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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溺爱的后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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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沙醒来后就一直哭，先是不做声的哭，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看起来委屈极了。再后来放声大哭，眼泪鼻涕也来不及擦，全部都蹭到身边人的衣服上。
“乖……不怕。”玉染轻声安慰着，任她把他的衣服弄脏，只是轻声安慰着。
他不方便问萨沙在仪式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守护仪式的所有内容不能对外透露，萨沙虽然外表没受一丝伤害，但一定受了极大的打击。他安慰了几句，结果她哭得更凶了，只好什么也不说，就这样搂着她，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
“茜……”萨沙呢喃着。玉染疑惑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提起这个已去世的姐姐。
刚刚恢复意识的时候，萨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一块血肉一般隐隐作痛。无论她怎么呼唤，茜也没有再应答。虽然之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但这次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
有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有这种预感。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守护骑士最后是真的打算杀了自己，关键时刻现身的茜救了自己的性命，自己当时只顾求生，现在想起，茜越来越淡的身影却带给她沉重的不祥之感。
茜，不会就这么离开她了吧——
这一场惨烈的仪式，带走了这么多人的生命。参加这个仪式的少女们只有自己活了下来。那些少女惨死的画面从睡梦中延伸到清醒之后，不断地在她脑海里慢放着，鼻尖仿佛还能闻到血腥味。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着，感觉到玉染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她闭上眼睛，泪水还是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这些事情她无法对他说，只能感受着自己已经完全安全的事实。
“玉染，我要是再强一些就好了。”
如果她平时训练的时候能再刻苦一些，不再偷懒划水，或许她的实力会更强一些，那样的话，她也许不用那么狼狈得毫无还手之力，也许可以保护那些女孩，也许在最后那一刻不用茜出面帮助她。那样的话，她们说不定都能活着。
玉染没有做声。他也有些犹豫，如果之前训练萨沙的时候再严格一些，她是不是也不至于在仪式中吃这样的苦。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心里虽心疼，却又在反思，他一时的心软，是不是反而害了她？
毕竟，他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她，没有独当一面的实力，以后她一个人的时候该怎么办。
……
久墨造访的时候，萨沙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他之前已经来看过一次，那时她完全不理他，便道待会再过来。他来告知仪式的结果：守护骑士认可了萨沙，她便是九袛罗家认定的继承人，和女公爵亲自认可有着同样的效力，并且已经正式备案，就差对外公布了。
整个守护仪式共有六位参加者，除了萨沙，另外五位在仪式中途死亡，因为空间已经关闭，她们的遗体将会永远留在那里，直到被下一次仪式开启而刷新掉。
“这五位参加者等级都在40级以上，竟然没一个活着出来，这个仪式的难度可不止C级，您故意隐瞒了难度，是不是太不把他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了！如果萨沙真的出了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玉染冷冷地说道。
萨沙红着眼睛偎着他，似乎也是头一次见他这么生气。
久墨没有一丝恼怒的样子，淡淡解释道：“我当然是有考虑继承人的安全的，您难道忘了吗，这个仪式是不会对家族的后代造成任何伤害的。至于那五个女孩嘛，她们之前签订了协议，就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当然，九袛罗家也会对她们的亲人做出补偿，遗憾的是，唉，她们并没有亲人。”
这是可以想到的，既然是想来冒充公爵家失散的小女儿，这些女孩为了通过初步审查，至少从表面上看是没有家人的。其他的女孩萨沙不了解，至少费雪的父母是已经去世了的。
“萨沙，我的妹妹，别再难过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母亲已经醒过来了，她要见你。”久墨看着她笑吟吟说道。
……
“我还有一个疑问。”走廊里，萨沙向走在前面的久墨问道。
“仪式里所指的家族的后代，并不一定是指直系吧？如果是旁系血脉，不也一样是九袛罗家的血脉吗？”就像费雪所说，她虽是旁系，但同样拥有被认定为继承人的机会？
“是这样没错。”久墨并未回头，仍是一边带路一边答道。
“这样的话，就算我只是旁系的分支，也一样能获得认可，又怎么能确定通过仪式的人就是公爵的小女儿呢？”如果自己没有参加这个仪式，而费雪获得了认可，那么她不就成为九袛罗家的继承人了吗？
久墨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着萨沙，笑道：
“这不重要。”
“？”
“旁系血统要获得认可需要强大的实力，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真的能够获得认可，我们也很乐意承认她。”他淡淡笑道，“我们需要的只是继承人。”
言下之意，是不是直系，是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并不是那么重要。九袛罗家的继承人死了，他们急需一个新的继承者，仅此而已？
……
萨沙满腹狐疑地跟着他，将另一个疑问压了下去。她直觉面前的这人不可靠，而且她刚到家族，对一切都不了解，没有茜在身边，还是谨慎为妙。
守护骑士最后的样子不太正常，而且还真的打算杀了她，这件事，还是先暗自留意吧。
没多久，他们已经来到女公爵房间的门外。叩了几次门后，房间的门打开了。女管家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眼萨沙，对她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久墨退到一边。他的任务只是带路，并不打算参与这场感人的母女相认。
萨沙突然有些紧张，几天前，她也曾经这样站在门口，想象着母亲的样子。她不再多想，加快脚步，几乎是冲进了房间里，然后突然又站住了。
九袛罗女公爵静静地靠在床头，背后枕着白天鹅绒靠枕。她的实际年龄应该将近五十岁了，但看起来顶多三十岁出头，脸色虽有些苍白，仍能看出出众的外貌。她的头发是亮银色，据说越强大的人类魔法师发色越浅，她是大陆三位大魔导师之一，站在魔法界顶端的人，即使病着也无人敢小觑。
她的眼眶有些红红的，就那么看着萨沙，看着这个从小就与她分开的女儿。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眼睛中有悲伤也有高兴。她示意萨沙离得近些，再近些，直到女孩来到她的床前，她伸出手，却不敢去触碰她。
“我是在做梦吗？”她喃喃自语，“不、不是梦。我的女儿，回来了……”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她闭上眼，“梦见了阿茜，也就是你的姐姐，她来和我告别。”
萨沙心中一痛，有些惊愣地看着她，她笑笑，似乎回想到梦里的情景。
“她让我快醒来，因为，我的另一个女儿回来了，在等着我。”
萨沙再也忍耐不住，一下扑到她的怀里。
纵然她有再多的话要说，再多的问题要问，此刻她只希望就这样紧紧地搂着她，她长这么大，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这一刻她等了太久，久到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期待和惆怅。直到这一刻真的到来时，所有的情感一涌而出，让她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妈妈。”这个词有一种奇妙的力量，未说出口时她有些害羞，说出口后又满足得害怕起来，开始患得患失，怕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抱住她，拥抱住这一刻的真实。
“萨沙，对不起，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女公爵抚着萨沙的头发，声音里带着愧疚。
“不、妈妈，我这些年生活得很好，就是很想您。”
“其实当年，我也是没有办法。”她叹了一口气，“你的身体里有特殊的力量，为了你的安全，我只好把你托付给精灵女王。”
萨沙愣了愣，她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力量，还是会威胁到生命安全的那种。
“这种力量比较隐秘，你没感觉也很正常。”女公爵爱怜地摸着萨沙的脸颊，“你平安回来就好，别怕，以后家族会保护你。”
萨沙点点头，两人说了会话，她这才想起母亲是刚刚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就急着要见自己，她现在的脸色仍然白得没有血色，担心她的身体状况，萨沙急忙说道：“妈妈，您先别说话了，多休息，我晚些再来看您。”
“别走，萨沙，再陪我一会，让我多看看你。”
萨沙连忙答应，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母亲，她本也不想离开。于是，她告诉母亲自己在森林里长大和在镇上上学的趣事，女公爵听着，很少发问，时间过得很快。直到女管家端着药碗进来，两人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妈妈，这次是精灵族的玉染送我回来的。一路上多亏他照顾我，妈妈你邀请他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好不好？”
女公爵看着萨沙亮晶晶的眼睛，笑道：“好，怎么不好，玉染和我本就熟识，他这次来，我还有事情和他商量。等我身体再好些，再请他详谈。”
女公爵喝完药，还想留下萨沙，但在女管家强硬的要求下，只能乖乖休息。
……
萨沙回到自己的房间，心还有些砰砰直跳。她想起母亲刚才和她说的话，虽然她们只是在闲聊，但女公爵似乎也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萨沙，九袛罗家和精灵王婚约的事情，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嗯，我知道，姐姐在世的时候，和玉染是有婚约的。”萨沙老老实实地回答，只是现在茜不在了，这个婚约会怎么样呢？
她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紧张。
“好孩子，你对玉染的感觉如何？”
“嗯……感觉？什么感觉？”
女公爵看着萨沙的脸，扬唇轻笑：“我的意思是，你喜欢他吗？”
萨沙挠挠头发，看着床头柜上的台灯，“这个、这个嘛……”突然这么问，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干脆地承认，是不是有点太不矜持了？她支吾了一会，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见她这样子，她的母亲只好继续说道：
“我在考虑，给你和玉染订婚是否合适……”
萨沙睁大眼睛看着她，毫无犹豫脱口而出道：“合适。”
