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被撩真香了》牧酒

4、004

　　乔时安下来时和江半夏错身而过，侧眸看了她一眼，一瞥而过，没有半分停留。

　　江半夏在台上站定时，在通讯器里听到一个极低的声音，“出事了，稳住局势，别乱，等你讲完我们走。”

　　台下，乔时安盯着手机上的特殊频道，一行行代码在眼前飞过，脸色越来越冷。

　　江半夏凝眸看了乔时安一眼，展颜开始了自己的演讲，“以史为鉴，知晓来处，才能看清去处，理解当下。但我今天要讲的却不是这个，我想讲讲秩序和规律。”

　　乔时安指尖在手机屏幕上一划而过，屏幕中央出现一个红点，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个棺椁。

　　乔时安脸色很冷，紧抿起的唇线有些锋利的弧度，眉宇间尽是寒霜。

　　江半夏的演讲进行到中途，会场内突然一片哗然，当然，不是因为江半夏演讲的内容，而是……

　　“有人把死者照片放到了学校论坛上。”江半夏听到乔时安的声音这样说。

　　江半夏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用嘴贴近话筒，轻声道：“嘘，混乱是一切暴力无序的起点，而通常混乱来临时，最需要的是理智。灵长类动物区别于其他生物，靠的是智慧和思考。”

　　“希望你是一个有思考的人，而不是乌合之众。”江半夏用一句话结尾，没理会台下举起的手，行至乔时安身旁，拉起人就往外走。

　　乔时安眸光闪了闪，也没挣脱，任由江半夏拽着自己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咳，两位校友有急事，先前的提问环节已经占用了很长时间，再迟怕是会误事。”

　　帖子删得很快，在论坛官方处理之前便被直接黑掉了，没有造成太多的不良影响，大家也只当那是恶作剧。

　　江半夏将乔时安拉出大礼堂，凝眸问道：“怎么回事？”

　　“边走边说。”乔时安率先迈步，“我已经通知校方，尽可能延长校庆时间，好在后面还有文艺演出。绝对不能造成校园内大规模的恐慌。”

　　“尸体呢？怎么回事？”江半夏跟上，接着问道。

　　乔时安摇了摇头，“到了便知。”

　　江半夏抿了抿唇，低头将转译好的音频发给乔时安。

　　乔时安没有迟疑，直接点开。

　　“嘶嘶……需要……血肉……给我……嘶嘶……”

　　乔时安拧着眉头又听了一遍，而后道：“好像有水声。”

　　“先去看看尸体的情况，究竟是不是妖所为还有待查证。”江半夏略微沉吟片刻，说道。

　　乔时安点头，没有异议。

　　这段音频的来源乔时安没有细说，但却详细地说近日京都大学将有异动，或许与妖有关。这个判断从何来说江半夏不知道，也不是很想问，虽然这人看着是挺弱的，但能真的当上妖管局的局长绝对不会是单纯因为长得好看。

　　乔时安盯着手机上规划出来的路线，行至一方湖泊时停下了脚步。这湖是京都大学非常有名的规墨池，取墨守成规的反义。

　　此时，这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有几位警官已经在了，尸体被白布盖住，静静地躺在湖边。

　　虽说正是京都大学校庆的时候，大部分的老师和学生都在大礼堂，但校园内还是有一些其他人的。因为京都大学对外开放，又是京都的旅游胜地之一，一年四季都有游客。

　　好在这个时候不算是旅游旺季，校园内人也不多。

　　乔时安和江半夏都算是“名人”了，因此到京都大学不能以旅游的名义，更不能暴露妖管局的存在，于是便答应了校方的演讲邀请。

　　“两位是……”一位警官狐疑地看向靠近警戒带的两人，开口问道。

　　江半夏早有准备，出示自己的证件，而后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妖怪管理局，有消息称此次命案与妖有关，属于我们妖管局的责任范畴。您如果不信，可以致电您的上级询问，或者，我直接打这通电话？”

　　警官有些懵，盯着江半夏手里的证件看了半天，一时搞不清楚到底是真的还是……

　　江半夏耸耸肩，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电话那头接得很快，有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从电话里传出，“喂，江副局长，有什么事吗？该不会是我们市区出现扰乱治安的妖了吧？”

　　“可能有一些情况，请你向一位警官说明一下，如果证实命案是妖所为，需要将案件移交给我们妖管局。”江半夏解释道。

　　“命案？！在哪儿？”

　　“具体情况您询问到达现场的警官吧。”说罢，江半夏将手机递给还在懵圈状态的警官。

　　乔时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并没有要出声的意思，只是盯着江半夏的眼睛里有些深沉的意味，细辨之下甚至多了几分强势的侵略性，藏在薄薄的镜片之后，凝成冷冽而锐利的冰。

　　警官拿起手机，和电话那头的人简单报告了情况，而后将手机还给江半夏。

　　“初步的尸检做过了吗？”江半夏边往尸体身旁走，边开口询问。

　　警官点了点头，开口道：“死因初步判断是窒息，但不能确定是溺亡还是别的，死亡时间暂时不好界定，需要拉回去做详细的尸检。”

　　“从水里捞上来的？”江半夏脚步一顿，回眸看向那位警官。

　　那警官愣了愣，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

　　江半夏拧了拧眉头，从一旁的小警员手里接过一双手套戴上，走上前半跪着蹲下身，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而乔时安，则默默站到了江半夏身后。

　　尸体是位女性，看年龄大概二十岁左右，身上衣衫完整，没有破损的痕迹，至少单就江半夏这一眼，没看出明显的外伤。

　　仅仅一眼，江半夏便站起身，摘下手套，淡淡地开口道：“看来，这个案件确实需要移交妖管局。”整个过程很快，因此不免显得有些草率。

　　“您不需要再仔细看看？”那位警官皱了皱眉，说实话，他们刑警队并没有在这具尸体上看出什么异样。

　　“不必，以她身上残留的妖气浓度来看，就算不是被妖害死的，也与妖有过近距离接触。”江半夏难得耐心地解释，大概是看这位警官顺眼的缘故。这些在江半夏靠近这具尸体时便能确定，掀开白布不过是为了确认长相。

　　那警官愣了愣，“妖……妖气？”

　　江半夏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戏谑和调笑，“别担心，以我们俩之间的距离，你不会沾上妖气的。”

　　“你……”那警官读出这其中的内涵，不由瞪大了眼睛。

　　江半夏弯弯眉眼，笑得有几分邪气。

　　“那我呢？”一道冷冷的声音自江半夏身后响起，语调不复以往的平稳，染上了明晃晃的薄怒，不知缘由。

　　江半夏回眸，盯着乔时安看了半晌，略一思忖，有些迟疑，“你……”

　　乔时安抿唇，淡淡地开口，语气像是在列举实验对照组：“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你今天抱过我，还牵过我的手，如果妖气的残留时间够长的话，昨天……”

　　江半夏呆了呆，忙道：“不会，高等级的大妖除非刻意，是不会在他人身上留下妖气的，除了……唔，反正不会就是了。”

　　乔时安深深地看了江半夏一眼，没再开口。除了……那就是有特殊情况了。

　　那警官的视线在江半夏和乔时安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有些微妙。

　　江半夏视若无睹，呵呵，她严重怀疑乔时安是故意的，“对了，刑警队是接到报案才抵达现场的吗？报案人是谁？”

　　“是匿名电话，但有人发来了尸体的照片。”那警官回道。

　　乔时安抬眸看向那位警官，镜片后的眼睛极为深邃，仿佛无垠而未知的宇宙，“尸体泡在水里的照片？”

　　“没错，说也奇怪，尸体所在的位置恰好处在走在道路上人的视线死角，又有墙和树木挡着，不太容易被人发现，居然有人能够拍下照片。”警官回道。

　　江半夏看向乔时安，“与那张被放在论坛上的照片一样？”

　　乔时安点头，“八成。”

　　“有人在刻意扩大这件事的影响，目的是什么？”江半夏低声喃喃。

　　“是我。”

　　江半夏一愣，看向乔时安的目光多了几分凝重，“你有什么事情没有向我坦白？”

　　“我稍后再向你详细解释，现在最为重要的是，我们得马上行动了，时间不多了。”乔时安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再过五分钟，会死下一个人。”

　　“好，那你说，接下来怎么办？”江半夏有些恼怒，是她不值得信任吗？

　　乔时安无暇顾及江半夏的情绪，垂眸扫了手机屏幕一眼，开口道：“京都大学已经处在监控中，我相信他/她在这里，但眼下，我们只能按照他/她的计划行动。提示到了，走。”

　　说罢，乔时安拉起江半夏，朝着手机上所指示的方向前行。

　　这是一场游戏，赌注是人命，她们必须赢，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