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少女渣化始末[西幻]》喝水机器

72、帝国迷情（4）

　　帝都秋季的晚风微凉，女公爵像大部分魔法师一样，手脚冰凉体质虚弱，此刻她披了一件单薄的披肩，仍然觉得有些冷。皇储殿下很体贴地将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肩上。

　　“谢谢。”她说道，目光远眺，正好能看见宴会厅的入口，那里早已冷清下来，绝大多数的宾客都入了场，宴会已经开始，在主办人和主角都不在的情况下。

　　露台上除了月色没有任何照明，女公爵转过身背靠着露台，双臂交叠在胸前，冷漠而严肃的神情像是在参加重要会议。“说说你的下一步计划，迪尔特。”

　　她对面的男人苦笑了一下。如此浪漫的夜晚和一位绝色佳人单独待在一起，却只能讨论“计划”，这可真是有些煞风景。女魔法师显然没有这种想法，还在一本正经地等着他的回答。

　　“我的计划是这样……”他娓娓道来，萨沙和洛美躲在阴暗的小角落地听得虽不是明明白白——有一些术语和专有名词她俩也不明白，但也大致了解了情况。让她们松了一口气的是，这两人果然是假装暧昧。

　　而用这种方式掩人耳目，实则是在推动一项全国范围的魔法应用改革的计划。这计划尚在起步阶段，且牵涉到诸多大集团的利益，面临的阻碍可想而知。于是，两人想了这个办法，对外营造恋爱的假想，私下里为计划的施行铺路，等到整个计划成形，反对者们想阻止也为时已晚。

　　“不，这里这样不行，”女公爵先是以手指托着下巴仔细聆听，后来两人开始讨论。皇储坐在小圆桌边，面前铺着纸笔，一边探讨一边记录，偶尔两人还会为一些细节发生争执，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先妥协。

　　这样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皇储的心腹侍从匆匆找来。“殿下，林家的小姐来了。”

　　皇储的眉头微微皱起，萨沙下意识看了洛美一眼，她没有任何反应。

　　林将军的妹妹林美媛，就是未来的皇储妃，洛美的母亲。林家在帝国也是名门世家，现任的家主在帝国手握重兵，权势惊人。为了笼络林家，皇帝早早为自己的儿子和林家刚出生的幺女定下了婚约，今年，林美媛刚刚过了十八岁生日，到了可以完婚的时候了。

　　皇储挥退了属下，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讨论，怀着满腹心事静静坐着。

　　女公爵看出朋友的心烦意乱，“你不下去见见她？”无论如何那是他的未婚妻，而且还是重臣的妹妹。

　　他沉沉地摇了摇头，盯着她。“我喜欢的是谁，你是知道的。”

　　她轻笑一声，很是不以为意，“一天说这么多遍，你都不嫌烦吗？”

　　皇储灰蓝的眼珠中映射着月色的光辉，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是认真的。”盯了女魔法师半晌——虽然没将拒绝宣之于口，但冷淡的神色一直呈现在她脸上，他苦笑了一下，“我还是下去看看吧。”

　　他收拾了纸笔，逃也似的匆匆离去。女公爵独自在露台站了会便准备离开，为了避免在宴会厅再遇波折，她驱使了风元素直接从露台飞了下去。

　　“你去哪？”萨沙拉住洛美。

　　“我去见见母亲。”她和萨沙才刚见面，又要分开了。洛美低着头，“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出事的，倒是你，快跟上去吧。”萨沙身为护卫，此刻需要立即去与随从们汇合，时间紧迫，两人只好再次分别。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那位生病的护卫大哥请了好几天的假，萨沙顺利的替了他的班，整天在女公爵的办公室外看门。办公室里的客人几乎没有间断过，都是来向这位新上任的首席示好的，当然，最常见是每天必定来报道的皇储殿下。两人常常在办公室里独自待很久，门窗紧闭。萨沙知道他们是真的在讨论要事——因为办公室里设了结界，然而流言蜚语越演越烈。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女爵又裁退了一批侍从，包括两个护卫，这次人手有些紧张起来，第三天的晚上，轮值夜班的萨沙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白天没休息好吗？晚上没那么多事，你再去值班室睡一会吧。”同队的大哥很关照她。

　　“没、没事，说好了我休上半夜的，现在轮到你了。”她指了指时钟，现在是夜里两点，她已经睡了三个小时，剩下的休息时间属于她的同事。护卫大哥推辞再三，最后在萨沙的执意下去值班室眯瞪了。萨沙找了个椅子坐下，发了会呆，安谧的夜晚在无声地诱惑着她，没一会便合上了眼皮。

　　她这么困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天宴会后她回了宿舍，结果在床上发现了一样东西。

　　“萨沙，你那只玩偶挺好看的，不过是不是太大了些？”与萨沙同宿舍的是一名年纪稍大的侍女，对这种年轻小女生喜欢玩偶的心情很是了解。

　　那是一只近一米高、占了单人床五分之一面积的棕熊玩偶，表情呆萌可爱，眼睛是上好的黑琉璃制作的，乌黑发亮，炯炯有神。

　　萨沙的眼皮抽了两下，嘴角有一丝残酷的笑意，“买的时候没觉得，现在看来确实有些占地方呢，要不干脆扔了。”

　　“这、倒不用吧。这么好看的玩偶扔了怪可惜的，而且也不是放不下。”室友有些奇怪，她是不喜欢这个玩偶吗？只见萨沙亲昵地搂着熊玩偶，先是用力捶了它几下，然后掐着它的脖子摇来晃去……玩偶被捏得一时变了形，可爱的熊脸也走样了，直到被掐得眼白翻起，萨沙才住了手。

　　这、现在的小女生都这么暴力吗？不、不对。她定睛看去，萨沙把它的绒毛捋平整摆在一边后，转身去收拾床褥。是、是她眼花了吧。玩偶怎么会翻白眼呢？一定是她白天太累了所以眼花了，她和萨沙互道了晚安便早早睡下，留下后者提着那床冰蓝色被褥的一角僵坐在床边，脸色不太好看。

　　“你们两个搞什么鬼！”萨沙心里暗骂。你们两个能不能要点脸！一个变成玩偶，一个变成被子？鲁伊就算了，奇拉你是怎么回事！我原先的被子呢我原先的被子呢？她心里熊熊的怒火完全取代了重逢的喜悦。那条被子就像一条普通的被子一样无辜地躺在床上，任她将其抖来抖去揉圆踹扁，总是它就是一条任劳任怨的被子。

　　萨沙把它抖到地板上铺开，把拖鞋放在上面，顿时觉得它做个地毯还挺合适。她躺在床上，火气消了些，有这两人在身边也安心了不少，不久便睡着了。

　　夜里气温降得厉害，她迷迷糊糊地被冻醒，打了好几个喷嚏，突然觉得身上一暖，软软绵绵的被子覆到了她身上，把她裹得紧紧的，温暖又舒适，而且几乎没什么重量。

　　“对不起。”一个嗫嗫喏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萨沙“唔”了一声算是回答，把脑袋拱到了被子里面，又呼呼地睡了过去。她已经忘记俩人是因为什么生气，反正就这么和好了，只是接下来的两天晚上，盖着这么一床被子，她的睡眠质量就差了很多，以至于第三天的夜班靠在墙边睡着了。

　　“醒醒。”肩膀被轻轻推了一下，她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件华贵的魔法长袍，顿时一个激灵，差点跳了起来。袍子的主人温和地拍拍她的肩，“困了就回去吧。”

　　萨沙坚定地站起来行了礼，“不，大人，我不困。”

　　女公爵这才有机会看了下这个新来的女护卫的脸，是个年轻有朝气的女孩子，在目光相触的时候又会害羞的避开。眼睑下的黑色说明她没有休息好，只不过在硬撑着。

　　“嗯，那你跟我进来。”女公爵转身回了办公室。

　　早在母亲打量自己的时候，萨沙就有些心虚，无奈只能垂头丧气地跟了进去。女公爵的办公桌前亮着台灯，桌上的文案和卷轴堆积如山，羽毛笔尖上的墨水还是新鲜的，说明前一刻它还在被使用着。

　　这么晚了，母亲竟然还在工作？此时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三点。

　　“屏风后面有个小床，你可以去那睡一会，到了你们换班的时间我会叫你。”女魔法师自己动手添了茶，然后回到座位前。她没有再去看萨沙一眼，而是被眼前的工作吸引着，专注地看着摊在面前的卷宗。没过一会，身侧有人接近，她因不喜被打断而微微蹙眉，见是那个小侍卫时，又略有些惊讶。

　　“殿下，我真的不困，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女公爵看着她晶亮的双眼，微微摇了摇头。摆在桌子上的都是当代最前沿的魔法成果，不是她小看这个小侍卫，她眼下要做的事，不是具有相当魔法水平的人是帮不上忙的。

　　萨沙有一丝失望，很快又说道，“那我帮您按按肩膀吧，这样可以缓解疲劳。”

　　这次，她没有再拒绝，于是萨沙站到她身后，以娴熟的手法揉按她的双肩，就像曾在家里做的那样。以她的角度也很容易看到案上的资料，作为一个三十年后拥有中阶水平的魔法师，她还是大致能看明白那些内容的。

　　让母亲为之废寝忘食的正是她与皇储密谈的魔法改革计划。她埋首于这项工作中后便忘记了周遭的一切，萨沙按得手酸于是停了下来，为她换了热的茶，见她一副充耳未闻的样子，干脆在她身旁坐下，头枕在椅背上，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母亲工作。既满足又心疼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内心，但母亲真挚而热忱的目光又让她明白，这是母亲的梦想，拼尽全力想要实现的，一个年轻的女魔法师的理想。

　　她最后还是睡着了，天快亮的时候，女公爵叫醒了她。萨沙有些窘迫地向她道歉，女魔法师有些疲惫地一笑，“你是替补护卫是吧，从今天开始，你转正了，今后就是我的贴身护卫，先去休息吧。”

　　萨沙又惊又喜地看着自己的上司。自己竟然一夜之间从替补转正了？正式顶了那个倒霉护卫的班！她为能待在母亲身边而开心，又隐隐担忧这种近距离的接触会影响剧情，正在这时，时隔数日未出现的系统提示好巧不巧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