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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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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惜在医院醒来,看见唐父唐母在一旁守候,感动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说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自小养父养母家里穷,孩子又多,生个病都得扛着,只有实在杠不住了才会到医院买点药吃。
都怪自己不懂事,应该让着唐糖一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更应该躲在那边永远不要回来,只是太过想念爸妈,控制不住自己,才跑了回来。
还说每当看到大家对唐糖的宠爱,又忍不住嫉妒,想要得到更多,才会忍不住与她发生争执。
为什么身子那么虚弱,轻轻碰撞一下就跑进了医院,让爸妈担心。
执意要出医院,住院会花大把钱,不忍心让他们这么辛苦。
听到唐庆生夫妇耳中就是,女儿这些年过得非常不好,生个病打个针什么的,都是奢侈。
回想起这些年唐糖在他们家,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他们把别人的女儿当个宝,别人把她女儿当个草。
甚至怀疑那边是不是早就知道月惜不是亲生的,才会这么虐待。
之所以三番两次上门,不过做戏,想方设法哄月惜回去,继续为他们当牛做马。
还想让唐糖继续留在他们家,当唐家千金大小姐。
想到这,夫妻俩脸色就更不好了。
不得不说,唐月惜很了解这个家,随意几句话,就可以让他们自动补脑,曲解真相。
唐母看着女儿那蜡黄的小脸,拉着她粗糙的手,心痛不已。
原本被两个孩子闹得焦头烂额的心也软了下来。
相比月惜,唐糖就太不懂事了,一点都不知道他们的难处。
这么一对比,心里的歉意又加了几分,感觉对不起亲生女儿。
三人从医院回来得知唐糖离开。
唐月惜一脸不可思议:“大嫂,唐糖真的走了?”她本就恨死了唐糖这个女人。
原本属于她的名字用在那人身上,甜得就像蜜一样。
像她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不配拥有这么甜的名字。
说走就走,以退为进,玩得还真是炉火正青。
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苏小小看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这人都走大半天了。”
“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吭就走。”唐母也大吃一惊。
这孩子平日娇气了些,闹腾了些,哪怕亲生女儿回到身边,她也没有想过要让她离开。
这回一声不吭就走,心里就跟堵了块石头似的,特别难受。
毕竟养在身边这么多年,哪怕养个阿猫阿狗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个人呢。
唐月惜见唐母动容,那个恨呀,凭什么那贱女人都滚出唐家了,还有人惦记着。
还有这大嫂就跟吃错了药似的,也向着她。
前世霸占她身份十几年,哪怕后来她回到唐家,他们依旧嫌弃她上不了台面,什么宝贝都紧着那位。
油水多又体面的工作是她,嫁给小竹马做官家太太是她。
娘家护着,哥嫂宠着,凭什么她只能嫁给乡下汉,过着穷苦的日子。
谁能告诉她
凭什么
前世的记忆如刺在喉,卡着万分难受,红着眼:“都是我不好,如果那天我让着点,要打要骂由着她好了,这样唐糖也不会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弱弱的言语无一不在控诉着唐糖的不是。
“这是什么话,唐糖不过说了你几句,有必要记仇到现在吗?
她之所以离开,还不是为了给你腾位。”苏小小
唐月惜更是火冒三丈。
听听
听听
这都是些什么话,什么叫姓唐的给她腾位,那位置原本就属于她的好吗?
要不是乖巧懂事人设不能崩,她真想站起来同大嫂杠上。
唐月惜尽管将冰冷充满嫉妒的目光掩藏得很好,还是被苏小小看到了。
她可不管这些,转身对着公公婆婆,一本正经道:“糖糖离家之前,让你们多注意身体……”将唐糖醒来之后所说的每一句话如述重复一遍,没有贴油加醋。
唐庆生感慨了一句:“这孩子长大了。”
唐月惜呕血捶胸,人设不能崩,不能崩。
凭什么姓唐的随随便便说几句贴心的话,就感动天感动地。
而自己每天嘘寒问暖,做最贴心乖巧的小棉袄视而不见,难道都眼瞎了吗?
唐糖万万没有想到,动动嘴巴,设下的小伏笔在这时候起了关键的作用。
第二天一大清早,阳光透过红砖缝隙,将整个房间照亮。
她眼睁开了眼,看着熟睡卷在身侧的姐弟俩,脚丫子还压在她身上,那睡姿都赶上练瑜伽了。
从小娇生惯养,原身身子骨娇弱的很,这硬板床睡的实在不舒服。
一夜无眠,天差不多亮才眯了那么一小会,房门外的脚步声将她吵醒。
活动僵硬的肩骨,打开房门,是唐子骞那张桀骜不驯的脸:“早呀,子骞老弟。”
唐子骞见到她就跟吃了黄连似的,差点没把她笑死。
那句子骞老弟叫得那个爽啊。
大佬本事再大,还是她的小老弟,想想都让人兴奋。
“……”唐子骞想不明白,唐糖为什么笑得那么猥琐,懒得理她,转身洗漱去。
早餐她想给大家下面,让唐子骞点火。
没一会,香喷喷的鸡蛋面就出锅了。
昨天才大肉,今天又是鸡蛋面,唐家从来没有这么奢侈过,看唐糖的眼神有些微妙。
“安啦,安啦,还用那么感激,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用来省的,又不是养不起你们。”一个个瘦得跟个猴似的,出个门都得替他们担心,生怕一阵风就把他们刮跑。
“说大话,你咋不上天呢。”这一大清早的,唐玉汐就恨不得拿毛巾塞住她的嘴,省得听到她那些没经过脑门的话。
就是她一个十岁孩子都能明白赚钱不易,她这么老了,怎么就跟个白痴似的。
爸妈辛苦了一辈子,家里兄妹多,加上老唐家的人时不时伸手要钱,直到走的那一天都没能吃上一顿饱。
她一个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赚钱容易。
钱是那么好赚的吗?
唐子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并没有像唐玉汐那样把所有的不满摆在脸上。
还莫名有一种信任,甚至还感觉她说得很有道理。
唐糖看着兄妹俩那张五颜六色的脸都快赶上京剧大变脸了,噗呲大笑:“一会吃完早餐记得去上学。”
唐子骞不用抬头也知道他说的是自己。
说的是什么屁话?
三口两口吃了早餐,拿着帽子,戴上手套出门。
不用问,她也知道唐子骞这是准备上砖厂做工去了。
懒得理他,一身傲骨,以后有的是骨头吃。
皮肤太过敏感,一个晚上身子东一粒西一粒的起红疹子。
还没等老唐家的人上来,估计她就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了。
将所有的事情抛开,卫生放在第一位。
这里自来水还不普遍,很多地方都在用井水,她所在的大院东边就有一口,专供整个工厂以及大院使用。
拿上木桶装上被子和换洗衣服,带俩小来到井边。
遇到同样没上学的小胖子。
这个年代谁家能养出一个这么圆滚滚的娃儿,那家庭条件自是不会差。
没看到家长在身边,想来做工去了。
给了他一颗糖,小家伙那嘴就跟裹了蜜似的,唐糖姐姐长,唐糖姐姐短,搞得她都有点招架不住。
小家伙歪着脑袋问她:“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说真的,唐糖一点都不想知道。
不过还是侧过脸问了一句:“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姐姐,我悄悄告诉你哦,我叫郑有才,是不是很有福气的名字。”小脸笑得跟朵花似的。
郑有才,真有才。
妈啊,他老子这是多穷,给取了个这么给力的名字。
唐糖违心夸了一句:“真好听,如果在有个哥哥或弟弟什么的,说不定你爸妈就会取个真富贵的名字。”
小胖子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哇,唐糖姐姐好厉害哦,我弟弟就叫郑富贵呢。”开心得手舞足蹈。
唐糖这回真笑不出来了,这名字怎么和她一样,这么闹心。
好在几个小家伙开心得玩到一块。
几大桶衣服被子洗完晾到架子上,腰都快散架了,细嫩的手掌红彤彤一片。
家里的水已经被她挥霍干净,想要吃午饭都要去挑水。
挑个两桶水,回到家只剩一半,两个肩膀痛得要老命,只好用手到井边提。
几个来回,总算将水缸里的水装满,手也起泡泡了。
唐玉汐放学回家,发现家里收拾整齐,干干净净,空气都变得清晰舒适,后院晾满了衣服被子。
看见她一副要死不活瘫坐在椅子上,两个小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这副模样竟然让她有种妈妈就在身边的感觉。
以前月惜姐在的时候,从来不会这样,说什么把她的手弄粗了,以后嫁不到有钱的人家去,指挥她和二哥两个人干。
唐糖虽然讨厌,但会给他们做好吃的,还把弟妹照顾得很好,把家收拾的也很干净。
她甚至希望她向月惜姐姐一样甩袖离开,省得留下来陪他们受罪。
她一定是病了
而且病得不轻。
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想法。
她沉着一张小脸,洗锅,烧火做饭。
唐糖也实在没力,就由着玉汐折腾,反正她没来之前,估计也是这小妞做的。
动作老练到唐糖怀疑人生,做出来的东西却让人难以恭维。
唐糖嘴角直抽,昨天才买的新鲜鸡蛋,竟然打到昨晚剩下的猪大肠里。
打了就打了吧,稀巴烂的是什么玩意儿?
黑不溜秋的,怎么看都像一坨屎。
顶级黑色料理,她怕吃了胃亏。
这半个多月,唐子骞做工在外,龙凤胎在家玩,唐玉汐放学回来,既当爹又当娘的,几个娃没被毒死已是万幸,期盼不要太高。
她真想叫一句:“ 大姐,你不会做吃的不会叫吗?”钱再多也不能这么糟蹋呀。
对上那双期待夸奖的眼神,她实在没办法违心地说了一句好吃。
唐玉汐刷爆红的小脸都快滴出血来,站在那就像等着挨训的学生,而她就是教导主任级别的存在。
“做得这么难吃,待会罚你把它吃完。”原本一句可有可无的玩笑话,唐玉汐居然听话当真了。
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真被这孩子打败,端起盘子黑着脸倒进了垃圾桶。
“干嘛啊!!!”那是一盘满满的肉啊,唐玉汐大叫,心痛死了。
“······”唐糖也休息得差不多,不过家里已经没什么吃的,留下两个孩子,拿上钱带着老三前往菜市场。
唐玉汐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低着脑袋跟在后面。
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学做厨,省得被她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