子给祸害了。”

　　“谁知我大爹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我，说：‘不，是别人家的儿子把你给祸害了。’”

　　“一切进行地都很顺利。”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我，苏某人，子承父业，一脉单传的基。”

　　“对了，还没说我大爹的名字。”

　　“我大爹叫……”

　　“额……叫啥来着？”

　　叶宵：“余期。”

　　“哦，对，就是余期。”

　　苏某人也许会领养一个孩子，也不知还能不能子承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