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Dark Lor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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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完了？两位教授身影消失在休息室门口的时候，Draco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从没回过Gryffindor塔楼。
那么那家伙都去哪了呢，明明每天早上见面的时候都是新簇簇的好好梳洗过的样子，也没有睡眠不足的迹象。而且，开学以来从没回去过的话，为什么该死的Potter早不说晚不说偏偏今天说。
他想出去看看。
Slytherin休息室在地下，出门是长长的散布着火把的走道，夜半时分火把并没有全部点燃，一块灯影间隔一段夜色，他小心翼翼地从中穿过，上转，尽量无声息地在城堡中穿行。
一层，两层。
他听见自己的软底拖鞋踩踏的细微声响，有时候一墙之隔、一个拐角之外有人急行的脚步声、衣物摩挲声，他不知道到底有几个教授被发动来寻找夜不归宿的学生，但幸好，他先在四楼背光的露台找到了那个男孩子。
露台与楼道接冗的地方有厚重的天鹅绒帘幕，这会被放下，隔绝的空间里，男孩子倚墙沉睡，黑发黑袍，在浓重的夜色里只是一道漆黑的影子，只有白皙的小半边脸颊、颈脖，月光一样沉浮。
如此美好。
他屏息蹲下身，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
“一个Malfoy……Lucius的孩子？”
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
Draco惊吓地缩回手，弹跳而起，四顾寻找声音的来源。小小的露台上，夜幕深重，根本没有第三个身影，那个声音就像是从四面八方一起传来，在他耳朵里轰鸣不止。
他无端觉得害怕，抖着嗓音询问：“……谁？”
“看来，我离开这些年，Lucius过得很好。”那声音没有回答他，叹息般说了句，语调低柔而宛转，听到他耳里却有极其危险的气味，下意识地一再退后，于是那声音稍稍提高了些，“你比Lucius警觉。”
他想他不需要问是谁了。
他并不是不敏锐，只是习惯性地忽略而已。
模糊的猜想渐渐浮上心头，他僵硬着，再不敢动弹。
“呵呵。”这一次是他熟悉的神秘人继承人的声音，那个男孩子，慢慢起身，随意潇洒地靠近，双手交叠，手套相互摩挲，“希望Lucius不会介意再要一个儿子。”
杀意宛如实质的利刃，他眼睁睁看着男孩子在他面前停住，眼睛鲜红如血。
十一岁的男孩子，仿佛一下子长大，在这一刻，像极了他记忆中那个黑发红眸的少年时期的黑魔王。那些久远的、被强制遗忘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涌出来，血色一分分从他颊上褪下去。
“但比Lucius胆小得多。”男孩子血红的眸子在他胡乱套在身上的外袍、柔软的绒质拖鞋上逡巡，“而且实在不像一个贵族。”
“Draco是吧？”男孩子这样问，声音柔软，压抑地拖长，“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不想回答。
一定是做梦。所有人都知道神秘人已经被救世主Harry Potter杀死，虽然老是有人在Malfoy庄园里鼓吹黑魔王即将归来，但并没有人真的看到过归来的黑魔王本人。
如果有人看到过，也绝对不应该是他。
可是那两个单词从自己的喉咙里挤出来，微弱地几乎听不见：“……Dark……Lord……”
——虽然是男孩子的身体男孩子的声音，但这种低柔拖沓的语调、似笑非笑的表情，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他熟悉的那个男孩子身上。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黑魔王，假装是神秘人的儿子，潜伏到这个学校。
黑魔王露出来一个赞赏的微笑，漆黑的手套缓缓拂过他的脸颊：“很聪明。如果今晚你没有出现，过些日子我倒愿意跟Lucius要你。”
他急速地吞咽，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才能发出声音：“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发誓！”
虽然他一向乐于炫耀，但其实很清楚哪些是绝对不能提及的。
他小小退后了一步，指尖触及天鹅绒的帘幕。不要杀他。
“这是在求饶？”冰冷的指节托起他下巴，“可是我最不喜欢别人求饶。”
他知道。
他紧紧拽住身后的帘幕。可是他不想死。
所以在这一刻无比后悔没有听从Severus的话、与神秘人的继承人保持距离。
黑魔王却丢开了他，慢悠悠摘下右手的手套，露出Draco前几天看到过的血肉脱离、焦黑枯萎的指节。
“我说触觉怎么那么奇怪。”随意转动、弯曲指掌，“Draco，你跟他最亲近，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问题问得真奇怪，明明是自己的身体。他乖乖回答：“是Harry Potter。”
“Harry Potter。”黑魔王重复这个名字，表情扭曲，杀意顿深。
Draco不敢做声，看着黑魔王又褪下左手的手套。
他想他知道为什么男孩子永远带着手套了。比右手毁坏得更严重的手指、手腕、或者还有手臂，以及，完好无缺的手背、手背上的图案。
黑色的骷髅与蛇。
黑魔王似乎很惊讶，试探着抚摸那个熟悉的标志，喃喃自语：“是谁，竟然在他的手上打下标记？！”
于是Draco明白，Riddle与黑魔王是不同的灵魂，只是黑魔王栖息在这个身体深处，正正好，在这个夜晚醒来。
可是，还有谁，胆敢在黑魔王的继承人身上印上属于黑魔王的印记？
静谧的露台上，黑魔王检视着刚刚获得的躯体，挽起衣袖，解开衣襟，于是Draco看到男孩子伤痕累累的身体，手臂枯萎，胸前焦痕遍布。
他想他应该转开眼睛。可是他转不开。
他从不知道一贯安静乖巧的男孩子受过这么多伤。他也想象不出自称一直困居庄园内的男孩子为什么会受伤。
“黑魔法的痕迹……”
他听见黑魔王喉咙里滚出的声音，看到黑魔王快速整理衣饰，艳红的眼眸再一次对上他的，眼里面风暴汹涌。
他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退。帘幕后面是走道，他如果退出去，就属于逃跑。他一向不敢从黑魔王面前逃跑。
“真难得，敢在我面前站立，敢直视我的眼睛。你父亲都做不到。”黑魔王忽然微笑，“那么，你愿意成为我归来后的第一个仆人、成为我的食死徒吗？”
他没有说话。
“你不愿意。”黑魔王垂下眼，依次戴上手套，冰冷地陈述。
他挣扎着发出声音：“……不，我……愿意……”
“证明给我看。”
他只是不想死。所以，他会得到原谅。
他慢慢匐下身，跪倒，深深低下头，试图亲吻黑魔王的衣摆。他知道黑魔王喜欢这样。
可是他被踢开，黑魔王声音冰冷：“我改变主意了。”
他迅速抬头，急促地呼吸。黑魔王表情莫测：“你这样年纪的孩子，能守住秘密吗？”
“我能！Severus说我的大脑封闭术……”
他在黑魔王戏谑的眼神中消音，觉得心脏被攥紧，无法呼吸：“……您……您……都看到了……”
——他忘了，黑魔王是摄神取念高手，能不被察觉地看到所有想看的东西。而Hogwarts的生活太过轻松，他彻底忘了需要封闭大脑。
黑魔王没有回答，优雅地坐到栏杆上去，神情明白地告诉他，你觉得呢。
他瘫软在地，觉得绝望侵蚀，失去站立的力气。
是与刚刚的害怕不同的惊惧，黑魔王知道了他一直在拿这个黑魔王与少年时期的黑魔王对比，知道了他的畏缩是对那个黑发红眸的少年的惧怕的延伸，知道了他为什么害怕。
知道了他所有的秘密。
他不会死了。
他不会死了。
可是这个黑魔王柔软地评价：“你的脑子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他的，与众不同的能力。
父亲不会原谅他了。
“……求您……”他啜泣出声，埋下头颅，再不敢直视黑魔王的眼睛。
他知道黑魔王最讨厌听到哀求，可是他一向胆小，没有直面困厄的勇气。
没有人回答他，空气都变得沉重。
直到他听到有人接近的声音。
“记得保护好你的大脑。”黑魔王这样说，“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Lucius和——Riddl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Dark Lord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