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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帝国迷情（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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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族一向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玉染也不例外。趴在他卧室的门上听了一会，确定没有动静后，她推开门蹑手蹑脚地来到他床前。
他果然睡着了。
她心想，一边屏住呼吸怕吵醒他，一边离他更近了些。
换做以前，她绝对不敢这么做，但经过刚才的事，她确信对方对她的感情也不是那么简单，小小的火苗在心里燃烧着让人焦躁和雀跃，干脆就趁着这一时激动大胆闯了进来。
柔和的夜色透过小窗点亮了小小的房间，将床上人平静的睡颜和淡金的头发渡上薄薄的微光。她轻缓地在床边坐下，这张面容真的好久没看到了，他的样子和两年前无差，也正是最开始自己在森林里遇到的模样。那时起，自己就被他的容貌所吸引，年少幼稚的心里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在后来的旅程中，她一度以为一切可以成真，直到真相揭露时，因为心里的不甘而作出了无法挽回的事。
如果一切能重来就好了，她不会去做伤害精灵女王的事，更会早些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她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代表着时间真的重来了呢？虽然这个世界透露着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她此刻却为自己的想法而激动。
“呼……”轻轻吐出一口气，舒缓着越来越快的心跳，该怎么办？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她的大脑一时有些空白，脸热得厉害，身子不由自主离得更近了些。
原本睡着的人眼睛在此刻毫无征兆地睁开了，一与那惊愣的目光对上，萨沙自己也是一怔，下一刻，才感到有些惊慌起来。她别过视线，哆哆嗦嗦正不知该说什么，结果突然一股大力将她掀起，她不及反应便向后飞去，“砰”地一声，脑袋与墙角的箱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好疼！
她两眼直冒金星，晕晕乎乎地飙出两行眼泪，捂着头哇哇大叫。
“萨沙？”
精灵翻身坐起，冲着躲在墙角阴影大哭的人不太确定地询问。听他这语气，似乎刚才没注意到是她就下意识地动手了。一想到自己竟然被误伤，萨沙心里更加委屈了，直嚷嚷疼。
他有些不安地问道：“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都流血了！”
萨沙捂着头，一边瞅着对方的反应一边抽泣。其实并没有流血，她故意这么说，果然见他慌忙起身就要过来查看伤情，这样她就可以顺势蹭到对方怀里尽情哭诉一番。可是他刚起身，又生生顿住了动作，再看向自己时，眼里多了一分冷色。
“这么晚了，你跑来这做什么？”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用的也是质问的语气，想来自己夜半三更偷偷跑到他卧室里，惹他生气了。精灵族受到的教育更为保守，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过了……
萨沙观察他的表情，觉得自己装委屈是没法蒙混过关了，“我、我”地支吾了半天，眼睛在地上瞟来瞟去，注意到了对自己痛下毒手的箱子，手掌一拍箱盖，终于想到一个理由。
“我本想找你拿明天魔法课要用的宝石，可是进来见你睡着了，我正想叫醒你，你就醒了，还……”还打了我，后面的话很自然留有余地地吞了下去，虽然深更半夜来拿宝石这种理由实在很蹩脚，但对方似乎没有再追究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一手搭在额头上，似乎有些无语，“宝石在箱子里，你自己拿吧。”
“哦。”她利落地应道，老老实实毫不客气地从箱子里拿了十几块大宝石，心道这应该够小小吃好几顿了。临走的时候，她又偷看了对方一眼，见他仍然坐在床沿边，似乎在发呆，也没好再搭话，直接退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正准备出门的萨沙看见正在准备早餐的精灵眼圈有些发黑，随口道：“耶？你昨晚没睡好吗？”不会是她引起的吧，她心想，见他重重把盘子放下没有应声，也没敢再问，提了剑就要出门。
“等等。”他说，“你过来。”
萨沙走到他身边，有些心虚地埋下了头，结果让额头上的大包更明显了。
他仔细看了看，无奈道：“怎么这么严重？”
“……”
“你怎么不用恢复术……”
萨沙心道，我不是不想用，只是想到你可能会看我的伤势，才故意留着它。
果然，她等到了。精灵沉默了一会后，取了草药过来，有些冰凉的草药膏刚刚触到伤处，她就疼得“咝”了一声，引得对方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很疼吗？”
“疼~”
“忍着点，下次可别这样了。”柔软的语气和呼吸在她的头顶拂过。
萨沙眯着眼睛“嗯”了一声，似乎在草药膏的作用下也没那么疼了，看来用药比恢复术也差不了多少。她舒了口气，心里却产生了一些疑惑。
恢复术……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她还没从乔伊那里学到咒语，还不会使用恢复术，为什么他刚才会提到？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只听他说：“先过来吃饭吧。”
“可是……我还要去练剑。”这是每天清早的必修课，她一天也没成功逃脱过，他这是忘记了吗？
“今天放你一天假，过来吃完早饭，我带你出去。”
……
“玉老师，我们这是要去哪？”萨沙踢踏着脚下的树枝，两人漫步在森林里。
“等会你就知道了。”
随着在林间深入，茂密的树叶遮挡了更多的光线和视野。萨沙不记得之前还有这么一段，只好默默地跟着，她故意落后了些，视线不经意地向密叶后扫去。
一只黑色的鸟从宽大的叶子后面探出头来——这里的环境给了它很好的掩护不至于被发觉，与她对视后，宝石妖鸟无声地张了张嘴。
萨沙从兜里摸出一颗宝石，趁着前面人不注意飞速抛出。
投食成功！
黑鸟扑腾了一下翅膀，颤动着食管将宝石吞下，再次悄无声息地跟上。
投喂了数次后，萨沙摸了摸所剩无几的宝石，惊讶于小小的食量。它的嗉子已经撑得鼓了起来，这样不知饥饱地贪食会被撑死吧。
不能再吃了！萨沙冲它打手势。
小小站在树枝上直跺脚，不满地“咕叽”了一声，然后张大了嘴一副坐享其成的无赖样。
不行，自己作为成年人可不能惯坏这只幼崽！她决定不再理会，快步向前，结果这一动作差点一头撞到前面停下的人。
“……抱歉。”她羞赧地低下头，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没有。
“到了。”
他身后的林地间有一处开阔地，中央有几根石柱错落有致地围着几个大石凳，像是一个简陋的休憩纳凉之所。一人坐在石凳上背对着他们，带着宽沿帽子，长长的棉布裙子盖住了脚裸。
“这是哪？”萨沙问道。
坐着的人听见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露出一张让她意想不到的脸。
“是你！”
“是我。”她说着，毛茸茸的兔脸上扬起亲切的笑容，“好久不见呀，可爱的新娘子。”
这句称谓勾起了萨沙所有对于她第一次接的任务的不愉快回忆，魔法兔子丝毫不以为意地站起身，对着萨沙身后的精灵说道，“你说需要帮忙的，就是她吗？”
“是。”
萨沙狐疑地看了看他们两人，她需要帮忙？为什么？没有人在意她此时的疑惑，魔法兔子踮起脚尖，围着萨沙仔细打量，然后托着下巴皱起了眉。“唔，确实有些难办，不过你放心，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收了钱自然会办事。”她随意地冲精灵摆摆手，“嗯，你在这里会干扰我，去外面等着吧。”
他微低头，很有礼貌地说道：“那拜托了。”
萨沙见他要走顿时急了。“等等！”
“你去哪？这是要做什么！”她追上前，再前进一步就能抓住他的衣服，却心有预感般地没有这么做，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很反常，完全不像她认识的人。不过，这些天来他一直给她这样奇异的感觉，明明无比熟悉，却又好像完全不了解。
他虽未表现出来，眼中却似乎有无限忧愁。“萨沙……”他说，“这里不是你的世界，你该回去了。”
她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原来他是知道的吗？一直都知道……
“我……”她嗫喏着，不安地攥着衣角，不知该如何应对。
精灵却没再等她答话，转身离去。萨沙心道，他这次离开，自己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了。
“玉染！”她叫住他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对不起。”
从那时开始，她就希望有这么一次当面道歉的机会，不求对方能够原谅，只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歉意。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她心里顿觉轻松，可精灵一直背对着他，没有任何回应，萨沙虽然有些失落，却也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就在她以为他会置若罔闻地离开时，他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不必道歉。”他说着，微微地侧过头。
……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