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探案簿》灰胡椒

26、我在等你

　　“我点一些冥界的特色菜尝尝？”坐在只有两人的包厢里，肖皓一边翻看着菜单，一边问道。
　　“都可以，我不挑食。”方云文说。
　　快速地点好了菜，等服务员转身离开。

　　“你要问我什么？”话虽这么说，肖皓又紧接着说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要问我我的身份。”
　　“是。”方云文双手交叉只着下巴看着他，“我已经知道了，只有冥王一族的本家人才会姓肖。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如果我说，”肖皓把玩着玻璃茶杯，看着金黄色的茶水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我只是习惯隐瞒了，你会信吗？”

　　方云文很快就明白了肖皓的意思，所以他沉默了。
　　“你说得很对你，”肖皓把杯子放下，对方云文说，“我们家确实属于冥界的特权阶层。我很厌恶别人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后看我的眼光，无论是讨好的，还是不屑的，我都不喜欢。”
　　肖皓耸耸肩，“其实小时候我也并不会刻意地去隐瞒。我读小学的时候，家里人觉得我应该多跟人接触，所以送我去的是普通的公办小学，那个时候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我什么都和他分享，什么都没有对他隐瞒过。我一直以为我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后来有一天我亲口听见他对别人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姓肖，他肯定不会跟我做朋友。”
　　“所以后来你就开始隐瞒？”
　　“是。”肖皓点点头，“后来我再也不会轻易地告诉别人我的身份。”
　　“可以理解。”
　　“你原谅我了？”肖皓问。
　　“没有。”方云文说道，对上肖皓不解的眼神，他笑了笑又摊了摊手，“我本来就没有怪过你。”
　　“所以，”方云文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和冥王是一家人的话，冥王是你什么人，叔叔，还是更老一辈？”不能怪方云文这么问，毕竟眼前坐着的可是个活了两百多年的。
　　“都不是。”肖皓笑着摇摇头，“他是我爹。”
　　“……”
　　“怎么办。”方云文说，“现在我有点不想原谅你了。”

　　“所以，你会成为下一任冥王？”
　　“也许吧。如果我能平安活到那一天的话……”话没说完，嘴里就被方云文强行塞进了一个大鸡腿。
　　“不要乱说话。”方云文一脸严肃，又重新夹起一个更大的鸡腿，“我现在才算是真的明白为什么路易会说冥府是你的地盘了，路叔叔还一直嘱咐你万事以安全第一。原来你是太子爷啊。”
　　“不过我有个问题，”方云文是真的饿了，几乎没怎么咀嚼就吃掉了半个鸡腿，“一般你这身份的不应该从小都被寄以厚望，用心栽培。为什么你都两百多岁了还没有通过试炼任务，你看上去也不像实力不行的样子啊。”
　　“这个问题嘛，你想听我细细道来还是长话短说？”
　　“长话短说吧。”方云文一边说，一边盛着眼前那钵黑色的汤，刚才那个服务员介绍说这个汤是用冥界特产的一种什么鱼熬制了几十个小时做出来的，想想就好喝。
　　“其实原因说起来也就四个字。”
　　“哪四个字？”
　　“我在等你啊。”
　　方云文愣了一下，“这……是五个字。”
　　“啊是语气词，不算。”肖皓说得理直气壮，“不过您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不对。”
　　方云文放下只盛了一半的碗。

　　我在等你。
　　方云文突然就觉得不饿了。

　　“你在等我？”
　　“是啊。”肖皓点点头，“我已经，等了你两百多年。”

　　就和那天晚上的在一起一样，他一定是在开玩笑。方云文心想。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一定会遇到你，和你一起才有可能通过我的试炼任务。”
　　“你不相信？”肖皓问。
　　“不信。”方云文摇了摇头，“你肯定又是在跟我开玩笑，说吧，你话是不是还没说完。再说了，难不成你们冥界还有人能预知未来不成？”随即想到自己现在已经置身于一个玄幻的世界了，搞不好还真的有谁天赋能力就是预知未来。就补充了一句，“就算能够预知未来，精准预测两百多年后的事也太强了吧，我才不信。”
　　“你真的不相信？”肖皓看着方云文，他的表情还和先前无二，眼神却沉了下去，深不见底。

　　已到唇边的那句“不相信”被堵了回去，吞咽下肚化为一句，“等我做什么，就为了做个试炼任务？”
　　“那你这个试炼任务的难度也太大了吧。”方云文笑着说，“光是等任务就要两百多年，你这个任务等级都不是SSR了，应该是SSSR了，太惨了，我同情你。”
　　“是啊。”肖皓也笑笑，“我之前也觉得我自己很惨。”
　　“不过等我等到了你，我现在只觉得自己很幸运。”
　　和肖皓聊天太难了，方云文想，还是喝汤吧。

　　“你不想知道我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遇到你的？”很明显，肖皓并没有让他好好喝汤的打算。
　　方云文放下汤勺，擦了擦嘴，认真地看着肖皓，“说吧。”
　　“你刚才猜得没错，冥界确实有人能够预知未来，准确地说，是有一族人，他们的能力就是预知未来。他们世世代代都担任着冥府一个特殊的官职——司命，司命不属于冥府下属任何一个部门，享有特殊的地位，受到所有阴人的尊敬。你应该可以理解，预知未来这种事情属于世界运转的悖论之一，所以他们的能力有很多限制，每使用一次能力就会消耗他们大量的能量，损耗他们的寿命，而预测的越精准，时间越久消耗的能量就会越大。所以他们从来不会轻易地动用自己的能力。但是司命的位置也不是白坐的，每当冥王的继承人诞生，他们都会为他预测未来的命数，尤其是命中的灾难。
　　我一出生，就按照惯例接受了司命的占卜。他告诉我，我的命运和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阳人息息相关，我们两人的命运宛如互相围绕运转的双子星。”
　　“等一下，我有个问题。”方云文打断了肖皓的讲述，“可是如果这么说的话，你不是可以自己选择什么时候见到第一个阳人，见到的阳人是谁吗？以你的身份，安排你和一个阳人见面应该很容易才对。”
　　“你说得很对，”肖皓笑着看着他，“可如果命运真的这么容易更改，就不会叫做命运了，如果你说的这种假设这么容易实现，这个世界的运转的规则很容易就会打破。我父亲确实做过类似的安排，但每次在见到人之前我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昏迷、溺水……最后一次，我出了车祸，差点就没命了。”
　　方云文：“……”

　　“逆天改命很可能就直接没命了。”肖皓说，“所以后来就顺其自然了，我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等多久，可能十几年，可能几十年，可能几百年……我只能等。”
　　“空间重叠那天，我在你家厨房见到你的瞬间。对于你来说大概只是一次突如其来的偶然，但对于我来说，是花了生命所有时间等来的命中注定的必然。”

　　“云文，”肖皓接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你和我。我也不知道我们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的关系。我今天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只是觉得你有权知道这一切。这是我的命运，也是你的。”

　　“肖皓。”方云文说，“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又补充道，“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知道。”肖皓说，“这不是容易接受的事情，无论你需要多长的时间，我都会等你。”

　　“肖皓。”方云文刚重新端起碗，又对肖皓说道，“我还是觉得好不可思议，你看我才活了二十多年。但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已经等了我两百多年。”
　　“噗。”肖皓笑出了声，“你果然关注点奇特。”

　　“肖皓。”方云文又叫住他，“那你会说要跟我做朋友、对我这么好、救我、也都是因为这个预言吗？”
　　肖皓放下刚拿起的筷子，看着他，“你想听到怎样的回答？”
　　“真实的回答。”

　　“出车祸快死了那天开始，我确实开始相信那个预言可能是真的。但我心里还是一直都希望那个预言是假的。”
　　“我先是遇到了你，才开始希望那个预言是真的。”
　　“我很高兴，那个和我命运纠缠的人，是你。”

　　“虽然我还不能相信真的有命运预言这种东西。”方云文一字一字地说，说得很慢，很认真，“但是如果预言是真的，我一定要和一个人命运纠缠的话。”
　　“我也很高兴，那个和我命运纠缠的人，是你。”

　　小剧场

　　方云文：我真的好饿啊。我都饿了一天了，又学习又考试的，就吃了一个鸡腿QAQ。

　　肖皓：我也好饿啊，云文夹给我的鸡腿都没时间吃QAQ。这可是云文第一次给我夹菜啊！！！

　　抱头痛哭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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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承认小剧场是凑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