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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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邕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是午后，他自从发现自己到了这里之后变得嗜睡，便不怎么关注时间了，只是刷牙的时候看了眼窗外，通过日影判断出的。
卷毛鼠在他洗漱完之后出现在门口，“你今天想吃点什么？”
李邕道：“这里有火锅吗？”
卷毛鼠道：“有的。”
李邕道：“你可以变成触屏模式，让我自己点菜吗？”
卷毛鼠走上来道：“当然可以。”他胸前的屏幕亮起来，出现一排排跳动的字体。
李邕点好后，把手插进了裤兜里，“火锅味道太大，不用拿上来了，我去下面餐厅吃。”停顿了一下，他又问：“你们家主人不会回来吧？”
卷毛鼠摇了摇头，“不会。”
李邕露出释然的表情，拍了拍卷毛鼠的肩膀，“那你去吧，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
卷毛鼠走后，李邕转过身去，准备把窗帘拉开，路过小桌时，他瞥见了上面的绿植，便又走回洗手台前接了些清水给它浇上，然后他看到了一旁的薄荷糖。
他记得昨天晚上吃了薄荷糖，戚谢也吃了，但瓶子似乎还在原来的地方放着，也就是绿植的后面。
难道昨天晚上自己没有吃？他记得瓶子是戚谢拿起来的，最后也是戚谢放回去的，除非戚谢放在了原处，否则便说明瓶子并没有被动过。
李邕盯着瓶子看了一会儿，将其拿了起来，他拧开瓶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瓶子里的薄荷糖明显变少了。
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昨天晚上自己精神分裂的时候，确实吃了薄荷糖。
李邕又把瓶子丢回了原处，走去拉开窗帘，打开一线窗缝，向楼下走去。
一个人吃火锅无疑是很无趣的，本来兴致勃勃，却越吃越意兴阑珊。
机器人领会错了李邕的意思，“是锅底的味道不好吗？”
李邕擦了嘴站起身，“不是，锅底很好。今天还可以出去逛逛吗？”
卷毛鼠道：“今天不行，等会儿你还要再检查一次身体。”
李邕在昨天检查身体的时候就领会错了意思，听到今天又要检查，他觉得很无语，也没多问，抬手指了指头顶，“还是在楼上那个房间吗？”
卷毛鼠道：“今天要去医院，不过你不用担心，一切都准备好了，你直接过去接受手术就行了。”
李邕不禁变了脸色，“手术，什么手术？”
卷毛鼠向他解释道：“是这样的，你近来很嗜睡，昨天检查的时候，发现你脑子里面……”
李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我脑子怎么了？”
卷毛鼠道：“有一块不该属于那里的物质，需要取出来。”
李邕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莫非是当时矿洞发生爆炸的时候，自己脑子里面进了什么□□碎片？他转念又想到了自己的精神分裂症，揉了揉鼻子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别的问题吗？”
卷毛鼠道：“昨天的检查没有发现其他问题。”
李邕道：“我是说，我嗜睡会不会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卷毛鼠否认道：“不是。”
李邕还是有很多担忧，“那你说的手术，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卷毛鼠道：“这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你将要接受的是无创手术，全程由医疗机器人操作，不会出现事故。”
李邕皱了皱眉头，“可以不取吗？”
卷毛鼠道：“如果不取，会对你的正常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你可能会变得越来越嗜睡，也可能随时都会睡着，你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
李邕吐出一口气，“那行吧，手术要很久吗？”
卷毛鼠道：“不用很久，全程麻醉，你不会有任何感觉，就像是睡了个午觉。”
“好吧。”李邕又指了指头顶，“我上去拿一件外套。”
·
等到李邕再下楼的时候，车子已经在门前的空地上停好了，他打开副驾车门，弯腰坐了进去，之后他发现驾驶室里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李邕目光在男人身上扫了一眼，余光瞥见后排座椅上的卷毛鼠，刚要发问，卷毛鼠先解答了他的疑惑，“这位就是将军。”
李邕这一惊不小，他本来以为将军会是个女人。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脸上的咬肌紧绷了起来。
不过李邕也没仔细看，他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男人戴着墨镜，穿着军绿色夹克，侧脸线条坚毅，扶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有一种力量感。李邕不由得又去看卷毛鼠，卷毛鼠则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空气。
李邕过于震惊，再加上之前脑补太多，眼前的局面令他觉得无所适从，于是他收回了视线，静静坐回了椅子上。
想不到这个时候男人开口了，提醒他说：“安全带。”
李邕倏地转过脸去，盯着男人的侧脸，“你的声音？”
后排的卷毛鼠又朝角落里缩了缩。
“怎么？”戚谢压着心悸，喉头滚动了一下，反问道。
“听着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李邕说着拉下安全带扣好，手臂放回座椅扶手上之后，他又抬手揉了揉眉心，忽然想到了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戚谢，但一旦想到‘戚谢’，他又不那么确定了，如果非要他回忆‘戚谢’的声音，他又完全回忆不起来。
“这样啊。”戚谢故作淡定，意味不明地回应道。
“没事了，可能是我记错了。”李邕再次揉了揉眉心，靠进了座椅里。他有点后悔自己的冒失，如果早知道开车的不是机器人，打死他也不会坐副驾。
车子驶出院子，径直驶往一家私人医院。李邕先是在回忆‘戚谢’的声音，后又在想将军是个男人，且岁数看着比自己也没大多少，那么他的企图又是什么呢？然后思维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发散开了，一直到车子在医院地下室停好，他才回过神来。
戚谢微微侧过身子对后排的卷毛鼠吩咐说：“你先带他去手术室，我去跟医生打个招呼。”说罢他转回身，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李邕一眼，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戚谢一走，李邕顿觉松了口气，卷毛鼠见他坐着不动，从后排探过金属脑袋，“你怎么了？”
李邕咳嗽一声，与金属脑袋面面相觑，“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流行男男生子吗？”
卷毛鼠好像是受到了惊吓，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很久后，他匆匆把金属脑袋缩回后座，“为什么这样问？”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海量存储的小说种类似乎严重不足。
李邕定了定神，“开个玩笑。”然后他又问：“你们称呼他将军，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卷毛鼠说：“就是将军。”
李邕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嘛，于是又换了一个说法，“那他的职责范围呢？”
卷毛鼠道：“主要是协调各方情报和因素制定作战计划和作战方案，参与指挥和作战。”
那看来也不涉及医学或基因这方面的研究啊，李邕不禁更加茫然起来，由于之前的认知，他先入为主地以为对方把自己弄过来，是为了利用他的基因，生出基因纯粹的人类孩子，发现对方不是女人，他又想或许是要拿他做研究，现在感觉这些想法都很扯淡，顿时有点烦躁。
卷毛鼠等了一会儿，见他仍没有下车的意思，催促道：“可以下车了吗？”
李邕点点头，“可以，走吧。”
·
在手术室里，李邕没有见到一个人，里面只有几个机器人，而且这些机器人全程没有交流，他在里面唯一的一张床上躺好之后，手术就开始了，其中一个机器人给他打了一针，他随之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等到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那间卧室的床上。
“感觉怎么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问。
李邕翻了个身，“你是？”这个声音他好像在下午的时候刚听到过。
戚谢打开了床头灯，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我叫戚谢。”
李邕对上他的视线，几乎要惊得晕过去，眼前这个人穿着和白天带他去医院的将军一样的军绿色夹克，从体型和侧脸看，就是那个将军。然后是他的脸，正面看上去和‘戚谢’很像，再然后是他的名字，竟然也叫戚谢。
李邕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你，你！”
戚谢道：“我以后会慢慢向你解释，包括你穿越过来之后，为什么会被带来这里，我又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来见你。”
床头灯并不甚明亮，李邕盯着眼前的戚谢看了很久之后才道：“你说自己叫戚谢？”
戚谢仍旧端着手中的玻璃杯，“是的，戚风蛋糕的戚，不用谢的谢。”他说着上前一步，把杯子递到李邕的手边，“医生说有些人在取出脑内容物后会有短暂的恶心或眩晕症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邕接过杯子，他默默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稍微有点头晕，不过问题不大。”
戚谢微微一笑，“那就好。”
杯子里的水温热适中，李邕喝了几口后放在了床头桌上，“我，我，我是说，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戚谢点头，“是的，手术后就带你回来了，不过麻醉结束后你没第一时间醒过来，又睡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两个小时。”
李邕仍然无法相信或者说无法理解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半天他吁了口气，又抓了抓头发，迫使自己不要再‘十万个为什么’了，“多谢啊。”
戚谢道：“不用说这些。”
李邕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认识自己，但他自己却一头雾水，那种感觉很古怪，他终于还是没忍住，说道：“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
“你是说长相吗？”戚谢道。
李邕这才再次抬起头认真打量了一番这个自称戚谢的男人，刚才他仍然看得潦草，对别人的长相，他一向不怎么留心，包括‘戚谢’也是。这一次打量，李邕又感觉这个人也不是很像‘戚谢’，或许两人只是眉眼有点像，或许因为‘戚谢’比他年轻，脸上还有婴儿肥，而他的面部几乎没有多余的脂肪，所以两个人的轮廓又是迥异的。他的脸更显深邃立体，‘戚谢’的脸更多的是少年人的丰泽和阳光。
李邕在心中将两人做了一番对比，对比完他又看了戚谢一眼，戚谢对他的打量没什么感觉的样子，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旁，由着他看。李邕禁不住开始盯着人家看，看了大概两三分钟后，他陷入了沉思，因为他发现他突然间有点想不起来精神分裂出来的那个‘戚谢’长什么样子了。
李邕对于‘戚谢’就是那种看见了知道是他，要说他这个人处事或性格方面有什么特点，李邕也能说几句，但要让他描摹出‘戚谢’的长相，他似乎又不能，只知道他大概的身高体重，头发是长是短，眼睛是大是小，鼻梁是高是矮。然后他又试着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爸妈的长相，外公外婆的长相，甚至认识没多久的大新，发现他对每个人的印象都是这样的，那个人站在他面前，或者仅仅看到一个轮廓，他都能认出他们，但又记不清他们任何一点五官方面的细节。
最终，李邕又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好像也没有那么像了。”
戚谢将水杯从床头桌上拿开，放在了一旁的原木桌面上，“医生交代说，手术虽然很小，但术后还是要注意加强营养和睡眠，我让卷毛鼠给你拿点东西吃，吃完早点休息吧。”他说罢缓步向门口走去。
李邕注视着他的背影，这次大概是两人拉开了一点距离，他又觉得戚谢和‘戚谢’的整体轮廓有点相像，但两人的气场似乎又是迥异的，‘戚谢’总是没有什么存在感，这个人的存在感令他无法忽视。他不觉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混沌的大脑啊，看花非花，看雾非雾！见对方拉开门走了出去，他才想起来说了一句，“有劳。”
戚谢回头看他一眼，微笑说：“晚安。”
“晚安。”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chapter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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