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Festival.清明节》帷幕灯火

3、003

　　中原中也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太宰治身边多了一个人，虽然他看不到，但是那个人就存在在这里，完全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感。

　　其实不只是他，整个港口黑手党都察觉到了不对，比如太宰治会时不时对着空气说话，偶尔还会自己一个人离开，在所有人兵荒马乱的寻找他时又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回来，中原中也觉得自己越发不懂太宰治了。

　　中原中也点燃一根烟，他吐出烟圈看了旁边的广津柳浪一眼，“怎么样？”

　　“我已经找了可以面见首领的所有人，最后在里面确定了三个可以看到那个人的成员。”广津柳浪声音稳重，带着一点严肃，“中原干部，这件事恐怕首领也察觉到了，毕竟我们在无端带人经过。”

　　“我知道。”中原中也看着香烟燃烧，“他既然没有阻止，那就是允许的，那么，这三个能够看到那个人的共通点是什么？”

　　广津柳浪沉默了。

　　“广津？”

　　“是。”广津柳浪微微皱眉，“这三个人中，其中一个身患重疾，已经无力回天，另一个为了自己的妹妹准备接下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最后一个在昨天已经在对外来异能者的战斗中牺牲了。”

　　中原中也顿住，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告诉我结论。”

　　“是死亡。”广津柳浪低下头，“注定了在近期死亡的人可以看到那位先生。”

　　注定了在近期死亡的人……太宰治。

　　中原中也捻灭了手中的香烟，他直接大步迈出去，脑海里回荡着刚才广津柳浪的声音。

　　实际上中原中也已经猜到了，毕竟，他的手下已经死了，本来他不应该死的，那场战斗非常的轻松，轻松的难以置信，中原中也并没有跟过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场很轻松的战斗。

　　但没想到那些人知道无法和港口黑手党相比较于是开始硬碰硬，死也要拉着一个人下地狱，他的手下被那些人拉住无法脱身。

　　那片爆炸将他整个人埋葬在了那里，不留下丝毫痕迹。

　　注定了在近期死亡的人啊。

　　太宰治会死吗？

　　他真的会死。

　　中原中也一直都知道太宰治有一种莫名的自杀欲，他想要死亡，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他的求生欲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所以在他成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时中原中也非常惊讶，按照他的性格来说，这个首领的位置是束缚。

　　是他最讨厌的东西。

　　可他还是成为了首领，并且逐渐的压制着自己的自杀欲，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发生，中原中也几乎都要忘了……在当年，太宰治到底因为自杀给他找了多少麻烦。

　　一路来到办公室，中原中也推开顶楼办公室的大门，太宰治站在窗前，他看着窗户下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中也啊。”太宰治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是有情报要汇报吗？”

　　“不是。”中原中也看着他，“我是来问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太宰治歪歪头，“中也，按理来说，我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而你只是干部，我想要做什么都不需要你来问吧。”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中原中也暴躁的开口，“我的手下死了。”

　　太宰治看着他，“是吗？真是遗憾。”

　　“你就这个感想？他看到了那个人。”中原中也看了一圈，“我的手下因为会死才会看到那个人的对吧？他死在了那群人的临死反扑里，那你呢，首领，你为什么会死。”

　　“探究这么多没有任何必要。”太宰治笑着说：“中也，你就算知道又如何？你根本无法阻止我，更何况，在港口黑手党你也只能听从我的命令。”

　　中原中也也不想探究啊，他厌恶太宰治，每天都在想让他去死，但是，如果他真的死了，后果会无法想象。

　　整个港口黑手党就是一个大型的猛兽，太宰治是站在猛兽身上镇压着它的人，一旦太宰治消失了，这个猛兽会瞬间失控，中原中也为的不是太宰治，他为的是整个港口黑手党，也是为了整个横滨。

　　“你不能死。”

　　“唉？中也不是日常希望我被杀死吗？今天竟然不想要我死了，但是抱歉。”太宰治看着他，“我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总不能让我连最后死亡的选择都失去吧？中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就出去吧。”

　　中原中也盯着他，最后他转身离开，声音有一点低哑，“知道了，既然你想要这样，那就这样吧。”

　　门咔嚓一声关上，上辻清和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口，“他生气了。”

　　“是啊。”太宰治靠在窗户上，“想要阻止一件事情的发生，但是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一次非常难以承受的体验吧，你猜他会做什么？他能阻止吗？”

　　上辻清和转头看向太宰治，“不，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要太宰治有一天想要死去，那么谁都无法阻止他奔向死亡。

　　“那你呢？”太宰治看着上辻清和，“你想要让我活下去吗？”

　　上辻清和看着他，“做不到。”

　　“嗯？”

　　“注定好的死亡是无法改变的，我只是一抹幽灵而已。”上辻清和声音平静。

　　是做不到，而不是没做过吗？

　　他是不是曾经提醒过那些看到他的人，是不是也曾经试图拯救那些注定死亡的人，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用处，甚至导致了他现在对于死亡呈现出一种非常规的平静，他可以看着很多人去死了，但是，这并不是成长。

　　是的，如果只有疼痛的话，怎么可以被称之为成长呢？

　　“要不要再试一次？”太宰治这样说。

　　上辻清和看着他，“没有用的。”

　　“试一试又不会吃亏。”太宰治朝上辻清和伸出手来，“在我死的时候，我会朝你伸手，那时候你就来救我吧。”

　　“你不是想死吗？”

　　“因为我一定会死，所以我才会这样做。”太宰治声音明快，他鸢色的眸子里都在闪闪发光，“到时候你一定要抓住我啊。”

　　这只是一场玩笑而已。

　　上辻清和坐在椅子上低下头，他想，或许是知道自己注定了死亡，太宰治才会对自己的生命如此的不屑一顾，他渴望着死亡，没有任何生存欲望的他看上去完全不想要继续走在这个世界里。

　　毕竟啊，太宰治根本没有可能被人杀死，他会死亡，只能是因为自杀。

　　“喂，上辻？”

　　“我知道了。”上辻清和微微点头，“我会抓住你的。”

　　配合一场游戏，仅此而已。

　　……

　　在知道上辻清和很少出现在人前之后，太宰治决定带着他出去走走，就当是帮他熟悉一下世界。

　　“你不能一直都一个人活着，你是一个人啊。”

　　上辻清和看着太宰治，“你觉得，我是人吗？”

　　“不然呢？”太宰治走在街道上，“你长着人的样子，会说话，也会思考，能进行正常的交流，这样的当然是人了，就和那些拥有异能力的异能力者是一样的，只不过你这个异能力稍微特殊一点而已。”

　　“这样啊。”上辻清和看着前方，路上的人时不时看向太宰治，似乎对于一个自言自语的人有些好奇。

　　是啊，其实横滨没有那么多快要死亡的人，尤其是普通人，他们大多都是正常的生活着，偶有灾祸也会渡过，最后平淡的度过一生。

　　“摩天轮。”太宰治看着那个硕大的摩天轮，“要上去看看吗？”

　　上辻清和看着摩天轮，片刻后他看向太宰治，“能看到什么？”

　　“到达最顶端的话能看到整个横滨。”太宰治指了一下最上面，“我的办公室只有一侧的玻璃，但是在这上面的话可以看到全景，我没有上去过，我觉得这会是一个不错的风景哦。”

　　“那就去吧。”上辻清和不甚在意的开口。

　　太宰治选择的时间并不好，天色开始逐渐晚了，秋日的冷风吹得很大，上辻清和坐在摩天轮中也能听到外面的风声，风席卷着叶子在空中旋转着，逐渐隐匿在黑暗里，天黑了啊。

　　“看不到。”上辻清和看向太宰治，“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不要这么着急，很多东西都需要时间来酝酿。”太宰治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站在上辻清和面前，“喂，你说我要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会直接摔死吗？会不会砸到下面的人？不行，不能给其他人添麻烦啊。”

　　上辻清和看着太宰治，“你已经抑制不住想要马上去死了吗？”

　　“我是在拖延时间哦。”太宰治张开手陶醉道：“用我感兴趣的话题来拖延时间，真是完美！”

　　拖延时间？

　　还没等上辻清和问出口，下一瞬间，太宰治的身后，那片灰茫茫的世界突然亮了起来。

　　无数的灯光亮起，仿佛是开启了什么开关一样，一瞬间将这片夜色点燃，上辻清和站起来，此刻的他们正好升到了最高点。

　　“到时间了。”太宰治放下手，“怎么样，这个横滨很美吧。”

　　“上辻，不要对这个世界绝望，你和我不一样，你连死亡的选择都没有。”

　　“试着给自己找一点可以坚持下去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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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重写，请重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