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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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色的骨质面具，庞大的躯体，震耳的啼鸣。
这……就是奶奶所说的……虚？
千忆站在离怪物渺远的街角，周围有和她一样躲离开来的居民，少女的指尖轻轻抚上心脏的位置，肉眼可见的颤抖着。
可大睁的眼睛里却是和周围相悖的，一种复杂交织的，类似于喜悦的东西。
因为这种叫作虚的怪物，她曾经是见过的。
在那个她最初的世界，她还清晰的记得当时面对着那几只怪物时，身边的飞坦被其中一只的一声“好小的孩子”给激怒得三两下将之解决掉。
那么，现在再见到这种东西，是不是预示着，她还有希望，再回到他们中间？
“不要过来啊！走开！”惊惧交加的大喊将她飘远的思绪拽回了现实中。
回神望去，一个灰蓝色短褂的身体被虚伸长的触手高高抛起。
千忆的指尖不由顿了一下。
与此同时，少年青涩的身体从胸口处被洞穿而过，一甩，被用力的砸向人群。
“居民请快点让开！”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手从背后猛地推搡了千忆一把，有些踉跄的倒退一步后，一群穿着统一的黑色和服的男人从眼前快速跑过，腰间都挎着一把长短不一的武士刀。
这就是这个世界里所谓的死神？千忆的眼底一片平淡无波。
脚步调转，刚想往回，眼前却忽然闪过立花郁朗那张放大的笑脸。笑得露出白刷刷的牙齿来，对她说“我叫立花郁朗，以后要叫我哥哥哦。”
黑色的眼底一沉。
刚才的虚已经被化为了灵子，一些肩上背着奇怪的白色带纹样包袱的死神正兜来兜去的给负伤的居民或死神包扎伤口，偶尔会有淡蓝色的荧光升起，那是一些医治无效的灵体散去的标记。
“死神先生，打扰一下，请问刚才被虚的触手穿过的灰蓝色衣服的男孩还好吗？”
目标明确的走向一位看起来似乎地位比较高的淡紫色头发戴着眼镜的死神，千忆礼貌的喊住他询问道。
“你是他的亲人？”
“是的。”
“……去看看他吧，在那边。”眼镜男沉默了一下后指了一个方向给她，“他本身上有一点灵力，应该还可以……再撑一会。”略带怜悯的看了静默的女孩一眼，他轻轻摇头走开。毕竟这种事情自己已经司空见惯了啊。
原先充满活力的少年，此时满身血污的躺在一张草草铺开的毯子上，眼睛的颜色较往常浅了许多。
“……哥哥。”默默的走到他身边跪坐下来的千忆脸上仿佛带上了模具般僵硬得面无表情。
“呐，千忆妹妹，我还不想这么快死第二次啊。”立花郁朗竭力扯动着脸皮，想露出笑容却弄得惨不忍睹。
“……”
“真的不想死啊。”男生语调平淡的重复着。
千忆忽然想起流星街里最初的伙伴，那个叫小笔的女孩子，在她外出抢夺回来的时候双目无神的躺倒在杂乱的屋里，衣不蔽体满身血迹，只来得及在目光涣散前留给她一句淡淡的“老娘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啊。”便永远冰冷了下去。
想起在流星街里血花四溅的日子。
一滴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穿过少年透明起来的身躯在薄薄的毯子上留下一道深色的印记。
安静的独坐了一会后，千忆终于重新站了起来，弯腰拾起立花郁朗消散后留下的灰蓝色布褂，上面晕满了暗红得发黑的血迹，她把它抱在胸口，准备往回走。
一个操着懒洋洋关西腔日语的嗓音这时在巷口响了起来。
“小女孩，要不要来当死神？那么好的力量，浪费了，多可惜呀~”
千忆闻言止住步伐，回首，银发的男人斜睨的笑眼下有森冷的魅惑。
将立花郁朗留下的血衣收叠整齐的放在了立花鹞面前，千忆直讳出自己的打算。
“我要去真央。”
抚摸茶碗的枯老手指停顿了一下，老人忽然沉默不语。
“抱歉，奶奶。”
“……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本来你天生有灵力就应该去那的。”苍老的眼神悠悠的掠过自己仅存的唯一家人，“偶尔也回来看看吧。”
久久的凝视着眼前的老人，千忆深深伏下身子，“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一个月后。
报考的队伍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短，进去的考生会带着或沮丧或兴奋的表情出来。
千忆站在人群里淡淡的看着，眼底泛着冷清。
“拿着这个表格，填好后到那个大门里去。”
轮到她的时候，队伍的长度已经所剩无多了，而接待的死神的嗓音也由于重复了太多遍话语而显得略微沙哑疲惫。
拎着填好的纸张进入一道普通的纸拉门，女生一抬眼便看见空旷的小屋子里只有两个表情呆板的死神，坐在一张不大的桌子前，示意她走到他们面前去。
“集中注意力，把你的手放到上面来。”简单的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透明的球体，考官示意她的动作。
没有吭声的照做。
绿色的光华在球体内缓慢而持续的闪耀着。
嗯，不错，很平稳的灵压。两名考官对视一眼，彼此在心里暗自点了个头。
“可以了。”其中的一人摆手表示可以停止，然后递了张类似准考证的东西给千忆，“三天后再来参加笔试。”
“是。”千忆微微躬了躬背。之后利落的转身离开。
“呐，小千忆今天的考试怎么样呢？”
不怎么热闹的小饭馆里，一个银发的高挑男人向角落里的人影走去。
黑色的和服，腰间缚住的短刀，还有，臂上的白色袖标，都毫不掩饰的向所有人宣告了他的身份。
然而目的所在的绿衣少女却只是淡淡的向他点了个头，并未有像店内他人一样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还好。”隔着面前茶杯氤氲上来的雾气，千忆抬起黑色的瞳孔看着对面的男人。“不过，三天后的笔试要麻烦下市丸副队长，关于静灵庭的细则，我对此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啊咧~这个好说啊~”男人的舌尖含着颤抖的尾音，细长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泄露着诡异的笑意。
“要我怎么帮你打掩护呢？”
“市丸副队长，如果我的话让你产生了歧义，那么我很抱歉，但我想要的只是资料而已。”
细缝一样的眼睛定定的看了少女很久，然后市丸银才扬起平常稀松的笑脸来。
“ma ma~又被蓝染队长料中了呢。”苍白的手伸进黑色的袖口里掏出一叠纸来递给对面的女生。
双手接过，翻阅了一下后千忆才抬起脸对市丸银点了点头，“多谢了。”
“哦呀，好歹现在也是站在同个阵营呢，对吧。”银发男人边起身边笑得莫测。
擦身而过时苍白的指尖轻轻抚过了少女脖颈上动脉的地方，他轻轻的笑着，“小千忆千万要记得平稳些啊。”
良久，小店方才恢复了些日常的喧闹。
千忆默默的转了会手中的茶碗，视线在瞥了一眼男人背影消失的方向后移至苍蓝色的天空。平直的唇角泛开决然，她想自己也许已经找到可以回去的办法了，为了这哪怕一星火点的希望，她甚至不惜让自己成为他们手中一枚临时的棋子。
她要回去。
她会回去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